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75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张安世笑着道:“臣要是说了,可能吕公……不,吕震他承受不了。”

吕震脸色一变。

张安世道:“事情是这样的,臣见他死也不开口,于是乎……便在想……他这样聪明的人,肯定不可能会将希望放在所谓的鞑靼部上头,可他又死也不说,显然他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同党。可是……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这样的大罪,他宁愿受刑,也抵死不认,这显然不是他吕震的风格。”

张安世看了一眼朱棣,接着道:“陛下,你也知道,这吕震其实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吧,这样的人,照理根本熬不过刑,可有什么支撑着他……死也不肯开口的呢?”

朱棣颔首:“不错,朕也觉得奇怪。”

张安世道:“于是臣就用了排除法。”

朱棣讶异地道:“排除法?”

张安世便道:“就是列出一切的可能,然后一个个进行排除,直到最后一个可能时,那么就距离真相不远了。首先,若是为了银子,一个要抄家灭族的人,怎么会在乎银子?”

张安世娓娓道来:“其次,为了义气?这……定然也不可能的,臣看的出,他绝不是一个像臣一般,可以为了义气去死的人。”

“再其次,因为忠心?这……和一个逆党说忠心……也确实说不过去。”

顿了顿,张安世接着道:“于是……臣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是……这吕震除了人所共知的家人之外……还有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外室呢?这个外室也给他生了个儿子,所谓狡兔三窟,像他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担心一旦事发,他吕家就要绝后?”

朱棣听罢,恍然大悟道:“你这排除法,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张安世继续道:“若真如此,那么这个孩子,养在哪里最为合适呢?当然是代王或者那个徐闻……帮忙养着,如此一来,对于吕震而言,他即便被抄家灭族,至少也不至断了自己的血脉了。可对于代王而言,手中握着这个,才会绝对信任吕震……不但让吕震在京城活动,而且想尽办法,给他调用这么多的金银。”

朱棣点头道:“你说的就是方才那个孩子?这吕震之所以死也不开口,就是因为清楚,一旦开口……他在代王那个畜生手里的孩子,便也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安世笃定地道:“正是。”

吕震一脸绝望之色,他没想到……这一步,竟都被张安世猜测到了。

朱棣道:“可是……朕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猜测有一个孩子在代王那畜生的手里,又是如何……将这孩子弄到了手?据朕所知,在此之前,你也不知代王乃是他的同谋。”

张安世咧嘴一笑:“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个孩子。”

“什么?”朱棣一头雾水。

张安世道:“首先,我们既然确定了有一个孩子,而这吕震……当初声名不显,他的反心,一定是陛下靖难成功之后才滋生的,在此之前,他不过是名不见经传之人而已。那么这孩子……就出生于靖难之后,大抵也不过两岁上下。其次,这一定是男儿,毕竟只有男儿,才可让吕震认为留下了血脉。再其次,这个孩子……一定不会养在京城,若养在京城,那吕震的同谋不放心,而吕震,一定也放心不下。”

朱棣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对对对,张卿说的对。”

张安世接着道:“这不就得了?臣根本不需要吕震的后人,因为既然没有留在京城,那么吕震人则一直在京城,就可能从那孩子出生起,他都没有见过这孩子一两面,陛下是知道的,这孩子长起来……可是很快的,一两年时间,足以让人认不出来了。”

顿了一下,张安世又道:“而臣只要让人去找一个两岁大小的男孩,最好眉宇和吕震相似的,将这孩子突然抱来,然后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那么这吕震……”

“噗……”吕震在旁是将一切都听了个真切,他此时只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微微一黑,喉头一甜,一口老血便喷了出来。

这血雾顿时在殿中弥漫。

不……不是他自己的孩子?

是张安世找来的?

这几日,吕震一直处于精神疲惫之中,那个孩子,便是支持他到现在的唯一支柱。

当张安世让人抱孩子来的时候,吕震其实就已经心乱了。

而等见到朱勇抱来了孩子,他的精神就直接崩溃了。

那个时候……张安世是一派气定神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那孩子,他只瞥了一眼,确实和他有些相似,年龄大抵也对得上。

他只以为……张安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真的将这孩子……找了出来。

哪里想到……

就在他吐血的功夫,张安世吓得立即跳开,掸了掸身上的麒麟衣,道:“我就说了嘛,不该在他面前说这些的,他知道真相,非要气死不可!”

朱棣:“……”

此时,吕震额上青筋已曝出来,他再没有了当初的样子,而是龇牙裂目地瞪着张安世,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愤恨不已地道:“张安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你……”

张安世很是无奈地道:“我早让你说,你若是早说,我一定向陛下求情,好歹给你留一条血脉,可你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好了,你既已招供,那代王若是知道你已招了,必定第一个便是将你的孩子挫骨扬灰。即便代王没杀,等朝廷踏平了大同,擒拿了代王,这孩子……怕也要跟你一样遭罪,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就这样的狠心?”

