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嗤!”罗汝成嗤笑一声,“和岛上的野人捉迷藏,也叫以战代练?还不如到苏禄去转一圈,最起码可以见见真章。”
武洋听到对方贬低他们一群新兵只会捕捉土人,未曾经历真正的杀阵,心中虽然不服气,但却不敢反驳,只是低头听训。
“船上有从大明返回的陆战队弟兄,你等好生招呼他们。”说着,罗汝成坐上一辆简陋的马车,朝宣武城而去。
琉球舰队所辖专业战舰和武装商船将在此停留休整两日,随后装运移民继续沿路驶往威远城,在那里对船只进行一番维修保养,然后便于此集结待命。
而剩下的移民专用船则逆着西北季风,返回汉兴岛,进行第二趟的移民转运。
根据齐国参谋部制定的战争计划,无论何种情况,即使东印度公司主动缓和与齐国的之间的关系,陆续集结于威远城的攻击舰队,都会在2月底,以各种借口,发起对安汶的攻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12月18日,汉洲,临海堡(今澳洲西部黑德兰港)
临海堡指挥娄裕文冷冷地盯着面前这个汉洲土著护卫头领,一语不发,等待他的回复。
蒲光有些难为地左右看了看,几个矿场护卫均是面无表情,反而是眼神飘忽,似乎对那位临海堡指挥大人的话语未曾听见。更让他难过的是,自己的上司竟然直接躲了。
“大人,矿场采集量每日是有定额的。”蒲光硬着头皮说道:“若是抽调数百苦力去建城墙修炮台,短少了铁矿石供应,恐怕矿监大人会怪罪下来。卑职,会吃罪不起。”
“城防不修,若是让那荷兰人攻上岸来,你等就吃罪得起?”娄裕文说道:“需知,我临海堡乃是你们矿场和钢铁厂之屏护。荷人攻来,破了临海堡,你等就能幸免!少特么的废话,赶紧地给我弄三五百人过去。”
矿场和钢铁厂均于三年前兴建,位于内陆五十多里处铁沙河边(今澳洲黑德兰附近特纳河),利用当地丰富的高品味铁矿,在第二年就炼制出五千余吨钢铁,直接将汉洲的钢铁产量提升了百分之四十,成为汉洲西部最为重要的钢铁冶炼中心。
矿场和钢铁厂虽然位于临海堡境内,却并不属于该地管辖,直接归工部辖下。而且钢铁厂和矿场附近也建有堡垒,平日里驻有武装护卫一百余人,除了维持日常安全,还负责看管和监督矿场千余人苦力挖矿。
临海堡在今年六月就开始修筑岸防炮台和城墙,数月时间,已经大部完工,本不该来矿场征发苦力再行修建。但从建业城巡视过来的军部人员检查了临海堡的防御设施后,认为码头对岸的小岛是一处防御比较薄弱环节,应该增加一座炮台,用来封锁整个港口。
另外,临海堡的几段城墙也未做棱堡化处理,需要进一步整改。
整个临海堡也就四百多人,剔除妇孺儿童,精壮男子只有不到两百五十人,平日里种地耕田已然很辛苦,再加之最近一段时间,还要进行乡兵训练,打枪放炮,早已经怨声载道。
若是让这些居民再抽出时间,修筑炮台,加强城墙设施,必然“民怨沸腾”。
为此,临海堡指挥娄裕文便打起了内陆矿场苦力的主意。一千多土人苦力,只需从其中抽调三五百人,花个十几天功夫,足以完成那些城防工事。
届时,临海堡居民就可腾出时间,趁着农时,多伺候几下田地里的蔬菜瓜果,也好给你们矿区提供更多的副食不是!
