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楼听风云
东瀛浪人有一百人,明教就出五百人马。
东瀛浪人有二百人,就杨戈或杨天胜亲自带队出马。
总之就是以绝对溢出的力量,一击将其剁成肉糜,不给其一丝一毫逆风翻盘的机会!
在这个过程当中,杨戈又调动明教的人马,补充完善了情报收集系统,将宁王的宁海三卫、江浙诸位、江浙水师以及在江浙影响力比较大的一些官绅大族,都纳入了监控系统,严防死守他们里应外合……
二杨这一动手,就在沿海杀得人头滚滚!
不只杀东瀛浪人,那些受浙党遥控、勾结倭寇,给东瀛浪人提供食宿的官绅大族,二杨也照杀不误!
不但杀人,还要召集当地村民公开他们罪行,完事儿一把火毁了他们的祠堂!
仅仅五六日的光景,先期登陆的两千余东瀛浪人,就被二杨杀得七七八八,余者不是逃进山林里惶惶不可终日,就是连滚带爬的划着小舢板逃回海上喂鱼。
当然,二杨对外既没有打出明教的旗号,也没有宣扬杨二郎的大名。
只讲他们是自发组织起来驱逐倭寇、保卫桑梓的周边村勇……
但暗地里,杨二郎和明教的名字,还是在江浙之地流传开来。
无论二杨怎么放风出去解释,江浙之地的百姓都是一副:‘我懂我懂,二爷的新化名嘛!’
一时之间,江浙之地到处都是‘新到的客人一定要尝尝的馄饨、醋鱼、小笼包’。
每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年轻人,都能得到这里的百姓最大的善意……
针对杨二郎越来越高、越来越隆的声望,宁王府和浙党一系的官吏,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宁王府派了几名高手,扣上九筒面具出去作恶,故意留下张麻子的名号,闹到衙门!
但江浙的百姓们前全然不信!
每一个江浙百姓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想也不想的说:‘肯定是有歹人在冒充二爷、抹黑二爷!’
浙党的官吏们,使出了他们以前抗法抗税的看家绝活,又是哭庙又是集会的大肆歪曲事实,抨击杨二郎杀人行凶、败坏朝纲、乱搞男女关系等等……
但他们的看家绝活,这回也失效了。
江浙的百姓们就像是看猴戏一样的,抱着膀子看他们涕泪横流、声嘶力竭的表演,完事儿笑吟吟的对着相熟的伴当说上一句:‘看,他们急了!’
他们或许不够聪明。
但他们是有记忆的,前年三大粮商哄抬粮价的苦难他们没忘,去年扬州处斩的那些贪官污吏罄竹难书的罪行他们也没忘……
他们认死理儿!
杨戈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这里的百姓。
这里的百姓,也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杨戈。
许多针对杨戈的阴谋诡计,还没落到杨戈的身上,就被他们挡下了……
眼瞅着谷雨将近,各种有关于倭寇主力逼近的消息不断送回二杨手中。
二杨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
“人手还是捉襟见肘了些!”
杨天胜从地图上抬起目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要不然,小爷再回去一趟,看能不能再求点援军来……”
杨戈捏着炭笔,轻叹道:“肯来的早就来了,不肯来的你去了也不会来,咱就别去丢这个脸了……”
杨天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的脸面若能多换来一个人,丢了也值!”
杨戈看了他一眼,用力的抿了抿唇角,轻声道:“还是我走一趟江浙都司吧!”
杨天胜拧起眉头:“他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你去求他们?”
杨戈轻描淡写的笑道:“恨不得而已,他们要有动手的胆子,早就动手了……没事儿,我去了,他们愿不愿卖我面子,都必须得卖了几分面子,敢不卖,我就把刀架他们脖子上!”
杨天胜沉默了片刻,轻叹着拍了拍杨戈的肩头。
事情很难办。
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难办。
但谁都没有一丝一毫退缩的念头。
因为这几日,他们已经看过太多毁在那些东瀛浪人手下的村镇……
说他们年轻也好,说他们清高也罢。
他们就是看不过去,他们就是想做些什么。
他们的血,还是热的……
适时,白纸扇韦鑫入内,抱拳道:“香主、二爷,门外来个人,自称‘五峰船主’王锃,求见二爷。”
听到这个名字,杨戈与杨天胜对视了一眼。
杨天胜掏了掏耳朵:“你说谁要见杨老二?再说一遍!”
韦鑫正要再复述一遍,杨戈便沉声道:“来了多少人?”
韦鑫转而回道:“就一人。”
杨戈:“请他进来。”
韦鑫:“是,二爷。”
他转身快步出门去,杨天胜拧着眉头沉声说道:“老二,担心来者不善啊!”
