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257章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其实历史上,永乐朝还真有一场奇怪的太子谋逆案,此事牵连到的人极多,大量东宫的大臣统统获罪,连朱高炽也差一点怀疑自己随时会遭遇不测。

不过幸好,当时最受皇帝信任的兵部尚书金忠及时站了出来,痛陈利害,并且用自己全家的脑袋来担保,才去除了朱棣的疑心。

而炮制此事的人之中……怎么少得了锦衣卫?

至于张安世所谓的拿住了乱党,纪纲心里只是觉得不屑,这些人……也配拿什么乱党?呵……

就在此时……张安世到了。

张安世带着朱勇几人,押着陈文俊入殿。

张安世还是很规矩的,当先行礼道:“臣见过陛下。”

可不等朱棣开口,居然就有大臣直接失仪:“张安世,你想作乱吗?”

说话的竟是解缙。

解缙义愤填膺之状。

朱棣不由暗中皱眉,显然……解缙根本没有资格在这个时候开口斥责。

只是……解缙这是有备而来,对他而言,现在百官都在议论纷纷,这个时候,他直接斥责,哪怕因此惹来陛下怪罪,他的威望,只怕也会直接拉升起来,从此之后,百官之后,便再无一人可以超越他。

毕竟他维护的乃是百官的利益。

何况即便陛下因此责备,这也毕竟不是死罪,至多也就无伤大雅的罚俸罢了,只算是君前失仪。

张安世理也不理他,拿他当空气,却是对朱棣道:“陛下,钦犯陈文俊押来了。”

朱棣慢悠悠地打量着张安世。

他很痛心啊,这家伙……不好好的挣钱,就喜欢多管闲事。

这家伙真是吃饱了撑的啊。

越想越心堵,朱棣便恙怒道:“你这家伙,你干的什么好事。什么钦犯,锦衣卫已拿住钦犯了。”

张安世镇定自若地道:“陛下,这就怪了,明明臣这儿,也拿住了钦犯呀。陛下明察秋毫,如今人已押到,一问便知。”

可这个时候,却是后院着火了。

那本是一脸沮丧的陈文俊,到了御前,随即便放开了喉咙:“冤枉,冤枉啊,恳请陛下为臣做主,臣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入朝十三年,从未有过任何的过错,可是安南侯却好端端的将我拿住,带着人,对臣拳打脚踢,陛下……”

说罢,他磕头捣蒜,凄凄惨惨的模样,令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朱棣皱眉起来,心说这下真的惹麻烦了。

解缙等人又开始跃跃欲试。

那纪纲却依旧还是卑微的模样站着,低垂着头,只是心里冷笑。

朱勇勃然大怒,想给这陈文俊一个耳刮子,教他闭嘴。

好在他还有理智,晓得陛下面前,不敢造次。

朱棣冷着脸道:“冤枉,你既不是乱党,张安世抓你做什么?”

陈文俊:“……”

陈文俊原本准备了无数的腹稿,结果……这一下子却直接被朱棣整破防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棣随即看向张安世:“你说他是乱党,可有证据?”

“有。”张安世道:“臣有人证和物证。”

此言一出,殿中的人终于安静下来,许多人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

张安世先是掏出了一样东西,道:“陛下请看,这是什么?”

一旁随侍的一个小宦官将张安世手头的东西取过,随即转送到朱棣的面前。

朱棣接过,细细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落在朱棣手上的,乃是一本账目。

这账目上,记录的方式很不一样,许多数字像是错乱一般,很明显……这是故意用密语来记录的。

于是朱棣道:“这是什么?”

“这是从陈文俊的管事名义所拥有的一处库房里搜到的。”

朱棣道:“只这本账簿,如何可以成为罪证?”

张安世道:“那库房里,还搜到了不少的金银,不只如此……还有许多火器的原料。”

朱棣听罢,冷冷看向陈文俊。

百官也面露出了狐疑之色。

纷纷看向陈文俊。

陈文俊顿时叫道:“这……这……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这些库房,于我有什么干系?”

朱棣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却是对张安世道:“你是如何寻到那仓库的?”

张安世笑道:“很简单,靠算术!”

算术……

纪纲心里不屑。

更多人一头雾水。

张安世道:“陛下,既然是乱党,而且还想要谋反,这谋反就需要里应外合,可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一样东西……那便是武器,而且是大量的武器。”

朱棣听罢,下意识的点头。

说到谋反,朱棣不是吹牛,他自己就是谋反的祖宗。

想当初在北平的时候,他为了打制兵器,甚至故意在王府里养了许多鹅,让这些鹅发出声音,用以来掩盖打造兵器的响动。

“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很好办了。”张安世乐呵呵地道:“大量的制造兵器,首先就需要大量的原料。臣当然不清楚他们偷偷制造兵器的地点,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算清楚的,所有制造兵器的生铁……尤其是大规模的生铁,以及火药的原料,都需向武库去提取……这一点,臣的模范营,就没少去兵部提取。”

朱棣点头,却是瞪着他道:“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给朕直截了当的说。”

张安世悻悻然道:“臣总要娓娓道来,如若不然,陛下岂不是有许多疑问?”

