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凝神舞墨
这牙刷是以竹木为柄,植毛则是猪鬃或马尾毛,等同牙膏作用的是皂角浓汁。
虽然舒适度和口感比不上后世的牙膏牙刷,但作用却也并不差什么。
这条件已经算不错,总比唐宋之前,用杨柳枝青盐洁牙要好。
洗漱完,李慕推门而出,练武的青少年们,下意识的看了看他,便各干各的了。
阮雄看到李慕出门,面带微笑的迎了过来,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李慕抱拳一礼,道:“多谢前辈关心,晚辈睡得很好。”
说完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道:“昨夜晚辈喝得有点多,没有失礼吧?”
阮雄见状心下了然,这是喝断片了。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断片这个词,但就是那么个意思。
他呵呵笑道:“没有没有,公子酒品极好,并未耍酒疯。”
李慕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道:“那就好。”
却见阮雄转过身去,侧对着李慕,小声吟道:“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好句,好句。”
李慕闻言赞赏道:“的确是好句,将‘一见钟情’四个字阐述得淋漓尽致,只是恕晚辈孤陋寡闻,却不知此句出自何处?”
阮雄扭头揶揄的看着他,道:“此句便出自此间,出自某位文武双全的佳公子之口。”
李慕一愣,脸上渐渐浮起一抹愕然之色,无声的指着自己,望着阮雄。
“呵呵呵……”阮雄见他这般反应,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重重的拍拍他肩膀,笑道:“老夫也没想到,公子还有这般文采。”
原本豪爽大气的李慕,听到他这话变得有了几分窘迫,神色赧然的道:“这……晚辈孟浪,望前辈见谅。”
阮雄笑意更浓,饶有深意的道:“年轻人孟浪一些倒是无妨,关键是有些话说出来,是需要负责任的。”
李慕正色道:“晚辈虽不才,却也是敢作敢当之人,哪怕是酒后之言,也绝不会不认账。”
阮雄赞道:“说得好,这才是男儿大丈夫的行径。”
说完又笑眯眯的问道:“既如此,你打算何时向我提亲?”
李慕看了看院中习武的学徒们,小声道:“此事不如等晚上,咱们私底下再作商议。”
阮雄恍然回过神来,现在的确不是谈此事的好时机,便颔首道:“也好。”
说话间,阮星竹端着托盘从厨房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瓷碗。
阮星竹走到李慕面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声音温柔的道:“李大哥,喝碗醒酒汤吧!头不会痛。”
“好。”李慕欣然端起碗,将汤一口喝干,随后把碗放回托盘上,对阮雄道:“叔父,不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僻静之处?”
“昨日小侄在河滩边时,于剑法上有一些新的领悟,需要一个僻静之处好好静思一番。”
听到李慕的称呼和自称,阮雄心下大定,高兴的道:“屋后百余丈外有一片竹林,那里环境清幽,十分适合静思,一会儿让星竹带你去便是。”
……
阮家屋后竹林之中,果然十分清幽,微风拂过,竹林轻轻摇曳,沙沙轻响。
李慕对带他过来的阮星竹微笑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化了这番领悟,便传你剑法。”
阮星竹欣然道:“那吃早饭时我再来叫你。”
“好。”
阮星竹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她又顿住脚步,没有回身,只是开口道:“李大哥,昨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李慕看着她的背影,嘴唇微弯,道:“我大概记得昨晚练了一遍剑法,答应要传给你,其他的具体说过些什么,我记不太清。”
“但无论我记不记得,无论是否喝醉,只要是我说出的话,那定然是发自内心,都是作数的。”
足够了,听到李慕这样说,阮星竹安下心来,回头嫣然一笑,道:“我先回去了。”
李慕微笑颔首,道:“嗯,去吧!”
