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蜀中剑士
“幼常啊，你等了东征三年之久，现在终于有结果了。”蒋琬亲自坐马车来到了高都，笑呵呵的向马谡报喜道。
“今年大汉府库充盈，足以支撑你在关东大干一场了。”
“有多充盈？最多可支撑我出动多少人？”对于蒋琬的话，马谡是非常感兴趣的，立刻开口询问道。
蒋琬笑而不语，只是竖起了三根手指向马谡示意。
“才三万？这也没充盈多少啊，看样子公琰应多勉励之……”
“是十三万！”蒋琬笑容一僵，忍不住怒道。“我要是当尚书令三年才能支撑三万人出关中，那我不如趁早掩面吊死在长安城外！”
“十三万大军！可维持你半年的征伐。若是战况不利，从益州调配粮秣出来还能多维持三個月！”
“就这么多了，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怎么可能不要！”马谡理直气壮的回答道。既然可以大军出动了，傻子才会拒绝。
不过玩笑归玩笑，马谡对蒋琬给出的答案还是很惊讶的。要知道四年之前，季汉倾国之力北伐，也不过是勉强支持十万大军打了半年而已。
而现在呢，光保底就能维持十三万大军东征。甚至完事了还得问问你够不够，不够的话还能再多维持几天。
显然，季汉的国力在四年时间已经增长了一大截了。而季汉所要面对的局势，也早已经不是昔日绝望开局了。
这很不错，代表着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对此马谡很满意，至少这让他可以更放心的去作死了。
“行，十月份粮秣和部曲都将集结于弘农郡，届时你与骠骑将军府的所有人一起准备上阵吧。”蒋琬轻哼了一声，摆摆手向马谡道。
“老夫也要回长安了，尚书台还有一大帮事要处理呢。”
“也不知道啥时候我们还能有机会再把酒言欢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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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兴十六年十月，时隔四年，季汉的大军终于再度兵出肴函道。十万大军自弘农郡出发，浩浩荡荡的杀出了百二秦关。
而马谡引并州两万人南下，与汉军主力于函谷汇合。双方合兵一处，共计汉军十二万，声势浩大。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大将军魏延并没有随军出征，而是负责留镇长安。整个参与东征的将领基本全都是骠骑将军府的人。
也就是说，朝廷基本毫不保留的，将兵权一股脑的全塞给了马谡，甚至没派一个人节制。就连军中必须存在的文官，也是把李穆从益州拽回来，塞到了前线。
整个长安上下摆明了态度，马谡你要好好打，不必担心其他的有的没的。只要顺利收复关东，不管出啥事都能给你兜底。
至此，季汉的第一次东征，正式开始了。
要说汉军东出，谁最紧张，那自然要属曹魏的司州校尉，当朝大司马蒋济了。当他听到汉军主力自肴函道杀出，队伍浩浩荡荡一望无际时，不由长叹了一声。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从曹睿迁都邺城，命他为司州校尉之后，他就一直为这一天在做准备。没想到才过了不到四年，蜀汉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大军兵出关中了。
第582章 剪除羽翼为先
“这才几年，西蜀就已经变成如此庞然大物了。就这进取速度，我们真的能坚持到诸葛亮和马谡自己病死吗？”随着前线源源不断的情报传递回来，蒋济心里是越发没底。
就现在探查到的情报来看，蜀军总兵力就得十万往上。而且拖秦汉定都长安的福，肴函道二百里皆有黄河水助力，后勤极其方便。
这一次想把蜀军熬走，怕是比昔日司马懿在关中更难。
“大司马，西蜀大军已经兵出函谷，率大军进逼新安了。宜阳，黾池等地皆受其威胁！”蒋济的部将紧急向其汇报道，神情极其紧张。
“另外蜀军还派一路兵马自合阳南下，进逼孟津关。敌对我们已成两面夹攻之势，形势很危机！”
“慌什么！都给我稳住！”许是感觉到部将的惶恐，蒋济眉头一皱，忍不住训斥道。
“我军兵力并不比蜀军少，且是主场作战。洛阳更是我大魏旧都，城防坚固，仓粟充裕，就算硬熬，西蜀都熬不过我们！”
“在虎牢关以东，更是有我大魏数十万大军枕戈达旦。之前是因为西蜀躲在山里我们打不着，现在他们主动出来送死，害怕的该是我们吗？”
“十五万打十万，优势在我！”
蒋济作为司州校尉，被曹睿全权负责洛阳尹的防务。整个洛阳盆地连同各地关隘有十五万魏军，这也是蒋济还敢坐镇洛阳的底气。
之前你们在关西是你们西蜀力量的投送范围，我大魏鞭长莫及。而现在你们跑到我大魏的主场来打仗，再怎么着我也不至于被你全灭吧？
在训斥了一番部下，又想办法鼓舞了一番士气之后，蒋济开始考虑如何抵御蜀军。
首先要排除的就是主动出战，就蜀军那战力，蒋济可没信心出战。但洛阳是他们大魏曾经的心脏，这里城防坚固而且后勤顺畅，可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
所以蒋济迅速依据洛阳的地势，展开了防线部署。其中十万大军分驻于洛阳东南各个关隘，拱卫洛阳的后勤。同时将洛阳西面的所有部队都撤了回来，全军死守洛阳城。
洛阳位于洛水与涧水的交界处，南面还有伊水，本身就是洛阳盆地最关键的枢纽。而且他是后汉的首都，政治意义非凡，正常来说汉军是不可能不心动的。
所以蒋济的战略部署非常简单的，将最难啃的洛阳主动暴露出来。然后吸引蜀军主力全力围攻，依靠洛阳的城防慢慢消耗汉军的力量。
至于能够消耗西蜀多少力量，那就要看命了。
