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可。”
“关于这场战争对我齐国造成的所有损失,你们萨摩藩必须做出赔偿。”罗如成继续说道:“赔偿金额,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白银!”津田俊隆惊呼道:“我们没有这么银子,无法做出上述赔偿。”
“没关系,你们可以分期付款。”罗如成笑着说道:“五年期,或者十年期,你们可以慢慢凑。”
“即使,你们给我们二十年,我们也赔不起这么多银子。”津田俊隆摇头说道:“这场战争,不仅你们齐国遭受了损失,我们萨摩藩同样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而且,你们还在这座城市里,正在搜缴和夺取我们数十年积存的财富。”
“不,我们遭受的损失,完全是你们擅自发起的战争行为所造成的。而我们现在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一种对等的报复。你们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贺云峰冷冷地说道。
经过一番激烈地讨价还价,萨摩藩的赔偿金额,暂定三十万两白银,齐国便不愿再予以降低,要求分十年期偿付,年息百分之四。不过,此议尚需要萨摩藩主最后予以确认。
“琉球事务当由琉球国自决,萨摩藩不得再加干涉。”
“……可。”
“萨摩藩此前割占的琉球国土必须予以返回。”
“奄美诸岛,已经有我萨摩藩官员和民众入驻,可否由我萨摩藩继续租借名义保有?”
“不行!你们萨摩藩官员必须退出奄美诸岛,至于岛上入驻的萨摩藩居民,可选择入籍琉球,或者自行返回萨摩领地。”
津田俊隆沉默半响,点头承认这个条款。在来之前,他们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琉球可能保不住了。
“除了赔款,你们还需要割地,作为对我齐国和琉球王国的补偿。”罗如成盯着津田俊隆,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十二章 《齐萨和议》
“割地?”萨摩藩和谈代表津田俊隆听到罗如成说出话语后,立时怒目圆睁,“我萨摩藩乃西南强藩,历经十数代经营,抛洒无数仁人志士鲜血,方有此规模和气魄,岂能轻易割地与你齐国。此议,万万不可!”
“贵使,就不想听听我们要割取何地?”罗如成见对方如此激烈反应,有些意外。
“不论何地,皆属我萨摩藩不可分割之土。”津田俊隆愤然说道:“故而,贵方请收回此议,再论其他。”
“我们不会割取你们萨摩藩位于陆地上的领土。”罗如成自顾自地说道:“但是位于海上的诸多岛屿,必须割让与琉球,以为补偿。毕竟,你们萨摩藩对琉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民众死伤数万,首里王城被毁,琉球王及众多大臣亦为你们所害。”
津田俊隆沉默不语,表情严肃地看着罗如成,心中却在急速地思考。以齐军优势的海上力量,再加之萨摩军已遭到重创,对方应该很容易就能控制萨摩藩位于海上的诸多岛屿。虽然名义上是割与琉球,但多半是要被齐国控制,然后入驻舰船和武装部队,用以监视和防范萨摩藩的复起。
自一百多年前,以原种子岛领主、岛津氏家臣种子岛久时因故被移封,包括种子岛在内的大隅诸岛便成为岛津家的直属领地。虽然那些岛屿地贫人少,没什么产出,但却是萨摩藩的传统捕鱼区,是渔民出海捕鱼时的最佳锚地和补给点。
若是将这些岛屿尽数割让给琉球,岂不是以后会让萨摩藩本土直接面临齐国海军的威胁,人家的舰队甚至可以此为据点,做到朝发夕至,稍有不虞,便将舰炮抵在鹿儿岛的门口,予取予求。
谈判进行了两天,因为萨摩藩对割让大隅诸岛坚决反对,使得双方谈判陷入了僵持。
5月5日,在一艘齐国战舰的护持下,来自江户幕府的一行使者,乘坐两艘关船驶入了鹿儿岛码头,不过,他们此行目的却并不是为了调停齐萨之间的战争,而是针对长崎港附近出现齐国战舰游曳,以及驻云州(今日本北海道岛)明军驱逐松前藩等事宜,前来质询齐国。
“你们齐国是准备对我们日本进行一场全面战争吗?”幕府使者德川谦作正色问道。
两个多月前,德川幕府收到消息,三艘隶属齐国的战舰抵近长崎港,在附近海域往来游曳,虽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行为,但让一些进出港口的商船暗自惴惴,以为发生了战争或者武装对峙行为,这给幕府驻长崎的奉行,带来极大的压力。遂命人急速乘船前往江户,报于幕府得知。
德川幕府辅政的保科正之(德川家纲叔父)和大老酒井忠胜,老中松平信纲,阿部忠秋等人闻讯后,悚然一惊。那齐国与萨摩藩出现纷争,并引发了双方之间的武装冲突,幕府上下是知道这些情况的。他们对于萨摩藩岛津氏与齐国发生战争,是乐见其成的,不管双方胜败如何,但多少会对萨摩藩进行一定程度的削弱。
但那齐国为何会派出战船抵近长崎?难道因为在陆地上奈何不了岛津氏,便想着通过威逼长崎,让幕府出手压制萨摩藩吗?
