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庆老Q
望远镜二十副!
铁甲三百副!
火炮十五门,而且是威力巨大的火炮,以及四百支先进的燧发火铳!
黄子加轻轻地说出了所携带的几样礼品后,那位指挥佥事呆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声“贵使稍待”,便立刻打马返回卫指挥所,禀报指挥使。
未到一个时辰,天津右卫指挥使甘文立带着一众卫所军官骑马赶到码头,与大齐使者黄子加稍事寒暄后,婉转地问及,为何大齐给大明带来礼品会是如此重要的军事物资,并有意无意地暗示,对方是否确有如此数量的物资。
黄子加言道,大齐王国上下均为华夏一脉,感念大明母国圣恩,闻悉大明辽东陷入建奴野蛮入侵,北方又遭遇流民暴乱,因而,为支持大明皇帝和朝廷,大齐特意运来部分精良军械和粮食物资,以期缓解大明目前困境一二。同时,还邀请甘文立乘坐小船,登上大齐王国炮舰,以检视带来进贡大明的礼品。
天津右卫指挥使甘文立和指挥同知田成举半信半疑地乘坐小船,驶到停驻于海上的一艘炮舰边,然后顺着软梯爬上大船,见船上的官兵虽然有西洋人,但绝大部分都是汉人模样。大齐水师军官带着两个大明军官检查了船舱堆放的火炮、火枪、铁甲,以及大量的稻米。
大齐水师军官言道,敬献大明的火炮,根据口径不同,射程和威力也是不同,但其中数门火炮,与船上的舰炮威力相仿。为此,水师军官还专门给两名大明军官演示了舰炮轰击的效果。
数十门火炮齐射的壮观场面,着实震撼到了两名大明军官,“声震于耳,弹着于数里之外,惊海涛高数十丈”,威力确实惊人。
天津右卫指挥使甘文立下船后,立即邀请黄子加等大齐王国使者暂住卫所,同时立即派出快马,急奔京师,向京城都指挥使司和兵部、鸿胪寺禀报。
然而,大齐王国使者却一直等了近月余,京师都未曾传来任何消息。在岸边等待的三艘武装商船不耐之下,只能将所携物资通过卫所征用的众多小船,卸于码头,随后东行往南长山岛而去。
天津右卫指挥使甘文立也是等待得焦急,大明目前的局面不是很好,面临诸多困境。
二月十八日,松山城城陷,总兵邱民仰、王廷臣、曹变蛟被杀,洪承畴、祖大乐兵败被俘至沈阳。
三月八日,祖大寿率部献城归降,建奴遂占锦州。
四月二十二日,建奴用红衣大炮轰毁杏山城垣,副将吕品奇率部不战而降。
松山、锦州、杏山三城尽没,八镇总兵、十三万人马,大部陷于锦州及左近。经此一役,关外明军精锐尽丧,辽东局势溃烂,已无可挽回。
值此危难之际,有番邦小国贡献军国重器于朝廷,虽无扭转乾坤之力,但多少是对朝廷一个有益的补充不是。但不知为何,朝中大员迟迟未予回复呢?
