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有了金乡提供的消息,李钦载当即吩咐刘阿四请来了宋森。
然后李钦载告诉宋森,去一趟大理寺监牢,把袁公瑜的名字告诉刘兴周,毁掉他最后一份筹码,然后静等刘兴周的选择。
李钦载相信,刘兴周的选择不会让他失望。
不出李钦载所料,刘兴周果然是个聪明人,当幕后指使被暴露出来,刘兴周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当即便痛哭流涕向宋森认罪。
果然,刘兴周当初参劾李敬业,皆是受袁公瑜指使。
刘兴周是监察御史,他的顶头上司便是御史中丞袁公瑜,上司的指使他当然不敢不听,尽管明知英国公府对他来说是个庞然大物,可他还是上疏参劾,挑起了是非,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情。
宋森拿到刘兴周的供状后,第一时间递给了李钦载。
看着手里的斑斑供词,和鲜红的手印,李钦载将它折叠起来,悠悠笑道:“终于,又掌握主动了!”
宋森小心翼翼地道:“李县伯,袁公瑜可是朝中三品,手握三法司之一的御史台,权势非寻常朝臣能比,李县伯当谨慎行事。”
李钦载点头,道:“谨慎,我当然会谨慎,三品官儿嘛,好大,吓死我了……”
宋森刚松了口气,谁知李钦载突然暴喝道:“刘阿四,老魏!”
二人飞身闪出,站在李钦载面前抱拳行礼。
李钦载语气冰冷道:“召集府中部曲,我要拜访当朝御史中丞!”
二人应命转身离去。
宋森大惊:“李县伯,你要作甚?”
李钦载眼中一片冷意,道:“拜访袁中丞呀,你刚才没听清?”
宋森颤声道:“你……你这好像不是‘拜访’的样子。”
话音刚落,府中部曲已召集了近百人,每人腰挎横刀,杀气腾腾地站在院子中间,一齐朝李钦载抱拳行礼。
“禀五少郎,府中部曲已集结!”刘阿四凛然喝道。
李钦载冷冷道:“出发!”
一声轰应,英国公府大门敞开,百名部曲鱼贯而出,带着凛冽的杀气来到门外大街上。
街上行人见英国公府突然走出如此多的人,一个个面目不善的样子,顿时吓得远远躲避,神情惊惧地交头接耳窃窃议论。
部曲们走出大门后,李钦载跟在后面一脚跨出门槛,负手看了看四周,然后一挥手下令出发。
宋森跟在后面,心头沉甸甸的,御史中丞可是三品大员,李县伯该不会……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吧?不会吧?
总感觉要出事,宋森咬了咬牙,转身朝太极宫奔去。
……
带着部曲穿行大街小巷,来到延康坊,袁公瑜的府邸就在延康坊。
百人队伍走到袁公瑜的府门外,门口有袁府的部曲值守,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手里紧紧握着刀柄,袁府的部曲们顿知来者不善,立马紧闭大门,数名部曲横刀拦在府门外。
“此地袁中丞府邸,尔等意欲何为?”一名部曲大喝道。
李钦载懒得搭理他,道:“阿四,全部拿下!”
刘阿四暴喝一声,上前用刀鞘朝部曲膝盖上狠狠一磕,袁府部曲惨叫跪地,李家部曲一拥而上,将袁府部曲们一齐拿下,捆了个结实。
李钦载眯眼打量袁府的门楣,嘿嘿冷笑:“这大门还是不如我英国公府气派。”
刘阿四捧哏道:“五少郎说得不错,这袁府看起来像破落户。”
刚才一番打斗,已吸引了无数围观的武侯和百姓,然而见李钦载气势汹汹,武侯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好派人紧急禀报巡城的金吾卫。
不理会周围百姓的窃窃议论声,李钦载大声道:“既然像个破落户,索性让我来给袁中丞重新搞个装修……”
“阿四,拆了袁府的门,门楣一切全拆了!”
