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另外,国内各大钱庄除了履行“见票即兑”的金融服务外,在收取民众储蓄时,亦将相应的金圆券等同于汉洲银元存入,开具必要的储蓄存单。
当然,与之对应的是,发行金圆券的汉洲大钱庄为了保证极端情况下的全面兑付,根据开出的金圆券数额,也准备了相应的黄金和白银储备,并不是如同后世的那种印刷钞票即可。
纸币对于经济的影响,远远不是方便那么简单,而是再造了经济的空间与要素。要知道,在任何国家的流通领域中,使土地和劳动力所生产的产品借以流通并分配给适当的消费者的金银货币,都是死的存量。
纸币是一个国家资本中很有价值的一部分,但不给国家生产任何东西。但国家用纸币代替大量金银,就会使得国家能将大量这种死的存量变为积极的生产性存量。在任何国家流通的金银可以比作通达各地的公路,而纸币,嗯,用一个极端的比喻,纸币就仿若齐国目前正在大行的铁路,将市场流通的速度和数量,以几何级的方式快速而汹涌地增长。
值得注意的是,齐国进行的金融实验(金圆券发行)不完全依赖权力强迫,很多程度上基于齐国民众的自由选择。因为,货币的强行流通并不等于说是合法流通。没有人被迫接受这些纸币作为付款。
但是,齐国境内越来越多的商家,从小心翼翼地试探,到逐渐不打折扣地接受这些纸币。除了强烈的爱国之心以及国民责任,商贾的支持更多源于他们对于齐国政府以及国家的信心,这种信心源于汉洲大钱庄等金融机构数十年的稳定经营,也基于皇室和内阁政府承诺的稳定性,更来自于齐国经济数十年来持续健康地快速发展。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富爸爸”VS“穷儿子”
1676年4月22日,广陵(今澳洲汤斯维尔市)。
河仙镇使团一行人在抵达汉洲之前,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这种感觉,齐国是强大的,更是富庶的,他们的国土幅员辽阔,他们的军队战无不胜,他们的炮舰纵横四海,他们是南洋地区所有华人的保护者,他们还能生产海量的各类工业制成品。
然而,当他们真正踏上了汉洲本土,抵达建业港的时候,还是被眼中所看到的种种事物所震撼到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位于建业港附近的纪念碑,据说高度达一百三十多米。整个工程历时四年,于去年完工,以纪念齐国先辈们登陆汉洲大陆四十周年。该纪念碑内部中空,碑身内有六百余级台阶,可登上碑顶,通过顶部的四个观景小窗,纵览整个建业港湾和建业城。
尽管,这座高耸的纪念碑是允许所有民众付费进入参观,但整个河仙使团行色匆匆,以至于未能登顶一观,领略杜工部(杜甫)诗文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受,让众人未免生出几分遗憾。
在建业城这座曾经齐国的临时都城所在,河仙使团人员对于市场上充裕的物资、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也是眼花缭乱。被无数南洋地区的达官贵族视为奢侈之物的玻璃、珍珠、玳瑁、海参、檀木,在汉洲本土却是极为普通商品。
不说官署机构、富商华宅的窗户均安装了数量极多的透明玻璃,就是城中无数的普通商铺、旅店、民居、学堂等建筑,也大多配置了玻璃窗户,置身于其中,使人感到无比的敞亮和通透。
