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别怂 第230章

作者:贼眉鼠眼

“李刺史且慢!”滕王突然喝道:“本王今日登门,一是道别,二是想告诉李刺史,既然你已有了良配,以后还请莫招惹我女儿了,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李钦载睁大了眼睛,脱口道:“你特么疯了吧?我何时招惹你女儿了?”

滕王冷下脸道:“做都做了,不敢认么?”

李钦载真是满头雾水,他与金乡县主只见过两次,而且每次都是她主动见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主动的举止,怎么就招惹他女儿了?

这货脑子是不是不正常?

“滕王殿下不妨回去问问令媛,我如何招惹她了?”李钦载总觉得哪里不对,是自己给了金乡县主什么错觉,还是金乡县主给了她亲爹什么错觉?

总之,这事儿很不正常。

滕王摆了摆手,道:“不必问了,便是如此吧,明日本王便启行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可能见面不多了,言尽于此,李刺史好自为之。”

李钦载叹了口气,这特么祸从天降……

正要解释点什么,刘阿四突然走进堂内,小心看了滕王一眼,然后躬下身子将一张长长的礼单递给李钦载。

李钦载展开礼单,见上面长长一串名贵礼物,有金有银,有宝石有犀角,全是值钱的东西。

李钦载两眼一亮,急忙望向刘阿四,刘阿四沉稳地点头,附在他耳边悄声道:“是滕王送来的礼物。”

正为如何付粮商银钱而焦头烂额之时,滕王这份厚礼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哎呀!

李钦载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真的好失礼!

“阿四,怎可如此慢待贵客?快吩咐设宴,好酒好菜莫耽误。”李钦载佯怒道。

随即李钦载起身,热情洋溢地走向滕王,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拽着他的手上下摩挲,眼中的柔情能掐出水来。

“殿下见谅,下官刚才态度不好,只因并州琐事繁多,难免情绪不佳,见谅见谅。”李钦载一脸歉疚地道。

滕王受到惊吓了,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在衣裳上擦拭了几下。

啥意思?这货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你,你……前倨后恭,有何企图?”滕王身子往后仰,戒备地盯着他:“李刺史,任尔逢迎屈意,本王的女儿也万万不可能许配给你,莫痴心妄想了!”

李钦载再次拽过滕王的手,继续柔情蜜意地上下摩挲:“下官只是为刚才的失礼向殿下道歉而已,殿下莫多想,……殿下明日便要离开并州了吗?”

“是……是啊,咋!”

“多留几日,多留几日!并州风土人情还未领略,殿下怎可行色匆忙,留下来,下官陪殿下周游并州境内山川河流。”李钦载热情地道。

“不必了!本王明日便走,一定要走!”

“如此,下官亲自送您,一直送出并州境内,并州好,风景旧曾谙,但愿殿下闲暇之时,莫忘依依东望……”李钦载握着他的手深情款款地道。

滕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李钦载,你够了!”滕王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有何阴谋,总之,以后不准再见我女儿!”

李钦载一愣,女儿?

所以,送如此重的礼,是滕王给的分手费?

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和金乡县主之间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但滕王明显想偏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过……天大的误会李钦载也管不着。

眼神闪烁几下,李钦载忽然放开了滕王的手,缓缓道:“殿下送如此重礼,是为了不让我和金乡县主再见?”

滕王冷冷道:“当然,不然你何德何能值得本王送此厚礼?”

李钦载慢条斯理地道:“我和令媛情投意合,情比金坚,她可是我的一生挚爱,意中情人呀……”

滕王一呆,接着气急败坏喝道:“你待如何?”

李钦载仰起鼻孔,神情不羁地道:“……得加钱!”

第三百二十一章 卿本佳人

天降横财,不受反咎。

对于主动送上门的横财,李钦载向来是不忍心拒绝的。

不仅不拒绝,如果可能的话,还想多薅一把下来。

李钦载现在才发现,他与金乡县主之间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非常美丽。

可惜这个误会发现得太晚,滕王明天就要走了。刚才李钦载使劲留客也没能留下他。

错过土财主,如同错过一生挚爱,李钦载是真感到心痛了。

酒宴不欢而散,滕王又被狠狠薅了一把腋窝毛,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出门上了马车,滕王深呼吸,努力打开自己的格局。

没事,破财而已,至少将女儿与那小子之间的小小萌芽掐死了,这就很值。

不得不说,滕王的性格还是很可爱很讨喜的,生性乐观开朗,从不钻牛角尖,这么一想,滕王顿时觉得自己干了一件赚钱的买卖。

越想越得意,至于刚才破的财,呵,本王名下田产商铺无数,破财算什么?钱是王八蛋,那个姓李的小子也是王八蛋。

用王八蛋砸另一个王八蛋,正是本王一贯的风格呀。

……

入夜,韩国夫人府邸。

并州城内夜深人静,只有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下又一下,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

