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VIterI
雅瑞克皱起眉头,不悦地说,“你在怀疑我是异端吗?”
“不,但回答我,你可有听见过其他的声音,除了帝皇的。”维托靠近雅瑞克很认真地问,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雅瑞克也警惕了起来。
“回答我,老朋友,你听见过其他声音吗?”
“我不知道。”雅瑞克回答,“我听见过不少的声音,在梦中,在祈祷时,它告诉我战争中的事,战斗的直觉,我相信那是帝皇的指引。”
“那就让它在指引你一次吧。”维托推按而起,他走到壁炉边点燃了炉火,柴火被扔了进去后火焰旺了起来。
维托从怀里取出了两支药剂,他将其中一支中的兽人血液撒到了火力,火焰变成了绿色,但又很快的变了回来。他
向雅瑞克示意,后者走了过来。
“看着那火,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雅瑞克看着那火,“不,什么都没有,只有火焰。”
“仔细看。”维托摁住了他的肩膀,“想想你在战斗,握着剑,那火中有什么?”
雅瑞克沉默了下来,他俯下身来蹲在壁炉前看着那跳动的火焰,柴火在其中崩塌,碎裂声回响在两人耳畔。
“我听见了。”
“一个声音,浑厚的声音,他在咆哮,一个身影,巨大的身影。”
“他说了什么?”维托在一边问,雅瑞克凑近那火焰,眼神逐渐的迷离起来,“碎骨者知道月亮被毁了,另一个声音告诉了他,他很愤怒。”
“谁?碎骨者吗?”
“不,他背后的那个人,一个……巨大的阴影,残忍又狡猾的影子。”
雅瑞克的眼中火光跳动,他眯着眼帘,“他要报复,以牙还牙,以星球还星球。”
“你看见那颗星球了吗?”
“流星雨,有流星雨从那儿飞过,很大的流星。”雅瑞克沉沉的回答,声音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低沉,如兽群咆哮般的声音。
“他,不知道流星的方向,找不到它,他们在寻找一场战争,一场大火,星球爆炸了,它在燃烧。”
“他现在还不知道星球的位置。”维托追问,雅瑞克点了点头。
“把那些东西都给他,他会来找你。”
“这就足够了。”维托说着拿起水杯浇灭了炉火。
火焰熄灭的瞬间,雅瑞克回过神来,他抬起头来迷茫的看向维托,“刚刚,那是什么?”
“是帝皇吗?”
“不,但他和帝皇有个共同点。”维托回答说。
“什么?”
“他们都是一个种族的神。”
“看来我们得当”
维托说着将雅瑞克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
“我做了什么?”
“帮了大忙,现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维托说着看向窗外,流星雨飞向了远处,舰队开始转向,转向了流星雨飞去的方向,而在星盘上方,宇宙的天边处两个巨大的阴影从绿光中站起身来。
它们互相挥出拳头,远征舰队化为了其中的一只拳头,而另一只拳头上,在那巨大的月亮中端坐于装甲王座上的野兽睁开了双眼。
星空上两只巨兽咆哮怒吼,他们的拳头打在了一起。
流星雨从空中飞过了一颗燃烧的星球,从那之上一条舰船逃了出来,它飞出燃烧的轨道,而在它的身后,在燃烧的轨道上两条兽人的战舰追了上来。
第五百八十章 帝皇降临
警报声大声的回荡在巴尔索萨号的内部,猩红的警示灯光疯狂的跳动着,带起令人绝望的警报声。
巨大的爆炸在窗外炸现,那是虚空盾被瞬间点亮的光芒,他映射在水手长的脸上,他望着窗外的大火大骂着回身拉住一个跑动时倒下的人,将他推入了身后的过道闸门后。
“快点!都快点!帝皇的圣洁骸骨啊,别管那行李了!不想死就快跑!”水手长对过道中的平民大喊,他们拖家带口,女人抱着孩子,她们的丈夫则扛着一箱箱的行李,那是他们最后的家当,从星球上带出来的,要说服他们放弃可不容易。
但水手长不需要说服他们,因为巨大的爆炸已经帮他说服了,重型火炮的炮弹打穿了虚弱的虚空盾,一炮轰在了舰船的走道上,将那里炸开了一整个口子。
瞬间宇宙中的真空便暴露在前方,吸引力在走廊中开始咆哮,将那附近的人全部吸了进去,他们尖叫着被排入冰冷的宇宙中,眨眼间便窒息而死,冰霜凝结在他们的身上,随着舰船的推进器惯性向后飞去。
他们飞向了身后追赶的两条巨舰,它们庞大无比,建造的方式也非常奇特,全身都是有粗糙的工业品搭建而成,看起来更像是会飞的混凝土垃圾,令人诧异于它到底是怎么穿过大气层飞起来的。
但它就是飞起来了,而且不仅是飞起来了,而且还一路从星球表面追杀他们到这儿来,在那些古怪的waggggggggge能量作用下,那庞大的太空垃圾正全速驶来。
它船首的前置三管火炮再次开火,它的炮口喷吐出熊熊烈焰,旋转着打出炮弹打在了逃亡的舰船身上,脆弱的虚空盾再也无法抵抗它的炮击,于是走廊上又炸出了一个大洞。
水手长死死的抓住身边的墙壁,他的前面所有扛着行李的人都被吸入了真空,他们的尖叫声甚至都没来得及传出来就消失了。
但也有人及时扔掉了那些多余的行李,全力的冲向走道大门,他快速跑来,但却突然间被真空捕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向后而去。
他尖叫着,但在被抽入宇宙的瞬间,水手长抓住了他的胳膊,无数的行李从他周围向后飞去,水手长大喝一声将他拽入了门后,接着猛地拍下了墙上的紧急封锁按钮,闸门瞬间落下来切断了走廊与缺口。
劫后余生的那人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帝皇啊,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感谢你先生,赞美帝皇,愿他保佑你。”
水手长撑着双腿,喘气时撇向走廊外面,他大骂一声上前一把抓起了地上的人,“让他保佑这条船吧,不然我们都得死,现在快跑!”