那萨摩藩近几年随着那些不上台面的走私贸易,获利颇丰,听说还暗中扩建了常备藩军,并改善和提高了藩内武士待遇,更是对藩内武备进行了更新和优化。另外,萨摩藩还开始进行大规模新田开发和河川整修工作,使得其实力,更是远超九州诸藩,甚至以武力而论的话,冠绝日本西南地区。
二十多年前,因为萨摩藩和饫肥藩争夺牛之峠领地,幕府为了压制萨摩藩,曾派出的巡检使裁定牛之峠归属于饫肥藩所有。但是对于牛之峠东北部的北河内地区的领地归属问题,萨摩藩仍然持有不同的意见。
两年前,萨摩藩依仗自身强大的实力,不经幕府裁定,擅自强行派出代官,将北河内地占据。如此悖逆跋扈行径,惹得幕府上下极为愤怒,连续派出数名巡检使前往鹿儿岛,责令其退出北河内地,等待幕府的裁定。但岛津氏表面恭顺,唯唯应诺,但丝毫不见其有遵照执行的动作。
面对饫肥藩不断的申诉和告求,幕府显得颇为被动,感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萨摩藩无礼的挑衅,因此,一直在找机会对岛津氏进行一番严厉的打压和制裁。
如今,这岛津氏为了争夺琉球的控制权,与齐国大打出手,要是打个一两年,这萨摩藩即使凭借地利优势胜了那齐国,那也会消耗其无数的财力和物力,届时,必然实力受损,幕府也好趁机对它拿捏一把。
却未想到,这齐国跟萨摩藩争斗,竟然会殃及到长崎这座幕府唯一的正式对外贸易窗口。
另外,位于虾夷地(今日本北海道)的松前藩派人来江户求告,声称,在三月上旬,位于虾夷地北方的大明势力,派出二十余艘大小船只,一千余武装部队,攻入了福山城(今北海道松前町),然后驱逐了所有的松前藩官员和部分藩民,彻底控制了这座巨大的岛屿。据说,随同前来的舰船,有打齐国旗帜的战船随行,俨然是来袭明军的强力臂助。
虽然松前藩不是正式的大名,更没有石高(因为不产稻米),但它却直属于幕府管理,对德川氏向来恭顺。而且,松前氏开拓虾夷地,也将幕府统治的日本领土延伸至极北之地,多少彰显了德川幕府的武运昌盛。
保科正之当即派出使者,准备前往汉兴岛,针对上述两起严重挑衅幕府的行为,向齐国发出质询和责问。
使者所乘坐的两艘关船在长崎附近海域遇到了三艘齐国战船,与齐国海军将领进行了简单交涉。负责执行对日本海域巡航威慑任务的分舰队司令便派遣一艘战船,护卫着幕府使者直接去了鹿儿岛,直接面见联军总指挥罗如成。
“我们齐国无意与你们日本发生全面战争,更没有挑衅你们幕府将军的任何意图。”罗如成听到幕府使者的诘问后,沉吟片刻,郑重地说道:“我们此次的军事行动只限于萨摩藩,对它的无端攻击我齐国海外领地行为,进行有力而对等的报复。至于巡航至长崎港的齐国舰船,没有丝毫恶意,它们只是执行对我齐国商船的护航任务,以防遭到萨摩藩所属战船的攻击。”
德川谦作闻言,怔住了。萨摩藩什么时候拥有了能威胁海上商船运输的水军,而且还能与你们强大的齐国海军抗衡。听说,你们齐国为了针对萨摩藩,集结了数十艘威力巨大的战船,几乎将萨摩藩的水上力量一扫而空。
更让人惊讶的是,你们现在竟然这般迅速地攻破了鹿儿岛城,占据了这座岛津氏经营了几百年的藩城。瞧这情形,岛津氏一定是打了败仗,而且还损失惨重。试问,在这种情况下,萨摩藩还有能力威胁你们的海上商船,你们还用得着派出数艘巨舰抵近长崎港执行所谓的“护航任务”吗?
