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实验室的仓鼠
北突此举,无疑是为了阻止严撼海率骑兵西行支援。
严撼海是员猛将,他能仅凭手中不足两万的骑兵,牵制住哈达木将近三万的骑兵,令其不敢逾越颁布达五年之久,其领兵才能,让人不得不佩服,但此刻的他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两日前,哈达木的部队突然开始演习,声势极其浩大,铁蹄声响震天,疆场之上浓烟滚滚,严撼海自然是不畏惧,反而乐意看到他们消耗粮草,但演习进行到傍晚他愈发觉得不对劲,演习这么久战马不需要喂食的吗?
到了夜里,严撼海派出几名斥候打探敌情,结果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对方现在的兵马已然不足五千,白天的声势浩大不过是装出来的,他们将树枝系于马尾,溅起漫天灰尘以遮挡视线,马蹄声也是人为伪造的。
终于回过味来的严撼海赶忙摊开地图,多年以来的作战经验告诉他,哈达木此举极为冒险,定然是想要速战速决。
凉州卫往西是赤斤卫,往东是西宁中卫,对方极有可能将骑兵派往这两处,于是严撼海赶忙命手下斥候兵分两路,一路向西另一路向东,直至第二天下午,两路斥候才相继返回。
“禀将军,属下一路行至西宁中卫,并无异常。”
“禀将军,赤斤卫已被北突大军围得水泻不通。”
“果然如此,好一招瞒天过海!”严撼海一拍桌子,“传令集合,进兵赤斤卫!”
两万大军很快集结完毕,严撼海身着盔甲立于马上,“出发!”大军应声向西奔袭,除了整齐的铁蹄声并无任何其他杂音。他此时只觉内心焦急,这次延误军机,受罚是免不了,只能努力减少损失了。
前行途中严撼海不忘瞥向一旁的妹妹,“荣荣,这一趟任务很危险,都让你别跟着了。”
严荣荣则是不满地撇撇嘴:“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我也有军职在身。”
看着严荣荣身上那副只有百户才有资格穿着的山文甲,严撼海没再说什么,转而看向前方。
两万兵马一路向西,除了中途休息一次,其余时间都用作赶路了。在经过一天一夜疾驰后,他们终于赶到了赤斤卫外围。
此时的赤斤卫城墙外,已经黑压压围满了北突军队,北突军队很好辨认,因为缺乏布料,所以他们通常身着兽皮,作为游牧民族,更是弓不离身。
而这也是最棘手的地方,北突军一人一弓一弯刀,其中弓就是骑兵的天敌,如今三万北突军个个严阵以待,显然是在等待严撼海这两万骑兵。
两万战马扬起的漫天尘土,很快引起了北突斥候的注意,消息传到北突大营后,北突三万大军立刻转换队形,组成梯队,弃刀不用转为挽弓,箭矢对准东方。
严撼海老远就看到了敌军的动向,立即勒停战马,让自己这边保持在射程以外。
虽说没有步兵可以抵挡住一轮冲撞,但也没有骑兵可以抵挡住几轮齐射,双方之间隔着一片平原,无论哪一方贸然出击,都会失了先手。
“哥,怎么办?”严荣荣也看出了不对劲,对方甚至准备了好几架巨型弩车,弩车这种于攻城无益,却专克骑兵的武器,摆明是为他们准备的。
“先看看形式,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严撼海也十分无奈,对方对赤斤卫围而不攻,反而在外面张弓搭箭,摆明了是针对自己,既然是针对,不脱层皮是别想过去了。
“下马,安营扎寨!”严撼海随即下令。
骑兵奔袭了一天一夜,无论人和马都已经到了极限,休息一下不仅可以恢复体力,更可以以逸待劳。
第65章 侠客行
形势僵持到第二天下午,期间严撼海好几次想要突围,但每次人还没集合完毕,对方就已经架起弓弩。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进行,拦马桩绊马索之类的也都被架设起来,甚至对方还当着他们的面挖起深坑,为的就是拖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这边严荣荣早就已经忍不住骂起来了:“这些王八蛋,你说他们废半天劲图什么?”
图什么?这也是严撼海的疑问,西北向来是苦寒之地,对方不惜消耗大量粮草在此耗着,阻止自己驰援赤斤卫,从而占领西北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但无论对方目的如何,都必须阻止他们!
第三天,在对方搬来几座大炮时严撼海终于忍不住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没这么欺负人的!
