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呆昭
那时候的加尔斯其实并不觉得这张看起来有些阴森的椅子有什么意思,甚至坐在上面还有些硌屁股。
但是现在他当然不会再这么想了,同时也理解了小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挨打。
这是他的座位,只属于他一人,直到他死前都没有人能够染指,哪怕是和他流着相同血脉的至亲骨肉。
加尔斯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那张骨座前。
在众目睽睽下,坐了上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下,接着大殿内的欢呼之声愈发热烈。
加尔斯在骨座上正襟危坐,如同一只年轻的雄狮,一举一动中都充满了威严。
兔子小姐也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没有面对大地之熊时那么窒息,但却更加令人忌惮。
女领主人生第一次感受到权力给一个人的气质所带来的巨大变化。
就在几天前她见到加尔斯的时候还没有太多感觉呢,这位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给人的感觉甚至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而如今就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维斯帕西安家族中如今最年长者是“好运的”杰罗梅,他已经三百一十二岁了,老眼昏花,耳朵也不太行了,大概就在去年走路都需要有人搀扶。
只是站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喘起气来了,加尔斯都害怕他在仪式中途突然倒在地上,寿终正寝了。
财政大臣席尔伦搀扶着他,一步步挪向石阶前,不过十几步路,杰罗梅却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到,搞得在场不少宾客都有些不耐烦了。
加尔斯也觉得自己这位叔祖父动作太慢,正想着要不要叫人再搭把手。
就在这时候大殿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之后御林卫的侍卫长杜伦从门口走了进来。
加尔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道,“你来晚了,杜伦爵士。”
“抱歉,殿下,我这些天一直在忙着调查陛下遇刺一事。”
御林侍卫长的话让加尔斯有些不舒服,尤其是杜伦对他的称呼,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加尔斯还没戴上皇冠,接过家传的配剑,就还不算帝国的新皇帝。
可他都已经坐在骨王座上了,这时候没有人再用殿下来称呼他了。
但今天是他加冕的好日子,加尔斯也不好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发作,于是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找个地方待着吧。”
然而听到他的话杜伦却没有退到一边去,反而又向前走了两步。
“殿下,我有急事禀报。”
加尔斯差点脱口而出,今天能有什么事情比我加冕更重要,你就没点眼色吗?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冷声道,“你先等等。”
“我并非有意要打断您的仪式,只是这件事情真的非常紧急,我必须现在就说。”杜伦继续道。
加尔斯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宾客也都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卫兵,将这个无礼之徒赶出我的城堡!”
加尔斯决定不再废话,直接将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给轰走。
然而他身边的侍卫闻言却有些迟疑,杜伦当了几十年御林卫的侍卫长,这些侍卫都是他的手下。
如果加尔斯已经成为了新皇帝,他们自然无法违背加尔斯的命令,可现在加冕仪式不是还没完成的吗,而杜伦现在也还没辞去自己的职位。
面对杜伦身上的余威,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加尔斯气的不轻,在心中下定决心,之后要把御林卫都换个干净。
“殿下,请您听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再赶我也不迟。”不等加尔斯回答杜伦就又沉声道,“我已经找出了毒害陛下的凶手。”
他的后半句话引发了一片哗然。
虽然这段时间王都一众贵族们最关心的是新皇帝的加冕,但爱德华二世之死同样也没被人们忘记。
作为帝国数百年来唯一一位被毒死的皇帝,显然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找出凶手也是众望所归的事情,但是大多数都以为调查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杜伦这么快就找出了凶手。
而见御林侍卫长提起这件事情,加尔斯也不好再赶他了,否则显得他一心只想当皇帝,对父亲的死无动于衷,有损他的声望。
于是加尔斯只能顺着杜伦的话问道,“凶手是谁?”
杜伦却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道,“我开始展开调查后先审问了陛下的斟酒人瓦德,可毒并不是他下的,而且他很肯定那天也没有在周围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不只是他,当时看台上不少人都能作证,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人接近酒壶。”
“说重点。”加尔斯有些不耐烦。
杜伦仰起头,“这也就是说,毒一定是陛下身边的人下的。瓦德不可能一直把酒端在手里,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那壶酒都是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的。
“而瓦德的眼睛也不会一直盯着酒壶,他只会在感到有威胁的人靠近酒壶时才会警觉起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有证人
御林侍卫长继续道,“当时有机会在酒里下毒而又不引起怀疑的人并不多,我认为凶手就在他们之中。”
如果说杜伦之前那番话还只是无礼,那他现在的陈述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
因为他几乎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当时距离爱德华二世最近的几人。
这其中赫然也包括如今正坐在骨王座上的加尔斯。
后者望向杜伦的目光中已经不只是阴冷,还透露出一抹隐隐的杀意。
但御林侍卫长就像是没感受到加尔斯目光中的威胁,顿了顿又道,“两天前我去猪油街找到了出售毒药的商人。
“根据他的说法,陛下中的是一种名为血宴的毒,这种毒药来自一个叫做血月会的小教派,第一次露面是在西境,一口气杀死了上百名贵族还有银月教会的几名大祭司。
“相信今天在场的人里也有不少听说过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而买走毒药的人疑似来自温德尔家族。”
“你这是污蔑!”克莱德伯爵涨红了脸,怒斥道,“我的家族对皇室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再乱说我就要跟你决斗了!”
