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楼听风云
“你不是挺狂吗?”
杨戈单手攥着灰衣人的衣领,如同拎小鸡崽子一样的将他拎起来,高举过顶,摇晃着轻笑道:“你不是要十招打赢我吗?”
惊怒之极的灰衣人奋起余力,一脚踢向杨戈杨戈的太阳穴。
杨戈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抬起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的随手掸了掸。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灰衣人努力瞪圆了双眼,却还是压不住痛苦面具。
“够了!”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却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杨戈皱了皱眉头,抓着灰衣人侧身猛然往地面上一掼。
“噗哧!”
灰衣人当场就绷起身躯,仰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然后,整个人彻底软了下去……
杨戈抬起头,看向客栈大门前那道身形魁梧似雄狮的虬髯壮汉,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后,侧过耳朵:“啊?”
虬髯壮汉看了一眼杨戈脚边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动弹不得的灰衣人,语气越发凛冽:“玩够了吗?
杨戈点头:“我倒是够了,就是不知道你们够不够。”
虬髯壮汉:“某家倒是想玩儿,就怕你们这点人,经不住某家玩儿。”
杨戈拍手:“无所屌谓,出来混嘛,迟早是要还的,哪有人能一直得意呢?”
虬髯壮汉虚起眼睛,轻笑道:“你威胁某家?”
杨戈:“这倒没有,我知道,你们哥俩这么来,大概率是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总不能你们不怕死,就真的不会死吧?”
适时,大批衙役、兵丁应令赶到,方恪见状一挥手,黑压压的人群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再度将客栈大门外堵得水泄不通。
虬髯壮汉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扭头扫视了一圈儿,点头道:“你说得在理。”
杨戈亦纹丝不动:“我划的道,你们接了,现在该如何,你不妨划条道,接不接得下,我都一定接着!”
虬髯壮汉迎着无数瞄准自己的强弓劲弩,缓步走下台阶:“要不然,你也陪某家过两招罢!”
杨戈强行拨开挡在面前的方恪,一步步越众而出:“可以!”
虬髯壮汉默不作声的盯着杨戈看,好一会儿后才忽然轻叹道:“真像啊!”
杨戈疑惑的正要开口,就感觉到眼前一花,当即全凭本能的一拳轰出。
但这一拳却打了个空。
下一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
“嘭。”
杨戈仰面朝天的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一如他先前将灰衣人掼在地面上。
他没觉得疼,就是胸口闷,仿佛压了几千斤的重物那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努力呼吸,却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不断往外涌,热热的、咸咸的,还带着一股铁锈味儿。
他只能抬起头来,就见虬髯壮汉那张黝黑的、冷硬的大脸,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自己。
后方的方恪大惊失色,一把拔出佩刀架在灰衣人的脖子上,色厉内荏的咆哮道:“放开我们总旗……”
虬髯壮汉却仿佛看不见那把明晃晃的刀子,他不紧不慢的拢起双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值得吗?”
杨戈喘息着,慢慢点了点头。
虬髯壮汉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道理,真的比生死还重要吗?”
杨戈这会已经反应过来了,四肢百骸都在向他传递着痛苦。
但他听到虬髯壮汉这个问题,却只觉得想笑,特别特别想笑。
于是他努力弯起了双眼,慢慢的点头。
虬髯壮汉看着他点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有点像叹气……
他伸出手,慢慢的衣襟里掏出了几本线装书籍,翻了翻后,弯腰将其中一本放在了杨戈的胸膛上:“下回见着他,代某家与他说一声,就说某家知道了,就说某家回家等他,让他好生将息着,活着回家……”
杨戈知道他说的谁,想了想后,再次点了点头。
“多谢了!”
虬髯壮汉轻轻拍了拍杨戈的肩头,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灰衣人。
方恪被虬髯壮汉的脚步吓得退了一步,回过神来立马就梗着脖子厉声咆哮道:“站住,再敢向前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但虬髯壮汉却依旧看都没看他一眼。
“让他们走!”