在汉洲大陆,不论是第一站抵达的建业城,还是乘船前往汉洲东部时途径的几座北部小城,及至东北重镇威海城(今澳洲凯恩斯市),看到的一切无不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随行的齐国官员自豪地告诉河仙镇使团人员,齐国通过提高面向海外市场的商品生产水平,使得国内工业发展速度极为迅速。粗略统计,这四十多年来,齐国的经济增长率保持在8%-15%之间,而且如此强劲的发展势头,仍未有丝毫停滞的迹象,造就了齐国巨大的物质繁荣。
虽然,河仙镇使团一行人不太理解齐国人口中所说的这个经济增长率的概念。但从字面意思来理解的话,那就是齐国的发展是日益强盛,实力亦是逐年增长。
从普通齐国民众的生活水平,也能看出这个国家的繁盛和富裕。在这个时期,齐国人不仅比大陆、欧洲等国家的民众都挣得更多,而且也比他们花得更多。齐国的日常用品的价格更低,就业机会更多,贫富差距相对也更小。无数来自大陆、南洋、印度、阿拉伯,乃至欧洲的个人和家庭,怀着创业雄心愿意来汉洲碰碰运气,带来了他们的积蓄和祖传技术(手艺),创办起一座座工坊,或者一个个贸易商社。
工业和贸易的大发展,吸引了许许多多的新一代农村的年轻人,放弃父辈侍弄了一辈子的土地,转移到城镇,寻求另外一种生活模式。食品加工、机械生产、棉纺织、成衣制造、建筑、制糖、贸易商社……,无数的工厂拨地而起,一个个车间机器轰鸣,一艘艘商船载运着无数的商品离开港口,驶往海外。
目前,在汉洲本土,大概有百分之二十的人生活在居民人口超过一千人以上的城镇里,而且随着工业化的深入,这个比例每年都在不断向上攀升。
政府数十年来,持续不断地对公路、铁路以及海上运输业的投入,将一座座城镇紧密地连接在一起,使得整个汉洲大陆成为一个互联互通的大工业、大市场。
哦,也不尽然。在河仙镇使团人员看来,汉洲北部的建业府与东部地区,就有些割裂,铁路还未连通东部,只能通过海上运输,方能跨越这段长达一千四百公里的距离。
至于西部的临海地区,据说皆为荒漠环境,不宜人居,使得方圆数百上千公里的地方,人口还不到五万人,想来也是比较荒僻的。
乘船抵达威海后,使团一行便在稍事休整两日,转乘火车,继续他们接下来的旅程,前往齐国都城—长安。
为此,威海铁路站不得不临时稍微调整了火车运输计划,特意加挂了两节车厢,作为河仙镇使团的外交专属包厢。
经过十年的发展,曾经简陋至极的火车车厢已经变得日益舒适起来。最起码,车厢两侧镂空的车窗都已安装了透明的玻璃,不至于火车在高速奔驰期间,再让所有的旅客在铁路上“兜风”。
而给河仙镇使团加挂的两节包厢,则属于高档的商务车厢,每个车厢有三十个卧铺床位和二十个软皮座位。虽然那些床位逼仄狭窄,还分上下两层,但相较于普通车厢仅为一排排简单的软皮垫子座位而言,却要舒适很多。
要知道,东部沿海铁路还未完成复线建设,使得整个铁路线运力非常紧张。故而,不论是货运车厢,还是乘客车厢,基本上都是超负荷运载。
原本承载七十人的车厢(比后世的火车车厢略短一截),往往会塞进一百多人。使得整个车厢的座位里、过道上,全都挤满了人。在这段三五天的长途行程中,其体验感绝对不比那些塞满了移民的专用移民船好上几分。
虽然,汉洲本土的城市风格各异,但所有的访问者却有一个共同的印象,那就是城市规划得异常整齐而且干净卫生。另外,每座城市都占据了巨大的空间,显得人口比较稀少,按齐国人的说法就是“人口密度很低”。
城区周边都有面积很大的郊区,通过公共马车系统与城市中心相连,而且基础设施齐备,都拥有一套神奇供水系统和通畅的下水道系统,远不是河仙地区原始的卫生条件所能相提并论的。
尽管,河仙镇使团人员未能进入普通人家,去参观他们实际的居住环境和生活情况。但在街道上,马车上,以及火车上,都可以非常近的距离去接触无数的普通齐国人。