最终,矿区迫于荷兰人的入侵威胁,还是抽调了四百多土人苦力,由护卫押送着,去往临海堡。
“大人,我们临海堡如此偏僻,荷兰人应该不会进攻这里吧?”乡兵队长抱着火枪,看着前面长长队列的土人苦力,有些担忧地说道。
“那可未必!”娄裕文骑在马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建业城,他们打不下来,也不敢打。汉洲东部,发展较早,人口众多,防御可能也更加完备,距离巴达维亚又很远。但咱们西边,开发晚,人口少。而且,荷兰人只要从爪哇岛拐个弯,就直接可以杀过来。”
“另外,咱们这里有铁矿,有钢铁厂,难保荷兰人不过来偷袭一把,将这里给破坏了。那我们齐国损失可就大了!”
“若是荷兰人打过来,会有人来援救我们吗?”
“……难说。”娄裕文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就算我们的舰队得了信,然后再赶过来,起码也要一个多月时间。所以呀,咱们一切都得靠自己。”
“唉,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打仗!”乡兵队长叹了一口气。
“邸报上不是说了嘛,荷兰人在巴达维亚压榨迫害咱们汉人。而且,还在红河口帮着安南人与我们北海舰队作战吗,到最后,竟然强逼着我们释放捉到的那些荷兰俘虏。”娄裕文说道:“另外,荷兰人总想着要称霸南洋,压制我们齐国发展。若不跟他们好好干一仗,怎能安安心心过日子!”
“瞧着吧,只要我们齐国这次再将荷兰人打痛了,一定会破除他们对我们的压制。到时候,在这一片,谁是老大,谁是老二,就能清晰明了了!”
第一八六章 宣战
1649年1月10日,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海军司令格里格里斯·科佩特少将带着几名军官匆匆地来到总督府,神情中带着几分凝重,也有几分……兴奋。
“我们封锁望加锡的舰队炮击了汉洲人的商船?”科内利斯·范·德林总督惊讶地看着科佩特少将。
“是的。”科佩特少将说道:“据舰队传回来的消息,汉洲一艘商船试图进入望加锡,被我们战船拦截。当时,他们怀疑汉洲人的商船携带了大量的武器,准备输送给望加锡的葡萄牙人。随即,要求检查汉洲人船只,但遭到拒绝。”
“然后,我们舰队就炮击了汉洲人带来商船?”
“不。”科佩特少将摇头说道:“舰队在一定程度了还是保持了克制。他们勒令汉洲商船返回,不得进入望加锡。但是……”
“汉洲人想要硬闯进去?”
“是的。……然后,我们的战船警告性射击。而汉洲商船……则进行了回击。”
“他们不是只有一艘商船吗?……他们怎么敢回击?”
“但是,他们的确进行了回击。”科佩特少将苦笑着说道:“我们的舰队将其击伤,对方趁隙逃走了。我想,汉洲人一定会为此向我们发起严厉的抗议。”
“抗议?”德林总督怔了一下,“……会不会因此直接引发战争?”
科佩特少将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另外,我们还发现,今年汉洲的移民船只停靠巴达维亚的数量比以往少很多。”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汉洲似乎对于和我们发生冲突,乃至战争,是有预判的,因而减少了途径巴达维亚的移民船只,转而走那条所谓的东线。……当然,也有可能他们在附近建立了一处不为我们所知的中转基地,可以不必经停巴达维亚休整。”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已表明,我们与汉洲之间,已经无限接近战争的边缘。”德林总督面色凝重地说道:“假如,发生战争,你们海军的预案是什么?”
