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外
最后姑娘还很谦逊的问了一句。
说的挺好啊。
谈到摇滚思路清楚,侃侃而谈,为什么又说到民谣就胡言乱语?
“你说的挺好的,Pop rock更偏重于流行,有悦耳的音调明朗的节奏,所以一般年轻人喜欢听。”俞冬青回答道。
“可是我更更喜欢听重金属,特别是死亡金属。”
死亡金属?
死亡金属是重金属音乐的一个极端子流派。通常地,会采用降调且重度失真的吉他、深喉咆哮的人声,并配以强劲有力、具有攻击性的鼓击。
歌词主题上,死亡金属会涉及暴力、政治、宗教、哲学、自然乃至科幻主题。
在原来那个时空,国内大家认知的死亡金属乐队可能也就是战斧乐队与冥界乐队。
俞冬青又看了一眼姑娘穿着印着白色骷髅头的黑色圆领T恤,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叔,你肯定不喜欢死亡金属。”姑娘显然属于那种没话找话的女孩。
“是的,我不太喜欢。”俞冬青笑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搞得苦大仇深的模样?快乐点不好吗?”
“哎,大叔听了你这话,我突然想起我的朋友圈里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姑娘突然叹息了声。
“什么话?”
“年轻人忙着忧伤,中年人忙着阳光。”
我……
俞冬青再一次闭上嘴。
下了高速路到翠云山国际旅游度假区也就半个小时路程,很快就到。还没进度假村。俞冬青就看到路边几个留着长发的男人正在和张扬他们说笑,其中一个络腮胡须大高个,正是花棒子乐队主唱陆平。
俞冬青赶忙在路边停下车,招呼了一声。
“大叔,再见!”姑娘看到俞冬青停下车,自己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摆摆手背着吉他一溜烟就没影。
张扬他们也走了过来。
“喂,冬青,那姑娘是谁啊?”张扬好奇问道。
“不认识,搭顺风车的。”
“嘿……我以为是带来的姑娘呢。”张扬笑道。
俞冬青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会,而是冲着后面的陆平招呼了声:“嗨,陆平,还有把你们几个哥们,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陆平大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说道
“冬青,复出了啊,最近写了不少好歌。”
“得……笑话我不是?我知道你们对那个《学猫叫》不屑一顾。”俞冬青笑道。
“哈哈,你别说,我可真不没想到你能写出那样的歌,不过我说的不是这首,而是你写的《恋曲1980》《恋曲1990》,我听了仿佛又回到咱们上大学时候白衣飘飘年代,深得民谣精髓。”
“呵呵,但现在的年轻人未必爱听。”
“那也未必……看看今天来这么多年轻人,可都是喜欢民谣摇滚的,不说这个!冬青,你赶紧停好车,一会咱们喝酒去!”陆平说道。
花棒子乐队其余三个成员也笑着和俞冬青拥抱,等他把车开到停车场返回,几人一块嘻嘻哈哈到了风情一条街的一家烧烤店。
里面都是来参加音乐节的人,嘈杂无比。
啤酒、烧烤、凉菜……林林种种一大推,八人边吃边聊。
“这些年你们还好吧?我感觉比我们强多了。”张扬叼着烟问道。
“就是,最起码你们一直在坚持,不像我们才搞了几年就解散。”刘益民插话进来,说到这些一脸遗憾。
是的,乐队解散对他来说是最大的遗憾。
所以到后来他用自己的老宅开了这家十里桃花小酒馆,做起民谣也算是一种慰藉。
“是啊……我们是坚持过来了。”陆平喝了一大口啤酒,脸色颇为自豪,突然话题一转:
“可是,你们知道我们当初,就是毕业后那几年怎么过来的吗?”
“那些年咱们都还年轻,我记得有个叫Yangkao的歌手是从香江来的,跟着我们泡吧、走穴。”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好奇对我说:你吃饭跟你唱歌的样子很像。”
“怎么想?”
“都特别……狠,是燕京摇滚的特色吗?”他好奇的问。
“你猜我怎么回答?”陆平卖了个关子。
“你怎么回答?”连杜辉也有些好奇。
“我说,不,燕京摇滚的特色不是狠。”
“那是什么?”
“是穷。”
听了陆平的话,大家都沉默了。
是啊……
他们的乐队也不是因为穷而被迫解散吗?
