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李钦载微笑:“明日就是大考,你们若没考出好成绩,不但要请家长,而且还会挨鞭子,想想你们排着队被我轮着抽过去的凄惨样子,那滋味,那风光,啧!”
众弟子一惊,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是啊,明日就是大考了,此刻他们还在不知死活地闲聊,过了一个冬天,难道已忘了先生鞭子的味道了?
众弟子急忙起身告辞,慌忙回到学堂宿舍,开始临时抱佛脚。
前院满满当当的人瞬间走光,留下李钦载一人仍在慢悠悠地剔牙。
崔婕从身后扶住他的肩,轻笑道:“夫君的那些弟子,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又打又骂又吓唬,他们就算学业有成从学堂出去了,这辈子提起夫君,怕也会忍不住打个哆嗦。”
李钦载冷笑道:“他们是权贵子弟,国子监生们的家境也颇为殷实,从小不愁吃穿,不知疾苦,若不对他们强硬一点,谁知会惯出什么臭毛病。”
第六百九十二章 父子传承
李钦载前世没当过老师,他对教育的理念仍停留在比较原始粗暴的状态,那就是平衡学生的人生。
对那些从小富贵,家境优越的学生,便有事没事无情打压,打击他们的信心,打击他们的优越感,让他们遭受各种冷言冷语,让他们明白自己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挨骂了照样难受,挨揍了照样疼。
对家境贫寒的学生,则要鼓励与扶持,要对他们有耐心,更要多关怀,让他们不自卑自怨,从学堂出去后能够从容且不卑不亢地迎接人生的各种风浪。
这就是李钦载的平衡人生教育理念,把富贵子弟的嚣张气焰打下来,把贫寒子弟的自卑心理消抹掉,让他们回归平凡的心境,以后的人生才能用平常心面对人生的难。
可惜的是,甘井庄野鸡学堂是个贵族学校,里面全特么是富贵子弟,根本没有贫寒家的孩子,家境最差的国子监生,父母至少也是个小地主。
所以李钦载只能一视同仁,对所有人采取打压手段。
归结起来一句话,只要发现他们心态有点飘了,就立马无情打压下去,让他们的优越感像被高僧降服的魔鬼一样,老老实实被封印一辈子。
崔婕不明白李钦载的心思,她看到的是夫君对学子们向来没一句好听的话,每次都是冷言冷语,把学子们损得面色无光,那滋味想必比挨鞭子还痛苦吧?
吃过午饭,无所事事四处遛了一圈,像个街溜子一样到处招猫逗狗,又蹲在各家门口,与庄户们聊了半天闲话。
不知不觉又到了晚上,刘阿四跑来叫李钦载回家吃饭。
李钦载不由满足地轻叹,又是虚度光阴如咸鱼般的一天啊。
自己居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想来自己的人生又升华到了某种高深的境界。
想象一下,天上的神仙大多是凡人修炼而升天,于是被封了神位。他们成了神仙后每天做什么呢?都已是神仙了,难道还需要修炼?
其实还是跟李钦载一样,每天无所事事,当然,跟李钦载的级别不同,人家是神仙咸鱼。
回到府里,崔婕和荞儿都在等着他用膳,紫奴却没在,崔婕说她天亮后就出了门,不知跑哪里去了。
“夫君该跟紫奴说说了,”崔婕不满地蹙眉:“正当给她一个名分,将她收进门,但她也得守妾室的规矩,哪有天天往外跑的道理,她虽非大唐女子,不过嫁了唐人,也该学学大唐的规矩。”
李钦载苦笑道:“她生来自由,做事有她自己的分寸,我也不能强求,收妾也该两厢情愿才是,否则跟强抢民女有啥区别,夫人莫管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见崔婕仍是一脸不满,李钦载奇道:“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好姐妹彼此就该包容呀。”
崔婕怒了:“也不能啥都包容吧?姐妹归姐妹,规矩归规矩,我是李家的正室,总不能眼睁睁见她坏了规矩而不闻不问吧?将来若阿翁阿娘追问起来,妾身如何做人?”
