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5汉风再起 第465章

作者:重庆老Q

“通知井伊君,城头火油和滚木注意防火,勿要被敌军炮火所袭!”

“是,奉行大人!”

“轰!轰!轰!……”远处的城墙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火炮轰鸣声,天守阁屋顶落下无数的灰尘,整个城市仿佛也都在颤动,渡边浩史的心脏也随之剧烈地跳动着。

敌军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强大,他们的火炮所展现出的巨大威力更是前所未见,在这般攻势下,大坂城还能坚守半个月以上吗?

对于火器,日本并不陌生。在一百多年前,日本各地大名的军队中便出现了“火枪队“,称为“铁炮足轻“。在桃山时代(又称织丰时代,1573年-1603年),火枪在兵器中所占比例大幅度增加。到了德川家康发动的关原之战时,火器的普及率更是大为提高,如伊达正宗统率的部队,兵员3000,铳1200,即使是火器比例最少的上杉景胜所率部队,兵员8700,铳亦有2000。

不过,那个时期,日本各个大名军队中,火炮的装备率却非常低。在朝鲜战场上,攻防战中凡遇明朝军队的“佛郎机“和朝鲜军队的火炮时,几乎不占任何优势。后来,在17世纪初期,德川幕府才从葡萄牙人、荷兰人手中获取少量的“大筒“,并在大阪之战中,以火炮轰击大坂城。

但面对真正的重炮轰击城池,幕府军是从见过,也从未体切身验过。哦,也不是,三十多年前岛原之乱时,幕府曾雇佣荷兰武装商船炮击原城,虽然距离较远没有轰塌城墙,但也让幕府军在旁目睹了舰炮轰击的巨大威力。

谁能想到,日本承平数十年后,大坂城竟然会遭到攻击,而且还是十余门威力更加巨大的重型加农炮和榴弹炮的近距离轰击。

仅半日时间,大坂城的南侧城墙便出现了数道缝隙巨大的裂口,一百余名武士和足轻被飞溅的碎石砖屑和爆炸弹所击伤,整个幕府军士气也随之大降,不复战前之满满自信。

是夜,大坂守军发动了一次大规模夜袭,试图捣毁联军的火炮。但毫不意外地被警惕异常的联军击退,丢下数百具尸体,狼狈逃回城中。

待次日清晨,联军继续以重炮轰击大坂城。而且,在昨日一番试探过程中,已然探明大坂城头竟然没有火炮,遂大胆地将炮兵阵地前移,直接抵近至城墙不到一百五十米的位置,肆无忌惮地轰击大坂城。

上午约十一时,散布于大阪城四周的骑兵来报,一支人数规模在一千五百人的幕府援军抵达战场附近,疑似是位于东边数十里外的奈良派来的部队。

联军随即集结了七个营三千余兵力,在八百余云州镇骑兵的掩护下,朝这支幕府援军迅猛地扑了过去。在经过一番短促而激烈的战斗,联军以微弱损失,几乎全歼来援幕府军,毙伤俘一千三百余。

当联军将俘获的数名幕府援军旗本武士和缴获的各色旗帜带至大阪城下时,顿时使得城中守军气势为之一泄。

大阪城经过又一日的重炮轰击,已是千疮百孔,几处坍塌,已难掩城破墙垮之势。然而,联军却并未趁机攻入城中,反而在暮色降临之时,收兵回营,任由大阪军民连夜修补城墙,巩固城防。

9月30日,清晨,六时许,两万余联军部队尽出营垒,排出整齐的军阵,以乌云压顶之势,缓缓地朝大坂城逼近。两日的重炮轰击,大坂城防已然不堪,突入城中,就在今日。即使倭人悍勇,但在枪炮之下,也难挡我联军倾力一击。

“轰!轰!轰!……”

“哗啦啦……”

仅十余轮轰击,经过简单修补的大坂城墙又一次出现重大破损,而且还是大面积地垮塌,一道三十多米长的巨大缺口呈现在联军的面前。

云州镇旗下四百余身着重甲的赫哲人和索伦人,作为全军先锋,挥舞着厚背长刀,兴奋地吼叫着,眼睛也喷射出嗜血的兽性。

“杀进去吧。”

重炮轰击两轮后,苏忠福看了看两边早已按耐不住的各藩属国领兵将领,轻轻地挥了挥手。

第一百六十二章 殉

1674年10月3日,大阪。

“斩!”

