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有龙
“好像，好像是……是什么很穷的地方……”
“什么很穷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
噗通！
王福生扔掉手里的酒碗，再次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喂，醒醒，你还没说完呢，到底是哪里啊？”
怀恩按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可是，王福生实在是醉的不醒人事，任凭他怎么摇，再也没了反应。
“来，再喝一杯！”
怀恩倒了一碗酒，放在王福生面前，还是没反应。
情急之下，他想到一个办法，给他身上浇一盆凉水得了！
于是，他去外面水井边接了一盆水，回到房子后，看到地上呼呼大睡的王福生，一盆清凉的井水直接浇上去，可是，仍然没有反应。
怀恩无奈了，这家伙酒量太差了，估计现在把他砍成两段，他都不知道疼。
此时，夜已经深了，暑气渐渐消失，凉风袭来，顿时让人清醒了不少。
梆梆梆……
外面传来一阵打更的声音，已经三更天了，再拖下去，天就亮了。
怀恩折腾了半天，累的气喘吁吁，到了此时，他几乎已经肯定，王福生没有说谎。
若是吹牛，不可能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
这个曹老爷本名叫做曹德金，乃是当地有名的富商，据说，在朝廷开海之前就做过走私生意，现在海贸开放，自然更是如鱼得水。
却不知这么机密的事情，王福生是如何得知的？
先不管他是怎么得来的消息，铁甲舰乃是朝廷机密，就算没有真凭实据，也可以抓人了。
抓起来严刑拷打，不信他不招！
可是，若曹德金出事，一旦消息走漏，那些洋人定闻风而逃，想要找到他们可就难了。
汪洋大海上，人家随便找个岛藏起来，去哪里找？
想要将其一网打尽，就不能打草惊蛇。
现在知道消息最多的，除了曹德金本人，也就只有王福生了。
一阵凉风吹来，怀恩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若是将王福生扒光了，放在凉风吹一吹，是不是能醒过来？
说干就干，他蹲下身解开王福生的衣服，然后……
“先生，你这是……”
怀恩一回头，就看到门口，张老六站在院子里，提着裤腰带，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身前的王福生，又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张老六，这个场面似乎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不是，我……”
怀恩刚要解释，就见张老六慌慌张张地转身跑了。
“娘咧，怪不得胡子剃这么干净，原来喜欢这个调调……”
声音不大，但是怀恩听的清清楚楚。
喂，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第三百五十七章 郑和号，启航！
萧敬拿着情报，一路飞奔。
“皇上，怀公公打探到消息，说那些买了铁甲舰图纸的洋人，藏身于一个很穷的岛上。”
“什么很穷的岛上？”
朱祁镇满脸疑惑，这都哪跟哪啊？
萧敬小心翼翼地说道：“怀公公就是这么说的……”
“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和朕打什么哑谜？”
朱祁镇很气愤，道：“既然都已经确认无误，为何不抓人？”
“回皇上，怀公公特意嘱咐奴婢，若是贸然动手，恐打草惊蛇，还是等查到那些洋人的底细，或是等那些洋人前来和曹德金接触，再动手不迟。”
“嗯，他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去查吧！”
“是！”
朱祁镇想了想，又说道：“什么很穷的岛啊？”
萧敬脸上陪着笑，说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
朱祁镇无奈道：“东厂的人全力打探，那个很穷的岛究竟在哪里！”
“是！”
萧敬行礼退下，立即去安排人手，开始暗访。
别看此人年轻，心思却极为缜密，若论起办事效率，绝对是顶级的。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坐到东厂老大的位置。
当天，东厂的精英迅速乔装打扮一番，然后混迹于市井之间，去查探所谓的很穷的岛究竟在何处。
朱祁镇一时也想不明白，干脆又来到造船厂，在这里，至少还能给匠人们提供一些技术支持。
虽然他并不懂造船，可是，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在后世，航母的视频都看过，给铁甲舰提出一些建议，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至少，他脑子里那些先进的理念会给造船厂的匠人们很大启发，支撑他们继续钻研下去。
距离下一次试航的日子越来越近，各项筹备工作都在紧张地进行着。
全面修缮过的铁甲舰再度下水，这一次，燃料仓是满载，要的就是看一看续航能力到底如何。
……
怀恩的卧底生涯还在继续，只不过，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为此，他也懒得解释。
反正就为了查个案子，待不了多久，你们爱咋看咋看吧！
王福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为什么怪怪的？
那是一种既好奇，又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
接下来的日子，怀恩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很穷的岛，王福生倒是没什么反应，那一晚的事似乎早就忘的干干净净。
怀恩心中不禁暗道，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非要再喝一顿，他才会想起些什么？
可是，当他再次邀请大家喝酒的时候，却没人来了。
所有人要么是老婆快生了，要么是肚子疼，反正就是各种理由。
只有王福生答应，却被张老六一把拽走。
怀恩很无奈，这些人开始疏远自己，更加不好打探消息了。
要不……干脆就不装了？
我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老大的老大，今天你们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表明身份的时候，机会来了！
这一日，曹德金接待了一伙洋人。
曹家的宅子非常大，第一进是给下人和船工们住的，怀恩就住在这里。
第二进是客厅，第三进是卧房和女眷住的。
因此，那几名洋人进门的时候，怀恩看的清清楚楚。
只不过，他不清楚这些人是不是主谋，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铁甲舰的图纸决不能泄露，如要出手，必须一网打尽，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这些洋人和曹德金是老相识了，很快便达成协议，运一船货到海上。
这一次，怀恩成为跟船的账房先生。
至于运到哪里，暂时还不清楚，只有船老大知道。
怀恩也不急，先找个机会将情报传出去，告诉萧敬带一艘船，远远地跟着自己，定能找到洋人的老巢。
不知为何，当张老六等人得知怀恩要跟船到时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肚子疼！
王福生倒是愿意跟船，可是，当天晚上，就被揍的肚子疼。
“福生啊，你别怪六哥，六哥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你们揍我是为我好？”
“这个……你不懂……”
“张老六，我跟你拼了！”
……
“启禀皇上，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明日一早便可以试航！”
朱祁镇点了点头，道：“这艘船乃是大明进入蒸汽时代的象征，让大家都去看看，传朕旨意，浙江布政使司、宁波府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全都要参加！”
“是！”
金英答应了一声，却没有急着走，而是说道：“皇上，您给这艘船赐个名吧！”
朱祁镇这才想到，这艘船……还没有名字！
世人都知道它叫铁甲舰，好像这三个字已经成为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