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420章

作者:贼眉鼠眼

不完美了,好心塞。

金乡愕然看着他,搞不懂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为何如此奇葩。

“婕儿最近……还好吗?”金乡突然问道。

李钦载皱眉:“你这个问题有点危险……啥意思?我离开长安这些日子,我婆娘背着我干啥了?不然你为何如此问?”

金乡再次被他的脑回路惊呆,怔忪半晌,气道:“你真是……混账性子一辈子改不了了么?”

狠狠瞪了他一眼,金乡道:“我想问的是,婕儿似乎与以前不同了。她……如今好像不介意我与你接触。”

“她以前介意过吗?”

金乡哼了一声:“以前她发现我对你……哼!从那以后,防贼一样防着我,差点都跟我绝交了。”

李钦载啧了一声:“看看你们这脆弱不堪一击的友谊,塑料闺蜜情感天动地。”

“塑料是何物?”

“别问,问也造不出。”

金乡小嘴儿一撇,又道:“后来你回到长安,婕儿突然对我友善起来,主动把我叫去国公府,今日又放心让你独自来给我送礼,所以我想知道,婕儿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钦载呆怔片刻,终于渐渐回过味来。

对呀,崔婕这几日似乎与往常不一样。知道他和紫奴的故事后,她也没有吃醋发火,甚至今日主动让他给金乡送礼,显然并不介意他和金乡独处……

变化很大,准确的说,格局大了,路越走越宽了。

“婕儿中邪了?”李钦载突然道。

金乡没好气地道:“中了你的邪!自己的婆娘都不说一句好话。”

“你说她最近到底怎么了?”

“婕儿不介意你跟别的女子来往,岂不是更如了你的意?”

李钦载幽幽地道:“只有不爱自己的女人,才会不介意男人跟别的女人来往,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金乡气笑了:“你这脑子真的是……你和婕儿都是高门大户出身,你见过哪家高门大户的男子一生只娶一个妻子的?”

李钦载刚想说自己的爹,然而想到亲爹最近刚领回一房妾室,他也不干净了。

金乡悠悠道:“你出身国公府,婕儿出身世家,以前的你,只是爵封县伯,只能算是个闲散官,而你又素无大志,婕儿自然愿意与你一夫一妻祥宁到老。”

“但这次你出使西北归来,立的功劳太大,不仅爵晋县侯,名震天下,陛下也对你愈发器重,将来必然是要出将入相的。”

“官爵越显赫,地位越高,婕儿便明白,她愈发不可能独自拥有你了,男人站的位置越高,越需要四面八方的助力,联姻也好,纳妾也好,只要能够帮你在朝堂站稳脚,想必她都会答应的。”

金乡深深地道:“婕儿的妥协,都是为了你的前程。世上哪有什么识大体的女人,只不过是自愿牺牲自己,成全另一半而已。”

李钦载盯着她,突然道:“你呢?”

“我什么?”

“婕儿为了我而妥协,你有什么想法?”

金乡终于听懂了,神情顿时慌乱起来,掩饰般理了理发鬓,红着脸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你们夫妻的事,与我何干?”

想到当初几次身陷危机,金乡都是一声不吭搭上滕王的人情,默默为他奔走相救。

李钦载不由暗叹,眼前这位,也是个傻女人,自己认识的女人似乎都很傻。

突然伸手,抓住了金乡的手。

金乡大惊,急忙挣脱,挣了半天也没挣出来,金乡红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放开!”

李钦载笑了,有时候勇敢直面自己的感情,仅仅只需要伸手握住她,就是这么简单。

金乡的小手冰凉,软软凉凉的,握在手中微微发颤。

金乡挣扎许久,最后似乎没了力气,索性不挣扎了,任由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心。

抬眼望,眼中泪水已满眶,晶莹欲滴。

“李钦载,你想好了吗?握了我的手,以后就不准放开了,天打雷劈你都不能松手。”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为情所苦,爱者无惧

李钦载的手握得很紧,他没有松开。在这个年代,女子的手是不能被男子随便握的,握住了,你要负责。

“天打雷劈”不是誓言,是态度。

金乡泪流满面,她苦苦支撑了这么久,虽没有与他经历过生死,但她已活得很累了。

魏国夫人府邸与他初识,第一眼见他,不知是此生有幸,还是误了终生。

余生的路还很长,是孽是缘,茫茫一片,唯有掌心握着的手,是真实而有温度的。

“李钦载,你真的想好了吗?”

