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然而,昨日前抵达登莱沿海,却发现因天气寒冷,登莱沿海海域均已上冻,船只根本无法靠岸。至于蓬莱城的情形,自然也无法获知。
无奈之下,船队只能暂时停靠于长山岛,等待蓬莱传回的进一步讯息。
不过,所有人都对蓬莱的局势抱有深深地忧虑,因为前几天,船队途径威海卫时,遇到十余艘小船,上面载有李本深部数百官兵。通过他们口中得知,清虏在十一月初攻破胶州后,分出一部兵马死咬着李本深部,一直杀至文登。
李本深集合败兵数千,在文登与追来的清军大战一场,阵中被清军砍伤左肩,遂弃文登,奔威海卫。清军丝毫不顾天气严寒和后勤补给不利情况,继续紧追不放。
败逃至威海卫的李本深部明军士气已丧,纷纷夺路而逃,有争抢舟船,然后拖行至海上无浮冰处,驾船往长山岛或者耽罗岛(今韩国济州岛)逃去,也有通过陆路,往宁海州、成山卫逃奔而去。至于主帅李本深,则去向不明。也有传闻,李本深于威海卫城中自杀殉国。
这次清虏集大军攻登莱,可谓是精心谋划,处心积虑,战场上,更是以迅捷凶猛的攻势,根本不给明军以任何喘息之机,誓要将永初朝廷势力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如此,作为永初朝廷的根本所在——蓬莱城,恐怕就有点凶多吉少了。
12月17日,派出登陆的十名海军士兵,最终只回来了三个。两个在穿行海上浮冰时,掉落冰层薄弱处,沉入海里,五个在蓬莱港码头为掩护同伴撤退,与清军战至最后一刻。
不过,回来的士兵也带来了蓬莱城的消息。清虏竟然已攻占蓬莱,并纵兵屠城五日,永初帝下落不明。
“陛下,或已提前乘船出海……”郑森脸色有些苍白,心存侥幸地说道。
齐国一众军官闻言,不由微微摇了摇头。若是永初帝逃出蓬莱城,驾船出海的话,距离最近的长山岛就是一个很好的临时避难之所。这里有齐国陆战队一个连,还有武装乡兵四个中队,自救军两个营头,兵力两千余。若是情势紧急的话,还能从岛上一万余难民中动员两千余丁壮,以此实力,自保无虞。
而清虏在上个月攻至蓬莱时,除了寥寥数百人趁清军尚未攻占码头时乘船逃了出来,在此后一个多月时间,未见一人从对岸逃至长山岛。
所以,永初帝,恐怕已遭遇不测。
留驻于岛上的永初朝廷官员和将领,人人如丧考妣,彼此相顾无言。陛下若是于蓬莱城中蒙难,大明继统又该如何应对?
“陛下生死未明,于此,本官建议,定王(朱慈炯)暂为监国。”礼部郎中汪宗岳沉声说道,眼睛却瞟向郑森。如今在岛上朝廷官员中,自己品衔官职最高,而各镇军将,只有这位靖武侯跟着齐国人带着兵到了长山岛,若要拥立定王,或可为自己的倚靠。
郑森看了看一脸惶然的定王朱慈炯,随即转头看向齐国琉球舰队司令罗如成,神情却是极其复杂。大明危亡,永初帝恐已蒙难,天下又将不知出现何种变局,而自己或将以不到而立之年,参与大明皇帝的拥立之事。
“你们大明内部的事,俺们齐国不参与。”罗如成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但清虏已攻占山东、登莱全境,明齐两家于此十余年经营,终毁于一旦。此后,何去何从,还要从长计议。”
说罢,深深叹了一口气,走出大殿,信步朝海边走去。
纷纷扬扬的小雪,在刺骨的海风吹拂下,歪歪斜斜地飘落在地上,不到片刻功夫,已经将整个大地薄薄的覆盖了一层,成为一个银白色的世界。
“据悉,清虏集结三万余兵马已于十月底攻入朝鲜。”参谋部副参谋长、翎麾校尉(中校)贺云锋轻轻地说道:“朝鲜猝不及防,被清军一路猛攻,连续丧师失地。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清军此时应该要攻到汉城了。”
