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亲吻指尖
其中还有许多其他的法术杂糅在里面。
这是一个巨大的复杂的阵法。
楼近辰还是第一次遇上。
一次次来回过门,而这空间像是无穷尽一样。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他的耐性被消磨了。
楼近辰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屋顶。
他想拔剑冲破屋顶。
想到这里,他手已经搭上了剑柄。
「铮!」剑出,一道光华冲天而直,剑华如一只银鸟的翅膀一样的展开。
剑光最终化做一团银华,将人一起包裹着,刺在屋顶的瓦片上。
然而在刺中的一刹那,他发现,那屋顶其实也被刻画上了一道隐晦的门。
他剑刺入的一刹那,那门浮现了,剑光刺入其中。
他眼前的屋顶瓦片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刹那的朦胧,随之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地面,他发现居然是从屋顶落下来的。
他左右一看,仍然是会客堂。
他依然抬头看屋顶,这一次他看的很仔细,发现屋梁及层层瓦片也构成了一层层的大大小小的门。
他开始打量整个堂屋,发现到处的框架都构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门」。
低头看地面,发现地板上形成格子纹路,亦是有着层层叠叠的「门」。
他手中的剑再一次的拔出,朝着地面刺了下去,光华灿烂,地面在剑光之下居然如尘埃一般崩塌溃散。
而他试图让自己不落下去,然而他发现,整座屋子都一起开始崩溃,然后他整个便似陷入了一片恐怖的黑暗里。
周围的远处,似有点点碎碎的灯光。
灯光像是一户户的人家,他朝着那些灯光而去,意动而身动,然而他不断的靠近,却又一直无法真正的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
……
秋蝉学宫里。
苑余正在向学宫里的一位大教谕,汇报昨天晚上有人在学宫里潜隐的事。
日常的教学工作,都是由三位大教谕中的文在承主持,在场的还有两位教谕。
「你刚才说这个人居然潜入了梅先生的宅子里?」问话的是大教谕文在承,梅君英与他一样同属于大教谕,平时并不再教学,偶然兴致来了,会讲一两场法,她的修为,他也没有把握具体到了什么地步。
听到那潜藏在学宫里的人,居然敢入梅君英的宅子,还没有被发现,他有些惊讶了。
「是的,梅师说有人进去过。」苑余肯定的说道。
「你们这些天都注意一些,对了,怀瑜确定是要走了吗?」文在承问道。
「好像是的,听说是要去为他的恩师寻一味灵药。」其中一位教谕说道。
文在承皱了皱眉。
他对于陈瑾这个年轻人是很看好的,认为他是秋蝉学宫的未来的栋梁。
而他的那位恩师,亦是曾经的大教谕,只是这些年来不再管事,只一心修行。
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其状态如何,只知道他神神秘秘的,但是他又不好管什么,因为他与山长的关系却是师徒关系。
「荀先生有人见过吗?」文在承再问道。
「未曾见过,荀先生的法术,我们又岂能够窥探到。」其中一个教谕说道。
文在承的眉头再一次的皱了起来。
……
在那座楼近辰进去过的院子里,有一个人从后堂出现,拿起角落里的一个摆件,摆件是一个瓶子,瓶子是琉璃色,微透明,隐约可以看到有一个人被装在里面。
那个老人苍老的像是随时都要死去,他走的很慢,步子都似要在地上拖着走,并且发出鞋子在地上的摩擦声。
他走的很吃力的来到了会客堂的角落里,拿起那个琉璃瓶,看了看里面装着的人。
嘴角泛起一丝笑。
像是一个爱酒之人,看到了一壶好酒一样,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喝。
他一步步的,拖着脚来到短廊里,推开其中一座门走了进去。
在一间屋子里,并不黑暗,里面有灯,有床,床上躺着人。
如果楼近辰在这里,会一眼就认出在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陈瑾。
陈瑾的眼睛是睁开的,却有一些迷离,他看着灯光,一片昏黄。
明天日万就这样,见证一下我日万的风采。
第226章 :出
陈瑾从小便学是儒法,因为他的父亲亦是在秋蝉学宫修习过的人,更确切的说,陈家算是书香门第。
陈瑾入秋蝉学宫因为进境很快,资质很好,所以在学宫之中拜了一个人为师。
本来在学宫之中,讲郞们是不收弟子的,因为大家都是学生,一视同仁,但亦会有一些例外。
陈瑾的父亲便是秋蝉学宫的学生,亦曾拜一人为师,有这个渊源在,所以陈瑾才会被收为弟子。
陈瑾在秋蝉学宫算得上是风云人物,只是他的性格并不张扬,温润如玉。
只是他在第三境之后,出学宫游历,遇上了楼近辰,然后听说了关于泅水城化为无眼城的事,并且知道那里的季夫子。
季明诚,这个名字记在他的心中,但是他一开始只想看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觉得这个季明诚如果是秋蝉学宫的人,那么不应该做那样的事。