朱棣心里暗怒,怎么造反,还需你来教朕?朕造反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耐着性子,朱棣道:“继续说。”

张安世这才道:“朝廷对于大量制造兵器的原料一向管理十分严格,而制造兵器的地点,也一定不可能是堆积原料的库房。天下的生铁,还有火药所需的硝石等物,肯定不在一个地方。”

朱棣点头:“还有呢?”

张安世道:“那么……他们就肯定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运输。”

听到这里,朱棣也觉得合情合理。

纪纲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冷,一双眸子,不经意地掠过一丝精光,死死地盯着张安世。

陈文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只见张安世接着道:“既然要涉及到运输,那么臣就在想……这样机密的东西,而且如此大宗的运输,肯定是要求保密的。这南京城乃是天下水道的枢纽,武器的原料,十之八九,也是从这儿运输出去。”

“若是从前,要查到这件事,只怕费时费力,少不得要派无数的官兵,一艘艘的船去查验,这不但费时费力,而且只要官兵一查,肯定会打草惊蛇。好在……臣这边,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朱棣道:“如何解决。”

张安世道:“很简单,自打兄弟船业开张之后,加入兄弟船业的船只越来越多,这船业的货船多,价格还算公道,最重要的是……有兄弟船业保驾护航,可以确保货物万无一失,就算出了什么问题,兄弟船业也有代偿服务。因此……现在南京城绝大多数的商贾需要运输货物,都是直接交给兄弟船业。”

“可是……这些人所干的勾当,却是见不得光,毕竟这些货物……本就是禁忌,因此……臣可以断定,他们一定不会请兄弟船业来负责运货。”

朱棣听罢,越来越有了兴趣,便道:“这……倒是有几分道理。”

百官都一声不吭,一个个看着张安世。

纪纲一张脸则是绷得紧紧的。

只见张安世又开始道:“你看,这原本大海捞针的事,现如今……却已经可以将范围缩小到那些自己运货的商家了。南京城各处码头,确实也有一部分的货物,是商家自己找船来运的。臣让人查过了,每日这样的船只,有数百之多。虽说数百多,还是大海捞针……可臣又想起了一件事。”

随即,张安世微笑道:“陛下可知道什么事吗?”

朱棣瞪了张安世一眼道:“你不必问朕,朕知道个鸟。”

张安世干笑道:“臣这是活跃一下气氛嘛。”

于是,连忙正色道:“这码头上……即便有商家自己运的船,可绝大多数的水手尤其是船夫,其实都是相熟的,毕竟都是一个地方讨生活,停靠码头的时候,难免彼此打打招呼,一起上岸喝点小酒,甚至是平日里一起耍钱。”

“可臣在想……这些人运输的乃是禁忌之物,他们选用的船夫,当然都是自己人,就是为了防范于未然。而这些船夫……知道自己干的乃是杀头买卖,便一定格外的谨慎,不谨慎的人,这乱党也不敢相信。”

“于是……臣再让人缩小范围,让兄弟船业的人,去彻查那些兄弟船行之外的船夫,尤其是那些沉默寡言,平日里极少愿意与人打交道的。这一找……还真找到了十几个。”

张安世顿了顿,又道:“有了这十几个目标,接下来的事,也就容易多了,不过是让人盯梢,寻找他们的目的地,最终……找到对方的库房。”

“找到库房之后,臣没有让人立即打草惊蛇,而是先确定库房的主人,以及出入库房之人的身份,最终……顺藤摸瓜……”

“陛下,你说巧不巧,这陈文俊的管家……就在其中……于是臣一面带人抓陈文俊,一面拿住了他的管家,再一面让人抄了那库房,果然,在那库房里寻到了许多犯忌的东西,而他的管家……也已供认不讳,至于这个账簿,也是从库房里搜出来的,一般人看不懂,不过那管家却是老实交代了。”

“要解密里头的数字,其实很简单,就是所有在第一行的数目,都加三,第二列的数目,都加九,第三列……则减一……陛下按着这个法子,再看看这账本,是不是觉得……这数目就开始对上了。”

朱棣低头,却是看的一脸懵逼,这加减的事,他依旧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可他是皇帝呀,怎么可以不懂?

只好硬着头皮,不懂装懂地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

说到这,朱棣便看向陈文俊:“你如何说?”

他的语气,开始不善起来。

陈文俊脸色惨然,却依旧矢口否认道:“冤枉,冤枉……这与我无关,无关……定是……对了,对了,一定是那管事……”

张安世笑了笑道:“那管事已经招供出你了,说历来都是你的指使。何况那些硝石还有生铁,他区区一个管家,怎么可能弄到?你是兵部主事,才可以监守自盗,只要报一点损耗上去,便可偷偷将武库的东西挪出来。只是……现成的刀枪剑戟还有火药,要弄出来不容易,毕竟上账目都很清楚。所以……你便打了原料的主意,毕竟……这个最不容易让人察觉。”

顿了顿,张安世道:“我已请金忠金公……查过兵部的账目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忠在此时微微笑了笑:“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

张安世和金忠对视一眼,彼此又微笑。

张安世和金忠是有缘分的。

因为金忠在朝中相交最莫逆的人就是姚广孝,姚广孝是和尚,金忠当初在北平是测字先生,二人从事的都是服务业,且都是涉及到心理学的服务业。

二人可谓是惺惺相惜,也正因为如此,姚广孝看出了金忠的才能,向朱棣推荐了金忠。

这二人的关系,可谓是干柴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