阮星竹脚步轻快的离开竹林,往家里行去。
看着她略显雀跃的背影,李慕会心一笑。
随后便拔出长剑,开始琢磨将六脉神剑化入长剑的法门。
长剑本身就可作为真气的载体,平日与人对敌时,将真气灌注剑身,不仅可提升长剑的杀伤力,还能保护剑身不会在交击中磕出缺口。
但想要将真气形成剑气外放出去,却没那么容易,那必然是需要特殊法门的,不是说内力足够深厚就能做到。
就像张无忌,九阳神功大成后,一身功力固然深厚,至少在护体方面,堪称无与伦比。
可没有运用法门,却根本发挥不出一身内力的威能,形成对外的杀伤力,连一块巨石都推不开。
直到学会乾坤大挪移,有了运使之法,那一身内力才真正转化为战斗力,轻易推开巨石。
同样的道理,没有相关运使法门,想要做到剑气外放也是根本不可能。
六脉神剑是以手指直接射出剑气,若握着剑施展,更大的可能,是从指间射出剑气,然后打在剑柄上,将剑柄击毁。
所以想要以长剑施展六脉神剑,那运使法门便得做出适当改变。
第七十七章 摊牌
午时差两刻,也就是上午十点半左右,阮星竹送来早饭,一碗菜粥,一碟小咸菜,几个炊饼。
吃过早饭,李慕继续用功,一直到太阳西斜。
经过一整天的琢磨,多番尝试后,李慕始终无法让六脉神剑剑气融入长剑。
因为当真气凝聚到指尖时,便已经形成剑气,一旦脱离手指施放出去,就是直接的杀伤效果,不存在传导之效。
李慕来回对比一番一阳指和六脉神剑后,逐渐摸到脉络。
他终于明白,要将六脉神剑化入长剑,那根本就不现实。
或者说,将六脉神剑化入长剑后,就再也不是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虽以一阳指为根基,却终究不是一阳指。
只有以手指施放的六脉神剑,才是真正的六脉神剑。
要以长剑做到剑气外放,或者形成剑芒,那都没问题。
李慕稍稍改变真气运行路线,然后将真气从掌心劳宫穴输出,灌入长剑即可。
但以长剑施放出来的剑气,却并不是六脉剑气,根本形不成六脉神剑的效果。
剑气和六脉剑气,完全是两码事。
剑气直射出去,便是一把无形气剑,形成远程刺杀效果。
斩出去则是一道月牙形气刃,造成远程劈斩效果。
于剑身凝而不发,便能形成剑芒,具备无坚不摧的近战杀伤效果。
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六脉剑气那般,拥有或雄迈、或灵巧、或飘忽、或古拙的特性,更别提六脉齐出形成剑阵。
兵器是手臂的延伸,却终究不是真正的手臂,因为兵器没有经脉穴道。
李慕明悟这一点后,终于不再强求,他只是练成剑气外放和凝聚剑芒,便放下了此事。
有剑气和剑芒,加上长空剑法,在这个世界也足以横行,六脉神剑可当作自己的最强底牌。
李慕心下一想,日后若自己能凭着这手剑气剑芒的绝技,闯出什么剑圣剑神的名号,别人会不会以为,自己就是仗着一手剑技呈威?
若敌人以为自己手中无剑,就废得差不多,那就好玩了。
费尽心机让自己无剑可用,以为吃定自己,结果却发现没剑的自己更可怕,到时候再问对方一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那感觉,啧啧……
下午酉时一刻,阮星竹来叫李慕吃晚饭,跟着她回到阮家,学徒们已经散去。
饭菜已经摆上桌,阮雄夫妇和阮百铭坐在屋檐下等候。
见到李慕回来,阮雄起身笑问道:“贤侄用功一日,可有收获?”
李慕微笑颔首道:“大有收获,叔父请看。”
说着拔出长剑,向外平举,九阳真气按照特定路线运行,通过掌心劳宫穴灌入剑身。
阮雄夫妇和阮星竹姐弟便看到,剑身之上竟泛起幽幽紫芒。
下一刻,紫芒顺着剑尖向前延伸,直到六七尺长方才止住。
那紫芒分明便是一把略显虚幻的长剑,顶端虽吞吐不定,却明显是剑尖模样。
阮家四口目瞪口呆,阮雄难以置信的道:“贤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
李慕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错,这便是剑芒,斩金断玉,无坚不摧。”
断开真气输出,剑芒消失,李慕还剑入鞘。
阮雄失神的道:“当年师父与我说起此事,言道这世间自唐以后,已有近两百年无人练成剑芒。”
“想不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见识这般神技,此生无憾矣。”
阮夫人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练成两百年无人练成之神技的,是自家未来女婿,那可真是好极了。
……
今晚没再喝酒,吃过晚饭后,阮家四口与李慕坐在大厅,谈起了正事。
阮雄面带微笑,对李慕问道:“贤侄,对于你和星竹之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李慕略一沉吟,便正色开口道:“叔父,婶婶,星竹,有件事我得向你们赔罪。”
说着起身抱拳对几人深深一揖。
阮雄脸色微变,阮夫人和阮星竹母女,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阮雄郑重问道:“贤侄说的是何事?”
李慕起身,惭愧的道:“小侄其实并非姓李,也不叫李慕,这只是小侄的化名。”
“但小侄喜欢星竹,此生愿与她共白首,所以绝不能隐瞒此事,若星竹因此不愿下嫁,小侄也无话可说。”
既然决定娶阮星竹,那这件事她日后早晚会知道。
与其等到以后揭破身份,让她怪自己隐瞒多年,以至心存芥蒂,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清楚。
如果阮雄足够有魄力,说不定他还会是自己的一大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