随着一声断喝,大阪城天守阁前的广场上,临时客串刽子手的云州镇藩兵将高高举起的厚背长刀猛地劈了下去,瞬间,一排二十颗人头被砍了下来,一股股鲜血从脖颈处喷洒而出,无头的尸体随即软软地歪到在地上。

四下围观的大坂城民众心中猛地一缩,发出一阵低低地惊呼声,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均露出惊骇的神色。

一群被强征而来的大坂民夫在几名联军军官的示意下,战战兢兢地上前,将尸体和首级拖到一边,然后分别扔到一辆辆板车上。尸体会直接拉到城外乱葬岗外曝尸荒野,任由野狗啃食,而一颗颗首级,则会悬挂于大阪城头和曾经绞死齐国水手的码头。

原大阪奉行渡边浩史委顿地跪在一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很想模仿昔日伏见城守将鸟居元忠在西军的围攻下战死时,留下那句“主公,祝您武运昌盛”的千古绝唱的那种事迹,在他临死前,也向齐国人表现出一名武士的高贵品质和无畏的勇气。

但是,当齐军将他俘获并获悉他的身份后,便对他进行了连续数日的肉体折磨和肆意的精神羞辱,以报复他曾经下达处死齐国水手的命令。以至于,现在的渡边浩史,早已没有任何武士的气概和形象,宛如一条待宰的牲畜。

曾经以为灿如星光的武士殉道场景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可是,当象征武士身份和荣誉的发髻被割掉,然后又像死狗一般被齐军拖到刑场上,一把把锋利的长刀,如同宰杀猪狗一般,将他们这些武士的人头一一砍下,然后一脚踢开。

这不是一名武士的荣誉死亡,而是一种赤果果的凌辱,是为那死去的六十多名齐国水手的殉葬。这种方式,是将武士的所有尊严和荣誉踩在脚底,让我们死后的灵魂也将得不到任何救赎,永远坠于地狱之中。

四天前,大坂城破,渡边浩史打算与城里的两千多名武士于城中展开最后的“决绝战斗”,以此来表达对德川家主的忠诚和武勇。但是,不论是集结征召的数千名足轻,还是自诩“武艺超绝”的武士,在面对联军的进攻时,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数百名身披重甲的先锋部队,如猛虎入羊群般第一时间突入城中,挥舞着长刀,将一千余武士和足轻组成的阵列一冲而垮,当面之下,几无一合之敌。

随后,一队队火枪兵蜂拥入城,他们在面对大坂守军阻击时,先是以排枪射击,然后进行如林刺刀冲锋,粉碎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抵抗。

即使,武士们躲在坚固的房屋和仓库之中,试图据垒而守来消耗联军的兵力,也是无法做到。联军直接以轻型火炮抵近轰击,或者以投掷炸弹,或者纵火焚烧的方式,将躲在堡垒中的武士变成一具具烧焦的骸骨。

作为一名武士,每天都应冥思死亡,想象身体被弓箭、火枪、长矛和刀剑撕裂的状态,想象自己被巨浪夺去生命、被投入烈火、被雷电击中、被地震掩埋、坠入万丈深渊、殁于疫病,或者因为主公故去而尽忠切腹的情景。

可是,当真正的死亡来临之时,即使最为决绝的武士也难免存有一丝迟疑和惶恐。渡边浩史携一百余武士坚守天守阁时,就曾动过念头,在齐军俘虏自己前,以切腹的方式,来表达作为一名武士的高贵和对德川家主的赤城忠心。

