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养婿 第18章

作者:云何梦晚

沈家父女一时没了主意,就是将沈家家产全卖了也凑不出十万两。

父女两人很快将主意打到了方子期的字据上。

但这张字据上的十万两银子,沈万德没能力跟方家讨要过来。

沈云初那晚就说过,方家未必肯给,即便最终方家肯给也不会如数给,能给一万两就不错了。

父女两人正在发愁的时候,韩小六跑了进来。

“老爷,大小姐,姑爷回来了。”

沈万德和沈云初闻言都愣住了,鸡笼山的山贼何等凶残,苏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怎么可能逃的回来?

一旁的韩忠听了,立刻怒骂道:“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韩小六急忙解释:“爹,是真的啊!姑爷让人送口信回来了,送信的人就在门外呢!”

房间内三人半信半疑的看着韩小六。

沈云初惊疑问道:“送信的人在哪?他为什么不回来?”

韩忠急忙道:“还不快去请进来。”

韩小六急忙跑出去请人。

片刻后,一身粗衣打扮的许青娘被韩小六请了进来。

沈家父女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月前在湖里救过苏牧的船娘。

许青娘进了门直接将苏牧的话说了出来。

沈云初此时才反应过来,苏牧不回来是对官府那边有顾虑。

“爹,女儿现在去见他。”

“暂时不要见。”沈万德立刻出言制止了,“容我去拜访一下府尊大人,没有摸清官府的意思前,他的行踪不宜泄露。”

沈万德在临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终究比沈云初看的透彻,稍一想就明白了,苏牧虽是逃回来了,却还有官府那一关要过。

沈云初闻言低下头咬着唇角不作声了。

沈万德很客气的吩咐人招待许青娘,随后带着礼物去拜访临湖知府了。

许青娘一时有些尴尬,坐在那里留也不是,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真是麻烦许娘子了。”

沈云初连连谢道。

“沈娘子不用客气,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沈云初忙道:“许娘子,我家夫君是如何逃回来的?”

“这...我也不知道,他没说,只是说有事可以去廊桥找他。”

“他现在住哪?”沈云初言语间有点心急。

许青娘摇了摇头,“他好像还没有住的地方。”

这怎么办.....沈云初闻言,心一下乱了,急的直来回踱步。

“他让我嘱咐你们,一定要当心那些山贼。”

沈云初闻言眉心渐紧,显然将苏牧的话听进去了,那些鸡笼山的山贼不会放过沈家,人虽逃回来了,难保山贼不会再次进城。

“多谢许娘子相告,麻烦将这些银子帮我带给他。”

沈云初点了点头,命人取来两锭银子交给许青娘。

许青娘没有拒绝,将银子收好告辞离开。

在大魏没有后台的商人,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但凡被官府找上,离败家也就不远了。

沈云初很担心沈万德此去会被临湖知府刁难,而今又得罪了飞凤寨,沈家最近真的是霉运缠身。

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苏牧,但苏牧又做错了什么?

第27章 准备回城

程家,郁桂园。

程青凝没精打采的坐在一处亭子里,手上时不时抛下一把鱼食,池塘里的锦鲤立刻争相抢夺起来。

“小姐在想什么呢?”一旁的俊俏丫鬟问道。

“没什么。”程青凝愁眉苦脸的摇了下头。

“小姐是不是在担心沈家那个养婿?”丫鬟掩着嘴儿噗嗤一笑。

程青凝闻言满脸愤怒:“丁香,你怎能笑的出来?”

丫鬟丁香发现自己说错话,急忙解释:“奴婢不是有意笑的,只是觉得小姐被那人勾的魂都没了,可他是沈家的女婿,小姐不该这样的。”

“唉!”