北京五军都督府下的都指挥使司、兵部、鸿胪寺等各部官员,其实在天津右卫派出信使的第三天就已获悉,有异域番邦小国前来大明朝觐,并贡献军器若干,稻米五万石,以资大明抵御建奴和流贼。
但此时的北京城,波云诡谲,朝廷重臣们正在为兵部尚书陈新甲与辽东建奴私图和议之事,争吵议论不休。
其实,松锦大败之后,与辽东建奴和议,并非是兵部尚书陈新甲私自操作。早先,陈新甲因为南北交困,派遣使者与建奴议和,私下里告诉过原兵部尚书傅宗龙。宗龙离京时,又将此事告知大学士谢升。
谢升后来看到疆事大坏,就把宗龙的话讲给了崇祯。崇祯帝召陈新甲过来质问,陈新甲叩头谢罪。谢升进言道:“倘肯议和,和亦可恃。”崇祯帝默然不语。不久指示陈新甲秘密进行这件事,朝廷众臣均不知。
后来有言官拜见谢升,谢升说:“上意主和,诸君幸勿多言。”言官一听大为吃惊,纷纷上书弹劾谢升,谢升于是被罢官而去。崇祯帝在把议和一事交给陈新甲以后,和他手诏往返过几十次,都告诫他不要泄漏出去。众臣虽隐隐知晓,但都未有确切证据。
然而,某一日,兵部职方马绍愉从边关发回议和条件的密函,陈新甲置于案上,其家童误以为是塘报,交给各省驻京办事处传抄,事起泄露,群臣哗然,纷纷上书弹劾陈新甲。崇祯帝大怒,严旨斥责新甲,要他自梳分辨。陈新甲不引罪自责,反自诩其功。崇祯更加愤怒。给事中马嘉植又弹劾新甲。
七月二十九日,陈新甲下狱,新甲从狱中上书乞宥,崇祯不许。新甲只得贿赂高层,给事中廖国遴、杨枝起等多方营救,刑部侍郎徐石麒据不答应,大学士周延儒、陈演亦大力援救,并且说:“国法,敌兵不薄城,不杀大司马。”
崇祯说:“他且勿论,戮辱我亲籓七,不甚于薄城耶?”。
刑部侍郎徐石麒曰:“人臣无境外交。未有身在朝廷,不告君父而专擅便宜者。新甲私款辱国,当失陷城寨律,斩。”
崇祯为此迟疑不决,但心中隐然有杀陈新甲之意。三法司会审后,以闯贼蹂躏河南,开封屡被围,他郡县失亡相踵,总督傅宗龙、汪乔年出关讨贼,先后陷殁,以及私款辱国等事由,定陈新甲弃市。
九月十二,大明鸿胪寺少卿成怀礼与主薄薛恒春终至天津右卫指挥使司,接见大齐王国使者黄子加,询问其国来历和所在。
黄子加言及,大齐王国前身乃数十上百年间流落散居于南洋汉人商帮及民间屯垦势力,因不堪土人和西洋势力欺压,奋起反抗,先后败荷人、葡人、西人,迫退压制各方土人,遂于一年前于汉洲大陆建基立国。但大齐王国慕大明芳华,感念天朝圣恩,特此前来朝觐。
鸿胪寺少卿成怀礼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辽东局势糜烂,河南、陕西、湖北、四川等地流贼肆虐,但海外仍有异域番邦小国仰慕大明威仪,前来朝觐。当今陛下,正值辽东建奴事而伤神费心,又有兵部尚书私图和议,恐怕这个时候,陛下还真的需要一个好消息递送面前。
随即,成怀礼将鸿胪寺卿左友义的手诏示与齐国使者,要求其携带礼品随鸿胪寺官员进京,同时责令天津右卫指挥使司官员,派出相应卫所兵丁,随同护卫。
第一一章 赴京遇贼寇(一)
1642年9月16日,大明,顺天府,通州武清县。
大齐王国使者代表团共有三十七名人员,陆战队派了两个班二十四个士兵随同保护,其余人员,除了黄子加等三个外交代表外,剩下的全部来自黑衣卫。代表团在觐见大明皇帝后,若是能得到大明朝廷的允许,他们将争取在北京成了一个代表处,直接获取北京、辽东最新时局资料以及其他地区的情报信息。
从天津至北京,是有一条大明朝廷早年修建的驰道,轻车简从,或者快马奔驰,也就四五天就能抵达京师。
但这条驰道,可能是常年未予维护,加之年代也较为久远,对于车辆通行,就显得有些崎岖和坎坷。尤其征发来的民夫和马车、牛车,需要拖运那五万石稻米,以及十五门沉重的火炮,就更加拖累了队伍的前行速度。近六天时间,走了还不到一百里路。
随行护送的是天津右卫派出的五百多卫所士兵,由此前迎接齐国使者的那位指挥佥事王庆有统带。在行路的过程中,王庆有等一干卫所官兵除了警惕路边的山林和旷野外,都在偷偷地观察着齐国使者以及那二十多个陆战队士兵。
黑色的军服,奇怪的鸭舌军帽,腰间拴着一根宽大的皮带,身后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在皮带上,挂着一把似短剑又似短刀的刀鞘,小腿上打着整齐的绑腿,整个人看着非常……精神。因为是在大明境内,临行前,鸿胪寺的官员曾警告过齐国军兵,不得持刃露械,所以他们携带的火枪全部暂时置于马车上。