他大力推搡那人,后者在看见窗外的东西后也撒腿,以平生中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因为在外面,又一发炮弹射了过来。
他们身后的走廊瞬间炸开口子,但两人已经冲过了即将封闭的气闸门,大门在他们身后落下,伴随着一阵机械绞索的轰鸣声完成了闭合。
“A1,A2走廊全部被炸开了,其中一发打在了动力室边上,反应炉受到冲击冷却管破了!”
不止是下面,舰桥中也是一片大乱,脑袋连接着数据管的鸟卜长大吼道,他面前的屏幕上疯狂的跳动着警报,现在区分那些更加重要已经毫无意义,他只能抓住那些,自己还能看清的向舰长报告。
“告诉机械神甫立刻补上缺口,启动备用冷却装置。”舰长坐在后面命令,他的手狠狠的敲打着桌椅的扶手,好像能让她冷静下来似的。
“机械神甫殉职了!只有他的学徒还活着,但他没有得到机械教的技术认可。”
“管他什么的认可!让他动手去修,死马当活马医,修不好反应炉过热了,我们也都得死!让他放手去做!”
舰长吼着时,又一发炮弹呼啸而来,从空中飞过打在了巴尔索斯号的上方,它的上层建筑被轰碎了,从舰桥外面坠落下去。
追在后面的绿皮战舰旋转着炮口,多管主炮不停的向巴尔索斯号开火,身体上的其他看起来更像是垃圾的武器也在开火。
用电磁粗暴加速的弹丸呼啸而来,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击穿了舰船的虚空盾,以及外层装甲,瞬间把船只的末端打了个对穿,它的一只推进器爆炸了,连锁反应波及了周围的整个船体。
剧烈的震动发生在舰桥上,舰长死死的摁着扶手,下面传来了恐慌的报告声。
“3号推进器损毁,其余引擎不同程度受损,后侧的舰船也被炸毁了,里面的难民死伤数字不明。”
“舰长,虚空盾能量只剩下8%了。”坐在鸟卜长边上的水手转过身来,舰长向窗外看去,巨大的火光下绿皮的战舰紧随在后。
又是一阵炮击,弹幕于雨点般轰炸在舰船的身上,警报灯光尖叫着在舰桥中闪烁,就好像是人的脑袋上挨了一棍子,满脸是血后的视野那样。
某种角度上来说,这话也没说错,只不过他们在慢一些的话,那棍子就要把他们的头打爆了。
“亚空间跳跃还能进行吗?”舰长撑着扶手,坐在椅子上剧烈摇晃着问。
“可以,但盖勒立场已经损毁,我们没办法升起隔绝盾。”
在没有盖勒立场的情况下进行亚空间跳跃无异于自杀,任何有航海经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一旦跳入亚空间,恶魔就会立刻发现全船的人,接着瞬间出现在船上把人都杀光。
船长露出愤怒的表情,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周围闪烁的警报,他知道自己的船已经撑不久了,他在逐渐解体,很快就会散架了。
“够了!如果今天我们会死,那就让帝皇见证吧!我们不会作为懦夫去见他!”