“但愿这洛阳坚固的城头，可以多耗西蜀一分力量吧。”蒋济摇摇头，望着洛阳高大的城头，心中好歹有几分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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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汉军的中军军帐里，正在爆发激烈的讨论。
“啥？将军您打算不打洛阳，直接绕过先取虎牢？”邓艾一脸懵逼，有些费解的问道。
其余诸将也对马谡的部署一脸懵逼，即便柳隐也有些难以理解。他们十几万大军兵出关中，浩浩荡荡来打司州，不就是为了打洛阳吗？现在敌人主动暴露出来，咋还有舍本逐末之理？
“没错，洛阳可以先放着不打，先拿下洛阳尹周边的关隘！这是军令！”马谡点了点头，再度重申了一遍他的命令。
“拿下洛阳确实是我们的总战略，但是洛阳有那么好打吗？哪里可是伪魏的旧都，不仅难打，内部的豪族更是多数为伪魏的拥护者。”
“我们现在气势汹汹的打过去，要损失多少人才能打下来？而伪魏背靠整个关东，若是不拔除其羽翼，我们损失会有多大？”
遇到这种战略上的大事时，马谡也不敢意气用事，还是该大脑上线了。
从四年之前，马谡就没打算东征的时候先打洛阳。有那兵力与资源先切断其后援不好吗，非得跟一个破城较劲。
当然，马谡倒也不能怪诸将不理解，毕竟历史上一直到隋朝，对司州的攻略都是以洛阳为重点的。
不过诸将虽然不理解，不过在马谡拍板之后，所有人全都迅速接受了军令。全军上下没有一個人因此而担忧，全都第一时间接受了马谡的部署。
马谡随后开始了各处部署，命诸将分兵攻略各处关隘。
邓艾与张嶷二人负责引兵自河阳南下，攻取南面孟津关。姜维束吉二人引兵向南，兵锋直指伊阙关。
而将军吴班，则负责引兵向北，对北邙山的魏军展开攻势，并与邓艾遥相呼应。
两路汉军共七万人，一南一北展开迂回攻势。
说到底，洛阳就是一座人口多的大城而已。只要把四面的洛阳八关全部切断，拿下洛阳就宛如探囊取物了。
不过，柳隐却发现一个问题，在所有的作战部署之中并没有马谡自己的任务。多年跟随马谡的经验让柳隐立刻意识到，将军又打算自己去浪了。
不过柳隐瞅了旁边李穆一眼，最后保持了沉默。
有时候，好的部下知道该什么时候闭嘴，为自己的领导行一个方便。而柳隐，很明显是一个好的部下……
建兴十六年十月，十万汉军在马谡的部署之下，正式对司州展开攻势，洛阳之战打响了。
战事刚刚开始，战局就已经严重偏离了蒋济的谋划。
汉军仅仅出动四万人兵临洛阳城下，然后仅仅就地驻扎，根本没有攻城的打算。反而出动大量主力攻略洛阳周边，大有要包围整个洛阳的态势。
仅仅半个月，北面率先传来噩耗，孟津关为蜀军所破。北邙山的魏军因此陷入被两面夹击的窘境，被迫向洛阳求援。
为此，蒋济只能从洛阳城内抽调兵力驰援北邙山。结果支援北邙山的部曲刚派出去，南面的伊阙关就告急，让蒋济头疼不已。
唯一的好消息可能就是，眼下虎牢关到洛阳之间的道路依然畅通无阻。也就是说，只要撑住第一波，后续的关东援军就能顺利抵达洛阳了。
只不过，这是如此吗？
第583章 曹魏命脉上的一颗钉子
汉军兵出关中，在短短半个月时间进展很顺利。
北面，邓艾与吴班联手，将北邙山的魏军打的节节败退。同时张嶷引兵突破孟津关，大军甚至绕到了洛阳东北。
南面，束吉发兵攻打伊阙关，而姜维则引兵向东攻略大谷关。在极短的时间，洛阳各地一片混乱，各地的告急信犹如雪花一般飘到洛阳。
没办法，曹魏在前面几年里，因为某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某人的缘故，精兵损失了一半以上。现在一直在抽调屯田兵入伍操练，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
而汉军这边想十几年征战与军改之后，剩下的都是百战老兵了。双方战力差距已经拉开了，这是蒋济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蒋济放眼望去，整个司州洗面全都陷入了战火。反倒他认定的大战关键地点洛阳，此时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蒋济人都麻了……
“马谡这个滚蛋怎么不按正常套路打仗呢？我在洛阳准备了这么久，全白准备了！”
蒋济望着城外的马谡醒目的帅旗，恨的咬牙切齿。但不管他恨马谡很的牙痒痒，但依然毫无办法。
他是守方，而且还处于劣势，根本没有多少自由性。如果马谡不按照他的既定计划来，他就只能被蜀军牵着鼻子走。
“不行，我不能再被往日的思维所束缚，跟马谡作战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让我想想，我要是马谡我会怎么做？”蒋济揉了揉太阳穴，长呼了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地图上。
虽然压力巨大，但蒋济还是打算尽可能的支撑下去。毕竟他们家族跟曹魏绑定太深了，已经没有办法条船了，只能拼死一搏。
所以，蒋济开始思索起来了，他要是马谡他会怎么做呢。
“按照现在来判断，马谡应该是打算从南北两边展开攻势，绕过洛阳将司州包围。”
“那么基于这個战略，如果我是马谡，我必然会想办法切断大魏的补给线……补给线？”
想到这里，蒋济目光突然一滞，脸色猛然一变。随后他目光定格在了洛阳到虎牢关的那一条驰道上！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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