毫无疑问,大部分齐国人都表现出非常自信而积极的神态,甚至当他们得知你是一个来自海外某个国家或者地区的到访者时,从他们的眼神当中,你会看到一种若有若无地高高在上的姿态。
当然,齐国的强大和富庶,以及他们在整个南洋地区所确立的霸主地位,有理由让他们的国民表现出这种高傲的姿态。
在齐国,半数以上的男子都已不再束发,而是留着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发。装束也以简约大方的对襟短衣(相较于长袍而言)和直筒长裤为主,不过在盛典或者节庆期间,也会身着传统大明服饰,穿青布直身的宽大长衣,头上戴四方平定巾,仿如华夏大陆一般。
至于城市当中所遇到的齐国女子,似乎也与大陆和南洋土邦的女子有些不一样。她们看起来更加美丽,更加大方。听说,在齐国,政府、教育、医疗、纺织工厂,以及其他许多部门行业中,都有女子的身影,做着曾经皆为男子从事的职业。
从威海到广陵这段三百多公里的旅途中,河仙镇使团人员从火车窗外看到铁路沿线分布着大片大片的甘蔗田,一望无际,让人望之,不由心神驰往。从随行的齐国官员口中得知,威海、广陵等东北地区乃是齐国最大的蔗糖生产中心,所产蔗糖要占全国蔗糖总产量的近八成份额。
要知道,在四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长满了茂密森林和无数的灌木杂草。尽管该地水源不缺,但土质十分贫瘠,每年收获甚少。
当年第一代开拓者来到此处时,栽种的秧苗很快就枯萎了。斧子落在弯曲杂乱的树根和树枝上时,随即变钝。铁锹一触及土层下面的砂岩,就断掉了。辛苦运来的牲畜,要么走失,要么死掉。风餐露宿的拓殖者,在晚上也会遇到许多野兽和土著的袭击。
经过四十年的不断拓殖和培育,这片荒芜的大地,最终变成一块块肥沃的耕地,甘蔗、土豆、小麦、大麦、高粱、玉米、棉花等众多农产品,为数百万齐国子民和众多工厂提供丰富的食物和工业原料。
河仙镇使团在听到齐国随行官员叙说他们的先辈如何筚路蓝缕,如何艰苦开拓,如何发展壮大时,心中却并无太多共鸣。
虽然,他们河仙镇现有的十万余汉民,大多数也是从大陆逃难而来,寄居于柬埔寨王国辖下的河仙地区。但那里的土地却是异常肥沃,烧荒开垦后的耕地,虽然开始的产量稍微低了一点,但架不住这里的气候湿热,可以连续种植三季,一年所产粮食,在果腹之余,还有不少剩余能向外售卖,换取一些银钱。
火车在广陵车站停靠时,不知是何缘故,半个时辰仍迟迟未发车,惹得列车上的众多乘客纷纷将头探出窗外,朝站台观望,查探原因。
“经略,齐国人正在往火车上搬运黄金和白银!”一名河仙镇使团人员回到车厢,一脸震惊地说道:“只是粗略数了数,足足有三百多口箱子。估摸着,最少也有一百万两白银,甚至是一百万两黄金!”
“一百万两黄金和白银?”使团正使杨彦迪怔了下,随即摇摇头说道:“齐国富庶,我等自然是知道的。但怎么会在这个车站大张旗鼓地运输金银,岂不是有些儿戏?你莫不是看错了?”
“经略,我是亲眼所见,岂能看错!”那名使团成员见杨彦迪有些不信,立时有些急了,“我方才出了车厢,朝车列前方探去,见那里有百余名齐国军人端着火枪高度戒备,数十名汉洲土著也被监督着,一箱一箱地朝车上搬运。附近一些铁路维护工人也在小声议论,说那些箱子里面全都装的是黄金和白银,乃是内陆两处金矿和银矿运来,准备一起发送至长安。”
“嘶……,人皆所言,汉洲本土多金矿和银矿。以你方才所见所闻,看来那些传言并非虚妄。”杨彦迪闻言,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经略,汉洲物产如此丰富,金银所藏亦为这般巨大。而我们河仙镇此次敬献给齐国皇帝的贡物,会不会稍显……寒酸了点?”