“众将士听令,现如今西北军情紧急,我们唯有死战破局!”严撼海此时双目通红,显然是动了真火。
“死战!死战!”两万将士摇旗呐喊,呼喊声震天动地。严荣荣望向这个为人和善极少生气的二哥,她默默戴上头盔,握紧手中的长枪。
看着两万名严阵以待的手下,严撼海一挥手中的令旗,正欲发动命令之时,一人一马却是率先冲出队伍。
王朝军队纪律严苛,不服命令者斩,擅自行动者斩。严撼海为人和善,但治军却相当严格,手底下从来没有敢于违反军令的人。
这无端冲出的一骑立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两万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那人,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那人白衣配白马,腰中更是悬有一柄白色宝剑,由于他冲出之时太过迅速,以致众人都没看清他的样貌,唯独在经过严荣荣身旁时,那人转头看了一眼,严荣荣这才看清此人以铁甲覆半面,并未显露真容。
面覆铁甲的神秘人一马当先,冲向敌阵,敌人也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二者之间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敌军赶忙拉弓射箭。
箭矢如大雨般冲向神秘男子,男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轻描淡写间便随手拨开射向他的箭头,成千上万只箭矢将其围在中间,却并伤不得他分毫,哪怕他身下的坐骑也未受到波及。
待他与敌阵仅有百步之遥时,只见他一跃而起,脚尖轻点马背,直接弃马不骑,自上而下斜掠而出,速度却是比骑马还要快上几分。
百步距离瞬间被拉至眼前,一人一剑一袭白衣刺入敌群,紧接着,自敌群之中惨叫声连连穿出。
头一排手持弓箭的北突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摘了吃饭的家伙,第二排第三排亦是如此,待敌军终于反应过来抽刀反击之时,却依旧如同以卵击石,触之即碎。
白衣男子如他手中青锋一般,化作一把利刃,在敌群中狠狠划出一道口子,所到之处头颅翻飞,残肢断臂更是数不胜数。
若是有人在天空之上观察便会发现,此时三万大军组成的方阵宛如一张画布,一袭白衣如同一只毛笔在其上划过,所过之处留下的是刺目朱砂笔痕。
北突军一时间阵型大乱,远处的严撼海瞅准时机,一声令下,两万铁骑应声而出。
他不知道这名神秘人是谁,但对方成功打乱了敌军的阵脚,他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一个冲刺之下,两军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在二者相撞的一瞬间,北突军立刻阵型溃散,这就是骑兵与步兵对撞的结果——步兵没有任何胜算。
此刻仍身处阵中的神秘人身形灵活,手中利刃寒光烁烁,口中还在喃喃自语,只有离得近的人才能听清这句可怖的话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北突人在马背上长大,不仅善于骑马,也知道该如何对付马,在经过了首轮被冲撞的混乱后,马上找到了应对方法。
本来藏于弓箭手后方的长枪兵迅速向前靠拢,替代了最前方的弓箭手,开始抵抗严撼海这边的骑兵,本该一往无前的骑兵竟真的被对方拖慢了脚步,渐渐有了胶着的迹象。
身处敌军深处的白衣剑客,嘴中仍是喃喃自语,不过内容却变成了:“剑一式,扁舟!”
接着他整个人的气势蓦然一变,没了之前的从容洒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泠冽。
一剑劈出,眼前一名敌人直接被一分为二。周围的敌军并没有被他这一招吓到,反而个个悍不畏死地向他冲来。
“剑二式,脱兔!”随着白衣剑士轻吐出这几个字,他的身形也宛如脱兔一般,直刺前方,消失在了原地,瞬间出现在前方五步的地方,宛如凭空瞬移一般。唯有这五步之内被一剑刺死的几人,才能证明这段路他确实走过。
剑一式扁舟,他就像一叶扁舟入大江,纵使巨浪翻滚,亦破浪而行;剑二式脱兔,他便化身一只脱兔,纵使身陷狼群,亦以速取胜。
“剑三式,击空!”白衣剑士人随剑动,如同长鹰击空,跃出人群。
这一式,并无人伤亡,紧接着,身处空中的剑士发动了下一招:“剑四式,星坠!”
他的身形以超乎常理的速度下坠,斜刺入前方人群,落地之后不等周围人反应,身体紧接着转了一圈,手中自然又收下不少头颅,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白衣剑士出招极快,气势一往无前,北突军这才发现,对方自从冲入人群之后,一路杀向深处,先后用出四招剑式,更是又深入几分,他的目标,恐怕是后方大营,而大营之内则是北突主帅!
终于,反应过来的北突军纷纷冲向身穿白衣的神秘剑客,要阻止他!
剑士看着围向自己的北突军,嘴角笑意更浓了,他们可能都没注意到,此刻他们的目的已经不是杀了他,而是变成了阻止他。
“剑五式……”就在白衣剑客喊出这句话时,前方有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是敌群之中为数不多身着铁甲的,想来应该是某个统领,白衣剑客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你也想起舞吗?”
随即手中剑光一闪,待对方反应过来之时,胸口已被击穿,这位统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身形不受控制轰然倒地,倒地前他才听到白衣人说出这一式的名字:破甲!