“不过,现在情况比以前好多了,起码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陆平笑道:“看,我们还能坐一起喝酒撸串。说好啊,这顿我请客!”
“得……”张扬一听不高兴了:“哥们,我说过我请客,你咋截胡?”
陆平一听哈哈大笑:“行,哥们你今天请客,等音乐节结束,我请你们!”
由于今晚陆平他们有演出,所以也不敢喝太多,几个人吃完后匆匆离开,这时候刚才没开腔的刘益民说道:“陆平到现在还没结婚。”
“嗯?”
“还是穷呗……像他们这样的摇滚乐队,无法走主流商业路子,注定在地下漂泊,去小剧场走穴,酒吧驻唱,所赚的钱全部投在音乐上。”刘益民说道。
“哎,我记得他不是有一个跟他八年的女友吗?两人爱得死去活来,那个姑娘为了他还还和家里断绝了关系。”杜辉插话进来。
“自杀了。”刘益民低声回答道。
“自杀?!”俞冬青听了一怔,其余几人目光也看着刘益民。
“具体原因不详,有人说是精神出了点问题,这是陆平一生的痛,做朋友的也不好详细问,哎……”刘益民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
“朋友说,那姑娘临走前说过一句话:自杀的方式有一百种,其中一种就是嫁给唱摇滚的,保证死得痛快,又痛又快。”
哎……
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陷入沉默。
第043章 音乐节上的“pogo”
今年,迷笛音乐节打出了一个特别的主题:致敬伍德斯托克。
令人幸运的是,这个时空也有伍德斯托克。
作为中国最早的原创音乐节,在2019年特意致敬伍德斯托克,是因为这是它最能代表音乐节精神和意义的,是音乐节故事的开端。
伍德斯托克音乐节自此诞生,规模与阵容史无前例,莫里斯·迪克斯坦在那本著名的《伊甸园之门》中这样评价这次音乐节:只有一次,音乐拯救了世界,那就是伍德斯托克。有人说伍德斯托克的奇迹为音乐节下了一个最原初的定义:所谓音乐节,就是一群有着相近价值观的人,借着音乐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短暂乌托邦。
半个世纪后,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早已消失不见,但是年轻人的青春依旧热血,他们对那么短短几天的乌托邦生活依旧迷恋和渴望,迷笛、草莓、麦田等中国越来越多音乐节依旧吸引着他们,而他们的故事也时刻吸引着大家。
崇礼这边的会场设在景区湖边,整个湖面积约5万平米,湖光山色,倒影成趣,湖边分布着逾1万平米滨湖风情商街,北欧风光近在咫尺,晚上湖水反照出灯光璀璨的夜景,让人沉醉其中。
当然票价也不便宜,280元/张。
下午四点,音乐节第二天演出正式开始,虽然现在是盛夏,但崇礼的海拔有2000米,温度20度,正是户外活动的好时机。
整个湖畔成了狂欢的海洋,五点整,花棒子乐队登台演唱,只见陆平穿着一件打满铁钉的牛仔坎肩,在乐器的轰鸣声中,他抱着麦克风声嘶力竭唱着他们的成名作。
《与青春一起摇摆》
慢慢消失
把青春不老,唱吟
没有音响的功放
一把六弦在八度中
孤独、忧伤
与梦想去摇滚
刺破雾霾,呐喊着勃起
在嘶吼中张扬
……
……
舞台下,无数男女跟着音乐节奏跳跃、嘶吼,还有穿着清凉装露着大白腿的姑娘尖叫:“陆平,我爱你!我要嫁给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俞冬青他们拿着啤酒罐远远站在最后看着这一切。
陆平在台上是那神采飞扬,可谁知道他经历了那么多痛苦?
“冬青,你说,如果那些漂亮姑娘真正了解陆平,会嫁给他吗?”张扬叼着烟看着这一切问道。
“或许……真有会吧?”俞冬青淡淡说道。
他真心希望,陆平能找到真正爱她的姑娘。
花棒子乐队演出结束后,又一支乐队上场,舞台上响起了嘈杂甚至刺耳的音乐,但台下的听众们却再一次疯狂起来。
死亡金属!
俞冬青看着台上几个穿着黑色T恤留着光头带着墨镜的男人,立刻想起这支乐队的名字。
这个时空国内非常有名的一直摇滚乐队——地狱乐队!
“从翻滚的疯狂诸界
传来从未听过的声音
闹鬼般的呓语在屋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