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中剑士
“马谡如此频繁的夜袭以骚扰为主，并不算致命。正好趁此机会训练一下部曲，为后续的决战做准备。”司马懿点了点头，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去后军压阵，并防备蜀军绕后偷袭。即便你被蜀军夜袭击败，老夫也可以稳住局势的！”
“放心就干吧，老夫会是你的后盾的！”
说完，司马懿带着亲卫一溜烟润到后方睡觉去了，只留下夏侯玄一脸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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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天里，汉军每天晚上必定前来夜袭。而魏军不得不日夜防备，生怕哪里有什么疏忽让蜀军杀进来了。
一时间，魏军前沿营垒士卒颇有怨言，士气非常低落。不过好在，每次夏侯玄都及时赶到，引兵焊拒之。
一时间双方貌似已经维持住一个微妙的平衡，长久的对峙可能就这样形成了。
只不过，真的是这样吗？
第628章 声东击西
在汉魏双方在白马津一线展开不断的拉锯时。在白马津东北方的濮阳城里，数千魏军士卒正漫不经心的守着城池。他们这里距离前线只有一百里，但对于这些士卒来说一切仿佛都跟自己无关一般。
原因无他，作为昔日兖州的治所，濮阳城现在的战略价值已经不大了。即便蜀军打过来，占据濮阳，对曹魏的影响也不大。
而真正的兖州治所，已经迁移到济水以东的廪丘了。濮阳眼下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河北军南下提供一条近道。
所以从一开始，濮阳的守军就不认为自己这边会打起来。
只不过，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从来不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的马谡……
就当濮阳的魏军正消极怠工的时候，自白马一线突然烟尘大起。无数汉军骑兵在烟尘之中若隐若现，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濮阳狂奔而来。
濮阳守将一看这个架势，顿时大惊。随后二话不说，带着掉头就开溜，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反倒是濮阳的当地乡兵在曹魏正规军跑路的同时，自发的顶到了城头上试图做顽抗。不过这些豪族私兵指挥并不统一，虽然作战意志还行但依然难堪大用。
汉军闪击濮阳，仅用了两个时辰就登上了濮阳城头。
“使君！濮阳基本被攻克了，只剩下部分残党还在顽抗。”姜维向马谡汇报道，“黄昏之前，我们大军就可以入据濮阳，明日一早就可以继续东进。”
“嗯？怎么这么慢？”对于这个速度，马谡并不是很满意。他眉头皱了皱，看向濮阳不解的问道。
汉军在白马津持之以恒的夜袭，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掩护主力的转移。而马谡真正的目标，依然是位于河南的兖州！司马懿之前说的没错，在兖州为攻克之前，马谡的后勤粮道都会受到威胁。在济水以南的兖州未攻克之前，北伐河北是马谡注定不会选择的选项。
马谡只是喜欢冒险，又不是傻，做不出拿数万大军的命运开玩笑的事情。
在白马津，汉军接连不断的夜袭就是为了拖住魏军主力。而依靠着争取来的时间，马谡需要做的便是自濮阳东进，迅速跨越濮水与济水，大军兵锋制止兖州治所廪丘。
只要马谡能一路顺利，那么他可以绕开在济阴的魏军主力，斜插入兖州的心脏，彻底切断兖州与河北的联系。
这同样是个很冒险的举措，不过在马谡看来甚至有些保守了。
“禀使君，濮阳当地豪强对我们态度很不好，即便已经破城，依然有乡兵在顽抗……”姜维苦笑了一声，无奈的向马谡禀报道。
“那就全杀了吧。”
马谡挑了挑眉，随后面无表情的下令道。
“洛阳那么多大族都杀了，也不差这几個地方大族。既然还不肯合作，那就全都格杀勿论吧。”
现在朝廷的政治中心已经铁定是在关西了，那么也就没必要对关东大族客气。如果不愿意合作就全都处理掉，顺便震慑一下剩余伶不清情况的。
面对马谡的指示，姜维也不敢怠慢，立马策马前往前军指挥。
濮阳城只能算拦在马谡面前的一座小城罢了，马谡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于是仅仅在城内休整一夜，次日天刚亮，马谡就带着汉军继续东进，大军直扑济水河畔的甄城。因为自白马津向东，通过濮阳东渡济水的这一条道路极其难行，一般是不作为行军的首选的。
当年袁绍自白马南下就是直扑官渡而去，对兖州方向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一开始，兖州方向的魏军压根没想到汉军会从这里一刀捅过来。尤其是甄城的魏军，在发现蜀军突然兵临城下时，甚至缺乏最起码的心理准备！“什么情况？蜀军不是还在白马津与太尉鏖战吗？怎么突然就从东郡杀过来了？”甄城的守将当时在吃饭，一听到蜀军杀了过来吓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校尉！蜀军已经要攻城了，我们得尽快守城……”
“守什么守，快跑吧！”校尉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部将的建议，脸色苍白的下令道。
“马谡喜欢杀降，如此恐怖的屠夫岂能是我们挡得住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考虑一下，还是快跑吧！”
马谡这些年杀降的名声依然还在，并且在河阴之变后愈发响亮了。不过这并非完全是个坏事，至少大部分官员自此愈发加深了对马谡的恐惧。
打又打不过，投降也是死，不如赶紧跑路！
甄城的守将也是如此，他又不是兖州本地人，自然不在乎马谡是否在当地屠杀士族。所以在象征性抵抗了一下后，立马带着亲卫提桶跑路了。
甄城很快就不战而破，汉军进展快的令人难以置信。
而且甄城并非是个例，此时兖州绝大部分城池都是这个情况。马谡带着两万汉军自白马津斜插过来，一路上势如破竹。
而一直到马谡打到甄城的时候，在白马津的夏侯玄才惊闻噩耗。这个时候夏侯玄再傻也看明白了，自己这是被耍了！
“所以这十几日的夜袭只是假象，马谡的打算依然是声东击西吗？”夏侯玄脸色有些难看，眼底闪烁着几分绝望。