第66章 草芥
白衣剑客的出现,让北突军阵脚大乱的同时,也让他们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对方还是人吗,竟一击斩杀了北突排得上名的勇士。这等实力,恐怕与北突第一勇士相比,也不遑多让。
身处敌军深处的剑客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一个什么人物,只觉得周围敌军气势突然弱了许多,他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剑六、剑七、剑八等相继用出。
每用出一式,他的气势就会随之增加一分,而敌军的气势便会被消减一分,直至用出十二式时,他已然身处敌军后方,此刻挡在眼前的,是一群身披铁甲手持重剑的重甲兵。
杀气已达极盛的白衣剑客,在看到这群重甲兵后,却突然纳剑入鞘,凌冽的气势也随着这一举动戛然而止。
这名白衣男子又如刚开始那般,从容淡定。
对面的重甲剑士自然不会给他机会,纷纷提起重剑向他奔来,由于盔甲重量惊人,他们的脚步踩蹋在地面上隆隆作响,速度并没有多快,但每一步都给人以沉重的压力。
这批甲士正是后方帐中主帅的亲卫队,也是北突最精锐的队伍,个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眼前这十几人的实力,每个都超过刚才那个被一剑洞穿的甲士。
白衣剑客静静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十几名铁甲剑士,待对方接近至十步时,他才淡然开口:“一甲我可以一剑破之,十甲、百甲我一样可以。”
他说完,十余名铁甲剑士已接近五步,此时白衣剑客再度左手按剑,右手向剑柄探去,在接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再度恢复凌厉,气势比之前还要强盛,已经冲至近前的甲士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他们离得已经太近了。
身穿白衣的剑客,此时身上的衣服竟无风自动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任谁都知道这一招非比寻常,甲士已近在咫尺,一柄柄利刃举在半空朝白衣剑客劈砍而来。
“剑十三,草芥!”,随即,以白衣剑客为中心,一股风暴于敌阵后方炸开,身处风暴之中的北突军,连闷哼一声都来不及,便连人带甲都被搅碎了。
待烟尘散去,以白衣剑客为中心,方圆十步,除了他,再无活物,被剑气搅得满是沟壑的地面上,洒满了血肉。
白衣剑客约莫是有些累了,盘膝坐在地上,腰间的宝剑,又归于鞘中,似乎从始至终都未拔出过。
十步之外的敌人,虽未被波及,但已被吓破了胆,无人敢上前试探虚实。
休息了好一会,剑客站起身来,转头看向敌军大营。此刻大营之内,正有几人围着一人劝说:
“主帅,您赶紧走吧,对方已经将您的亲卫队都杀了。”
“是啊主帅,趁着他休息,您赶紧将消息传给大汗。”
被围在中间的北突主帅却是摇摇头,“跑不掉的,我的亲卫队什么水平我知道,对方若是想取我性命,谁都拦不住。”
“你倒是挺识相的嘛!”
突然,大营之内传来一句让他们头皮发麻的话语,众人望向门口,不知何时,那个一招便毁去亲卫队的剑客已进了大营。
“你究竟是何人?据我所知,中原没有你这号人物。”自知死到临头的主帅异常冷静。
“在下赵之逸。”
“赵之逸……你不是已经失踪二十年了吗?”对中原风土人情颇为了解的主帅乌力罕不禁愕然。
赵之逸,成名于二十年前,那时年轻的乌力罕负责在中原收集情报,彼时中原局势未定,各路豪杰层出不穷,江湖公认武功最高的便是东南西北四位,其中赵之逸就有着“北方剑神”的称号。
传闻中,赵之逸手持一柄名为“霜寒”的宝剑,行侠仗义,除强扶弱,很老套的故事,但此人的特点却是极好辨认:白衣配白马,手中还有一柄银白色的宝剑。
这幅装扮甚至在当时还兴起了一股模仿热潮。
后来随着赵之逸突然销声匿迹,模仿之人也渐渐不见了,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突然出现一个与传闻装扮一样的人,且武艺如此高强,八九不离十就是本人了。
为什么乌力罕这么确定,因为他太了解中原人了,中原武夫的心气比书生还高,若是自己有通天武艺,定然不屑于模仿他人。
只可惜,如此了解中原的人,此时就要死在这里了……
赵之逸走出大营时,门口早已围满了北突军。可悲的是,这么多人,却无一人敢冲进去打扰这个杀神,刚才他只一招就将十数个铁甲剑士秒杀,这已经足以震慑所有人了。
赵之逸提着北突主帅乌力罕的人头,大摇大摆站在北突士兵面前,这群身经百战的士兵,除了心底生出一阵阵寒意,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乌力罕睁大了双眼,在他人生最后一刻,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尸首轰然倒地,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有些个意志不坚定的北突兵,已经丢掉武器,转身骑上战马准备逃跑,周围的北突军很清楚,主帅一死,就算他们如何反抗都是败局已定。
兵败如山倒,越来越多的北突兵丢掉武器翻身上马,马匹数量是有限的,若是逃得晚了,恐怕只能任人宰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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