刘阿四大声应了,一挥手,百名部曲蜂拥而上,早就准备好了的撬棍,铁铲,绳索纷纷拿出来,开始拆卸袁府门楣。
一阵轰隆大响后,袁家的府门被彻底拆毁,原本光鲜的大门变成了一堆废墟,紧闭的大门轰然倒地,袁府已成了一个不着寸缕的小姑娘,任人轻薄。
李钦载挥手,道:“冲进去,见人就揍!”
刘阿四眼皮跳了跳,他在国公府待了多年,知道事情的轻重,若真冲进去揍人,这个仇可就结大了。
正在思考措辞劝谏李钦载,谁知一旁的老魏却跳了出来,一马当先冲进了袁府。
见老魏带了头,李家部曲当然不客气,跟着一同冲了进去。
袁府内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如狼似虎的部曲们见人就揍,无论管家杂役还是账房,只要能看到的人影,都逃不了一顿海扁。
李钦载仍站在门外不动,眼中露出了满意之色。
刘阿四嘴唇嗫嚅几下,终究忍不住道:“五少郎,这个……会不会有点过了?回头您不好收场呀。”
“收啥场?我李钦载在长安城是有名有号的人物,袁公瑜敢暗算我英国公府,就要承担后果。横行长安多年,刚修身养性打算做个乖孩子,别人就以为我成了软柿子,呵呵,我这个软柿子倒要看看能不能崩了他的牙。”
“阿四,既然已经是死仇了,就千万不要再留任何情面,今日我若给他喘息之机,明日他就会集结一切力量弄死我,明白吗?”
刘阿四苦着脸看了看横冲直闯的李家部曲,反正都已闹成这样,什么都挽不回了,于是只好唯唯应是。
当袁府的下人们被李家部曲揍得抱头鼠窜,就连看门的狗都被部曲们赏了几个耳光,袁府的后院终于有一群人仓惶跑了出来。
“竖子尔敢!”当先一位中年人瞠目暴怒喝道。
李钦载负手站在门外,懒洋洋地道:“不要理他,继续打,继续砸。”
李家部曲毫不犹豫地继续打砸,从门内照壁到前院回廊,从曲径花草到前堂摆设,如同被大军碾压过后一般,很快被砸得稀烂。
当先跑出来的中年人明显便是袁公瑜,而且他好像还认识李钦载,浑身气得直哆嗦,被两名丫鬟左右扶住,双目赤红颤声道:“好,好!英国公的威风老夫今日算领教了!”
李钦载凛然冷笑:“没错,这就是我英国公府的威风,谁敢招惹我英国公府,这就是下场!袁公瑜,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大声说出来吗?”
袁公瑜怒道:“本官做人做官清清白白,何惧宵小污蔑,你倒是说说,本官究竟做了什么?”
李钦载掸了掸衣衫下摆的灰尘,抬步走到袁公瑜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份供状,朝他胸口一拍,道:“袁中丞你慢慢看,看完告诉我读后感。”
说着李钦载又朝部曲们喝道:“去后院看看,袁公瑜是否有子嗣躲在里面,给我揪出来,打断他的腿!”
老魏再次一马当先冲进了后院。
袁公瑜甚至来不及看供状,见李钦载竟敢如此无法无天,气得差点闭过气去。
“李钦载,尔安敢如此跋扈!不怕朝廷王法么?”
李钦载笑了:“袁中丞不妨先把供状看完,咱们再来聊王法。”
第四百七十二章 敢做敢认
一个县伯敢抄御史中丞的家,算不算把天捅破了?
严格说来,并不算。
换个说法,英国公的孙子把御史中丞的家抄了,听起来是不是舒服多了?