舰长大吼着指向鸟卜长,“启动最终协议。”
最终协议是所有帝国舰船都搭载的自动程序,直接编写入了核心程序内,并且有最高的权限,一旦舰船受到致命攻击,并且在沉思者系统进行运算后认为无法逃离,那么就会自动启动最终协议,并且无法被终止。
最终协议会删除该船的全部航行数据,星球的坐标,以及全部的跳跃记录,以避免追击的敌人夺船后通过这些数据,暴露帝国世界的位置。
这个协议也可以被手动启动,届时所有的导航数据都会被删除,而那么之后能做的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全船调头!关闭引擎,虚空盾还有全部的动力,全部注入光矛!”舰长站起身来,“舵手,左满舵!”
“为了帝皇!”舵手鼓起勇气,以平生最大,也是最后的声音大吼道,他开始大臂转动船舵,舰船开始转向,很快的对准绿皮战舰冲去,在推进引擎的最后一次全力点火又熄灭后,他们依靠着惯性冲向绿皮船舰。
“开火!干死这些天杀的异形杂种!”
光矛开始咆哮,耀眼的光柱瞬间射出,它洞穿银河的黑暗寰宇,一炮打在了绿皮的战舰上,它船首的装甲被全舰能量注入的光矛打穿,更多的光束随即打去,在绿皮那巨大的船上打碎了它的结构层。
那条绿皮战舰的动力系统瘫痪了,它停了下来,仿佛是被人类的勇气打动,绿皮的船长也下令停止射击,他亲手葬送这些在绝境中鼓起勇气的家伙,而另一条绿皮战舰则补了上来,它朝着人类的舰船冲了过来,船头处的咆哮绿皮头像下方,撞角在宇宙中闪烁着光芒。
“为了帝皇!”
舰长大吼着,他的船迎头冲向了那绿皮的战舰,光矛在又打出几炮后耗尽了能源,但他们还有最后的一件武器,那就是反应堆。
只要他们撞上去,就能引燃反应堆,拉着那天杀的异形一起去死,为了神皇,为了帝国,为了人类之主!
两条战舰迎头撞去,绿皮的战舰爆炸了,但舰长他们却还活着,他惊了一下,抬头看见了身后宇宙中出现的一条庞大巨舰。
“帝皇来了!”舰长带着欣喜,又惊讶的声音喊道,她看着她的救世主。
某种意义上她的话没说错,那条船确实叫帝皇,帝皇级战列舰,帝皇之光号,属于帝皇的至高元帅。
第五百八十一章 血脉在召唤
银河系绚烂的五彩光芒从星空深处射来,它们洒在帝皇级战列舰高耸的建筑上,身披战袍,手持圣剑展翅向前的天使雕像沐浴在光芒中,那面庞上星辰在闪烁着。
星光闪耀在宏炮的炮管上,就仿佛蒙上了一层沙砾,高耸的光矛炮管耸立在宇宙的光芒中,仿佛通向天上的通天塔一般,将一根宽大的阴影投落下来,它在战舰侧面的宽阔甲板上留下了长长地影子。
那影子从停在这里的雷鹰之间穿过,它们静静的矗立在星光下,在绚烂而夺目的光芒中沉睡着,整条战舰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名机仆从甲板上走过,将它长长地影子拉长在地上。
他一步又一步的僵硬行走着,走在星光下,腹部长长地软管被光芒透过,其中的液体闪烁着光,那张呆滞的面孔上,那双空洞的双眼似乎在星光下活了过来似。
爱森斯坦站在雷鹰边看着他,他坐在雷鹰放下来的舱门上,布满皱纹的脸在星光下仿佛年轻了不少,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坐在山阵的机库中,仰望星空,思考着那万千银河中的一切。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很喜欢望着天空,那时泰拉的天空永远都被雾霾笼罩,他必须爬的很高,和那些自己连名字都已经忘记的儿时玩伴一起爬上教堂的高塔,从雕像间钻过,抓住屋檐爬上高耸的顶端。
在那里漆黑的天空上闪烁着无数的星星,他们会给他们取名字,那是爱森斯坦还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对那未知的星空只有最美好的幻想。
他想象着,在宇宙的彼端,当他仰望着那颗星星时,那里也有另一个孩子也在仰望自己,长大后他才知道,那些星星都是最炽热的恒星,最灼热的太阳,在上面根本没有生命。
再大一些,当他加入战团,第一次搭乘战舰进入星空时他才知道,那片寰宇间没有梦想,没有一个和自己一样仰望彼此的孩子,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敌人,仰望望去,满目皆敌。
但爱森斯坦还是会仰望星空,并不是因为幻想,而是一种渴望,就算知道那里有无穷无尽的魑魅魍魉,但爱森斯坦还是想要去那星空中看看,寻找那也许永远不存在的星星,在那上面,会有一个孩子在星空中眺望他。
他在战斗中也会望着天空,相信那孩子正看着自己,他赢得胜利,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那个未曾谋面,也许也永远不会见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