“此言差矣!”杨彦迪笑了,“昔年,大明富有四海之时,何曾嫌弃过藩属敬献贡物之寒酸?相反,作为宗主国,对于藩属贡物,根本不在于其价值的高低和贵贱。天朝最在意的是脸面和体统,为了维持上国尊严,更是会赏赐藩属倍之贡物的礼品。”
“经略所言,齐国作为我们河仙镇的宗主上国,会在我们离开汉洲时,赏赐大量的金银器物?”旁边的几名河仙镇使团人员顿时露出一丝热切的神情。
齐国如此强盛,国中更是这般金山银海,在看到来上贡的“儿子”这般寒酸可怜,定然于心不忍。然后大手一挥,随便赏赐一点,就足够我们这次使团前来汉洲的一切开销,说不定还能倒赚得盆满钵满,补充一下河仙镇虚弱的财政。
中原王朝与周边国家存在的宗藩关系已有数千年历史。这种宗藩关系表面上看来是一种以小事大的不平等关系,周边国家要向中原王朝“称藩纳贡”;受中原王朝的册封,并赐与印玺。
而实际上这种宗藩关系大多只是维系中原王朝和周边各国友好关系的一种形式,并不具有统治和被统治的实质性内容。并且,作为宗主国的中原王朝统治者,是以一种“王者不治夷狄,来者不拒,去者不追”的不治主义态度对待藩属国的,在原则上也并不干涉藩属国的内政。中原王朝统治者为了显示自己作为“天朝上国”的富有与大度,总是本着“薄来厚往”的原则,对朝贡者给予大量的赏赐,其价值远远超过朝贡者所进贡的物品,所以,自古以来,周边各藩属国总是乐于来华朝贡。
一些中原王朝统治者在某些时候,也并非一意要做冤大头。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也曾对各国来华朝贡的时间和规模作出种种限制和规定。然而,有些脸皮较厚的藩属国根本不按规定而提前来华朝贡,此时,中原王朝为了上国脸面,捏着鼻子也认了,都给予了热情接待。
而齐国作为新近四十年才崛起的南洋霸主,除了有义务保护我们这些藩属国的安全和领土完整外,那是不是在经济上,也要对我们这些藩属国予以必要的援助和扶持呢?
“富爸爸”总不至于看着一堆“穷儿子”们这般可怜寒酸吧!
第一百八十六章 美洲的设想
1676年5月10日,长安,太初宫(皇宫)。
“父皇。”太子齐子兴站了良久,终于忍不住轻声呼道,将处于沉思当中的皇帝唤醒。
“哦……”齐天转身看了看太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双手抱臂,又继续观望着墙上那幅世界地图。
“父皇,儿臣方才已然接见了大秦使臣。”齐子兴上前几步,来到齐天的侧后,也朝着那幅地图瞄了几眼。
“孙可望怎么说?”
“大秦基本上同意我们齐国帮其制定的北方攻略,未来数年,将对漠南和漠北发起连续不断地军事打击,不予清虏和蒙鞑以任何喘息之机。不过,他们向我们齐国提了几个要求”
“要求?他们是想要钱,还是要物资?”