韩国夫人早早便歇息了,今晚滕王来访,向她告辞,韩国夫人也是个玲珑人儿,自然是盛宴招待。

说来滕王是个真性情的人,多年前在宫中见过她一次后,从此惊为天人,对她更是屈意逢迎,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里都透出浓浓的情意。

这次滕王明明要去洪州,偏偏在并州驻留一个多月,说是与当地文人作乐,但韩国夫人清楚,滕王是为了她。

可惜她无法接受滕王,因为她与天子早已……

今晚饮了些酒,也许是离愁别绪萦绕心头,韩国夫人不觉有些醉意,滕王告辞后,她便早早睡下。

漆黑的夜色里,三道身影从府邸院墙翻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里。

身影入院,蹲在地上原地静默许久,观察四周的动静,确定没人发现后,三人很有默契地各自分散开,悄悄朝后院潜行而去。

三人似乎对韩国夫人府邸的房间早有了解,驾轻就熟地躲过巡弋的侍卫,径自来到韩国夫人的卧房门外。

蹲在漆黑的廊下,三人缓缓拔出了刀,刀刃在黯淡的月光下散发出骇人的寒光……

……

第二天一早,李钦载还在睡梦中时,却被刘阿四叫醒了。

不满地睁开眼,李钦载眼神充满了怒火,天王老子叫醒他也要承受他的起床气。

刘阿四顾不得赔礼,急声道:“五少郎,不好了。昨夜韩国夫人被刺!”

李钦载瞬间清醒了,猛地坐起身:“韩国夫人死了?”

“没死,但受了重伤,刺客三人已摸到她的房门口,却没想到她的府里养了狗,狗叫得惨烈,惊动了府里的侍卫,这才赶来救下韩国夫人。”

李钦载的眼神已恢复冷静,道:“韩国夫人伤在哪里?”

“腹部被刺了一刀,所幸被肋骨挡住,肋骨断了,但内腑却未受太大的伤,除此之外韩国夫人身上还有大小十余道伤口。”

李钦载皱眉,喃喃道:“粮商背后的人终于出手了……”

刘阿四不解地道:“韩国夫人按理说应是跟那伙人一道的,他们为何要杀她?”

“并州粮价被我打下去了,他们大势已去,韩国夫人或许要退出,或许幡然醒悟,但她知道了太多秘密,那些人怎会留她活口?”

刘阿四吃惊道:“她可是陛下钦封的国夫人,他们岂敢……”

李钦载淡淡地道:“他们没什么不敢的,只要危及了自身,他们甚至敢造陛下的反,富贵本在险中求,不奇怪。”

“五少郎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李钦载笑了:“不知道,但我很快会知道,这伙人该拔掉了,否则并州还是不安宁,我若被调回长安,并州的粮价又会被他们哄抬起来,百姓可就真没活路了。”

“这些日子我对粮商客客气气,从未动刀兵,想必他们一定以为我天生好脾气,像个书呆子似的不敢见血,呵……”

“见惯了我的慈悲手段,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霹雳雷霆了。”

“阿四,传令入城的两千将士,今日起,由我接管统兵权。”

刘阿四抱拳应是,随即又道:“五少郎要杀人了么?先杀谁?”

李钦载沉思半晌,缓缓道:“粮商背后的人已忍不住出手,除了韩国夫人之外,想必更不甘心的是并州粮价被我打下来,这才是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他们若要反击,你猜他们会如何反击?”

刘阿四愕然摇头:“小人不知。”

李钦载思忖片刻,叹道:“再布个局吧,且看谁会钻进来……”

……

当天夜里,并州官仓。

官仓内不仅有粮仓,还有银仓瓷仓布仓,它们是统一集中在一起的,其中还有少部分是租赁给本地和外地的商贾,给他们的货物提供暂时存放之地,当然,不免费。

夜深人静,官仓内外戒备森严,刺史府的差役们举着火把来回巡弋,一切仍如往常般平静。

子时后,万籁俱寂之时,巡弋的差役们都忍不住打起了瞌睡,懒洋洋没精打采地围着官仓转了两圈。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在官仓外停下。

门前值守的差役上前拦住,却见别驾王实赋从马车里走下来。

差役一愣,急忙见礼。

王实赋淡淡点头,凝视着一座座小山般堆积起来的官仓,王实赋的脸色不由浮起几许复杂和挣扎。

思忖良久,王实赋还是一咬牙,迈步走进官仓。

闲庭信步般在几座官仓外巡视一番,最后王实赋停在堆积粮食的官仓外。

环顾四下无人,王实赋打开官仓的门,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火折子,微微一晃,火光亮起,昏暗的火光照映出他那张苍白的脸。

正要将火折子扔进粮仓,突然背后一阵阴风吹来,火折子竟然被吹灭了。

王实赋悚然一惊,猛地转身喝道:“谁?”

毫无预兆地,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