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他们没办法回答。

当初烧黄纸做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没有错。

不过有福的时候好像总有大哥,有难的时候……

朱勇一拍丘松的脑壳:“你闭嘴,都怪你,若不是你,能弄出这么大动静。”

丘松又沉默了,低垂着脑袋。

“哎,不知何时能出去。”

“陛下会不会不管我们?”

“俺想俺娘了。”

……

杨士奇觉得很惊奇。

因为张安世居然格外的安分。

就好像整个人,一下子焕然一新。

不但收了心,居然还智力见长。

比如说永远叫不会的尚书《周书翩》,今日只一上午,他竟可以背出个七七八八来。

这令杨士奇很感慨,作为一个教书先生,毕竟还是需要成就感的,当你碰到一个榆木脑袋,你想拍死,可你还得憋着。

这种感受,真比尿频尿急尿不尽还难受。

可现在……那种感觉回来了。

杨士奇振奋精神,决定今日再接再厉,将周书的精髓再讲一遍,除此之外,还要将东汉时的今文学派对于周书篇的理解,也好好地诠释出来。

正午的时候,照例留在张安世家用茶点。

他与邓健这个老搭档各自落座。

古人用餐,各有不同,譬如寻常的农夫,往往一日两餐,早上一顿,晚上一顿。

可若是像较为殷实的人家,或者像杨士奇这样的士大夫,则进用早晚两个大餐,正午往往都是用茶点对付。

这是因为公门之中,其实也没有午休这个概念,早上吃饱了,中午就着茶水吃一些糕点便对付过去。

此时,杨士奇喜滋滋地道:“张公子今日转了性,真是孺子可教啊。”

邓健没有他这样乐观,轻轻地呷了口茶,翘着兰花指,尖声细语地道:“咱却总觉得眼皮子在眨,感觉要出事。”

杨士奇道:“孩子长大了,就会懂事,我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很多孩子都是一夜之间开窍的,张公子开窍虽然是晚了点,不过亡羊补牢,倒也不迟。”

邓健便微笑不语。

倒是杨士奇感慨的样子:“哎……”

邓健抬头:“怎么,杨先生有什么心事吗?”

“我心里总有一块石头,放不下,上一次,我不是和你提过我的恩公吗?可惜到现在……只听过其人,却无缘谋面,受人恩惠,却无法酬谢,实在遗憾。”

邓健不吝赞道:“杨先生是知恩图报的人啊。”

杨士奇振奋精神道:“不管如何,先办好眼下的事吧,走,去教张公子读书去。”

于是他又兴冲冲地去了书斋。

却发现书斋里的人已没影了。

杨士奇有点懵,方才那位张公子还当着他的面说要留在这里看书,说要悬梁刺股的,可是转眼之间……

人呢……

“来人,来人……”

这时一个女婢匆匆过来。

这女婢生的不好看,是个黄毛丫头。

据说都是太子妃选的,专挑面目丑陋的来张府,就是害怕自己的兄弟沉迷女色,小小年纪,熬坏了身体。

杨士奇绷着脸道:“张公子人呢?”

“方才……方才张三匆匆的进去,和少爷说了一会儿话,少爷便口里说:我‘至亲至爱’的好兄弟啊,然后就拔腿跑了。”

杨士奇:“……”

……

张安世听说是刑部大牢,既是心疼,又是庆幸。

还好关押的不是锦衣卫大狱,据说那儿格外的恐怖,只是刑部的话,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件事太大了,哪怕是国公的儿子,只怕事情也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想到兄弟们在大牢里受苦,张安世急在心里,先去采买了一些吃食,随即才到大牢里。

一切都很顺利,以东宫的名义打了招呼,狱卒们也很客气。

很快,在这幽暗的牢室里,张安世看到关在栅栏里的三个兄弟。

“兄弟们,我可想死你们了。”张安世激动地道。

栅栏后的三人,本是借着牢房里幽暗的火把光线捉着虱子,或是逗弄着蚂蚁,一听张安世的声音,朱勇率先激动起来:“大哥,你……你来看我们啦。”

张安世隔着栅栏,放下带来的食盒,道:“听说你们进了大牢,大哥心急如焚,便立即来见你们,怎么样,现在情况如何?陛下有没有震怒,有没有牵涉到其他人,你们招供了没有?”