“首先,封锁巽他海峡和帝汶岛,拦截和袭击汉洲商船。另外,组织一支远征军,攻击汉洲西部和西南部据点。”科佩特少将说道:“另外,命令锡兰和印度附近的武装商船夺取汉洲在印度的柯钦据点。”
“为何不封锁汉洲的建业港?那里是他们的政治经济中心,切断了建业港的对外联系,汉洲各地和海外领地就会失去最为重要的物资补充和支援。”
“总督大人,封锁建业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因为,汉洲的战船在受到损伤后,会很快获得维修,重新再投入战斗。而我们距离建业港最近的古邦据点,不具备船只维修的能力。”
“据说,十年前,我们东印度公司可以任意封锁建业港,而他们那弱小的舰队必须四处躲藏。想不到,十年后,汉洲的海军竟然可以保卫他们的都城,并打破我们的封锁。”
“所以,战争爆发后,我们海军就是要凭借强大的数量优势,在东印度群岛、汉洲等地频繁袭击他们的商船,尽可能地削弱汉洲的海上力量,并彻底取得我们对整个地区的海上控制权!”科佩特少将信誓旦旦地说道。
……
1月16日,汉洲,建业城。
齐天看着自己的侍卫长,脸上竟然呈现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没好气地说道:“瞧你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们的战船袭击了荷兰商船!”
“回王上,确实是荷兰人在望加锡率先攻击了我们的商船。”侍卫长石广汉恭敬地答道。
“想去战场?”
“臣……,想去!”
“这次我们与荷兰主要决战地是在海上。”齐天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不过,这次不妨将整个帝汶岛拿下,届时,或许会打几场陆战。你去镇海吧(今东帝汶帝力市)。”
“谢王上!”石广汉一脸喜色。
“去通知军部和内阁,在下午两点,于王宫崇政殿召开特别军民两政联席会议。”齐天吩咐道。
见石广汉领着几个侍卫出门而去,齐天施施然地返回小院,然后便看到一脸异样神色的白芷君。
“是要打仗了吗?”
“嗯,是要打仗了。”
“王上此时,应该立即回宫。”
“会议安排的是下午。”
“……”白芷君咬着下唇,“若是让人得知大战将至,王上却身在此处。恐会遭……非议。”
“十年前,我们与荷兰人打过一仗。”齐天坐在了椅子上,悠悠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们情非得已,被迫应战。如今,十年过去了,虽然我们实力仍旧不足以吞并制霸整个南洋,但也不是任由外夷欺辱和压制的。这一次,为了击败荷兰人,我们准备了一年时间,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此刻,何须故作紧张慎重之举?”
“……”白芷君咬着下唇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作为汉洲之主,齐国的君王,自然不会担心遭人非议。但我一弱女子,以声乐曼舞示人,且出身低贱,你却滞留于此,必然会被人说成色欲君王,魅惑天下。
“待击败荷人,我便将你纳了吧。”齐天平静地说道。
“啊?”白芷君闻言,又羞又急,还有一丝慌乱。
“本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只是讨论一番声乐歌曲,但在不少人眼里,恐怕已将你看做我的禁脔私物。”齐天摇头说道:“在这个时代,既然背负了这种言论,想来,你也无法再寻得良人。如此,我便纳了你,可好?”
对于齐天的询问,白芷君如何去接这个话。只是头低着,内心却是一片茫然。
“王后……”
“这也是她的建议。”齐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话虽然有些无耻,但心中却有些隐隐得意。
“……奴婢,但凭王上做主。”
……
“截止去年十二月,我汉洲本土及帝汶岛、威远岛人口共计三十一万六千七百余,其中本土及海外领地出生人口达到一万三千八百余……三月移民工作结束后,初步预计今年可新增移民两万五千以上,如此,加上出生人口,年底或可净增四万人……”
“各类粮食总产量每年近十五万吨,除了可满足本土及海外领地所需,每年尚可结余八千至一万吨,用以战备储藏……另外,以目前综合粮食储存量计,可保全国八到十个月市场消费需求……”
“马、牛、羊、驴、骡等各类大牲口,存栏十三万余头(只),猪两万三千余,鸡鸭鹅等禽类约七十余万……”
“钢铁产量在去年突破两万吨,其中钢产量达四千六百余吨。随着临海钢铁厂步入生产正规,预计在今年,其钢铁产量将超过黑山钢铁厂……”
“煤炭及附属产品,年产量达18万吨……”
“棉布、麻布毛呢等棉纺品产量达到八万匹……”
“白砂糖产量接近六千吨……”
“目前,我齐国各类中大型运输船只(两百吨以上,含专业战舰),总计八十五艘,运力近四万吨……”
“经过十余年发展,建业造船场和威远造船场规模逐年增长,现每年可新建400吨以上大中型商船(战舰)六到八艘……”
“……”
联席会议上,内阁总理潘其风先简要地向在座官员汇报了一下齐国目前发展情况,随后合上报表,面带微笑地说道:“相较于十年前,我们齐国的各项发展,都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综合实力也较那时有跨越式提升。以我们目前实力来看,就算初期未能速胜,与荷兰人打成了一场消耗战,赢得最后胜利的也将会是我们大齐王国!”
