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0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京城二凶,其中一个叫张軏,他的爹为了救朕战死了,现在你让朕因为张軏打了你一个家臣的亲戚,便要治他的罪?”

“这……”

朱棣又道:“还有一个是朱勇……朱勇这个不当人子的东西!”

朱高煦道:“是啊,父皇不能再纵容这不肖子了。”

朱棣坐着,冷冷道:“朱勇的父亲已经来见过朕了。他说,他已将朱勇打了个半死,现在已经捆绑起来了,请朕这就下旨,命缇骑拿了他儿子朱勇治罪,而且还请朕严惩不贷,一定要以儆效尤。”

“啊……”

朱棣凝视着他:“你说,朕该不该下这旨?”

成国公把事办到了这个地步,朱高煦当然清楚,他若是还让父皇继续严惩,反而显得他无情了。

“可是……可是……被打的那人说,当时有三个人,儿臣听闻,这两子与张安世关系最是亲密,儿臣看……这一定是张安世怂恿的,恳请父皇彻查……到时便可水落石出。”

“住口!”朱棣一脸怒意,恶狠狠地瞪着他:“张安世是谁,这个混账和张軏还有朱勇这两个家伙厮混在一起,还能有好吗?可是你不要忘了,他是你兄长的妻弟,你要让朕彻查吗?让天下人都看看,东宫的人和汉王府的人打作了一团?”

朱高煦有点懵逼。

被欺负的是他啊。

那些叫嚣着打的就是汉王的人……才是加害者啊。

可现在……

只见朱棣痛心疾首地道:“你与太子都是朕的骨肉,兄弟不和,做父亲的要痛心到什么地步,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我们皇家呢?你这家伙……几个娃娃胡闹一下,你就喊打喊杀,还想闹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不要脸,朕还要脸。”

朱高煦:“……”

沉默了一下,朱高煦只好拜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儿臣万死。”

“哎……”朱棣叹息,似乎气的不轻:“没有张世美,朕还能活到现在吗?还有朱能,当初靖难的时候,他身经百战,朕指到哪里,他便冲杀到哪里,浑身伤痕累累,却从未有过怨言。更不必说你的兄长了,他与你血脉相连,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那三个坏家伙,朕可以治他们的罪,朕治罪是代表朝廷,整肃纲纪。可是这些话你不能说,因为一个家臣的亲戚,你便跑来见朕说出这些话,可还有良心吗?你说出来,就是不仁不义了啊!”

朱高煦忙道:“儿臣再不敢说了。”

朱棣冷哼一声:“这件事不能查,也不能再问了。”

朱高煦耷拉着脑袋道:“是。”

朱棣背着手,气咻咻的又道:“真没王法了,儿子们不省心,还有这几个家伙……也没一个好的,朕不求他们是郭得甘,现在只求他们能做个人。”

朱高煦好端端的挨了一顿骂,心里不甘,便道:“父皇,其实子弟之中,也不是没有忠厚老实的,就说淇国公丘福的儿子丘松,便向来沉稳。”

淇国公丘福与成国公朱能,还有战死的张玉三人,并称为靖难三名将,都是朱棣的心腹。

而众将之中,淇国公丘福与汉王朱高煦的关系最好,他们是生死之交,朱棣靖难成功之后,丘福曾经力劝朱棣立朱高煦为太子,而朱棣显然考虑到朱高炽是嫡长子,还是选择了朱高炽。

即便如此,丘福与朱高煦的关系依然十分亲密,朱高煦特意夸奖丘福的儿子丘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唔……”朱棣点了点头。

丘松……确实从没闹过什么事。

那小子,听人说是不错。

难道能成为小郭得甘的是这个小子吗?

……

张安世一点都不担心皇帝怪罪。

毕竟打人的是京城二凶,一个成国公府,一个张玉的儿子,皇帝能怎么样?

当今皇帝,对功臣可是没得说的。

不说其他的,比如历史上,他家姐夫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二人争夺大位,文臣解缙干预储位的问题。

这个文渊阁大学士,一直受朱棣信任的才子,很快便被朱棣认为是挑拨父子和兄弟的关系,于是被治罪处死。

可与此同时,同样热衷于干预储位问题的淇国公丘福,也是每日到朱棣面前逼逼叨叨。

结果呢?

朱棣虽然没有接纳他的意见,立了朱高炽做太子,却又担心淇国公因为支持汉王,等他驾崩之后,太子登基对淇国公不利,还特别敕命淇国公丘福为太子太师。

让淇国公为太子朱高炽的老师,如此一来……便断绝了将来太子报复淇国公丘福的可能。

虽说这个老师只是一个名份,并没有什么师徒之实,可有了这个名义,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丘福如何。

同样的事,文臣直接被弄死,而对待勋臣,朱棣却是为此操碎了心,生怕自己的子孙对不住自己的这些老兄弟。

因此……

我京城二凶,干你汉王一下又咋了?

