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635章

作者:贼眉鼠眼

……

大战之后,李钦载下令唐军休整三日。

倭国已经被唐军治得服服帖帖了,各种姿势任摆,接下来李钦载命刘仁愿和王方翼将四万倭国炮灰编入战斗序列,并每日不停地操练他们。

虽说短短几日的操练没啥用处,但临阵磨枪这种事,李钦载两辈子都没少干,求个心理安慰吧,真正进入到海东战场上,好歹能多撑一会儿,多挨几刀。

唐军大营后军的一座营帐内。

李钦载和薛讷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几样硬菜,鸡鸭鱼肉都有。

桌子的一角搁着两坛酒,没错,又是薛讷偷偷从大唐带来的私货。

军中禁止饮酒,但薛讷显然没把自己当军人,这几日兵荒马乱的,李钦载根本没见到薛讷,也不知他趴在哪堆草丛里苟且偷生。

“你这弼马温越当越舒坦了,别的事我不管,我的战马你可得给我管好了,要是上了战场发现马儿跑肚窜稀,你自己想想是啥下场。”李钦载啜了一口酒道。

薛讷使劲一拍胸脯,用力过猛,面红耳赤呛咳半天,才道:“景初兄莫小觑我,我也是将门出身,如何服侍军中战马,我爹早教过了。”

“这几日战乱不断,我虽亲身上阵,但咱们唐军的战马哪一匹给你添过乱?”

李钦载嗯了一声,又道:“你爹把你踹进大营是为了锻炼你,也想让你建功立业,管战马这活儿是后勤的事,很难有立功的机会呀。”

“要不我把你调到前锋营当个校尉?”李钦载试探问道。

薛讷脸色顿时白了:“景初兄,想杀我拔刀捅便是,何必费此周章?前锋营伤亡太大,立功的机会或许很大,但活下来的机会更渺茫啊!”

李钦载横了他一眼:“怂货!怕死当啥兵?”

“我也不想当兵啊,我爹把我踹进来的。”薛讷委屈地道。

“你就死活不从,你爹难道会把你活活打死?”

薛讷想了想,认真地道:“会。”

面色一黯,薛讷叹道:“我这辈儿好几个兄弟呢,我爹不缺我这一个儿子。”

李钦载叹了口气,这怂货要是自己的儿子,非把他……罢了,自己的儿子还真有些舍不得送上战场,这一点上,老薛的觉悟比他高,心也比他狠。

挠了挠头,李钦载叹道:“等登陆海东半岛,我琢磨一下给你个不太危险又重要的机会,让你立个功劳回家交差。”

不争气的兄弟也是兄弟,薛讷是李钦载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位朋友,还能咋办?当然是选择原谅,然后成全他。

薛讷感动地端起了酒盏:“都在酒里了!”

正要一饮而尽,李钦载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将他酒盏里的酒倒进自己的酒盏中。

“少特么跟我玩虚的,大营里禁止饮酒,这酒喝一口少一口,你就别敬来敬去自己过酒瘾了,真有心的话,把你的酒都留给我。”

“景初兄,一军主帅,不至于吧?”薛讷惊愕道。

“至于,很特么至于!”

李钦载扭头四顾,打算从薛讷的营帐里再翻几坛酒出来,然后满载而归。

见李钦载左右翻找,薛讷的脸色有点变了,急忙上前。

“景初兄找什么呢?跟愚弟说,愚弟帮你找。”

李钦载没搭理他,转身朝营帐的床榻上一摸,然后,李钦载和薛讷的脸色都变了。

李钦载一脸震惊,薛讷一脸慌张。

床榻上的被褥被掀开,里面竟是堆成小山的金银珠玉和各种值钱的器皿,宝石,象牙……

李钦载惊呆了,才几日没见,这货在倭国发财了?

营帐内,两人互相对视,沉默良久。

半晌之后,李钦载悠悠地道:“慎言贤弟,你特么最好给我解释解释,这些东西是咋来的,并且立马给我免费传授宝贵经验。”

薛讷赶紧将被褥盖上小山般的金银珠玉,强笑道:“都是血汗钱呐!”

“老子剥削的就是血汗钱,没收了!”李钦载说着便上前。

薛讷大惊失色,整个人扑在金银上,怒道:“血汗钱还没收,有没有人性了?”

“你可以当我是畜生,我不介意,但血汗钱必须没收。”李钦载伸手扯被褥,薛讷不从,两人奋力地扭打在一起。

互相搏斗许久,两人都没了力气,李钦载喘着粗气道:“听话,你还是个孩子,这么多钱你把握不住,我来帮你把握,保证它们花到刀刃上……”

“景初兄,有钱我们兄弟可以一起花,但你全部没收就过分了!”薛讷悲愤道。

“你个弼马温需要花啥钱,我才是急需用钱的人,撒手!”

第一千零八章 赚钱门道

李钦载今日才发现,薛讷这货居然真有赚钱的天赋。

倭国这种乱七八糟的时局下,他竟然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兄弟多年,不打劫一下实在对不起这些年的感情。

“你还小,这些钱我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给你娶婆娘……”李钦载哄道。

薛讷整个人呈“太”字形扑在钱堆上,斜眼瞥着他:“这话我爹来说还差不多,我赚的钱,凭啥让你帮我存着?”

李钦载惊讶地道:“咦?居然不傻……好吧,既然骗不了你,我只好明抢了。”

薛讷大惊:“景初兄,不要太过分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老老实实把钱交给我,二是我下令部曲打你十记军棍。”

薛讷犹豫了一下,道:“打了军棍后,钱可以不给你吗?”

