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妙探 第368章

等待凯瑞离开之后，瑞凡才询问柯克，“珍妮看不见？”

柯克轻轻耸了耸肩，“这是一个推测。”

“通往阁楼的楼梯上留着刻痕，那不是测量身高的刻度，而是一种标记，类似于盲文；珍妮看到了凯瑞却没有任何反应，自顾自地关上窗户和窗帘，那是因为她看不见。”

如果当时珍妮看到凯瑞，并且展开对话，凯瑞就不会受到惊讶，可能就会告诉珍妮旁边有匪徒虎视眈眈，可能珍妮就能够逃过一劫，但正是因为珍妮看不见，凯瑞以为自己见鬼了，所以没有能够开口。

这，是一种解释。

瑞凡眉宇紧蹙，“但这件事，档案里没有记录。”

一个假设，珍妮确实是盲人，可以登记为残疾人，每个月领取补助；同时，克里斯是否送往集体宿舍的事情也有另外的程序。

柯克，“所以我才说，这是一个推测。目前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但是，当年珍妮和克里斯就如同一个孤岛，与世隔绝，我们能够得到的信息着实太少。”

“如果指纹和DNA能够匹配的话，也许我们就能够寻找到凶手，他们应该知道那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瑞凡长长吐出一口气，“四十年过去了，那两个匪徒应该不会只做一次案的。我有信心。”

话语说的是信心，但瑞凡的指尖却忍不住开始痉挛挣扎起来，然后轻轻敲打着大腿，根本停不下来。

一看就知道，瑞凡应该需要一根香烟。

柯克拍了拍瑞凡的肩膀，“我们去买一盒甜甜圈吧。它们比口香糖管用。”

糖分，也许能够帮上一点忙。

瑞凡翻了一个白眼，“是你自己想吃，对吧？”

柯克直接笑出了声。

但瑞凡终究也还是没有提出反对。

一口气塞了三个甜甜圈下去，瑞凡总算是稍稍平复下来，看着满脸郁闷的柯克，他也有些拘谨起来。

却没有想到，柯克连连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刚刚就告诉你了，我们应该多买一盒。”

瑞凡：……

等他们返回警察广场一号的时候，迎面就可以看到帕托走了过来，他刚刚从奥利维亚的办公室出来，迎面就展露一个笑容。

“柯克，诺曼，正好。珍妮－克莱门斯住宅窗户上的那枚指纹检测结果出来了，有匹配记录。”

帕托举起手里的档案，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一下，眉宇之间满满都是雀跃。

第520章 匹配记录

“……珍妮－克莱门斯住宅窗户上的那枚指纹检测结果出来了，有匹配记录。”

帕托迫不及待地迎上来，手里的档案如同拨浪鼓一般摇晃着，肢体语言就已经泄漏他的雀跃和激动。

瑞凡眼睛一亮，“谁？”

帕托直接将犯罪档案递给瑞凡，“罗曼－布罗迪（Roman－Brody），目前被关押在宾夕法尼亚艾伦伍德联邦监狱。”

瑞凡一下就注意到重点，“艾伦伍德？”

距离纽约一百八十英里左右，三个小时的车程。

如果他们想要问询的话，那就必须来一趟公路旅行；而且还不确定是否能够有收获，稍稍不注意可能会再次给FBI借口插手，这事情简直再“完美”不过。

而柯克的重点则稍稍不同，“盗窃罪吗？”

帕托摇摇头，“弓虽女干。事实上，他的前科档案比我的大腿还长，孩子、奶奶、残疾，你列举看看，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不敢的，什么类型都有。我猜，任何有洞的行动生物，可能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一个停顿。

帕托本来想要卖卖关子的，但显然他不擅长这件事，察觉到柯克的目光，羞涩的笑容就不由上扬起来。

“重点在于，他喜欢用蓝色尼龙绳捆绑住受害者的双手并且堵住受害者的嘴巴。”

这！

猛地一下，瑞凡就抬起头，心神无法控制地激荡起来，然后看向柯克——

也许，BBJ的犯罪灵感就是源自于此？

但柯克并没有着急，“他是否也捆绑受害者的左脚踝？”

帕托摇摇头，“没有，只是双手；而且，他的受害者几乎都还活着，弓虽女干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死亡不是。所以珍妮－克莱门斯的案子也没有联系到他身上。”

另外，不要忘记一个重点，那个晚上DHS带走了克里斯，珍妮死亡的时候，克里斯并不在现场。

瑞凡调查了DHS的档案记录，证实了这一说法。

所以，这个罗曼－布罗迪和克里斯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一时之间，空气沉默下来，种种想法在脑海里激荡。

瑞凡再次看向柯克，“你决定，我们需要亲自跑一趟吗？”