丁香的话说中了程青凝的痛点,萍水相逢的一次偶遇让她认识了苏牧,心中有了一丝倾慕,前日诗会上苏牧所展现出来的才华,更是让在场的人惊掉了下巴,但这也让程青凝更加失落了。

“苏公子这样有才华的人,为何偏偏是个赘婿。”丫鬟很体贴的抱怨道。

程青凝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凛冽,满脸寒霜,她腾的一下站起,“死丫头,能不能少说点风凉话,人都被土匪掳走了,你还乱打趣。”

“小姐,我错了,不该乱讲。“丁香一次失言,紧接着措辞更是错了又错,一时间惹怒了自家小姐,急忙低头认错。

“不说了,陪我出去走走。”

程青凝心情很不爽,大魏国有名的才子很多,但像苏牧这种既写得出凄婉词,又作得出豪情诗的人她还没见过,更不曾听说过。

诗人大多专精其一,或婉约,或豪迈,苏牧却是两者皆精,这让她越发对苏牧好奇。

最最可惜的是他已为人夫。

还是个赘婿。

丁香心里一叹,感觉小姐越陷越深了,昨天夜里守着几首诗词很晚才睡,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主仆二人出府上了马车,向城西的湖边驶去。

“老爷,大小姐出门去了。小公子也去了书院。”

程衡书房内,一位管事汇报道。

程衡闻言叹了口气。

程家两代高官,更是出过一位宰相,但程瑛这一子一女都很不让人省心,程青凝喜欢读书人,认为文采斐然的才子方为良配,人中龙凤又岂是那么好找,以至于她十六岁还没定亲,而程烬整日遛狗斗鸡,好赌成性,明显已经养废了。

程衡父子现在最头疼的就是程家的仕族门楣,到程烬这一代将会没落,但他们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将程烬丢进白鹿书院去读书,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至于能不能行,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最近城里可还安稳?”

“回老爷,前日有贼人夜袭府衙大牢,杀了几名狱卒,劫走了悍匪陆悬楼,一同被劫走的还有前两日在诗会上出尽风头的沈家养婿。”

“嗯?”程衡闻言有点吃惊,他平时很少过问外面的事,没想到最近发生了如此大案,“详细说说。”

“是。”管事急忙如实复述了一遍。

程衡听完管事叙说,站起身来回走动了几步,忽然抬起头,问道:“你是说那个苏牧惹上了官司?”

“只是打伤了人,本不是多大的事,林知府不知为何要将他下狱。”管事不是不懂其中猫腻,故作不知只是不想在程衡面前卖弄才智。

奴才就要有当奴才的觉悟。

程衡冷哼一声,“这个林摅(shū)是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直坐到宰相高位,很少事是他看不懂的。

大魏的地方官员最喜欢拿商人开刀,只要抓到一点小事就可以让一户商贾破家灭门。

“林摅(shū)这是盯上了沈家,不过苏牧只是沈家的女婿,沈家只需要舍弃苏牧这个女婿,就可以从中脱身。”

管事此时才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

程衡点了点头,“多打听一下此事,沈家如果真这样做了......”

“老爷,苏牧被山贼掳走了。”管事听明白了程衡的话,于是提醒道。

“嘶!”程衡此时才反应过来,苏牧已经被人在牢里掳走了,“等等看吧!”

“是。”

管事回身退出书房,出了门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神色,他心中已然猜到程衡的想法。

程衡有意拉拢培养苏牧,但要先看沈家怎么选。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

管事摇摇头悠然离开。

......

苏牧将乌篷船停靠在岸边,对着许青娘尴尬笑道:“一不小心睡过头了,实在抱歉。”

许青娘从城里返回,在岸边等的两腿发麻才见苏牧划船过来,心里别提多气了,此时又听到苏牧说在船上睡觉了,更是气的胸口急速起伏。

她上了船,心里还在不住哀怨:这人真是......怎么能睡人家的船呢!

“信送到了?”

“送到了,你那娘子恨不得立刻飞过来见你,被你岳父拦下了......”许青娘没好气的说。

“去见知府林摅了?”苏牧摸了摸下巴,暗暗思忖着。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果然......这烂世道。

苏牧不认为自己将人想坏了,种种迹象表明,官府拿他下狱必然另有目地,只是因为他打了秦泼皮,就将他下狱,这个理由太过于牵强了。

许青娘虽然很单纯,但也从苏牧和沈家人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同寻常。

“沈家是不是遇到了难处?”

“有些人为了钱和政绩连脸面都不要了。”苏牧淡淡一笑。

“哦!这些钱是沈娘子让我带给你的。”许青娘此时才想起那两锭银子,急忙取出来交给苏牧。

“你留着吧!就当是我付的船资和住宿费。”

苏牧弯腰钻进了乌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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