吕震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突然狂笑:“哈哈……没指望了,什么都没指望了,一切都完了,哈哈……吕震啊吕震,你怎么会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啊,你怎么会有今日啊。”

几个宦官将他摁在地上。

他动弹不得,大笑之后,便开始嚎啕大哭:“陛下……罪臣万死,陛下……罪臣一时糊涂啊,罪臣被那代王所裹挟,那代王……该死……该死……他在大同,让人从京城武库里,偷了许多的生铁和火药,还有聚了大量的钱财……他不但有大同的几卫人马,还蓄养了大量的死士,他罪无可赦……陛下……”

朱棣冷冷看着他,一听他提及到代王,朱棣的脸色越发的冷漠:“将这老狗,押下去。”

吕震便被宦官们拖拽着出去。

吕震不甘心,口里还大呼:“陛下……陛下啊……看在当初靖难之功的份上,请陛下饶恕臣吧。”

朱棣随即看向张安世:“让人教这吕震开口,查出那个他口里所谓的徐闻在何处,立即捉拿!”

张安世道:“此人必定不知徐闻在何处,那徐闻在京城,怕也不会露出自己的行迹。”

朱棣皱眉。

张安世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京城……这地方,虽然占地很大,可实际上,这样的人,一定是住在人口交汇之处,可同时……因为他们形迹可疑,那么必定……既要在闹市,可又最好寻一个孤僻的小院落。同时这个地方,最好靠近各处命官的宅邸,这样的话,也可以随时与人互通有无。要满足这些条件的地方,其实并不多……可能在京城,只有两三处。臣这就让内千户所的人……针对这些地方布置,封锁这些地方的街巷,而后挨家挨户搜查,这人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朱棣大恨道:“若是人手不够,那便再调锦衣卫其他人马……”

张安世道:“陛下,不可,其他人……臣不放心,只有内千户所,才值得信任。”

此言一出,在外头听了真切的纪纲和邓武大气不敢出,却都心里一凉。

朱棣深深的看了张安世一眼:“这方面,你很在行,那就照着你说的办。”

“除此之外,臣请调房模范营入京城几处要道,以防万一。”

朱棣道:“照准!”

顿了顿,朱棣狰狞的道:“一定要将人拿住,不拿住此人……朕寝食难安,还有那代王……”

朱棣脸色越发的可怕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也开始有样学样了。

朱棣冷冷的道:“事到如今,就不要怪朕不讲情面了!”

张安世道:“臣这就去办。”

“回来。”朱棣突然道。

张安世回头:“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朱棣道:“朕会下旨封锁宫中……”

第174章 通通拿下

张安世明白了什么。

很快,宫中升起了狼烟。

远在栖霞的张軏和丘松几个,一直巴巴地望着京城的方向。

一见天边升起了滚滚的乌烟,便再不迟疑。

于是模范营出击。

内千户所千户陈礼早已带人在夫子庙、钟鼓楼等地,拉开人马,开始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

陈礼心里清楚,这一次若是拿不住人,自己便算完了。

他已预感到自己已站在了张安世的这一条船上,无论是纪纲,还是新的同知邓武,都会视他为眼中钉,只有抱紧张安世的大腿,他才有机会。

可张安世的大腿,哪里是说抱就想抱住的?若是没一点本事,依着这安南侯翻脸不认人的性子,只怕立即要将他踹到爪哇国去。

因此,得到命令之后,他进行了周密的布置,每一处街口都设置了暗装。各处的小巷,也都布置人手,甚至是水道……也派人看管,防止有人泅水逃生。

夫子庙这里的情势最复杂,因为连接着秦淮河,道路都是四通八达,所以他亲自坐镇于此,在这事关自己命运的关头,不容有半分的马虎。

他采取的是围而不搜的策略,因为一旦开始一家家搜捕,他手上的人手必然不足,不如先扎紧口袋,等模范营来驰援。

半个多时辰之后,疾行而来的模范营终于到了。

带队的乃是张軏,张軏寻到了陈礼,二人一合计,这模范营便开始出现在各处的街巷和路口。

紧接着,如地毯搜索一般,由两个锦衣校尉与两个模范营兵卒为一组,数十个小组,开始一遍遍地侵门踏户,进行搜索和排查。

他们采取的,乃是三段式搜索,搜索时,两人进宅,其他三人在宅子外围布置,随时防止有人翻窗或翻墙而出。

等一组人搜索过后,便去搜索下一家,后一组人,又开始突击搜索这一家。

如此三次搜索,可以确保绝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搜索的目标,主要针对那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

又或者,是那些外地口音,甚或在京城里没有正当营生,又说不出其他生计的人。

锦衣卫的校尉,往往比较擅长察言观色,若是敢欺骗,或者露出马脚,便可立即拿人。

而模范营的人规矩,一旦对方敢反抗,则立即进行弹压。

当然……手段还不只这些。

因为现在得到的命令是,在人没有搜捕到之前,这里决不允许出入,直到彻底搜到为止,否则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甚至在这个时候,陈礼早已让人去知会了应天府,请他们预备采买一些柴米油盐来,供应这几处被封锁的街巷。

反正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死磕到底了。

……

那夫子庙旁的某处小宅子里。

琴音渐落。

弹琴之人吁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可此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安宁。

“不好,不好了。”

弹琴之人背着手,面色平静,淡淡地道:“何事?”

“附近出现了大量的锦衣卫……且都是……和从前不同的锦衣卫……不像是北镇抚司的……至少从前不是夫子庙这边千户所的,都是生面孔……还有……还有穿了甲胄之人……都是重甲……与其他的亲军不同。”

弹琴之人皱眉:“怎么可能,这附近出了什么事?”

“应该没有什么事……应天府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更没有什么其他人来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