柯克嘴角上扬起来，“哦，费城，又有谁能够拒绝费城呢？”

……

瑞凡用视线余光瞥了一眼柯克，柯克坐在副驾驶座里，打开窗户，伸出半个手掌，用手指感受扑面而来的微风，穿行在一路乌云密布的八十七号州际公路上，城市的喧嚣就这样渐渐被遗留在身后。

“柯克，你确定罗曼－布罗迪是答案吗？”

“不。不确定。”

“……”

柯克侧过头来，看着满脸黑线的瑞凡，不由笑了起来，他又重新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那些风景。

“小河，你居住过集体宿舍吗？”

瑞凡看了柯克一眼，满脑子都是问号，这个问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瑞凡也知道自己跟不上柯克打开脑洞的速度，所以也没有着急，耐心等待。

果然，柯克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集体宿舍看管并不严，毕竟一个宿舍里可能就居住着三十个乃至于更多孩子，一个比一个顽皮一个比一个古怪，而且还隐藏着不要火药桶。”

“根本管不住。”

“所以，从集体宿舍里偷跑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

“我也从集体宿舍偷跑过，因为他们说我年龄太大已经没有寄养家庭愿意收，但内特还可以试试看。”

“我不能，我不能丢下内特。妈妈说，我要照顾好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逃跑的时候，那时候只是觉得纽约好大、世界好大，但我们却不知道应该往哪里逃。”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又回到了曾经的家里，内特的鞋子掉了一只，膝盖和手肘都磨破了，饥肠辘辘却用力咬着下唇，愣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屋子已经拆掉警戒线，调查结束，NYPD没有调查出任何结果，我们回到屋子里，看着地板上的那一摊血渍，一点一点渗透到木地板里，变成深褐色，再也分辨不出来。”

“那个晚上，内特又冷又饿，然后就开始发高烧，他在睡梦里一直喊妈妈，但我躺在旁边却什么事都不能做，只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半夜里，我背着内特到急诊室，医生告诉我内特已经烧糊涂，我差一点点就要害死了我弟弟。”

话语，停顿下来。

平静，坦然，甚至依旧能够感受到柯克嘴角上扬的微笑，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怒，然而恰恰是这样的平静却让瑞凡不由屏住了呼吸。

“然后，我们就再次回到了集体宿舍。我也终于学聪明，如果想要保护内特，逃跑之前需要一个计划。”

“你说，如果克里斯被送入集体宿舍，他当晚就逃跑出来了呢？”

话锋一转，话题就已经回到正轨。

瑞凡有些狼狈，试图开口，却发现声音卡在了喉咙里，他连忙转头看向窗外，深呼吸，重新找回镇定，“你是说，然后他回家了？”

柯克却显得格外淡然，“对，然后他看见了那一幕，一个陌生男人侵犯自己的母亲，他只有七岁，根本无能为力，那一幕在脑海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等到长大以后，那一幕的恐惧和愧疚反而成为一种刺激，对危险的畏惧和紧张错误地发展成为肾上腺素的来源，然后他也一步步地走上尝试道路。”

“我不确定罗曼－布罗迪可以给我们什么，但总是需要谈谈才知道。”

罗曼，是他们解开那个晚上秘密的关键。

对话结束，车厢里的空气缓缓沉淀下来。

然后——

“小河，我们确定不能拐到费城去一下吗？”

“不行。费城不在我们的旅程道路上。”

“我知道，我看了地图，往南拐半个小时就可以了，不需要进城，就在附近那个区域，我已经查好资料了。”

“不行，我们需要一路往西。”

“那午餐呢。”

“士力架。”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折磨之旅，虽然我们赶时间，但也不至于如此程度，费城不行的话，路过小镇停下来品尝一下宾夕法尼亚州的特色食物总是可以的吧？”

“宾夕法尼亚州没有特色食物。”

“嗯，我知道，我就是找借口好好吃一顿午餐。”

“……”

三十分钟后。

“尽管没有吃到炸牡蛎，但碎肉确实风味独特，不算美食。接下来，这两个，你选择哪个？我给你选择权。”

瑞凡看着满脸兴致勃勃的柯克，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说的好像我有选择权一样。”

柯克嘴角上扬，“你就尝试看看德州汤米（texas－tommy），我则吃大号三明治（hoagies）。”

尽管比预期时间稍稍晚了二十分钟抵达监狱，但瑞凡看着心情愉快的柯克，恍惚之中就有一种错觉：

为什么他们好像前来郊游一样，这是正常的吗？

这样的好心情也一直延续到了监狱里面，以至于罗曼－布罗迪满脸困惑地看着柯克，满头都是问号。

第521章 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