御史中丞虽掌管朝中御史台,三法司之一,可英国公是三朝功勋,辅政之臣,他的纨绔孙子跋扈猖狂,把御史中丞的家砸了个稀烂。
算惹祸吗?当然算。
可充其量只算中等意思的祸。
李钦载准备动手前自然是已经有过冷静的考虑,他的跋扈是做给外人看的,但要是有人真把他当个没脑子的纨绔,那就大错特错了。
袁府内外一片鸡飞狗跳,李家部曲皆是当年跟随李勣南征北战的悍卒,什么场面都不憷,哪怕是打砸御史中丞的家,他们也一丝不苟地执行李钦载的命令。
前院,前堂,偏厅,回廊,能拆能砸的都差不多了,后院一片鬼哭狼嚎,下人们抱着头一边惨叫一边抱头蹲在角落。
袁公瑜快气疯了,双目赤红地瞪着李钦载,喝道:“李钦载,今日你闯下大祸,你祖父纵是三朝功勋也保不下你,本官若不参你流徙千里,这些年的官儿就算白做了!”
李钦载站在门外的废墟便,津津有味地欣赏打砸袁府的场面,懒洋洋地道:“袁中丞,别忙着放狠话,你先看看手里的那张供状再说,打官司?呵呵,打到金銮殿我也不理亏。”
袁公瑜展开手里的供状,仔细瞥了一眼,接着脸色大变。
上面字字句句皆是对他的指控。
指使御史联名诬陷李敬业的是他,长安城里散播针对李勣多年前杀降掳财的是他,最近长安朝野隐隐对英国公府发难的各种流言蛮语都是他。
大理寺里关了十余名御史,袁公瑜敢肯定这群被关押的御史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稍微用点刑具就能将他卖得干净彻底。
人证,物证,收集这些很难吗?一点都不难。
看完供状后,袁公瑜脸色苍白,失神地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捏着供状的手不停发抖。
这张供状若被呈上金殿,可是一桩惊天大丑闻,他袁公瑜的下场将是怎样的凄惨。
“我,我……”袁公瑜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辩解。
李钦载冷笑:“我知道你不是主谋,也知道你也是某个人的棋子,没关系,我不强求你供出背后的人,但你既然参与了,便该承受后果。”
正说着,后院一阵凄厉的哭喊,老魏和几名部曲拽着两位年轻人来到李钦载面前。
“五少郎,此二人是袁公瑜的公子,如何发落?”老魏问道。
李钦载盯着两个年轻人,又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袁公瑜,眼中厉色一闪,道:“长子断一腿,此事作罢。”
袁公瑜回过神不由大惊,李钦载冷冷道:“袁中丞,你是天子敕命大员,身负皇恩,我若对你动手便是对天子不敬,便让你的犬子代你受过吧。”
话音落,老魏抄起一根方头铁镗狠狠朝袁公瑜的长子右腿砸下。
一声凄厉的惨叫后,旋即寂静无声,袁公瑜的长子已痛得昏迷过去。
李钦载却浑若无事般掸了掸下摆,道:“事情我做下了,不怕承认,今日贵府所受劫难皆是我李钦载干的,官司打到天子面前我也认。”
盯着袁公瑜的眼睛,李钦载阴沉着脸一字一字缓缓道:“袁中丞,欢迎你来报复,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下次再敢招惹我英国公府,就要做好全家死绝的心理准备,我不会给敌人反扑的机会。”
袁公瑜直视他的眼睛,心中却又怒又惧又惶恐。
砸了袁府,又打断了袁家长子的腿,李钦载觉得差不多解气了。
重要的是,李敬业只是被陷害蹲了大牢,身体并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李钦载加诸在袁公瑜府上的惩罚应该够了。
毕竟是御史中丞,事不可做绝,不然李钦载回头没法对李治交代。
看着袁府内外一片废墟瓦砾,和痛昏过去的袁家长子,李钦载对自己的战果很满意,挥了挥手,下令部曲集结回府。
在部曲们的护侍下,李钦载大摇大摆离开,纨绔跋扈之状令人生畏。
……
同一时间,消息传遍长安。
英国公之孙不满堂兄被构陷,愤而打砸御史中丞府邸,并打断了袁公瑜长子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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