张安世这几日马不停蹄,都是去探望朱勇和张軏,朱勇被打得很惨,张軏情况好一些,他的兄长张辅得知此事之后,虽不敢打他,害怕又打出事来,却也让他跪了一夜,膝盖都直不起来了。

面对张安世的探望,张軏表示很感动,可是当得知张安世竟没有被太子责骂时,他一脸震惊。

张安世甚至不愿意告诉他,他家姐夫知道这件事之后,虽然痛骂了他,但同时还痛骂了朱勇和张軏。

说都怪这两个家伙,否则老实的张安世断不会牵涉其中。

真相是残酷的,张安世还是不告诉张軏为好。

第041章 老兄威武

这一日,张安世出府,却撞到了老熟人。

正是那位老兄的护卫。

张安世眼眸一抬,就直接质问他:“麻袋呢?”

却是见护卫摇头。

张安世道:“没有麻袋是什么意思?”

“请登车。”

这才发现,一辆马车正停在路边。

张安世倒也没有什么畏惧,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马车一路出了朝阳门。

朝阳门外,便是紫金山山麓。

等张安世下了车,却发现自己处于一处叫半山寺的山门之外。

在这里,朱棣一身戎装,带着几个护卫,久候多时的样子。

张安世笑脸迎人地上前,对朱棣道:“老兄威武的很。”

朱棣给护卫一个眼色。

那护卫会意,给张安世牵来了一匹矮马。

张安世便小心翼翼地翻身上马,又问:“这是去哪里?”

朱棣道:“城中闷得慌,出城走一走。”

张安世道:“我很忙的。”

朱棣不容拒绝地道:“走。”

张安世无奈,只得晃晃悠悠的骑马勉强跟上。

一路上,朱棣询问:“你喜欢吃什么?”

张安世想了想:“鸡。”

朱棣便再不答话了。

张安世明显感觉到,这老兄有心事,他惯于察言观色,一般这种情况,他还是少刺激这家伙为好。

就在半途,突然朱棣精神紧绷,转瞬之间,取了腰间悬挂的画雀弓,搭上利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最后朝着二十丈外一处草丛射去。

下一刻,那草丛里一只山鸡扑腾而起,只可惜,这是它最后一次蹦跶了,箭矢贯穿了它的脖子。

身后的护卫立即打马上前,将这野鸡捡起来,还有人寻了一处有水源的地方,默默地开始搭起土灶、升起篝火。

朱棣也下马,领着张安世寻了一块大石坐下。

朱棣眉一挑:“我这箭术如何?”

“很好,比我厉害一点点。”张安世道:“不过嘛……”

朱棣皱眉道:“不过什么?”

张安世道:“不过射箭再厉害,在我眼里,也不如火铳。”

“火铳?”朱棣先是一愣,随即不屑地笑了笑:“火铳可射不了这么长,也没这样的准头。大明的神机营,确实颇有用处,可真论起来,火铳的弊端也极多,无论是射程还是杀伤力,其实都不如箭矢。当然,它也未必没有好处,只若是骑射功夫了得,弓箭的作用远强于火铳。”

朱棣是久经沙场的人,对于各种武器的优势和缺点如数家珍。

大明不是不重视火器,甚至朱棣还专门建立了神机营,这是一支专门使用火铳和火炮的军马。

而朱棣之所以对张安世的话不以为然,却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火药技术确实很糟糕。

因为火药的威力小,所以无论是射程还是精度都很差,而且威力也十分有限,反而因为火药携带不方便,而且容易受潮等等特点,远不如弓箭好使。

此时,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安世,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火铳唯一的用处,就在于对许多新卒而已,可以轻易上手。可若是弓马娴熟的老卒,则弓箭的威力和杀伤,不知是火药的多少倍。所以大明的军马,虽有神机营,但是神机营必须左右有骑兵拱卫,后队还需有步弓手散射,前头还需布置车阵,方才可勉强不至被敌军冲散,所以火铳虽然有用,可用处终究有限,强军之道,终究还是要培养更多弓马娴熟的健卒方为正道。”

张安世摇摇头:“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你认为火器用处并不大,在实际情况下可能有许多问题,认为弓箭更强,可是有没有想过,弓箭再如何改良,终究也只是弓箭而已。这弓箭就如垂垂老矣的老人,行将就木,再无增长的空间。可火药呢?火药现在虽有万般的不济,现在却还只是一个孩子,未来可提升的空间极大,现在抱着弓箭,倒不如花一些精力在火器上,到了将来,这火器一定能远超弓箭的作用。”

张安世觉得朱棣故步自封,我特么的两世为人,我会不懂历史的趋势?

朱棣则斜了张安世一眼,觉得张安世是纸上谈兵。

你懂个锤子的打仗,朕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身经百战,这天下有几人比朕更懂?

于是相看两厌,彼此将目光错开,都一副不屑的样子。

“哎……”朱棣叹口气。

张安世道:“你认输了?”

朱棣摇头:“我没有认输,我只是有些烦心事。”

“说来听听吧。”张安世道。

朱棣道:“你还年轻,不会懂,我已至壮年,家中妻儿老小,还有那些子弟的事……实在令人担心,我的儿子们亲近我,可我总觉得他们未必出于孝心,他们都太争强好胜了。至于那些不肖子弟,每每想到他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我便总是焦虑难当,做人难啊,为人父母、为人尊长的就更难了。”

张安世笑了:“不成器的人哪里都有,你想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