金乡泪眼婆娑,她的手顺从地握在李钦载的掌心里,蓄满泪水的眼里布满了期待,和忐忑。

李钦载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在问,他是否做好了准备,与她一同面对来自世俗的压力和阻挠。

李钦载直视她的眼睛,道:“我想好了。”

金乡泪中带笑:“你握了我的手,可不准松开了,你若松开,我便死了。”

李钦载也笑:“不松开。”

金乡忘情地抱住他,头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李钦载,你混蛋!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

李钦载笑着轻抚她的头,道:“从今以后,你身上的重担,交给我,你扛不动,我能。”

金乡仍大哭不已,双手将他抱得紧紧的,怕这是一场梦,怕一切都是幻想出来的虚无假象。

李钦载的身躯是真实的,抱着他金乡才感到踏实,她知道自己的夙愿真的实现了。

有他在,她还怕什么?

二人在院子里相拥良久,金乡才稍微平复了情绪,李钦载从怀里掏出帕巾为她拭泪。

金乡脸上仍挂着泪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混蛋,就知道惹我哭,我都为你哭过多少次了,你以后要赔我。”

“乖,咱以后换个地方哭……”李钦载柔声安慰道。

“换哪里哭?”

“床榻上,我会让你流下兴奋……咳,幸福的泪水。”

金乡懵懂地眨眼,这位未出阁的姑娘完全没感受到李钦载的车速。

时光仿佛被静止,金乡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满脸甜蜜地倚在他的肩头。

“你……回长安后变化好大,以前你可从未如此直面过我,你只会气我,躲我。”金乡幽幽地道。

李钦载轻叹道:“吐谷浑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后,很多事情想通透了,人生在世,莫留遗憾,做事不必瞻前顾后,做了再说。”

金乡轻笑,将他搂得更紧了。

“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顶天立地,敢做敢当。”

李钦载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为情所苦,天终不负,以后或许还会更苦……”

金乡紧紧搂着他,笑道:“有你陪我,再苦我也不怕啦。”

李钦载沉默片刻,也紧紧搂住了她,回应她的痴心。

金乡的身份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如果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李钦载将她纳进府里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偏偏却是县主,滕王的女儿,李治的堂妹。

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一个县侯当妾室的,那将震惊天下,千夫所指。

若要对她负责,只能迎难而上,奋力冲破所有人的阻挠。

拍了拍她的肩,李钦载轻声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多与婕儿来往,若无她的妥协,你我迈不出这一步。”

金乡用力点头:“以后她就是我的姐姐,我会好好待她的。”

两人温存了许久,天色已不早,李钦载这才告辞。

金乡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出大门外,眼波流转,如蛛网粘连,无法挣脱。

李钦载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羞涩。

金乡心中一喜,轻声道:“你……舍不得我么?我,我也是……”

“那倒不是,”李钦载忸怩地道:“你看啊,今日我给你送了那么重的礼,所谓礼尚往来,你多少给我回点儿礼……”

金乡脸色突变。

李钦载仍然不知死活地道:“主要是我没想到家里败家婆娘送那么重的礼,对了,你爹的田庄去年收成不错吧?支棱起来了是吧……”

话没说完,金乡怒哼一声,转身就走,大门被狠狠关上。

李钦载张了张嘴,颓然叹了口气。

“果真是近之则不逊,有情人刚成眷属,就连回礼都赖掉了……”

滕王离开的第N天,想他!

……

大雪封山,风凛尘扬。

阳关外,紫奴领着十余随从,凛然站在雪地里,众人目光冰冷,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三十余骑武士。

武士皆着黑衫,头裹黑巾,身上的黑袍式样古怪,手里的刀也呈半月弯型,刀刃上镌刻着图腾般的花纹。

紫奴的十几个随从许多都受了伤,却仍忠心耿耿地护着她。

双方安静地对峙,但激战一触即发。

指了指身后的城墙,紫奴冷冷道:“尔等追到此地,还不肯罢手,可知我的身后便是大唐,阳关在前,尔等安敢近前一步!”

一名黑袍武士走了出来,眼神如恶狼般盯着紫奴的俏脸,用生硬的关中话道:“楼兰公主,我等不愿为难你,只要你将身后的那个吐火罗人交出来,我们便任而安然离去。”

紫奴的身后确实有一位陌生人,他穿着破旧的羊皮袍子,头戴方形毡帽,脸上的胡须参差不齐,但他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竟是胡人模样。

扭头朝身后的那位吐火罗人瞥了一眼,紫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接着神情重新冷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