在坐官员闻言,脸上都露出会意的笑容。十年前,我们都能凭借数万人口,十几条船,跟荷兰人打个平手。如今,我们实力倍之当年情形,如何会打不赢荷兰东印度公司?
“在二月底之前,我们可否对荷兰人发起攻击?”齐天问道。
“回王上,目前停驻于建业港用于作战的专业战舰有四艘,武装商船五艘,正在船场做维护保养。”参谋部战略司主事崔少川说道:“估计在新生岛至安不纳岛(今印尼大纳土纳岛)、帝汶岛之间执行移民运输任务的战舰和武装商船还有五艘。而位于东线的战舰和武装商船,已有六艘在威远城集结待命。预计,在二月底前,在威远港,我方可集结二十艘以上的作战船只,足以对香料群岛发起第一波攻击。”
“宣战后,根据你们参谋部推演,荷兰人会如何做?”
“根据我们数轮推演,荷兰人会在第一时间派出舰船封锁巽他海峡,以拦截和袭击我们途径此处的移民船和商船。若是荷兰人提前做好了战争准备,他们可能会派出舰队攻击镇海、建胜(今印尼西帝汶岛伯西卡马市)、新乡,以及威哈利王国的包靠、图图阿拉,并适时封锁上述地区。随着战争的推进,荷兰人很有可能会组建一支远征舰队,攻击汉洲西部、西南部各个港口和定居点。”
“另外,荷兰人也会封锁马六甲海峡,以锡兰和印度两地聚合的海上力量,去攻印度商社控制下的安丰堡(今印度西南部柯钦市)。”
“他们不会来建业港,或者去汉洲东部?”
“建业港周边有炮台十余处,加之建业府周边人口七万余,可轻松动员数千乃至上万武装乡兵。荷兰人即使集中其所有海上力量和雇佣军,也未必能攻占建业港。”崔少川说道:“至于汉洲东部,有一定概率会被荷兰人攻击。但对方需要跨越如此远的距离,恐怕会对他们的后勤造成一定的压力。而且,还会有一定的风险,被我水师舰队堵在威远岛和汉洲北部海域。”
“那么,战争爆发后,对我们的海外贸易会有怎样影响?”
“回王上。”工商部尚书栾金兴回答道:“因为我们对战争的爆发有了预判,故已提前将所生产制造的大部分工业制成品,如钢铁、棉(毛)纺织品、砂糖、瓷器、鲸油、肥皂、军工等,囤集存放至狗儿岛和威远岛等地,可与苏门答腊岛上的巴邻旁、占碑、亚齐和吕宋的苏禄、郑家等地方势力不受限制地持续进行贸易往来,亦可通过东部航线,至琉球、台湾、大明、安南等地区贸易,保证商品的输出。”
“若战争的初始阶段,未能重创荷兰东印度公司海上力量,而是与其进入彼此相持消耗过程,则会影响今年下半年的贸易活动。除非,我们放弃年度移民,利用水师舰队实施武装护航。否则,国内各个工坊厂矿所生产的货物,将会形成库存积压状态。”
齐天目光看向齐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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