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楼听风云
自他们去岁于平户港登陆,一路向东北进军横扫整个东瀛,至今已半载有余。
这一路走来,过程算不得艰难。
但个中的煎熬,却只有局中人才能体会。
而他作为此行的组织者、领头人,所有的压力与煎熬都一层一层的向上传递,最终落到了他的肩上。
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屠城灭国的残酷与阴霾、不被理解的苦闷与孤独、不断坚定向前意念的勇气和折磨,每一日都如同有千百人在他的耳边大声质问他:值得吗?何不急流勇退?
要说中途一刻都没有迷茫过、彷徨过,那肯定是假的!
他能确定,只要他不将事做绝,无论将来世事如何变幻、大势归于何方,他杨戈都能清名留史册,引万人称颂,而不是以人屠、罪魁祸首之名载入史册,引后世道德典范口诛笔伐、群起而攻之……
但每次迷茫过后、彷徨过后,他内心给的答案都一模一样:
值得!
不退!
而今千帆过尽,各种煎熬和折磨,俱如过眼烟云。
此时此刻,东瀛就在他的脚下……匍匐于他的脚下!
万世一系,土崩瓦解!
武家幕府,分崩离析!
万千倭寇,闻他名无不肝胆俱丧!
从今往后,无论世事如何变幻、大势归于何方,东瀛小鬼子都将永远低汉家儿郎一头!
有此一遭,夫复何求!
当眼前的诸多黑白影像落下帷幕,杨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口浊气,似有万千回响。
冥冥之中,似还有无数畅慰的大笑声。
听着他们的笑声,杨戈也慢慢的挑起唇角,笑纹从嘴角一路爬上眼角……
他伸手一抓,不远处摆放的四珵酒浮空而起,他抓住一珵酒揭开泥封,面向身前漂浮的三珵酒遥遥示意:“地道的辽东烧刀子,请诸位一览东瀛富士山风光!”
说完,他提起酒埕仰头豪饮,晶莹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浅色衣袍的衣襟。
虚空漂浮的三埕酒也随之倾斜,一片片晶莹的酒液倾洒到富士山山巅黑色的火山渣之中……
忽而风起,掀动杨戈的长发衣袂猎猎飘荡。
“啪!”
四只空酒坛在火山渣之中率个粉碎。
杨戈大笑着踉踉跄跄的一跃而起,拔刀划破暮色。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
“儿女情,且抛却,瀚海志,只今决。”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爱琴海畔飞战歌,歌歌为我华夏贺。”
“东京城内舞钢刀,刀刀尽染倭奴血……”
呼声如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声震四野。
落刀似惊雷,一雷快过一雷,刀分昼夜。
大风起、云飞扬,天地间似仅剩下他一人一刀,豪气冲斗牛!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他气逾壮、刀逾急,长发崩断发绳,刀逾狂、人逾狂。
四十米大刀再现,击破长空,天地失色,杀气震九霄。
虚空之中,似有无数人为他擂鼓喝彩,一人之声,千万人相和!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我辈热血好男儿,却能今人输古人?”
千字长文男儿行尽,杨戈耳边似回荡起层层叠叠、山呼海啸般的酣畅大笑声。
那大笑声仿佛有无穷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他的身体当中,推动他的精气神拔地而起、一涨再涨,连连突破极限。
杨戈心灵福至,毫不犹豫的尽起所有的力量,压榨浑身上下每一分力量,不顾一切的注入到冷月宝刀之中……
“啊……”
他破音怒啸着、目呲欲裂着、须发膨胀着、筋肉迸发着,双手按住冷月宝刀,怒啸从十数丈高的高空一个跳斩而下,亮银色的刀气似天边如勾凛月,长不知多少米。
“破!”
他一刀劈在了富士山山巅的西南角,新月般的银亮刀气如利刃切豆腐那般顺畅的没入了黑色的玄武岩之下。
就见富士山巅的西南角,徐徐向下滑落,碎裂成无数滚石轰隆隆的一路向山脚下滚落,掀起无数烟尘……
从远处眺望富士山,就好像一块火山状的蛋糕,被人咬了一口,缺了一角。
一人之力,开山裂石!
江户城(今东瀛东京)内的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这一刀,这一刀斩下富士山山巅一角的一刀。
无论敌我,此时此刻都震惊得思维都僵住了。
偌大的江户城,刹那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愣的杵在原地,许久都吐不出一个字儿来。
理智在质问他们:‘这他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眼睛在告诉他们:‘这他妈就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当一个人,做到了人不能做到事……
他就是神!
江户港那厢,两三日前才随王珵的船队抵达江户的杨天胜、李锦成、项无敌哥仨并成一排,以同样的角度、同样的表情,仰着头愣愣的眺望着那缺了一角的富士山山巅,同样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李锦成才终于活动着僵硬的脖子,呐呐的说了一句废话:“这厮……指定是绝世宗师了!”
项无敌:“你瞎吗?”
杨天胜:“爷不瞎!”
李锦成:……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俩能不能好好说话?”
项无敌:“来,你看着山上那家伙告诉我,这怎么好好说话?”
杨天胜:“你瞎吗?”
李锦成无语的说道:“我就多余跟你俩掰扯!”
项无敌扭头就对杨天胜说道:“叫我说中了吧?这厮打穿东瀛,必能立地宗师!”
杨天胜:“你什么时候说过?这分明是小爷说的好伐?”
项无敌:“本少爷明明也说过好吗?”
杨天胜:“你瞎说,你先前明明说他是宗师之谜,还叫我们要小心提防他走火入魔。”
项无敌:“你才瞎说,我明明就说过!”
杨天胜:“你……”
李锦成强行打断:“你俩加起来有八岁么?”
杨天胜话锋一转:“那厮方才那一刀真高,小爷估摸着,就算是我们教主来了,都得绕着道走!”
项无敌:“他踩在东瀛最高处劈出来的一刀,当然高,你家教主再厉害,屠过族吗?灭过国吗?”
杨天胜:“那要按你这么说,岂不是四老都没他厉害了”
项无敌:“这很难讲,不过就算还有人能稳压他一头,只怕也不敢跟他动手……”
李锦成:“为啥?”
杨天胜:“这还用问?那家伙下手向来没个轻重,跟他动手就得分生死,谁家门下不是徒子徒孙遍地走,谁不怕死?”
李锦成不服气的道:“你不也是明教的徒子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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