宇治川之战(1180年),源赖政在殉节时,赋诗一首,然后慷然破腹自尽,成为后世高贵且武勇的切腹方式的榜样。

山崎之战时(1582年),明治光秀在切腹后,用毛笔蘸着从自己肚子里流出的血,在门上写了一首诗,最后高歌而死,引为后人称颂。

然而,渡边浩史跪坐在天守阁的一间静室,憋了半天,一句诗也没写出来,手持怀剑(武士专门用于切腹的小刀)也始终没有朝肚皮划拉。临到最后,一队齐国陆军攻了进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像捉小鸡一般,将他拎了出去。

联军在控制大坂城后,一边维持城内秩序,封存物资,搜刮财物,一边开始清算数月前杀害齐国水手的大坂官员和武士。凡是参与判决和处置齐国水手的人员悉数被甄别出来并予以抓捕,然后进行一番严酷的拷打和折磨。

昨日,包括渡边浩史在内的多达九百多名大坂官员、武士、市商、居民被判有罪,将全部予以斩首示众。

行刑场地为三处,一处为处决齐国水手的大坂码头,一处为判决令发出的大坂奉行厅,还有一处就是大坂的象征地天守阁。

行刑已经进行了数轮,期间也有武士在就戮前,试图大声呐喊,高呼慷然之语,来表明武士的气节。但无一例外地是,话语刚起,拽着武士发髻的联军士兵一脚便踢向了面庞,鲜血和牙齿瞬间飚了出来,显得更为狼狈。随后,行刑的藩兵一刀挥下,顿时身首异处。

猛然间,两名联军士兵一把将渡边浩史提了起来,将他朝行刑处拖了过去。

“我就要……死了吗?”渡边浩史微微抬起头来,虚弱地向四周看去,一排排全副武装的联军士兵,端着火枪,神色严峻地对着围观的人群。而无数的大坂市民,围聚在周围,眼神麻木,有些漠然地望着即将行刑的武士。

地上浸满了血迹,从鲜艳的赤红色,到有些发黑的暗紫色,秋日的午后,阳光灿烂,从海边吹拂而来的微风,徐面扑来,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

“准备!”

一声粗犷的吼声响起,渡边浩史猛地感到自己的发髻一紧,脖颈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展开来。

“斩!”

随着一声断喝,渡边浩史觉得脖颈一松,自己好像飞了起来,蓝天,白云,刺眼的阳光,威武雄壮的齐军士兵,惊呼不已的人群……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此次攻陷大坂城,不仅暴露出幕府军队的装备和战斗力要比我们预想中弱几分,而且地方民众的反抗决心也近乎于无,这对我们接下来进行的战事极为有利。”联军登陆部队总指挥、齐国陆军广威将军(少将)苏忠福站在天守阁的最高点,凭栏眺望着整个大坂城,眉宇间显得颇为意气风发。

“将军所言极是。”登陆部队总参谋官、昭信校尉(上校)任茂勇点头说道:“想来攻打京都的联军部队数日后,必然也能传来捷报。就是不知道,得了信的德川幕府什么时候会派援兵来救,跟我们来一场大规模的决战。”

“幕府若是得知京都被袭,就算以最快速度集结大军赶来,怕是也在半个月后了。”苏忠福说道:“在这段时间里,足够我们将日本京畿地区给搅个天翻地覆。”

攻占大坂异常顺利,幕府军队所表现的战斗力如此之低劣,联军损失也微乎其微,这不禁让联军指挥部和参谋部的胃口也大了起来,准备在攻占京都后,于京畿地区择地与幕府来援军队打一场决战,歼灭幕府军队的有生力量,为后面攻略江户创造有利条件。

——

10月5日,淀城(今日本京都伏见区)。

淀藩藩主松平政信站在城楼上,望着淀川河面上浩浩荡荡的船队,惊得是目瞪口呆,半响没发出任何声音。

“家督,淀川河面上乃是齐国舰船,他们的目标定然是我们身后的京都城。”家臣井田久雄沉声说道。

松平政信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废话嘛,齐国舰船杀到此处,自然是要攻打京都,难不成还为了袭取他们这座小城?