杜伦没有与克莱德争吵,只是神色平静道,“克莱德爵士,你在比武大赛刚开始没多久就下了重注在那个翼族参赛者的身上对吧?”
克莱德伯爵心中咯噔一下,他想要抵赖,这件事情他自觉做的还是挺小心的,下注的时候自己没去,而是找了个中间人代买的。
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还是在狮心堡,杜伦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
说到底还是他之前太不小心,也太贪心了,不该财迷心窍,节外生枝的,但现在再后悔也晚了。
克莱德伯爵强打起精神,“我可以以温德尔家族的荣誉起誓,我从来没想过,也不会去刺杀陛下,是他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我这份剑术老师的差事,这份恩情我一直记铭记在心。”
“我相信你的誓言。”
出乎众人的预料,御林侍卫长并没有出言反驳,反而点头道,“我相信你没想过要刺杀陛下,但是你背后的人恐怕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柯奈利亚祭司在四天前曾经施展神术,深入过你的内心,看到了被你封藏在心底的秘密,也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悲剧。
“这也是为什么第二天一早她就来到比武场,警告陛下,只是陛下出于对那人的信任,这一次没有将柯奈利亚祭司的示警放在心上。
“因为陛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骨肉至亲,最看好的儿子,会勾结那些翼族人,想要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御林侍卫长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来,接着又抬头向骨座上的那道身影望去。
随着两人的目光相交,大殿也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许久没有人开口。
不过这一次加尔斯反倒没像之前那般暴怒,只是冷冷的看着石阶下的御林侍卫长。
“你疯了,以你目前的精神状况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调查先帝之死了。”
“我没疯。”杜伦摇头道,“而且我也已经完成了几乎所有调查。”
“什么调查,我谋杀了我的父亲?”加尔斯的嘴角边浮现出一抹讥笑,“我从头到尾都只是听你在胡言乱语而已,你问问在场的人,有几个相信你那荒诞的臆想。”
等加尔斯说完杜伦的目光扫过四周,果然没有一人附和。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要么低下头去,要么移开目光,就连那几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御前大臣也不例外。
杜伦却并不气馁,接着道,“我有证人。”
“谁?”
“柯奈利亚祭司可以证实我的话,她是生命教会的祭司,在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身为神职者,她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这一次杜伦的话让不少人都产生了动摇,因为就像御林侍卫长所说,柯奈利亚祭司无论是在狮心堡的贵族还是平民中都有着巨大的声望。
如果她愿意站出来为杜伦作证,那么加尔斯就不能再将杜伦的话当做臆语,轻描淡写的处理了。
这一点从一旁克莱德伯爵那略显惊慌的神色中也能看的出来。
然而加尔斯却似一点也不担心,他将身体稍稍前倾,托着下巴道,“是吗,那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杜伦深吸了一口气,“我和她约好了一起来君临塔见您,但是今早我却没有见到的她,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迟到的原因。
“我已经在城里找了一大圈,也问了她的几个追随者,可没人能说出她在哪儿,自从昨晚柯奈利亚祭司就消失不见了,而守城的卫兵也说没见到她出城。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您因为担心自己谋杀陛下的事情败露,于是提前派人抓捕了柯奈利亚祭司。”
“你真是病的不轻,杜伦爵士。”加尔斯轻轻道,“是不是只要有人不想见你,相信你那疯狂又滑稽的臆想,你都会觉得是我绑架了他。”
“殿下,”御林侍卫长又向前踏出了半步,诚恳道,“柯奈利亚祭司身份非凡,就连陛下都对她尊敬有加,而城中有一半人都是生命女神的信徒,还请您务必不要伤害她,以免酿成大祸。”
“算了。”加尔斯似乎在忽然间失去了所有兴致,摆了摆手道,“我还要继续加冕仪式,没空跟一个疯子吵架。你走吧,看在你为皇室效力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
“就按你自己所说,交出你的贵族头衔,离开王都,再也不要回来了。”
“但是……谋杀陛下的凶手还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御林侍卫长沉默了半晌后道。
加尔斯似乎被这个顽固的骑士给逗乐了,收起了脸上所有戏谑之色,一脸森然道。
“我给了你机会,这是你自找的。如果我能证明你对我的指控全都是污蔑,按照帝国的律法你也要接受鞭刑。”
杜伦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而说完这个字他就见加尔斯就冲一旁的扈从道,“你,去把柯奈利亚祭司请来,现在,马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疯了
杜伦闻言脸上露出一抹错愕之色来。
而更让御林侍卫长震惊的还在后面,因为离开的扈从骑士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而他的身边还跟着女祭司以及她的两名追随者。
其中一人还是不久前才被兔子小姐放回去的赛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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