你们此举,恐怕是为了震慑我们幕府吧!
“任何出入长崎港的商船,都会受到我们幕府的保护。”德川谦作严肃地说道:“我现在代表将军大人,正式通告与你们,请立即撤出游曳于长崎附近的战船,停止对所有进出港口商船的威胁。”
“以我军目下情形来看,萨摩藩战败已成定局,仅剩一些收尾工作。”罗如成点点头说道:“诚如你们幕府所求,我们会在结束与萨摩藩战争后,立即撤出所有舰船。”
“嗯?……”德川谦作愣了一下,我们幕府是求着你们撤兵吗?但对方已经答应在结束萨摩藩战事后,撤出所有舰船,想来应该是给了将军大人的颜面,且由他这么说吧。
“另外,你们扶助明军攻击幕府领地——虾夷地,驱逐委派官员和居民,是何用意?”
“我们齐国海军没有扶助明军攻击云州。”罗如成微笑着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云州的阿伊努人遭到了你们松前藩的盘剥、虐待,甚至是屠杀。然后,那些可怜的阿伊努人邀请明军为其做主,以便在云州建立正常的生活和生产秩序。我们齐国商船应该是受明军所雇,转运大量的生活物资,用以赈济可怜无助的阿伊努人。在此,我保证,我们的海军未遭到无端攻击时,不会做出任何针对你们幕府的挑衅行为。”
“明国是否要霸占虾夷地?”德川谦作问道。
“这个问题,需要你们幕府派使者去询问大明的皇帝。”罗如成说道:“对他们的行动,我们是无法掌控的。”
“据说,你们齐国的关系与明国非常密切。”
“我们齐国与大明只是维持了一种非常紧密的军事和商业联系,但对于他们的对外行动,我们无法做出任何干涉。”罗如成认真地说道:“大明,毕竟是一个幅员辽阔,而且拥有强大实力的国家。”
“明国的大半领土不是已经被鞑靼人占领了吗?”德川谦作说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不该做出挑衅我们日本的行为,更不该夺占我们的虾夷地。”
“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大明一定会收复所有领土,将清虏赶出关外。”罗如成郑重地说道:“要知道,这是大明境内所有国民上下一致的愿望。至于,挑衅你们萨摩藩,夺占整个云州领地,我认为,你们幕府应该与大明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解决这块无主之地的归属问题。”
德川谦作撇了撇嘴,这虾夷地怎么就成了无主之地了?明明是松前氏在数十年前就开始经营的地方,虽然仅仅占据了最南端一小块领地,但好歹也是在虾夷地建立最早统治秩序的藩地。十几年前,一群明国的流亡人员偷偷窃居在大岛的中部沿海地区,然后凭借不断的移殖明人,逐步蚕食夺取了岛屿大部地区。现在可好,直接驱逐了松前氏,独霸了整个虾夷岛。
可是,这齐国却声称无法掌控明国政府,更无法约束虾夷地的明军,将自己摘除在外,似乎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哼,我们日本是已经锁国了,但不代表我们对周边国家地区的情况一无所知。
你们齐国恐怕是想通过驻虾夷地的明军驱逐松前氏,以及派出战舰游曳长崎港,想以这种武力威吓的手段,让我们幕府不去干涉你们与萨摩藩之间的战争。
“你们齐国会占领萨摩藩领地吗?”德川谦作问道。
“我们无意占领萨摩藩领地,更不会夺取你们日本任何一块陆地上的领地,但岛津家必须为他所作出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价。”罗如成说道:“因为,萨摩藩岛津氏对我齐国和琉球,作出了最为严重的伤害。”
……
萨摩藩和谈代表津田俊隆眼睁睁地看着幕府使者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对于他的求告,试图取得幕府支持,直接予以了拒绝,声称未接到将军大人有关萨摩藩事务的授权。同时,还郑重敬告津田俊隆,幕府将军大人颁布的交替居住规定,岛津氏必须依旧要予以执行,在结束与齐国之间的“纷争摩擦”后,务必要前往江户,拜见将军大人。
