万道长途 第309章

作者:大脑被掏空

  确实该谢谢,一个有特产的六品世界并不是那么好找的,真要去野生世界群里面慢慢翻找,那基本等于大海捞针。

  拓荒者没那么好当,一个不好要赔命的,在域外探索是要冒着很多风险的。

  “没有意外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梅姑娘,我们走吧。”钟明楼闻言,立刻准备离开。

  梅小姐也对李启行礼告辞,然后推着轮椅离开。

  李启目送对方离去。

  他都习惯了钟明楼这种行动方式了,神棍的理由你不要问。

  就好像现在这样。

  李启知道自己身上有大卜出手遮蔽了因果,但钟明楼还是准确的预测了他回来的时间,并且蹲在这里,只为了问他一句拿到了没有。

  这些东西都不能细想,也不好追问的。

  目送钟明楼离开之后,李启独自一人乘坐地流车回到了在长安的院子里。

  接下来的几天,他什么也没有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复习功课。

  有真知道韵在,背书对他来说没有半点难度,只要读完就自动背下,不需要加深记忆,这直接让他效率提升了无数倍。

  不过,背书没难度,但还是要筹备一下实际操作的。

  他看了以往的太学入学大考,想要总结了一下套路。

  然后他就发现,根本没有套路可供总结。

  这场考试,主要分成两个方面,一个是笔试,也就是出题,考验你的知识储备和对道的理解。

  另一个则是实操,这个方式就是多种多样了。

  以前有过直接给学生塞一团混乱无章的紊乱气团,让其按照自己的道梳理成正常的考题。

  有过让学生现场炼化某些异类外道的考题。

  还有过让学生用己道篡改天道的考题。

  亦或者或者炼器,炼丹之类的,还有的则是单纯的进行比武,甚至有些只有笔试,没有实操考题。

  林林总总,几乎每个人的考题都不一样。

  因为有资格入学太学的人不多,十年下来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基本上都是单独出题,但李启发现,这些题目都是围绕考生自身所精研的道途进行设计。

  也就是说,除了提升自己的水平之外,似乎没什么特别好的针对办法。

  那没办法。

  还是只能硬实力了,没什么可以取巧的地方。

  只是……李启心中隐约有些担心。

  他自从来到唐国,一切都很顺利安稳,但李启可没忘记过,自己是得罪了人的。

  自己的芥子袋里面,现在还装着两颗三品公卿的人头呢。

  虽然不是真正的三品,只是五品修为,三品官位,但也浸染了些许道韵。

  老师还说了,他还欠自己一个头,有机会给补上。

  他来到唐国以来,别的东西看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但这种单独设题考核的事情,李启觉得很危险啊……不过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怎么样,考试总是要去考的。

  ……

然而,就在李启全神贯注在家中备考的时候。

  太学之中,有二人正在会面。

  两人看起来都是唐国官员,不过看服侍并非上三品,也就不是朱紫公卿中的一员。

  但也不是小官了。

  两人都是中年人打扮,不过一个是看起来比较高贵的蓄了山羊胡,另一个则是八字胡。

  却见八字胡那位对另一个山羊胡说道:“朱司业,那这一次,就按您的吩咐来做了?”

  太学司业,其职掌邦国诸学训导之政令,从四品下。

  “请李丞放心,此事既然是我向你提,那断无出事之理,而且此事不仅对你有好处,还能煞煞巫神山那帮人的威风而不落把柄,想来就是祭酒也不会反对。”被称为朱司业的人摸着胡子,如此说道。

  太学丞,掌判监事。凡学生每岁有业成上于监者,以其业与司业试之,判其明经帖经,口试,经义,杂文,时务,故事,断其明法、明书,筭亦各试所习业,从六品下。

  被称为李丞的点点头:“嗯,既然巫神山方面主动提出要考试,那借此机会打打脸,为司业之兄出一口恶气也是应该的。”

  朱司业却马上说道:“欸,此言差矣,非是为我兄出气,而是为朝廷威严而行此事,我等先前让其进入太学,不设阻碍已是大恩,巫神山却不以为意,说不要就不要,置朝廷威严于何处?置人道尊严于何处?”

  “若是让此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太学,难道太学就真的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其他学子又如何看这件事?”

  “他还是个幼童,所以只需小惩大诫,不要他性命,也无需服刑,但加大考试难度,让其不可对太学内部生出轻蔑之心也是必要的,此事纯粹公心,和我兄无关。”

  闻言,李丞马上拱手:“司业一片公心,下官敬佩,那剩下的事情便交予下官来完成吧,定让他不敢对太学有半点轻视!”