李钦载不吱声了,崔婕看似温柔贤德,可她终归是世家门阀出身,性格自然保守一些,在她眼里,家中的名誉比天大,每个人都必须守好规矩,否则便是大逆不道。
可紫奴终究是胡女,天生喜爱自由,怎么可能像被鸟儿一样关在笼子里?
谁也说服不了谁,矛盾无法调和,只能避开。
李钦载挟了一筷凉拌野菜搁进荞儿的碗里,柔声道:“吃饭要营养均衡,不能光吃肉,也要多吃青菜……”
荞儿看出崔婕语气不好,正假装小透明,把头埋在碗里使劲扒饭,结果李钦载给他挟菜,顿时引起了崔婕的注意。
荞儿脖子一缩,头埋得愈发低了,嘴里含着饭粒不停喃喃念咒:“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而他终究失望,崔婕语气不好地道:“荞儿,今日可练字了?”
荞儿小脸儿一苦,叹了口气道:“姨姨,你们大人的恩怨,不要牵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崔婕嘴角扯了一下,板着脸道:“没牵累你,但你若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了错,就莫怪自己命舛了,问你呢,今日练字了吗?”
荞儿呆怔半晌,求助地望向李钦载:“爹,孩儿究竟该练了,还是该没练?”
李钦载笑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女人不高兴的时候,她说啥就是啥,这个时候你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练字了。”
荞儿立马大声道:“练字了!”
崔婕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恨恨剜了李钦载一眼,道:“你们父子真是……好担心荞儿长大后会是啥样,若像夫君这样,世上的女子可就倒大霉了。”
荞儿挺起胸膛,认真地道:“我也要像爹一样,娶好多个婆娘!”
崔婕气道:“夫君你看,你看!”
李钦载赞道:“不错,终归也算凌云之志,从今日起,每天练二十组下蹲提肛,不然长大娶那么多婆娘有心无力就闹笑话了。”
荞儿虽不明白练下蹲有啥意义,但隐约感到应该跟娶婆娘有关,于是喜滋滋地应了。
崔婕气得不行,狠狠捶着李钦载:“你就乱教吧!将来教出个混世魔王,看你有何脸面见李家列祖列宗。”
李钦载一边躲崔婕的拳,一边朝荞儿眨眼:“明日找你义阳师姐,让她教你练下蹲。神功大成之后,为父这里有祖传小黄图一份,接受我李家的传承吧!”
……
第二天一早,学堂敲响了久违的檀板。
数十名学子一脸紧张地进了教室,安静地坐在蒲团上,战战兢兢接过李钦载发下来的试卷。
今日是大考,对学渣们来说,是渡劫的日子。
考得不好虽不至于天打雷劈,但那种惩罚比天打雷劈也好不了多少,轻则被先生言语羞辱,重则躺在床上养半个月的伤。
发完试卷后,李钦载盘腿坐在教室内,笑吟吟地看着学子们紧张的模样。
学子们虽说出身富贵,不过他们的优点也有不少,比如考试时,每个人都秉持君子之风,成绩再烂也不屑于作弊。
这大概便是来自权贵家庭最后的倔强吧。
第六百九十三章 学堂大考
作为监考老师,每次监考时,所见所闻者,皆是众生相。
李钦载前世并不太理解监考老师的心情,今生当了监考老师后,终于明白了。
真的,考试时下面的学生每一个细微的小表情,小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人想作弊,动作和表情更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随便瞥一眼就能了然于胸。
比如此刻,李钦载就将学生们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
跟往常上课一样,许多人一脸懵逼地看着试卷,如见天书。
当然,学霸就不一样了,比如宣城公主,拿到试卷便埋头苦干,下笔既快又稳,如同单手开法拉利一样,轻松惬意又凡尔赛,小脸蛋上不时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所有难题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其次是荞儿。
认真论起来,荞儿虽有天赋,但比宣城公主还是稍微差了一点,但眼前的试卷对他来说难度也不大,他和宣城公主算是全班唯二落笔如有神的学霸。
其他人的表现就有点不尽人意了。
李素节狗看星星似的一脸茫然,他与试卷的关系就像两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李显完全放弃了成绩,盘坐在蒲团上,心思也不在试卷上,一脸如同修仙般虚无缥缈的微笑,元神出窍,显然这是化神境高手。
上官琨儿咬牙切齿地盯着试卷,脸蛋儿涨得通红,如同看到杀父仇人,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契苾贞……嗯?