在露营休息的时候,护送的大明卫所官兵惊讶地发现,这些齐国士兵摘下军帽的时候,脑袋居然全都剃着短发,有些类似庙里的和尚,这引起了许多大明官兵的嘲笑。果然是异域番邦,虽然一个个都是曾经的明人,一旦流落到了海外,连头发都不留了。哦,也不尽然,像那些来自安南、琉球、南洋的一些番邦使者,好像也保留着长发。
陆战队二十余名官兵,曾经都是大明的子民,来自淮北、山东、江浙,以及广东等地。他们自登陆大明境内后,心里就显得格外激动。数年前,他们都是一个个饥民,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接到一块汉洲人给的一块饼子,便毅然决然地上了汉洲的移民船,漂洋过海,来到遥远的南方大陆。
屯垦,开荒,建房,伐木,所有的移民一手一脚地将荒僻的大地,开辟成一块块田地,建了一座座宜居的定居点。为了获得更多的收入,也为了提前结束移民服役期,更是为了及早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他们又通过兵备处和军政府的层层筛选,成为汉洲陆战队的一员。
他们与帝汶岛和威远岛上的土人打过,跟强大的荷兰东印度公司交过手,不论是荷兰人,还是西班牙人、葡萄牙人、安南人,均一一败在他们手里。汉洲陆战队的善战威名,是经过数年时间,不断重挫强敌,一点一点的竖立起来的。
因而,身为一名陆战队士兵,他们在汉洲本土是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再加上其本身优厚的待遇,每个陆战队士兵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自傲的心理。
如今,来到大明境内,再看到这些曾经在大明期间让他们又惊又怕的大明官军,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瞧瞧这些大明朝廷的官军,大部分士卒身上的鸳鸯战袄都是破破烂烂的,甚至有些鸳鸯战袄根本无法遮身,露出里面各种颜色的里衣。
卫所官兵持有的武器,本应该是按照每一百户,铳十,刀牌二十,弓箭三十,枪四十而配置。不过,其中不知什么原因,这队护送的五百余卫所兵,弓箭和火铳的配置显得有些稀少,想来是在大明境内,无甚威胁的原因。
至于骑马的,只有那五六个高级军官,所载马匹,看着也是平日拉货的驽马,勉强可以骑乘。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均为着甲,所携负重,看着也不是很多,但在行路过程中,大部分士兵却都显得异常费力。
“俺觉得,这些大明朝廷的官军,无论是装备,还是精气神,怎的连俺们的乡兵都不如!”伍朝春悄声对排长白大海说道:“要是路上来了流贼,他们能护着俺们吗?”
“说甚胡话呢!”白大海咧嘴笑道:“咱们从天津卫往京师赶,一路上经过的地方,可都是京畿所在,哪里能来什么流贼?”
“万一呢?”
“万一真来了流贼,你带着一个班留后掩护我们撤退。”
“合着,你要把俺们丢给流贼?”
“对,来了流贼,先将你丢过去,瞧着你身上还有几两肉,够他们吃顿荤的了。”
“排长,无故失陷部伍,可是要接受宪兵审查的,小心将你送到苦役营里去!”
几个汉洲陆战队官兵一边赶着路,一边说笑着。
“嘿,几位齐国的……将军。”这时,一名天津右卫的百户军官来到白大海等陆战队官兵身前,脸上还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还有四五里路就到武清县境了,队伍会在县城附近宿营。我等几个兄弟想……想再朝诸位讨几个那个什么……罐头,打打牙祭。”
白大海等陆战队官兵闻言,顿时有些无语了。自从几天前,他们在路上宿营的时候,为了下饭,将携带的罐头打开了几个,置于汤锅之中,不想却引来了数名卫所军官。本着路上互相照应的原则,陆战队也非常客气地送了十几个不同类型的肉罐头与卫所军官。
却未想到,这些卫所军官吃了罐头后,大呼过瘾,这番邦军兵居然可以将肉食塞入陶罐和琉璃罐当中,而且丝毫没有腐败变质的味道,与菜汤勾兑后,更是鲜美无比。因而,每到宿营的时候,便总会有卫所军官舔着脸朝齐国陆战队士兵讨要罐头。
在齐国陆战队官兵内心深处,军人应当如长官说的那样,威武不能屈,要有气节,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至于舔脸讨要饭食,那只能是在平民百姓无法果腹的情况下,才能做的出事情。你们好歹是大明朝廷经制官军,怎么如此不顾脸面,向我们讨要罐头呢?