虽然,淀城是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地方,这里乃是丰臣秀吉晚年所建的伏见城所在。虽然一度遭遇庆长伏见地震损毁,但很快地又完成重建,而丰臣秀吉最终也死于伏见城。此后伏见城成为德川家康监视位于大阪的丰臣秀赖的据点,1600年关原之战前发生的伏见城之战,西军先进攻了德川家康所拥有的伏见城,造成伏见城再次烧毁,但德川家康为了继续监视丰臣家,再次迅速的完成重建。

但在宽永二年(1625年),伏见城便遭废弃。宽永三年(1626年),德川家光下令废城,并将其材料用于其他城堡和寺院增建。取而代之的是在不远处另建淀城,并成为淀藩的领地。该城位于京都与大阪之间,是淀川河航运的关键节点,更是京都的南方屏障,极具战略地位。

可如今,齐军沿淀川水陆并进,攻至淀城,声势震天。未及半日,六千余齐军便将小小的淀城给围了起来。十余艘武装桨帆船也抵近码头附近,停驻于河边,将一门门冷幽的炮口对准淀城。

齐军这般大张旗鼓地攻来,说明大坂城已然陷落,这让松平政信暗暗心惊不已。据他所知,即使大坂城抽调了两千余武士和足轻前往江户“勤王”,但他们仍旧拥有两千多名勇悍的武士,再加上城里十多万的人口规模,怎么着也能征集六七千足轻队伍。

想不到近万余大坂守军,连一周的时间都没坚持住,便让齐军攻陷城池,然后还顺势沿着淀川上朔至此,图谋京都。

可怜淀藩只是一个区区3万5千石的小藩,辖下供养的武士也仅六十多名,就算是动员足轻,兵力也不会超过五百人。而城下越聚越多的齐军士兵,至少也有五六千人,足足是淀城守军的十倍。

尽管松平政信以全体“玉碎”的信念,发誓要阻击齐军向京都方向的前进步伐,但随着对方以火枪射击覆盖城头,敢死之士埋设炸药破开城门,所有的抵抗便已没有任何意义了。

齐军攻入淀城后,几轮火枪排射,便将松平政信等为首的武士射杀在城门附近,数百名征召而来的足轻纷纷溃散于城中,避之不及的则抛下竹枪,跪地请降。

“此地往北不到七公里,便是日本都城——京都。”一名情报参谋兴奋地说道:“云州镇游奕军骑兵已经进抵京都城左近,据侦查回报,当地驻军数量不多,全部龟缩于京都城中。粗略估算,军队规模不会超过两千人。……而且,京都城头也未发现火炮!”

“传令下去,我陆军各部迅速于城门处集结。”曹广胜掏出怀表看了看,正值下午三时许,若是紧急行军,应该可以在天黑前杀到京都城,“至于尚在城中的各藩属部队,允许他们自由活动,但限明日十时许必须抵达京都。”

当齐军撤出淀城,朝北急袭而去时,整个小城已是火光冲天,哭喊声,惊叫声,肆意的狞笑声,间或传来一两声火枪射击声,让这座小小的藩城立时变成了人间地狱。

大坂城富庶繁华,联军占据后,要依靠此地巨量的物资作为征日的后勤基地。因而,联军除了对杀害齐国水手的大坂官员、武士和居民进行小规模的报复外,并没有允许大肆劫掠的行为发生(当然小规模的抢掠还是无法禁止的)。

攻略京都,联军讲究兵贵神速,于沿途经过的村镇市町皆是一掠而走,直到杀至淀城。在刚刚入城时,各藩属国军队尚忌齐军管束,不敢做出太过,按照事先作战部署,分头控制了城中的藩厅、官署、仓库、富户宅邸,准备进行一场有组织的财物征收工作。

可没多久,闻知齐军要急袭京都,要抢下占领日本都城之首功,但并没有强行要求各藩属国部队立即随同前往,立时会意,齐国这是要将这座小城留下来给他们做“福利”之用。

那还客气什么,还不赶紧抓紧时间多抢点东西和女人。要知道,各藩属国里除了卫国和吕宋稍微富裕一点,大家可都穷得苦哈哈。

尽管大家都知道,此次征伐日本幕府,战后必然会获得一份应有的赔款,应该可以弥补跨海远征的军费。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在日本多捞点好处,尤其是金银和女人这两种都比较紧缺的物资。