“登莱即下,朝鲜再被攻灭,那么清虏于整个北方将不再有任何掣肘。”罗如成苦笑一声,“如此,清虏将可安心经营北方,然后屯兵江北,虎视江南。若是孙可望、李定国、郑芝龙、张明振等几路势力起了纷争,他们大可坐势而定,伺机南下。”
“在十月中旬时,永初朝廷派了一支兵马登陆金州,准备与朝鲜北伐大军,共击辽东。可是,在听说清虏聚兵于沈阳后,便被吓得缩了回来。此刻,正退守于金州城,等待舟船将其运回登莱。”
“嗯?”罗如成看着贺云锋,不明白他为何又说到侧袭辽东的明军。
“司令,你不觉得朝鲜的整个形状跟山东半岛有些像吗?”贺云锋幽幽地说道:“朝鲜,地势崎岖,山地众多,与辽东连接的道路仅有寥寥几条。而如今,天气已入隆冬时节,大雪不仅会封山,有时也会遮蔽道路。”
“……”罗如成眼神中冒出精光。
“若是我们可以将攻入朝鲜的三万余清虏大军,截杀于朝鲜境内,或许可以稍稍扭转一下陷入颓势的北方战局。”贺云锋微微一笑,“听说,这三万余清虏大军,皆为八旗精锐,其中倚为核心的满蒙八旗就有近万,将他们全部弄死在朝鲜,肯定会让清虏痛不欲生吧。”
“走,俺们去好好参详一番。”罗如成长长的突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贺云锋的肩膀,“争取将这三万余攻入朝鲜的八旗精锐,全部弄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
1654年1月6日,北京,紫禁城崇政殿。
顺治帝笑吟吟地命侍卫将两份报捷文书递于罗守璋,示意他打开一观。
罗守璋接过文书,狐疑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清皇帝。
“一份是关于登莱的消息,你可能比较感兴趣。”顺治帝明显心情很好,端着一杯清茶,轻轻地啄了一口,闭上眼睛,嗅着茶水的清香,感受着清茶润喉的舒畅,“还有一份,是来自朝鲜的消息。听说,你们支持的登莱小朝廷计划与这悖逆藩国勾连,欲图我大清辽东之地。呵呵……,皆跳梁小丑之辈!”
罗守璋突然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缓缓地将手里的一份文书打开。
“臣于十月二十五日,领满蒙八旗甲兵一万,汉军八旗两万余,渡过冰冻鸭绿江,破义州,毙俘朝鲜官兵六百余;十月二十八日,破安州,毙俘朝鲜官兵五百余;十一月一日,破龙川,毙朝鲜官兵三千五百余;……12月6日,击破朝鲜王京,朝鲜国君及大臣遁于南汉山城;臣遂聚兵以围,欲执其君王……”
罗守璋倒吸一口气,这清虏仅凭三万余八旗精兵,便能攻入朝鲜,然后一路攻城略地,杀至王京,兵围南汉山城,击溃朝鲜各路援兵数万,欲灭其国。如此战力,确实值得称道。
随即,他又打开另一份文书。
“嘶……”罗守璋眼睛突然瞪大了,脸上掩不住惊愕之色,不由抬头看向御座上的顺治帝。
“瞧你的表情,想来你是看到了蓬莱即克,登莱全境平复,永初伪帝自焚于行宫的报捷文书。”顺治帝微微笑道:“呵呵,据登莱近十年,于我京师掣肘牵制不断。如今,这整个北方,将无复伪明之势力,成为我大清巩固疆土。至于江南、湖广、四川,乃至云贵、两广地区,我大清将其陆续收复,纳于治下,亦为迟早之事。”
罗守璋沉默不语,右手紧紧地攥着那两份报捷文书,面露不屑之色。
“罗先生,待我大清一统天下,这四海之地,将无有你们齐国立足之所。”顺治帝说道:“如此,你不妨写封信与你那汉洲齐藩之主,劝其就此与我大清罢兵言和,勿要再行袭扰我沿海、沿江之地。若要移民,或是市易,我大清可恩许你几分也未不可。”
“齐国舟船炮舰纵横江河大海之上,你们能奈几何?”罗守璋轻轻地说道:“我家大王不会与你言和的,除非你们退出关内,藩属大明。”
“可笑之极!”顺治帝有些恼怒,“永初伪帝已亡,伪明已灭。我大清不日将一统宇内,威仪华夏。你为何出此不逊之言?”