“小春,去车上拿五罐与他们。”白大海颇为无奈地吩咐伍朝春。
“那可多谢了诸位!”那名百户军官拱拱手,笑着说道。
“哎,我说这位……兄弟。”那名卫所百户军官趁伍朝春去拿罐头的时候,小声地问道:“你们前几天说的,你们那个什么……连长,一个月真的可以拿到十两的饷银?”
“差不多吧。”白大海点点头说道:“我们连长有一次跟我说的,但我估计,可能不止这些。像我们这些要到海外服役参战的,可是还有一笔额外补贴的。”
“乖乖,一个月十两银子,那一年就是一百两银子。……你们齐国的大王,可真舍得。”那名百户军官羡慕地说道:“你们发饷银,真的没有上官克扣拖欠?……全都是实发?”
“我大齐王国军队,何人敢克扣官兵饷银!”白大海瞪大了眼睛:“要是被军政府和下面的宪兵队发现了,那可是要送到矿场挖石头的。”
“娘的,老子好歹也是一个百户,跟你们那个什么连长官位差不多吧。居然一个月才四五两银子,就这,还要拖延经年,而且还要被上官克扣不少。这一比较下来,还真他娘的不让老子好好活了!”那名百户军官抱怨道。
白大海同情地看着对方,怪不得这些卫所官兵,除了几个高级军官,其余的均是一副叫花子模样。他们竟然连基本的日常饷银都无法及时发放,甚至每日餐食,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想必平日的操练,肯定是无法正常进行的。
如此看来,这些卫所官兵的战斗力就非常可疑了。要是在进京的路上,倘若真的遇到了大股流贼,他们真的能保护使团的安全?
“敌袭!”就在使团距离武清县还有两里路的时候,一名卫所哨探突然从队伍前方奔来,在他的身后,已经隐隐看到一股烟尘升起。
“狗日的,你可真是一个乌鸦嘴!”白大海朝身侧的伍朝春骂了一句,随即扭头往队伍后面看去。
果然,队伍后列的卫所官兵也开始骚动起来,想必是在后路,也发现了有袭来的敌人。
“去,请示黄大人,陆战队要求持枪迎敌!”
第一二章 赴京遇贼寇(二)
“落地虎”罗光福曾经是一名蓟州镇的骑兵,松锦大败后,随着败军一路逃到山海关。但在此地,不仅没有得到抚慰和补充,还备受辽兵排挤。加之松山惨败,已然被建奴的凶悍吓破了胆,便不愿被山海镇收编,组建什么前锋营,待在辽东受死。遂裹挟数名败军,逃出关口,往河北而来。
一路上,凭持几分武力,几名败军劫掠了十余个落单民户,避开几个军镇驻营,逃至武清县附近。因为属于逃卒,还是从关内跑出来的,自然不能再复归官军阵列。因而,他们几个计划逃往河南地,加入流民队伍,以混口饭吃。
可就在武清县一座山岭,几个败卒遇到此地落草的山匪,稍一计议,便跟着入了伙。而就在一个月前,罗光福等败卒火并了原山匪头领,夺了这座山寨,然后自号“落地虎”,暂居此间。
有了些许人马,“落地虎”等人便生出几分野心来,想着不若就此招兵买马,先做些无本的买卖。要是事有不遂,遇到大队官军围剿,再逃奔河南流民队伍也不迟。可若是朝廷不问,那么几人或许可趁天下大乱之际,聚众成兵,并以京畿附近的便利,说不定就做成了大事。
月余时间,“落地虎”等贼寇在武清县城西南十几里处的山岭,陆续聚集起近千余流民,劫掠附近城镇乡民。武清县闻报后,立即呈文顺天府,请求以大兵前来剿贼,复京畿地区以安宁。但不巧的是,京师朝堂正在为兵部尚书陈新甲私款辱国一事,争论不休,顺天府伊也牵涉其中,便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
五百多卫所官兵护送齐国使者从天津一路赶往京师,若只是普通的使者团队伍,“落地虎”等贼寇倒也不会去随意招惹,五百多卫所官兵虽然战斗力不高,但也毕竟是朝廷的正经官军,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未必啃得动,反而会折损自己的实力。
但两日前,距离“落地虎”等贼寇不远的另一伙山匪却派来代表,邀请他们一起下山截取那个使团车队,言及在那支使团行列中,有众多的牛马车辆,其中装运了大量的粮食和军械,若能夺之,必定会壮大彼此两家的实力。
粮食!