李钦载眯起了眼,契苾贞正偏头望着旁边一名国子监生,嘴唇无声地张合,然后亮一亮拳头,表情很凶恶。
国子监生没办法,不动声色地将试卷往桌下移了移,契苾贞大喜,急忙奋笔疾抄。
李钦载将纸揉成团,朝契苾贞的脑袋砸过去。学渣可以忍受,既是学渣又是恶霸,这就不能忍了。
契苾贞一惊,却见李钦载笑眯眯地指了指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被我发现,成绩作废,吊在学堂大门外,全身脱光了抽鞭子。”
契苾贞急忙谄媚陪笑,然后俯首帖耳恭顺状。
他不怕挨抽,但全身脱光了……契苾家也是要脸的,他爹若知道了怕不是挨揍那么简单,今年清明大约会把他当成牲畜祭品,供奉在列祖列宗坟头。
反正契苾家人丁兴旺,少一个畜生不打紧。
教室里恢复了平静,每个人都在苦大仇深地对付试卷。
李钦载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宣城公主身上,露出深思之色。
真的是不由自主,原本李钦载以为自己跟别的老师不一样,可真正当上老师后就会发现,原来不论自己试图表现得多么公正,多么一视同仁,但不可否认的是,学霸真的很吸引老师的目光,这仿佛是一种刻入师生骨子里的宿命。
眼睛盯着宣城公主,李钦载脑子里想到的却是今年的算学科考。
李治让李钦载出算科的试题,而放眼整个大唐,真正专业学算科的学堂,只有甘井庄野鸡学校。
这座野鸡学校当然没那么神奇,绝大部分都是学渣,或是资质平庸,唯独宣城公主和荞儿可堪一战。
荞儿今年还小,参加不了科考,宣城公主已经十七岁了,她倒是可以成为甘井庄野鸡学校的种子选手,去大浪淘沙的考场试试身手。
接下来李钦载或许要对她开小灶了,以宣城公主的学霸光环,真的可以试一试,唯一的麻烦是,宣城是女儿身,无法参加科考。
除非跟李治说一声,也不搞什么女扮男装的狗血情节,只将算科的试题给她做一做,当着李治的面批阅出成绩,再拿成绩跟别的算科考生比一比。
证明自己,不需要封什么状元榜眼,只拿成绩说话。
脑子里思考着科考的事,李钦载的目光无意识地盯着宣城的脸蛋,许久之后,宣城的俏脸无端地红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红,握笔的手似乎也有些不稳,身子更是不自在地扭了几下。
李钦载回过神,目光不由一凝。
嗯?这是啥意思?女学霸的表情和动作,宛如在完成主人的任务……
尔母婢也,正在考试呢,你不要给我来这一套!
一个时辰后,考试终于结束,李钦载也结束了煎熬。
监考一群学渣抓耳挠腮的样子,对传道授业的老师来说,绝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简直是折磨,越看越生气。
在学子们悔恨的哭嚎声中,李钦载毫不留情地收起了试卷,然后挥挥手让他们滚蛋。
离出成绩还有十二个时辰,好好珍惜最后这十二个时辰的逍遥快活吧混蛋们。
学子们哭丧着脸走出考场,宣城公主走在最后,慢慢吞吞走到李钦载面前,俏脸红得快渗出血来。
“先,先生……刚才正在考试呢,先生怎能如此直勾勾地盯着人家,也不分个场合。”
宣城说完扭头就跑,而且还是娇羞捂面狂奔。
李钦载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勃然大怒,追出门外脱下鞋子狠狠扔过去。
“说什么虎狼之词,咱们差着辈儿呢,孽畜!”李钦载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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