“当然不行,想啥呢?打完军棍后钱还是要没收。”

薛讷怒了:“这俩选择有啥区别?”

“有,一种不疼,一种很疼。”

薛讷翻身坐在钱堆上,叹道:“景初兄,咱们好好说话……钱,咱俩一人一半,我把如何赚钱的门道也告诉你,如何?”

李钦载想了想,道:“可以,你这种授人以渔的精神很伟大。”

其实李钦载也很好奇,薛讷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赚了这么多钱,他被薛仁贵踹进大营后,不可能满载货物来参军,所以应该是空手套白狼,李钦载对他的赚钱门道很感兴趣。

薛讷起身走到桌案前,见李钦载仍盯着那堆横财不肯撒眼,薛讷心里不踏实,执拗地将李钦载拽到了桌案边。

兄弟俩继续饮酒。

“自从咱大唐王师登陆倭岛,这块地面就一直不太平,又是闹事又是杀人的,倭国的平民百姓没办法,逃来逃去也逃不出这座岛,但倭国有钱的商贾和权贵人物就不一样了……”

李钦载眯起了眼:“不要告诉我,你帮倭国权贵逃出了倭岛,这可是要问罪吃军法的。”

薛讷急忙摆手:“当然不可能,愚弟也是将门子弟,怎会助敌资敌?前几日飞鸟城内大乱,倭国国主谋反……”

李钦载咂了咂嘴,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

“国主谋反,下面的臣子也不安分,咱们王师镇压叛乱后,景初兄下令将倭国臣子全部拿问,朝堂被扫的干干净净,倭国都城的权贵臣子们几乎被清晰了一遍。”

“臣子们被押赴城外斩首,他们的家眷可就倒了大霉,景初兄曾经下的命令是家眷没入奴籍,或充入王宫为宫人,愚弟赚的钱便是从这里下的手……”

李钦载愈发感兴趣:“打罪臣家眷的主意?”

薛讷笑道:“景初兄心里全是军国大事,可能不了解大唐的行情,如今大唐的权贵或商贾圈子里,倭国罪臣家眷可是很抢手的,一个十五岁以下的倭国罪臣女儿,运到大唐发卖的话,可卖钱一贯半。”

“侍候过人的罪妇,跟没侍候过人的罪妇是两种价钱,若是罪臣的正室夫人,也能卖不少钱,就算是罪臣的妾室,在大唐也比普通的女子多卖不少。”

李钦载不解地道:“化外东夷之妇,为何如此值钱?”

薛讷笑道:“景初兄率军横扫倭国,平定王室叛乱,消息若传到大唐,便是振奋人心的大胜,大唐权贵和商贾们振奋之余,谁不想尝尝战犯家眷的滋味儿?愚弟再派人在长安和关中撺掇几句,价钱不就涨起来了么。”

李钦载恍然,撇嘴道:“居然还能这么玩……”

薛讷又神秘地一笑,道:“不仅是大唐权贵商贾们要买人,倭国的权贵家眷们为了逃出景初兄的魔掌,她们也急切需要逃离倭岛,换得生机……”

话没说完,薛讷的后脑勺扎扎实实挨了一巴掌。

薛讷愕然看着他,李钦载却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点点头道:“果然是魔掌……”

抬头看着他,李钦载微笑道:“你继续,愚兄洗耳恭听。”

薛讷:“……”

你但凡不甩那一巴掌,我特么就真信你了。

“倭国臣子被问罪斩首,家眷们为了求生,必须要逃出去,哪怕卖身给大唐人为奴也在所不惜,但倭国被咱们大唐死死攥在手心里,想要逃出去,就要付出代价……”

薛讷得意地一笑,用力拍了拍胸脯:“不夸张地说,愚弟在大唐还是在军营里,都有一点门路,江湖人称‘有办法’。”

“飞鸟城里兵荒马乱之时,愚弟就进城逛了一圈,然后登门问候了一下那些罪臣的家眷……”

李钦载终于明白薛讷的钱从何而来了。

“两头赚钱,特么的畜生啊!”李钦载咬牙道。

薛讷却不以为耻,得意地道:“这钱赚得不亏心,虽然她们付出了代价,但我却给了她们活路,景初兄你说,我这算不算活菩萨?”

李钦载打量他一眼,缓缓道:“能把人贩子的行径说得如此高端又伟大,菩萨的金刚不坏之身都没你脸皮厚。”

薛讷笑道:“别的不说,愚弟就问景初兄,此道生财,可有兴趣?”

李钦载有点犹豫,跟道德无关,人在倭国的时候不需要道德。

只是他的身份不太合适干这事儿,毕竟是一军主帅,暗戳戳的干发财的买卖,传出去了终究有损主帅威严。

见李钦载犹豫,薛讷低声道:“景初兄,军国大事固然要殚精竭虑,但照顾了大家的同时,也莫忘了给小家谋点利呀。”

“家里三四个婆娘,未来还要生不少娃,妻儿家小那么多张嘴,都等着景初兄养活呢,更何况景初兄难道不想给子孙后代留点祖产?”

这话终于令李钦载动心了。

没错,男人还是要给子孙后代攒点家产的,不然等到将来自己躺在床上快咽气的时候,子孙围在床前问有啥留给后代的,奄奄一息的李钦载若是回答,除了一身正气,别无所遗……

猜猜孩子们会说什么?

拔管儿吧,咱不治了。

想到这里,李钦载眼皮一跳。

自己的老年绝不容许发生这样的对话,太窝囊了!

“干了!”李钦载咬牙狠狠地道。

薛讷大喜:“有了景初兄的默许,愚弟这买卖能做最大,咱兄弟俩五五分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