而且他听泅水城化为无眼城的过程,觉得季明诚有些事做的不对。
所以他回来之后,便查了季明诚这个名字,这一查,他发现季明诚加入了一个‘嫁接学社’。
嫁接学社这个名字他是听说过的,那是由老师创立的一个学社,据说曾经出过事,所以后来便关止了。
这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他开始查找关于‘嫁接学社’的资料,但关于‘嫁接学会’的事,似乎被学宫刻意隐藏了一样。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在一个卷宗室里看到,关于学宫禁止‘嫁接学社’在学宫里活动的文书。
之后,他又开始查找‘嫁接学社’的事,然后有一次他回家中,想到父亲当时在学宫里时,应该也是‘嫁接学社’仍在之时,而且父亲也是老师的学生。
然而问过之后,他发现父亲居然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他非常的意外,按理来说,自己的父亲不可能不知道‘嫁接学社’的,而父亲更是让他要专注修行,不要关注学宫里的那些传说。
“学宫里很多传说,如夜风暗影,似林鸟远啼,你不必在意,便永远不会影响你的修行,若是你去在意,那么也将被这些东西包裹,最终陷入进去。”
这是陈瑾父亲的原话,陈瑾觉得自己的父亲应该知道些什么,但是不肯说,他于是在自己晋升第四境之后,在一次面见老师请教之时,便亲口向老师问起当年‘嫁接学社’的事。
出乎他意料的是,老师很高兴他会问这个,于是老师说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法术试验,虽然‘嫁接学社’已经解散,但是他个人还在探究。
陈瑾想探知其中的秘密,便也答应了下来。
不过他还是做了一些准备,因为他发现曾经可能参加过‘嫁接学社’的那些人,都好像忘记了自己参加过一样。
他心中有警惕,但他也算是艺高胆大,认为自己是第四境有了些本事,而当时那些参加的人多是第二、或者第三境。
不过,他还是给于婉清留了一封信,以防万一。
……
“看来伱在外面游历时,倒是交了个了不得的朋友,敢潜入秋蝉学宫里来,倒与你有几分相似之处。”
荀师中说的声音很苍老,他像是一个随时都要死的人。
陈瑾原本昏沉的思绪,因为老师的话被接了回来,未说话,已经看到了老师手里举着一个琉璃瓶。
在灯光之下,灯光照入瓶中,可以看到有一个人在瓶中飞着,像一只蚊虫一样。
他的心已经在往下沉。
楼近辰来了,如他心中想象中的那样来找自己,这是他以防万一的后手,他想的是万一自己也和其他的人一样忘记了这些事情,有自己给楼近辰的信,他还能够帮自己记起来。
但是楼近辰来了,却被老师装入了瓶子里。
“是我害了他。”陈瑾心中想着。
此时的他被紧紧的捆在这一张床上,全身都没有力气,意识恍惚,自然法力也就疲软,根本就无法挣脱。
他已经确定,自己是闻了老师点的那一支香后,便昏睡过去的。
荀师中将手中瓶子放在一边,说道:“你即使是不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
“山长解散了我的‘学社’,并禁止我再去讲学,便认为我无法再找人来进行试验了,可是我那些曾经的学生们,都会将合适的人送来试验。”荀师中笑着说道。
他的笑像是见到了世间最美味的食物。
“今日为师便让你见见大成的嫁接之术。”荀师中说道:“当年你的父亲,也曾体会过,不过他那时候体会到的,可无法与你现在将要体会的相比。”
“这些年来,为师此法已经大成,你放心,一点都不痛。”荀师中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为师,自幼入学宫,修儒法羽化道,直入第四境,却蹉跎半生,不得入第五境,偶见到有老农以嫁接之术,改变果树之品相,为师顿悟,树可如此,人何尝不可?”
“于是为师殚精竭力创下了此嫁接之术,只为今日。”
“怀瑜你放心,为师已经做过不下百例试验,近来此嫁接之术更是已大成,前些日子,有一女子,因自身脸上有胎记,见她人貌美,便欲换她人之头颅为己用,为师满足于她,为其换头,竟是不失记忆,为师便知此术成矣。”
“你欲学为师之法,先感受为师的嫁接之术,你修行纯正,不似为师往年见识各种法,亲身感受了许多法术,致使肉多有异化之处,虽被为师压制,但却如肉结虫卵,迟早生发。”
“而如今,正好换你之肉身,为师当可摆脱那些桎梏,入第五境也。”荀师中心中高兴,又因陈瑾禁锢在这里,再无可逃之处,便也忍不住将心中这些事说了出来。
对于他来说,悟法试法的路是孤独的,是不被人所理解的。
若是自己这一门法术成功了,那么此法术或可称之为长生法。
他说完这些,只觉得心中舒服许多,又从一个宝囊之中拿出一套套的工具,这些都是换头之时用于缝接经络血管皮肉的工具。
当然,还有一些特别调配的药。
等下为他换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曾苦修一法,闭锁颈脖头颅经脉,断头使之血不流,又使自身阴神留于体内,断首后亦可行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