“他们……都要。”齐子兴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秦国使者声言,大陆经过数十年的战乱,经济凋敝,民生残破。若是对北方连续发起攻势,恐财力难以为继。”
“呵呵……”齐天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清虏和蒙鞑不灭,则大陆北方不靖,若北方不靖,则整个南方岂能安宁?历朝历代,凡初建政权,无不将北方游牧民族视为最大之威胁,除之而后快。秦国这般作态,搞得像是我们齐国是要求着他们去打北方似的。”
“他们可能已闻知我们齐国向卫国、吕宋和顺国三个藩属提供了一揽子经济扶持计划,因而,便想着也来我齐国打一下秋风,获得一些援助。”齐子兴也笑了。
“你怎么看?”齐天考究地看着自己的接班人。
“儿臣以为,可以适当地对秦国进行一定规模的金钱和物资援助。此举,不仅可以继续扩大我们齐国于大陆的经济渗透,促进我们齐国的工业制成品的销售,还能通过这种方式,影响秦国政治、经济等诸多方面或能发生一定积极意义的变革,进而促其逐渐成长为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
“这件事,你跟内阁商量着办吧。”齐天点点头,认可了太子的想法,“除了对秦国实施有限的经济援助外,不妨让他们国内每年派出一两百名好学青少年来我齐国留学,以加强双方人员的交流和往来,一应费用可皆由我们齐国承担。”
“……”齐子兴闻言,顿时对自己的父皇钦佩的无以复加。
要想扩大齐国的影响力,没有比影响这个国家的精英阶层——读书人的脑子更为有效的手段了。秦国不论送来什么样的留学青少年,只要在我齐国学习生活若干年,或多或少都会深受齐国文化与价值观的影响。久而久之,在这些人的潜意识里,都会站在齐国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处理事务,从根本上会亲近齐国的。
甚至,更为极端一点,秦国派来留学的青少年,在齐国接受了系统化的学习后,掌握大量的新生知识,回到大陆以后,以齐国的价值观与经济制度,对原本的守旧制度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从而削弱或者摧毁原本的封建小农经济。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培养秦国的留学生,也是在大陆地区增加齐国的影响力,进行必要的文化渗透。不要总觉得,你们自古就是天朝上国,不屑与我们这些“蛮夷”打交。需知,我们齐国不仅武德充沛,而且科技发达,文化昌盛,国家富裕。
通过学习交流,让更多的大陆精英阶层了解和知悉齐国的真正实力,学到一些实用知识,能意识到自己开始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一旦,齐国所培养的秦国留学生回朝后,获得高官厚禄,手握大权,那么就相当于在秦国扶持了一个自己的亲近者甚至代理人。借着培养留学生和日后往来的交流,我齐国还可以更多地往秦国掺沙子、找盟友,或者直接培养成齐国的细作。
当然,说得光明正大一点,培养秦国的留学生,帮助秦国成长,也是有利于齐国自身利益。毕竟要想获得大陆巨大的市场,总不至于让秦国太过愚昧和落后,这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即使对那些恶意满满的商人而言,打算将秦国作为掠夺对象,这种掠夺虽然还是以类似“商贸”、“互利合作”的形式存在,那么依然需要给秦国培养一些人才,毕竟要是太缺少人才,连掠夺都显得费事。
“父皇,这是又要谋划哪一处战略要地?”齐子兴看着墙上那幅世界地图上,已经被齐天用炭笔画了几个圈,似乎在标注什么。比较显眼的一处,赫然在那空旷的太平洋中间,圈了一个大大的记号。
“最近,分别从黑衣卫和海军部收到两个重要的消息。”齐天转头看着齐子兴,“其一,黑衣卫从各地的英国商人口中获悉,截止到去年,英国人在北美东海岸已经建立了十块面积较大的殖民地,人口总规模在十五万左右,算是已经牢牢地占据了北美最为优越的中部沿海地区。其二,我齐国琉球舰队云州分舰队三艘机帆船在去年八月于太平洋中间位置发现了一片群岛。……嗯,就是这里。”
说着,齐天走近那幅地图,伸手指了指太平洋中部被炭笔画了一个圈的地方。
“父皇……”齐子兴看了看北美大陆的位置,又瞧了瞧汉洲的位置,表情有些纠结。
“是呀,北美大陆距离我汉洲本土太远了,足足超过两万公里,即使是我们齐国位于南太平洋最东边的天堂岛领地(今塔西堤岛),距离北美大陆也有一万多公里。”齐天幽幽地说道:“但是,那块大陆却蕴藏着一个大国崛起的一切有利条件,丰富而多样的矿产,水资源极其充沛的江河湖水,广阔无垠的大平原,还有与神州大陆类似的气候环境。”
“父皇是担心这块大陆最终被那英国独占,继而籍此成长为一个可堪称霸世界的强大帝国?”