杨戈终于吐出了嘴里的血,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
方恪看了看杨戈,再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虬髯壮汉,最后还是没敢真一刀砍下灰衣人的脑袋。
他退开几步,待到虬髯壮汉弯腰去收拾灰衣人时,他才带着人小跑着凑到杨戈身边扶起他:“总旗,你怎样了?”
杨戈又想笑。
这厮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第33章 飘雪掌
五日后。
沈伐风尘仆仆的踏进了柴门街。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杨戈家门前,习惯性的就要翻墙而入,余光忽然瞥见墙上多了几个大字:内有恶犬,非请勿入。
“哼!”
他不屑的从鼻翼里喷出一个音儿,纵身就跳上墙头。
结果刚一跳上墙头,就发现墙头上还插了块木板,刚好就插在只有爬上墙头才能看到的位置:翻墙入内,乱棍打死!
沈伐有些破防了,愤懑的蹲墙头上大声嚷嚷道:“你干啥不直接把我名字写上头呢?”
屋里静悄悄的,小黄的犬吠声从房子后边传来。
沈伐迟疑了两息,最终还是跳下回,老老实实的去敲门。
老实说,为了翻墙这么点小事,就敢去硬磕燕云五鬼……他心里也发怵!
“吱呀。”
门开了,一身布衣短打的杨戈站在门后,面无表情、目带审视。
沈伐没由来的一阵心虚,旋即便理直气壮的大声:“我这不敲门了吗?”
杨戈松开院门儿,转身就拍着身上的泥土往里屋走去。
沈伐自顾自的跨过门槛,关上院儿门。
“嚯,你这儿怎么又变了,你成天折腾这么个小院子,不嫌累吗?”
他站在院子中心,四下打量着高声问道。
杨戈面无表情的端着茶水从里屋出来,径直走到葡萄架下落座。
沈伐跟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小竹椅子上,端起温热的茶水呷了一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别说,还真舒坦!”
杨戈懒得搭理他。
沈伐却不肯放过他,偏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问道:“怎样?伤势如何了?”
杨戈斜睨着他,反问道:“你不说麻烦你摆平吗?”
沈伐知道他说的什么,讪笑道:“那我也没想到,那头熊瞎子会入关啊!”
杨戈冷笑道:“看来绣衣卫的金字招牌,也就只能吓吓平头老百姓啊!”
沈伐叫屈道:“你就是去千军万马,那头熊瞎子也不见得会眨一下眼皮子啊!”
杨戈皱起了眉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结义兄弟吗?”
沈伐:“早先我就要告诉你,是你自己不肯听啊!”
杨戈:“那你早先还说你会摆平所有麻烦呢!”
沈伐捂额,放下水碗,缓声道:“那哥五个在关外一个名叫闾山的地方占山为王,巅峰时手下响马喽啰过万,这些年抢过鞑子的牛羊、劫过朝廷的岁币,好事儿没少干、破事儿干得更多。”
“直到去年,哥五个不知道干了啥事儿,把鞑子彻底给惹急眼了,不惜派出三万大军和大量鞑子高手,围剿闾山。”
“然后闾山的招牌就倒了,老三老四也没了,老二蒋奎心灰意冷,趁着恩典武试,投了朝廷……”
他端起水碗喝水。
杨戈咀嚼着他的话:“听你话里这意思,你好像还挺佩服他们的?”
沈伐略一沉吟,答道:“公允的说,这哥五个不算好人,但都是爷们!”
杨戈想了想,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顿了顿,他又道:“就因为这点事儿,老大、老五就不远千里入京寻蒋奎报仇?结义兄弟就是这么做的?”
那日中午,他乍一见老五使的是乱风腿,心头就猜到了,这人大概率是冲着蒋奎来的!
因为除了蒋奎,他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能引来一位同样擅长乱风腿的高手。
后来老五背上那口与蒋奎的佩刀一模一样的黑刀,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沈伐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可能与前些日子,边军又扫了一遍闾山有关。”
杨戈蓦地睁大了双眼,一句‘是不是有病’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他不懂军事,无法从军事的角度来评价,边军扫荡闾山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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