你们已经误期一个多月了,赶紧的,打不过人家,就老老实实赔礼道歉,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但岛津光久对于割让所有南边的岛屿,实在不甘,仍旧扭扭捏捏地不肯答应,希望齐国在这一条款上,进行一定的让步。
“既然割取所有大隅诸岛存在困难,那我们齐国就让一步。”罗如成脸上有些不耐,“我们就以你们萨摩藩所称的屋久岛和旁边的小岛为界,以南所有岛屿全部割让与琉球,以北几个岛屿仍旧归于你们萨摩藩。这是我们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勿要于此再行纠缠。”
“……此议,我需禀报与我家主公。”津田俊隆仍想表示拒绝,但看到对方凌厉而又稍显不耐的神情,艰难地说道。
5月18日,经过一番激烈地争执和交涉,齐萨双方终于就结束战争,达成和议。
《齐萨和议》内容如下:
一、萨摩藩就发起的战争行为,向齐国表示歉意,并派出岛津氏子弟充任谢罪使,赴齐国本土,对其战争罪行,作出正式道歉;
二、严厉惩办此次战争期间屠杀齐国军民的有责之人,期间,由齐国派出监察人员予以监督执行和确认;
三、萨摩藩认明琉球王国确为完全独立自主国。故,凡有亏损其独立自主体制,即如该国向萨摩藩所修贡献典礼等,嗣后全行废绝。
四、萨摩藩窃取之琉球领土,奄美大岛及周边附属岛屿,均重归于琉球王国法理内领土,不得予以侵犯。
五、萨摩藩将管理下屋久岛、口永良部岛以南所有附属岛屿地方之权并将该地方所有堡垒、军器、工厂及一切属公物件,永远让与琉球,以为战争期间所为补偿。
六、前款所载之地图划定疆界,俟本和议批准互换之后,双方应各选派官员二名以上为公同划定疆界委员,就地踏勘确定划界。
七、萨摩藩依约将白银三十万两交与齐国,作为赔偿军费。该款项分作十年期次交完:第一次三万两,应在本和议签订后三个月内交清;第二次三万两,应于本约批准互换后二十四个月内交清;余款平分八次,递年交纳。又,第一次赔款交清后,未经交完之款应按年加每百抽四之息;但无论何时将应赔之款或全数或几分先期交清,均听萨摩藩之便。再,赔付款项,每期可允实物抵扣,但比例不应超过五成之数。
八、本和议批准互换之后限六个月之内,琉球王国准予萨摩藩让与地方人民愿迁居让与地方之外者,任便变卖所有产业,退去界外。但限满之后尚未迁徙者,酌宜视为琉球臣民。又,屋久、口永良部等诸岛及以南岛屿,应于本约批准互换后,双方立即各派员至该地区限于本约批准后三个月内交接清楚。
九、萨摩藩设立谷山町(今鹿儿岛县谷山市)为通商口岸,齐国臣民往来侨寓、从事商业工艺制作,萨摩藩应予以最优待遇(鉴于幕府锁国令,此款密约,不为公开)。
十、齐国臣民得在萨摩通商口岸任便从事各项工艺制造;又得将各项机器、货物任便装运进口,进口税项,由双方议定(如上款,此为密约)。
十一、齐国臣民于萨摩藩境内有议罪之行为,需交由齐国驻口岸代表,依据齐国之法度处置。
十二、齐国军队见驻萨摩境内者,应于本和议签订后两个月内尽数撤回。
十三、本和议签订之后,双方应将战时所有俘虏尽数交还于对方。
十四、本和议批准互换日起,应按兵息战。
第十三章 向北
1658年6月15日,云州,中兴(今日本北海道札幌石狩市)。
大明永王朱慈炤双手抱臂,定定的看着墙上由齐国人绘制的几副巨大的地图,上面分别标识着云州、耽罗岛(今韩国济州岛)、苦叶岛(今俄罗斯库页岛)、镇州(今俄罗斯海参崴市)等几处大明所属的海外领地。
不,应该是大明王室拥有的海外领地。
几处领地截止去年底,已拥有二十二万人口,其中云州一地就占了十五万以上。在3月中旬,永王还下令,夺取了位于云州南端的日本松前藩属地,彻底将这座大岛控制在大明手中。
刚刚,齐国派驻云州的代表邓子义前来告知于他,齐国联合大明几部兵马针对日本萨摩藩的战事已经结束,日本的幕府势必会将目光转向云州,可能会对明军驱逐松前藩一事,做出一定的回应,甚至不排除委派海峡对面的弘前藩出动军队前来攻打云州。