果然,跟着齐国征伐异己不臣之敌,还是能落下不少实惠。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战京都

1674年10月6日,京都。

京都,最早的名字叫做平安京。但取名的那一天一定不是个黄道吉日,在漫长的岁月里,这座城市和平安一直都没多大关系。

京都也并不是一座自然形成而后发展壮大的城市,而是日本的第五十代天皇——桓武天皇下令平底起高楼而成,而且一开始的定位,就是作为国都而修建。那个时期,大概是在唐玄宗李隆基时代,当然,那个时候杨贵妃还没有登上舞台,李三郎还是一位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哦,扯远了。

京都自建立以来,就素以“小长安”之称,城内几乎就是仿唐朝棋盘式的城市布局。毕竟,桓武天皇的朝代,正是无数遣唐使所铸就的中日交流的蜜月期。从那一天起,直到这个时期,京都做了足足近千年的日本都城。

回望中国的几座古都,无论长安、洛阳、南京还是北京,都曾经饱经战乱,但除了杭州不幸摊上偏好打砸抢烧的蒙古人之外,其他的几座在政权更迭时都基本保持完好。

但京都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却一度几乎沦为废墟,片瓦不存。这个时间点,叫做“应仁之乱”。它被看做日本战国时代的开端,如果把日本战国时期类比为中国的三国时代,那应仁之乱就好比是黄巾起义。

应仁之乱开始于公元1467年,大概是大明的成化年间。至于为何会发生应仁之乱,主要还是继承人出现了变故。

在日本历史上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天皇就是个打酱油的,实权都掌握在幕府大将军手里,而将军的手下又有一波比较厉害的大名。稍微熟悉历史的人,都会发现,无论古今中外,只要出现皇族和贵族,永远绕不开的一坨麻烦,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当时的天皇、将军、还有一群大名,每一个都是枝繁叶茂的一个大家族,每一代都会有继承人的纠纷,家族之间还会通过联姻拜把子等等手腕,互相勾搭,形成利益捆绑,于是经过了几百年,相互之间的矛盾已经滚成了一堆毛球,无法可解,只能通过打一架,去弄死几个了。

最憋屈的是,这些个天皇、将军、大名们还集体都住在京都。明明是东墙隔着西墙的邻居,为了打仗还要舍近求远的拉到郊区的平原上,这么绅士的战争,只有在中国春秋时期才会有。

不过,打到最后,杀红了眼的武士们觉得太特么麻烦,直接互相把家门砸了,院子拆了,逮到谁就砍,砍完了就抢,抢完了再烧。

打到后来,家臣武士死光了,就拉平民当壮丁,发不出军饷,就许诺凡是自己抢来的财物全部归你。

这场混战,从公元1467年一直持续到1478年,足足十年的时间,把昔日最为富贵繁华的京都,生生变成了一片废墟。随后百余年间,京都在本地市民的艰苦努力下开始慢慢复兴。

战国末年,织田信长从名古屋附近起家,奠定了一统日本的绝大多数基础,行将大功告成的时,在京都的本能寺,被部下反水,划开肚子自尽了。

紧接着,丰臣秀吉一路杀回京都为其报仇,然后逐渐接收织田信长的势力,成为霸主,并重建京都城。

最后,德川家康分别作为上面两位老领导的部下,跟司马懿一样,特点是寿命奇长,一直熬到丰臣秀吉挂了之后,开始蚕食他的底盘和势力,逼得丰臣秀吉的儿子自杀女儿出家,自此绝迹。然后,真正意义上的一统日本,开创了德川幕府。

他们三人之间的故事,基本发生在京都周围。无论是本能寺之变,比叡山灭佛,还是相互的政治猜忌,都在京都的灯红酒绿里湮灭。甚至于,直到今天,京都的一些寺庙里还留有当年印着武士血手印的砖瓦。

此前,不论如何,京都遭到的毁灭性破坏也好,遇到各种惨无人道的屠杀也罢,都是日本自己人互相伤害搞出来的,算是“家庭内部矛盾”,血亲相连,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天皇的御用史家笔下,被几句春秋话语轻轻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