军械!
“落地虎”等贼寇立时眼睛亮了。话说,他们虽然聚集起了近千人队伍,表面上声势壮大了,但同时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每日手下的吃食,都让几位好汉头领急白了头发。周边乡户几乎都被他们劫掠一空,但同样苦哈哈的小民,能有多少积蓄让好汉们果腹。
一些稍微大点的城镇和地主山庄,他们又攻不进去,因而,聚啸山林的好汉们,其实日子过得也非常清苦,甚至还不如在辽东战场上能吃得饱。
如今听闻,有一支车队居然携带了大量的粮食,如何不让“落地虎”等人眼红,更何况车队里还有许多军械,若劫了,岂不是更让兄弟们如虎添翼!
干了!
“落地虎”等人与前来相约下山劫掠的合作伙伴将事后分赃比例定了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下山了。
两伙贼寇几乎倾巢出动,聚集了一千五百多人,想着三打一的比例,又是半路埋伏,定能将那些护卫的卫所官军击溃。他们将山寨里所有的驮马、骡子和驴子集中起来,凑了一支三十多人的“骑兵部队”,打算在攻击的第一时刻,就以最为迅猛的攻势,将卫所官军冲垮。
午前时分,正值车队精疲力尽,将要休息的时候,“落地虎”等山匪立时发动了对使团车队的攻击,但计划中的突袭没有实现,这些三流战力的卫所官军,居然还懂得派出前哨探马和后卫警戒。在还未接阵的时候,就被对方提前发现,并开始组织民夫将所有车辆聚集在外圈,准备防御他们的进攻。
“落地虎”罗光福骑着一匹驽马,隐在冲锋的“骑兵”阵后,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车队。赶车的民夫已经乱了起来,有的民夫在卫所官兵的驱赶下,奋力地将车辆赶到中间,试图组建一个圆形车阵。还有些民夫慌乱地扔下车辆,朝没有贼寇袭击的左侧旷野逃去。
罗光福看到几辆牛车因为慌乱而撞在一起,将道路堵塞得更加混乱,心中不由大喜。嘴里呼哨一声,大声喊道:“冲过去,杀光他们!抢了他们的粮,大伙好吃饱肚子!”
冲锋的贼寇眼睛里都冒着血光,手中举着刀叉长矛等各色武器,发一声喊,蜂拥着冲上前去。
“不要慌,手都拿稳了。”白大海站在第一排,双手端着火枪,直直的瞄准前方冲锋而来的“骑兵”,“听我口令,先打他们的骑兵。……狗日的,这特么的也叫骑兵?”
黄子加等齐国使者代表和黑衣卫也端着火枪,排在第三列,面色沉稳地听着第一排那个陆战队排长的命令。此时,车辆队伍里,寥寥飞出了几支羽箭,但因为力道的不足,落在冲锋而来的贼寇前面。身侧不远处,一名千户军官正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卫所士卒在几辆马车后面组织枪阵。但还有若干见机快的士卒,却趁着上官不注意,扔下刀枪,跟着那些散去的民夫后面逃往队伍左侧的旷野。
鸿胪寺少卿成怀礼与主薄薛恒春两人,此时已是脸色发白,不知是害怕贼寇的来袭,还是愤怒卫所官兵的混乱,嘴巴张着,说着什么话语。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居然会有贼寇袭击番邦朝觐使者队伍,这让几个朝廷大员,既感到震惊,又感到一丝悲凉。
“预备!”
“放!”
“砰!砰!砰!……”
白大海大声地命令道,随即,手指一扣,击发了手中的燧发枪,然后矮下身子,朝右边让去,但他并没有随着第一排士兵退到后面,而是端着上了刺刀的火枪,站在单薄的军阵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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