“因为,你们是异族。”
“当年蒙元亦为异族,却建有大元王朝,宾服天下。你等汉人,还不是纳头而拜?”
“然,胡虏未有百年之运,即为洪武驱逐,再复我汉家江山。”
“……”顺治帝瞪着罗守璋,恨恨地说道:“我大清必将远胜蒙元之运。待我大清御极天下,不消说百年,即使千年,亦未可定!”
“你们……不行的。”罗守璋摇摇头,笃定地说道。
“为何?”
“不说你们残暴凶蛮,屠城灭地,毁我无数汉家文明,就是你们脑后这根丑陋的辫子,也会令无数汉人进行不屈的反抗和斗争。”罗守璋笑着指了指身旁一名侍卫的金钱鼠尾辫,“若要我汉人脑后一直拖着这根尾巴,死后可是无颜面对祖宗。”
“大胆!”
“无礼!”
“奴才请斩此人!”
“……”
殿中几名侍卫勃然变色,瞬间有数人拥到罗守璋身侧,只待顺治帝发出谕令,就会将其拿下,然后推出殿外斩首。
“……”年轻的顺治帝面色潮红,显见已是恼怒之极,站起身来,瞪着罗守璋片刻。然后突然笑了,冲着两边的侍卫挥挥手,说道:“都退下!”
“罗先生,我大清会好好的将你养着,让你亲眼看到我大清逐一击灭各路反清势力,最终一统天下。”顺治帝朗声说道:“朕还要让你和你的子孙看到我大清是如何摆脱蒙元之运,建立一个远超汉唐宋明的强大王朝。”
罗守璋看着御阶上自信满满的顺治帝,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人太少了,统御不了我们千百万汉人。我们汉人可以失败一百次,一千次,也可以牺牲数以百万人。而你们,只要败上一次,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哼!我大清八旗,步骑战力甲于天下,如何会败?”顺治帝冷哼一声,“另者,降顺我大清之汉军亦有数十万之众。只待我大清彻底稳定北方,巩固实地,以八旗精兵为骨,汉军为前驱,涤荡南方诸獠,扫除各方势力,为时不远矣。”
罗守璋闻言,心中黯然,明齐联军曾数度重创清军,但其中被清虏倚为核心的八旗部伍却是不多,两次登莱之战,一次破袭南京,拢共歼灭的满蒙八旗不到三千人。杀伤最多的只是众多降附的汉军和八旗汉军,从未使八旗部伍真正伤筋动骨过。
满清入关以来,先战李自成,后攻南明,然后转战全国,十年来,八旗因战损和疫病减员也是不少。据统计,顺治五年(1648年),满洲八旗男丁数是5.5万人,蒙古八旗男丁数是2.9万人,汉军八旗与“抚西汉人”男丁数是4.6万人,包衣汉人男丁数是21.6万人,合计35.7万人。
到顺治十年(1653年),户部尚书车克奏报,该年满洲八旗男丁数是4.9万人,蒙古八旗男丁数是2.6万人,汉军八旗与“抚西汉人”男丁数是7.9万人,包衣汉人男丁数是23.7万人,合计39.2万人。
也就是说,八旗军中满洲人和蒙古人的比例不断下降,降服汉人已经占了绝对多数,更勿论还有几十万不在八旗编制的绿营兵马了。因为真正的满洲八旗只剩不足五万,所以少一点便足以让清朝皇帝心惊肉疼。
因而,在近年来征战中,满蒙八旗部队一般是轻易不会冲锋在第一线,而是位于阵后,督众多降附汉军冲杀在前。同时,不断将其中能打的汉军部队编入汉军八旗倚为核心,用来压制人数众多的绿营。
所以,要想大规模地歼灭核心中的核心——满蒙八旗,是相当不易的。
第二六四章 潮涌(四)
1654年1月16日,朝鲜,汉南山城。
大清宣威大将军、多罗安郡王岳乐此时有些骑虎难下,自去岁十月底攻入朝鲜以来,虽然一路攻城略地,占据了朝鲜王京——汉城,击溃朝鲜军队数万,但目下始终无法拿下眼前的这座汉南山城,将朝鲜君臣一举擒杀,从而抵定朝鲜局势,彻底降服这个藩属之邦。