当然,邓子义再次重申了对云州的安全保证,并承诺在明军与日本发生武装冲突后,派出舰船和武装志愿人员予以协防。
有了齐国的安全保证,永王朱慈炤对于日本可能存在的进攻,便没有太多担心了。就凭日本国内那些小舢板,肯定无法匹敌战力强横的齐国战船。对方既然无法顺利跨过大海,那么自然无需担心日本会有多少军力可以投送到云州领地。
况且,在攻占了那座福山城后,云州当即抽调了一千余移民进驻当地,修补城墙,建立炮台,同时整饬日本人留下的耕地和菜地、果园。相信,到了年底,定然可以将福山城修建成一座拥有一定补给能力且又牢不可摧的堡垒。
在登莱生活了十余年,然后又在云州主事经年,再加上受齐国人的影响,年轻的永王(1633年生)已经深刻体会到一个国家,乃至一个地区拥有绝对的制海权,所带来的种种好处。不说,拥有大量海船完全可以阻敌于海上,避免本土遭遇敌人重击,就是在力不可支时,那也能乘船逃跑不是!
“耽罗岛是我云州接收移民最为关键的中转点和补给点,可是却孤悬海上,且又夹在朝鲜和日本之间,与我云州和镇州往来,颇有不便呀。”永王朱慈炤轻轻地说道:“若是能将那座对马岛拿下,或者在朝鲜东南沿海谋取一块地盘,便可将其与我镇州串联在一起,遥相呼应。”
“殿下要对日本和朝鲜用兵?”云州水师总兵潘学忠闻言,不由愕然。刚刚,齐国驻云州代表不是才通报殿下,目前暂时不要与日本发生冲突,以免激怒幕府,引来对方倾国之兵。
另外,朝鲜在数年前遭遇清虏攻击后,已然不再奉清虏为宗主国,转而分别遣使前往南京和云州,表示复归大明藩属,共伐清虏。这朝鲜,算是我们的盟友,怎能贸然动兵往攻?
“现在自然不是动兵的好机会。”朱慈炤笑了笑,摇摇头说道:“齐使一个劲地鼓动我们往北拓殖,努力增加移民,以壮大云州实力。可是,北方苦寒,环境恶劣,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听说,去年发往苦叶岛朔州卫(今俄罗斯库页岛西南岸霍尔姆斯克市)的移民,在冬季的一场暴风雪天里,就冻饿而死了近百人。本王为之万分痛惜呀!”
“殿下,那是因为朔州卫民政官在冬季来临前,未做好任何防寒和粮食储备工作,甚至连足够的房屋也未曾完全建好,因而,才导致此类事件发生。”潘学忠宽慰道:“其实,臣听那些运送移民的水师官兵提及,该据点位于海边,土质也较为肥沃,除了冬天稍微冷了点,端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苦叶岛距离云州不远,尚且可堪移民屯殖。可是……”朱慈炤苦笑一声,伸手指了指镇州以北千余公里外的一条大河(今俄罗斯阿穆尔河),“可是,齐国极力劝说我们在这条大河沿岸,建立若干移民拓殖点。声称,只要控制了这条大河两岸,就足以掌握大河以东所有地盘。呵呵,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有这个能力吗?”
“齐国人说,来自极西的罗刹人已经摸到这条大河附近。若是任由他们肆意圈占土地,这片膏腴之地,迟早会被他们夺去。如此,那些罗刹人必然会威胁到我们镇州。”潘学忠说道:“另外,齐国人建议,目前并不需要大举移民,只需在大河沿海建立几个关键据点,以为先手,对罗刹人进行一定的限制和挤压,防止他们在此地落脚。”
“可若如此分散力量,万一大明国内有变,我云州如何自处?”朱慈炤悠然地说道:“从南京传来的消息,那孙可望现在是愈发跋扈,根本未将皇上放在眼里。朝中大小政务,各部官员和地方人事任免,皆出秦王府。想来,这孙逆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要要行那司马篡魏之举,颠覆大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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