第049章 发财

张軏道:“大哥放心,俺们将火药推到了郭得甘的身上。”

张安世不由得翘起大拇指:“三弟果然聪明伶俐。”

视线一转,见丘福在鼻里扣着鼻屎,这似乎有点对他这个大哥不太尊重。

张安世道:“四弟,要文明。”

朱勇道:“大哥,你别理他,他就是这样,玩了大半天了。”

“噢。”张安世点头:“你们的家人来了没有,有没有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去请陛下放你们出来?”

张軏和朱勇都沮丧起来:“俺们自打进了大牢,家里便没有人来探望我们,只有大哥赶来。”

张安世安慰他们道:“就当他们不懂事,你们也别记在心上。”

张軏嚅嗫道:“只有大哥对我们最好,不过……大哥……那个时候,你跑哪里去了,你说吃早饭,却一直没见人。”

张安世感叹道:“哎,所以说当初我这一步棋走对了,你们看,你们是京城三凶,而大哥呢,脑子活一些,专门负责和人讲道理,与人说和,你们是刘关张,大哥就是诸葛亮,懂吗?”

刘关张肯定是刘关张的,不过这个刘,肯定不是刘备,多半是刘禅,当然,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张安世耐心解释道:“你看现在,好处不就显现了吗?若是我们都抓进了牢里,以后谁来关照我们?现在大哥人在外头,你们虽在里头吃苦,可总还有大哥时常来探望,不教你们吃亏。”

朱勇一拍大腿:“对呀,俺怎么没想到,大哥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没想到大哥算无遗策,早就想好了。”

张軏一歪脑袋,居然也觉得很有道理。

张安世又道:“鸡蛋不可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们一个篮子,大哥一个篮子,只要大哥还在,我们京城三凶,便威名永在。”

说着,张安世便取出食盒里的食物来,给他们吃了。

这才叹息道:“想到兄弟们在这里受苦,我便吃不香睡不着,你们好好保重身体,等过个三年五年,陛下火气消了,大哥再为你们想办法,将你们解救出来。退一万步,等我姐夫……”

张安世的声音越来越低:“等我姐夫克继大统……还怕出不来吗?这不过一句话的事,有大哥在,不教你们吃亏的。”

“大哥……你顾好自己的事,俺们在这儿吃不了什么苦,你放心去吧。”

张安世点点头,这些兄弟都是实在人,能处。

不过他心里沉甸甸的,毕竟这一次是自己玩砸了,哪里晓得“一硫二硝三木炭,加一点白糖大伊万”竟是真的。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只是将他们关押进了大牢,他们都是功臣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后面总有办法让他们早些出来的。

不过眼下,还不是悲痛的时候。

他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兄弟们的遗志……不对,继承他们敢打敢拼的精神,要将兄弟们的买卖做好。

张安世又安排了保人,让他将朱金请出来。

依旧还是原来的那个酒肆。

只是张安世出现的时候,酒肆的东家像见了鬼似的。

当初就是这个家伙,在这儿打的人半死,上头的雅间,也差点砸了个稀巴烂。

你还来?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越不能得罪。

于是张安世顺利地上了二楼。

一进雅间。

里头背着手如热锅蚂蚁急得团团转的朱金一见张安世出现,下意识的两腿一软,跪了。

不得不跪啊。

当初那梁武……被打了个半死,朱金还以为……这几个恶少年死定了。

得罪了梁武,还能有个什么好?

可过了几日,却又听说,汉王卫的百户梁文,也就是这梁武的兄弟,宅子都给人炸了,人也成了残废。

想想看,这南京城里,谁有这样的胆子啊,天王老子都没有这么凶吧。

这样的人不抓去灭族?

可现在呢?人家却是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从前被人小看的少年郎,现如今在朱金的眼里,已成了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那梁文兄弟得罪了此人都死的这样难看,何况是他,只怕对方捏捏手指,便可将他灰飞烟灭。

“小……小人朱金,见……见过……公子……”

张安世和气地搀扶他起来,温声道:“哎呀,为何要这样客气,来,坐下说话。”

“不。”朱金道:“小人觉得跪着比较舒服一些。”

张安世皱了皱眉,道:“让你站着就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