一个月以来,岳乐每击杀一路朝鲜勤王军队,都会将缴获的旗帜令牌,甚至主将的人头,派人送至汉南山城中,警告朝鲜君臣尽快纳城投降,语气也是一次比一次严厉,条件也是愈发苛刻。
然而,朝鲜回使却一味地与清军讨价还价,从最开始的双方恢复如初,继续君臣藩属关系,到最后逐渐提高纳贡数额和种类。但对于清军要求的国王出城“跪服”,纳世子为质,诸大臣亦须出子弟为质等条件,百般推拒,想是担心清军行杀戮报复之举。
陆续从汉城逃至汉南山城的朝鲜官员和百姓纷纷向国王李淏哀告诉说,清军自攻入朝鲜以来,途径大小城镇皆屠戮一空,即使未予反抗城池,主动出城纳降的朝鲜军民也遭到清军的屠杀,死难者数十万计。如今,清军占据王京——汉城后,更是肆意抢掠屠戮,昔日繁华热闹的王京,宛如鬼蜮。
清军酷烈的手段,显见是吓到了国王李淏。丙子胡乱(1636年皇太极征伐朝鲜)时,仅仅是因为先帝仁祖(李倧)表示不愿向皇太极劝进,否认我大清法统,就遭到胡虏的大举入侵,使得朝鲜七道(唯庆尚道除外),皆遭胡虏荼蘼。而他李淏可是实打实地做出了北伐之举,联合登莱永初朝廷,共击辽东。只不过,北伐大军尚未攻入辽东,就被胡虏先发制人,攻入了我朝鲜境内,惨遭覆灭。
此举,不仅严重背离了藩属之位,并且这种小国伐大国的不自量力之举,彻底激怒了胡虏,以至于遭到对方的悍然大举入侵。
犹记得北伐誓师时,朝鲜群臣激扬万分,均以此举乃是千载难逢之机,胡虏于山东遭到登莱朝廷的大举进攻,更是在江南,被明军数路大军围猎,大有将胡虏撵过长江,行南北割据之势。这种情况下,胡虏理应集结大军,以向山东和江南,应对明军的强大攻势。那么,作为胡虏的后方——辽东必然空虚,正好使我朝鲜北伐大军一击而克,并利用一个冬天的时间,将战线推进至辽西走廊,威胁北京,然后慢慢建立辽东防线。
谁能料到,这胡虏大军突然渡过鸭绿江,以迅疾之势,一个多月就攻至汉城,继而兵围汉南山城。以胡虏的残暴,若是李淏主动出城请降,保不准就被清军斩杀于城外。即使留得性命,恐怕也会被胡虏挟持到北京,在大清皇帝面前,行三跪九叩之礼,讨饶告罪,求得一条活命。当然,也有可能会被清廷囚禁于北京,然后另立一傀儡为朝鲜之君,全面接管我朝鲜三千里河山。
因而,国王李淏根本不敢答应清军主帅岳乐提出的条件,国王持节,身穿蓝染衣,出城纳降。在面对清军数次猛攻汉南山城时,他不畏酷冷天气,更是置枪炮流矢之险不顾,在城楼上亲自督战,财帛、官位也是不要命地许给城中近万官兵,才堪堪抵住了清军进攻。
清军主帅岳乐数攻汉南山城不克,心下也是焦躁。虽然攻城的炮灰大部分都是迫降的朝鲜军兵,但两个月下来,所领八旗部伍还是损失不少。战损、冻伤、疫病,以及劫掠过程中遭到朝鲜军民的反击,陆续伤亡三千余人,让岳乐肉疼不已。
“大帅,汉江江面出现三十余艘炮舰!”领兵于汉城附近探查敌情的梅勒章京噶褚哈匆匆赶至汉南山城外清军大营,向岳乐汇报了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
“朝鲜水师?”岳乐不以为意地问道,眼睛仍旧盯着矮几上的一副朝鲜地图,思索着如何将汉南山城中的朝军引出城,聚而歼之,从而削弱城中的防守力量。
“似乎是……伪明水师和那齐国小藩的炮舰。”噶褚哈神情凝重地说道。
“齐国的炮舰?”岳乐转头看着噶褚哈,愕然地问道:“他们如何会跑到朝鲜这里来?”