通过持续不断的夜袭，导致魏军在白天精神萎靡，根本没有精力是注意蜀军有什么变化。结果就是马谡这都打到甄城了，他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夏侯将军，我们现在反应过来也不晚啊。”见夏侯玄这一副姿态，旁边的心腹连忙劝慰道，
“现在马谡已经带着蜀军主力走了，白马津魏蜀军绝不可能多了，我们可以顺势南下……”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绝望？难道仅仅是被蜀军耍了？”
夏侯玄看了这个心腹一眼，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
“白马津现有的蜀军我们都打不过，还谈什么反击？我们除了眼睁睁的看着马谡一步步蚕食我们，恐怕没有任何办法？”
“大魏，怕是真的要完了！”
第629章 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最让夏侯玄绝望的，根本就不是他被马谡摆了一道。是即便他提前知道了马谡的打算，操作空间依然小的可怜，对结局甚至没有一点办法！说到底，优势方是怎么选怎么都有理。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巨大的优势都会让他达到最终的目的。
而眼下，汉魏对垒的情况就非常能说明问题。
马谡主力尽出，兵锋直指兖州而去。白马津理论上属于兵力极其空虚，可以趁虚而入的。
但是，即便马谡把两万蜀军主力带走了。仅白马津剩余的一万部曲以及坐镇的邓艾，就足以让夏侯玄数万人望而却步了。
没办法，双方战力的差距，已经大于魏军的人数优势了。这就让魏军即便把一切都看穿了，到最后也只能干看着。
原先夏侯玄还认为，四十万打三十万，优势在我。在真正落实到切实战场时，他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
想想十几年前，曹魏上下压根不把西蜀当个敌人看的态度，夏侯玄就感到无尽的懊悔。
是他们曹魏一点一点的，亲手把这个西南割据政权养成了心腹大患的。而他们现在，就是要为十几年前的麻痹大意买单。
不过就在夏侯玄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司马懿还在。
“对了，太尉还在的，他从关西一直跟蜀军鏖战到关东，一定有能力挽救败局！”夏侯玄立马派人去后军找司马懿，请这位托孤大臣来拿主意。
不过很快，派去的人就回来了，并给夏侯玄带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禀将军，太尉拒绝接见，我被其亲兵给拦下了。”
“什么？太尉这是不打算反抗了吗？”夏侯玄脸色大变，心底尽是恐慌。
“连司马太尉都不愿出战了，这大魏怕是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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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玄绝望无比，甚至都盘算着写信给曹爽建议直接投了的时候，汉军在兖州的进展更是神速。
因为白马津东渡本来就困难重重，一般就不作为常规选项，魏军就没多少防备。所以汉军突然斜插过来，一路上势如破竹，完全把魏军给打蒙了。
仅仅不到半个月，汉军就顺利一路打穿濮阳甄城，兵临廪丘城下了。
廪丘是兖州的总治所，也是东兖州的腹地。此处再向东就是连绵高耸的泰山山群，是不适合大部队运动的山地了。
所以只要汉军主要占据了廪丘，就可以直接切断魏军南下支援兖州的道路。南部还在抵抗的山阳济阴诸郡瞬间就士气崩溃，就算不投降也必然会向徐州方向逃窜。
届时，汉军就可以顺势拿下整個兖州，将侧翼完全稳住。到时候马谡再向河北动兵，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只不过，当马谡兵临廪丘城下，斥候面色复杂的给马谡带来了两个消息。
“大将军，属下探查到了附近的情报，并汇总为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个斥候是马谡的老部下，直接汇报道。
“哦？这么说来廪丘的情况还挺复杂？”马谡眉头微微一挑，随意的开口道。
“直接说吧，我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嗯……首先，廪丘城里的守将，是您的意料之外的老熟人。”
“意料之外的老熟人？”马谡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啥意思了。因为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出现在廪丘城头。
正是应该还在白马津的曹魏太尉，司马懿！
“这个老匹夫反应这么快吗？竟然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并先我一步进入廪丘？”马谡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虽然确实在意料之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历史上能跟丞相掰手腕的老艺术家，反应快也挺正常的。
“嗯，那么，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嗯？”
马谡这一句话，差点把斥候整不会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马谡的意思，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嗯……另一个好消息是，我们探查到廪丘的守军并不多。可以确定司马懿是孤军而来，兖州守备空虚有机可乘。”
现在魏军兵力本来就吃紧了，很多地方的驻军早已经调空了。而且眼下柳隐正在猛攻济阴郡，更是将兖州绝大部分兵力全部调空了。
所以现在，堂堂兖州治所廪丘，总兵力不过数千人而已。
“很好，刚进入兖州腹地就给我们整了两个好消息，看样子泰山府君都是向着我们的！”马谡对此非常满意，如此顺风顺水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传我命令，全军包围廪丘，就地打造攻城器械。我要三天之内就对廪丘展开攻城，活捉司马懿！”
马忠，带上几个人随我去城下喊话，好久没跟这位老艺术家唠唠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