杨戈收起桌上的地图,徐徐坐回堂上:“他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见?”
杨天胜不再多话,只是将一侧的冷月宝刀抓起来,放到杨戈手边,然后坐到堂上另一侧。
不一会儿,韦鑫便领着一人走进堂内:“禀香主、禀二爷,王锃带到。”
杨天胜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韦鑫揖手告退。
堂上,杨戈一言不发的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来人:光头、长须,脸上有疮疤,年约四十上下、体格高大魁梧,身上穿着一件料子极好的黑色劲装、脚下踏了一双官家人常穿的缎面长筒靴,煞气很重……
他在打量来人的时候,来人的目光在堂上一扫后,便集中在了杨戈身上,便见他身高七尺半,生得虎背狼腰、手长脚长,面容冷峻、眸中神光摄人,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却自有一派渊渟岳峙的沉凝气势,心下也当即喝彩道:‘好一个杨二郎!’
“可是‘显圣真君’杨二郎杨二爷当面?”
韦鑫退下之后,来人不卑不亢的主动抱拳道。
杨戈颔首:“我是。”
来人:“某王锃,海上的弟兄们抬爱,给某家取了个‘五峰船主’的诨号。”
杨戈徐徐点头,轻声道:“我知道你,听闻你手下有八千倭寇,在海上名气很大。”
王锃:“二爷当面,王某愧不敢当。”
杨戈“呵”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你都敢来见我,还有什么不敢当的。”
王锃面不改色:“若是可以,王某也不愿来见二爷,但王某不得不来。”
杨戈笑道:“怎么个不得不来?”
王锃沉声答道:“王某与二爷之间有误会,所以不得不来。”
“误会?”
杨戈靠到太师椅上,端起茶碗:“什么误会?是你乃倭寇首领是误会?还是你与耿精忠勾结是误会?亦或者说,你们即将肆虐东南沿海是误会?”
王锃一抱拳:“好教二爷知晓,王某虽迫于生计下海为寇,却从未劫掠过我大魏一寸疆土,平日里赖以谋生的,皆是东瀛与西方列国的商船,前番耿精忠派人找到某家,也只扬言要做一场戏给朝廷看,借此打通我大魏对外贸易之门户。”
杨戈失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个一心为国的良家子喽?”
王锃挺直了胸膛,掷地有声道:“良家子不敢当,但王某自诩虽不算好人,却也不曾触犯过任何大魏律令,当年东瀛倭寇肆虐我大魏东南沿海之时,王某还曾协助宁王平定倭患,不敢言功,但至少无过!”
杨戈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既然来见我,当知晓我是做什么买卖的,你不会拿这种一戳就破的言语来哄骗我吧?”
王锃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爷若是不信,尽管派人查证,但凡王某在我大魏境内做下过一件血案,二爷尽管抓捕王某归案!”
杨戈一手轻点着堂案沉思片刻后,忽然开口道:“韦鑫!”
韦鑫应声快步入内,抱拳道:“二爷。”
杨戈抓起身侧的冷月宝刀连鞘抛过去:“去见我的人,告诉他,即刻通知家里,针对‘五峰船主’王锃的一系列行动暂时中止,等候我后续通知。”
韦鑫双手接住冷月宝刀:“是,二爷。”
他捧着刀转身匆匆离去。
堂下的王锃却只觉得背下一寒……
先前他在海上听到这位“显圣真君”杨二郎杨大人的诸多事迹,便断定此人连耿精忠都杀了,决计不会放过他这个倭患的领头人,这才下定决心冒险登陆,亲自来一趟杭州拜见这位杨二郎杨大人。
不曾想……竟还真来对了!
这个杨二郎,果真已经在计划着对自个儿下手!
好险好险,合该爷一本万利、长命百岁啊!
“坐下说吧。”
杨戈放缓了语气,伸手朝右侧的座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二爷!”
王锃抱拳拱手,语气却是比方才更加恭敬了。
一侧的杨天胜见状,高呼道:“上茶。”
听到他的声音,落座的王锃似乎才终于想起了这屋里还有个人,笑呵呵的向杨天胜抱拳道:“倒是王某失礼了,你就是凤阳杨家的大公子吧?早些年王某与令尊还一起喝过酒呢!”
杨天胜冷哼了一声,抱起双臂把脸撇到另一边。
王锃见状,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浓郁了:“杨公子这份儿气性,与令尊也是如出一辙啊!”
杨天胜险些破防,好在杨戈及时敲了敲堂案,给他挽尊了一波:“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王锃收起笑意,正色道:“二爷想从哪里听起?”
杨戈想了想,轻声说:“就从你是怎么和耿精忠扯上关系说起吧。”
王锃:“那说来话可就长了。”
杨戈:“那你就长话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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