话刚问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霍然起身,急声问道:“他们可曾于汉江两岸登陆?……是否仅有三十余艘战船于汉江之中?”
“大帅,晌午时分,奴才随玛尔塞大人领兵经过高阳时,发现伪明水师和齐国水师炮舰三十余艘,正在沿汉江上朔。便于江边一路跟随,敌军行驶至汉城附近江面,下锚停驻,然后派出数艘小船缓缓驶近汉江北岸,探查水文。玛尔塞立即命人以弓箭阻敌靠近,但遭到明军停驻于江中战船的炮击。在损失七名士卒后,不得不暂时退往汉城。玛尔塞大人随即命奴才急告大帅此事。……大帅,敌军很可能正在为登陆做前期准备。”
岳乐听罢,在大帐中来回走动着,脑子里急速地分析明齐联军舰船突然蹿至汉江,到底意味着什么。帐中十余名八旗将佐均屏息看着岳乐,等待他做出决断。
若只是伪明水师,或者朝鲜水师出现于汉江之中,在座的清军将领并不怎么担心。可是一旦有齐国舰船出现,就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高度重视。盖因,数年来,我大清兵马栽在这齐国人手里,可不止一次两次,就连郡王级别的主帅也曾失陷于他们手里。凡是他们出现在战场之上,我大清总会吃大亏,损失不少兵马。
更重要的是,我大清兵马现在是攻入了朝鲜腹地,军队人数也仅三万人,要是在面对无数朝鲜官兵的攻击之时,突然遭到不知从何而来的齐国军队突袭,恐怕就会面临前后失据,或者遭受重大损失,由不得他们于此加以慎重对待。
“大帅,撤军吧。”宁古塔昂邦章京沙尔虎达瓮声瓮气地说道:“若是那齐藩和伪明派出更多舟船驶入汉江,可能就会将咱们阻在此地,无法得返了。”
“汉南山城旦夕而下,朝鲜君臣也将唾手可得,若就此撤兵,岂不是便宜了朝鲜?”固山额真喀喀木有些不甘地说道。
“齐藩和伪明派船驶入汉江,说不定恰好路过这里,未必是针对咱们的。”一个八旗参领附和道:“这几日,咱们加把劲,说不定就破了这汉南山城,将朝鲜君臣全部捉了。而且,听说这城里堆积了不少财物,都是从汉城逃出的官员和富商……”
“啪!”的一声,一个茶杯砸了过来,正打在这名参领的脸上,茶叶、热水糊了他一脸,与鼻子里流出的血一起往下淌着。
“哼,狗奴才,眼里尽是金银铜臭了吗?”岳乐怒斥道:“要是被人阻在了朝鲜腹地,又是此般寒冷天气,哪有狗命来享受!”
“阿哈达,迅速将散在四野的八旗部伍尽数收拢,往汉城集结。”
“嗻!”
“赖达,领镶红旗一部,督朝鲜降军和百姓立刻攻城。未至申时(15时至17时),不得收兵。”
“嗻!”
“噶褚哈,立即返回汉城,通知玛尔塞,征集朝鲜民夫,收拾行装,准备回返辽东!”
“嗻!”
岳乐待众将出帐后,呆坐片刻,猛地拔出腰刀,朝几案上疯狂劈砍,未了,一脚将劈成两半的几案踢倒在一边。
……
1月25日,丹东,宣城卫(今丹东振兴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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