第287章 开考

  终于,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考试的前一天。

  在太学的一间办公室里面。

  太学丞作为主考官,其下还有一些博士作为副考官。

  太学博士三人,正六品上,其能掌束修之礼,督课、试举。

  虽然太学博士官职要高于太学丞,但在入学考试这件事上,是作为太学丞的副手来帮忙的,作为六品存在,考核一些新生绰绰有余。

  在考试之前,考官们还需要最后核对一遍考题。

  因为太学的入学考试,是考官拿到学生的资料之后,根据每个学生单独制定的题目,所以必须要反复核对以确定适合这个学生。

  在过去的无数年里,从未有过任何差错,他们经验丰富而且眼力敏锐,总是能抓到学生们擅长和不擅长什么,然后做出针对性的考核,确保对方的确达到了太学的标准。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

  突然,太学丞说话了。

  “诸位,陆机,陶弘景,何法盛,杜光庭这一批考生的题目已经制定好了,现在就还差李启的没有制作了,关于这个人,大家有什么头绪吗?”太学丞对着那几位太学博士问道。

  “他有什么问题吗?噢,李丞是觉得这人身份特殊?”一位太学博士抬起头,如此说道。

  “确实身份特殊,此人是巫神山公子,来这里是因为交换留学,不过之前说好了是直接入学,但那边大巫主动提出要考试,所以才有这么一回。”另一位太学博士再度翻阅了一下资料,确认了李启的来历。

  “巫神山公子啊,那题目应该难不倒他,巫神山虽是蛮夷,不过底蕴深厚,毕竟也是人道分支,学识这方面应该还是很轻松的。”第三位博士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不不不,三位博士,这你们可要注意了,绝对绝对不要让他通过。”太学丞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其他三位太学博士马上停下了手里的活,皱起眉头。

  “李丞,你要我们徇私舞弊?”其中一位博士率先说话了:“哪怕此人来自巫神山,但该怎样还是得怎样,规矩如此,切莫自误啊。”

  他的语气很严肃,看起来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其他两位没有说话,但是看他们的表情,显然已经意见达成一致,都不会随意更改考题。

  人道之规矩,重若千钧,修行人道者,对原则更是看的如同生命。

  人道曾有法家大能,有“作法自毙”的典故,明明是自己制定的律法,但在他违反了之后,在自己的生命和自己的律法面前,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律法,最终死于自己的惩罚之下,可见其分量之重。

  “非也非也,我并非是要让三位徇私,而是要给巫神山一个教训,此事是司业下发而来,有手信在此。”太学丞说着,拿出一份手信。

  “巫神山在此前已经约定好了,却又临时更改要求,我们已经来回变了几次以满足他们的无理要求,司业对此恼怒不已,认定其无礼,你们也知道,司业乃是儒家门生,奉行“以直报怨”,对巫神山的无礼之举,定要严惩。”

  太学丞如此说道,然后观察着其他人的神色。

  但是,那几个博士都一脸不悦。

  “纵是如此,想要报怨,也该去找巫神山大巫,如此反复确实令人不悦,但反复的是那位大巫,报怨也该去找他才是,对一个小孩撒什么气?”一位太学博士立刻说道。

  还有一位也马上补充道:“我观这位巫神山公子履历,清清白白,学习刻苦,不曾有过违法乱纪之举,为人谦和,观之与人相处也是彬彬有礼,纵然两家有冲突,也不能用小孩出气,此番行径,为人所不齿。”

  第三位也马上接上:“再说了,若是太学考试都能够篡改难度,那之后教授学识之时是否还要藏私?他若是没有违法难道也要惩罚?大匠诲人,必以规矩,学者亦必以规矩,言事必有法,然后可成,师舍是则无以教,弟子舍是则无以学,学艺且然,况圣人之道乎?”

  太学博士们纷纷达成一致,坚决不肯刁难任何一个考生。

  不过,他们的反应却早已在太学丞的预料之中。

  所以,太学丞见状,马上退了一步:“唉,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没有办法,这是朱司业吩咐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司业掌管学生学业考核政令,得到他的手信,我也很是为难啊。”

  却见一位太学博士冷笑一声:“呵,有何为难?有此手信在,我们直接秉公告知祭酒,必能让他栽一个大跟头!”

  “规矩一而不易,不为秦楚缓节,不为胡越改容。一而不邪,方行而不流,一日形之,万世传之,岂可因一个司业就更改?李丞不若和我一起,咱们先前就去禀告祭酒,这次定要将其严惩!”

  “说的对,既有手信,那合该如此!”

  “本就应当这样,走,我们一起去!”

  几人很快达成一致,都一致赞同不应该在学生身上做手脚,要报复也该去找正主,迁怒他人非君子所为。

  太学丞见状,叹了一口气:“确实,也罢,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你们走一趟,去给祭酒上交这一份手信。”

  四人携手,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却见太学丞仔细锁上大门,封锁禁制,确保一切无误之后,与三位太学博士共同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禁制却自动打开了,其中三品祭酒亲自设置的大门,露出了半点缝隙。

  一道透明的波动悄然传入其中。

  而在另外一边,四人去告状,处理结果很快出来了。

  祭酒认为司业擅改规矩,虽有原因,情有可原,但毕竟为人师长,此风不可长,责令其面壁思过,并且不许再触碰李启的事务,若有再犯,撤职,剥夺官位,回吏部待用。

  说是回吏部待用,不过实际上都知道,基本上是要掉品了,想要接着成为四品官员是不太可能的了。

  对这个处理结果,三位博士非常满意,觉得祭酒处理的非常公正。

  事情了结,但没有通报。

  毕竟事关一位司业,而且也没闹出乱子来,提前处理了,所以不必公之于众。

  他们继续回去,小心翼翼的开启禁制,然后继续之前的工作。

  几位博士并无邀功之举,而是继续尽责的开始给考生们分配题目,保证每个人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得到适当的考验。

  这能保证他们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所长,而不是遇到自己没学过的东西,同时还保证了难度,确保这些考生在发挥自己所有实力的情况下达到太学的入学标准。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样的“公正”就代表了极难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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