“即使北美大陆最终没有被英国独占,但只要那里形成一个独立而统一的国家,必然会成为未来世界列强的一极,甚至会逐渐成长为一个世界霸主。”
齐天一想到后世那个让无数国家仰望或者畏惧的鹰酱,心中便会生一股强烈的冲动感,想以倾国之力,不计代价地要将它提前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是,遥远的距离,恶劣的海况,再加上没有便利的中途补给点,这会让整个移民行动变得异常艰难。”齐子兴摇头说道:“另外,开拓一个超出我们控制范围的殖民据点,而且期间还无法获得任何收益,这将会极大损耗我们齐国的国力。”
“但是,现在我们的海军舰队在这处几乎位于太平洋中间位置的海上发现了这片群岛。”齐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片群岛西边距离日本列岛大约五千六百公里,东边到北美大陆海岸大约四千公里,可谓是一处绝佳的中途补给点。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齐国都要先将这片群岛控制在手里,视为战略要地,加以建设和管理。然后,以此为跳板,小规模地将我华夏之民陆续迁移至北美大陆,占得一处先机。”
“父皇,占据那片群岛,将其纳入我齐国海外领地,并加以建设和管理,投入应该不甚巨大,想来内阁政府也会勉强允予。但若是要开拓那片遥远的美洲大陆,耗费国帑,致国力受损,怕是会使得国内群情汹汹,遭致各方非议。”
“……想不到我齐国大办教育,开启民智,辅以各类报纸为喉舌,最终却使得咱们想要做些长远的事情,都要这般顾忌民意了。”齐天苦笑一声,“不过,将来美洲开拓之事,即使政府层面无法去做,咱们也要以皇室,或者聚集民间资本的力量,大力推动这种拓殖行为。”
“父皇,我们皇室投资控股的美洲商社,至今二十年尚无盈利,反而累计投入近百万汉洲银元,以至户部官员都生出退股的心思。”齐子兴小心地提醒道:“若那北美大陆无有太大收益,恐怕是难以刺激国内商贾投资热情。”
“南美最为精华的地方皆为西班牙人所占,就凭美洲商社现在一万余殖民人口规模,所占之地也尽是边角苦寒之地,莫说二十年,恐怕再给它十年,也无法做到大幅盈利。”齐天闻言,不由笑了起来,“但是,北美大陆却不尽然如此。整个西海岸地区,蕴藏着无数的金矿和银矿,储量之丰,丝毫不亚于我们汉洲本土。”
“既如此,若是让秦国、云州大明,或者日本人闻知,岂不是会蜂拥乘船前往,最终却便宜了他们。”
“距离上的遥远,即使我们最初能控制得了它一时,却终究控制不了它一世。”齐天意味深长地说道:“对我们齐国而言,那块大陆只要能碎化成无数的地方势力,最终会便宜了谁,已无所谓了。”
“以父皇之意,似乎并不是非要我齐国在美洲大陆占据并控制一片广阔的领土?”齐子兴有些惊讶。
“这世界之广大,远超出我们想象。”齐天摇摇头说道:“不论是北美大陆,还是南美大陆,距离我们齐国本土太过遥远,若是大力投入,以为海外直辖领地,势必会掏空本土,虚耗国力。再者,美洲之地非为我齐国核心利益所在,自然不需要投入太多资源,分散我们齐国的主要精力。如此,只需能落下几颗闲子,作为日后干涉和分裂美洲大陆的抓手,即已足矣。”
“儿臣谨受教。”齐子兴听罢,拱手施礼。
对于父皇战略眼光和精准布局,齐子兴是深为叹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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