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972章

作者:牛油果

“古往今来,有几人之功堪比之?”

帝芒含笑扫视群臣说道,又拍了拍江舟手臂:“江卿已臻至一品,天下能胜者,又有几何?”

“盖压天下,何足道之?”

“震古烁今之功,盖压天下之勇,弱冠之龄,兼而具之,惟扬之名,他如何担不得啊?”

殿上群臣,竟是一时无言沉默。

众人仔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

这天波侯无论年纪、功绩、武勇,都无可指摘。

这“惟扬”二字,似乎就是为他准备的一样。

群臣之中,有不少人都偷眼看向站立于玉陛下首的秦王。

若说这殿上有谁对这两个字最为在意,怕就是这位秦王殿下了。

当年这位殿下也是雄心勃勃,欲立盖世之功,夺得此号。

只可惜,他如今虽也是战功赫赫,看起来也十分年轻,实际上却早已经过了七旬之龄,早与此号无缘。

帝芒此时却已经说道:“江卿,你为朕,为大稷立此奇功,今日朕便加封你为惟扬侯,食邑万户!”

众人都是心中一震。

虽然都是侯,但这个名号却太过特殊,已与王爵无异!

“陛下,不妥!”

江舟还没有反应,便又有人高声叫道。

帝芒回头,微露不悦:“朱卿,如何不妥?”

此人正是地官府司徒,朱九异。

亦是江舟的“老熟人”。

“陛下。”

朱九异见得帝芒面有不悦,却是淡定地出班道:“天波侯固然立下不世之功,论功行赏,并无不妥。”

帝芒不悦道:“既然如此,你何故阻挠?”

朱九异执笏欠身道:“陛下,论功行赏,天波侯足封惟扬之号,”

“但臣尝闻,有功当赏,有罪当罚,功罪不可相抵。”

他退后一步,举笏躬身,振声道:“臣要弹劾天波侯三大罪!”

“其罪一也,罔顾玉京禁令,施展神通,惊扰百姓,无端生乱!”

“其罪二也,以下犯上,污帝姬名节,无德无行!”

“其罪三也,凭恃武勇,强闯威烈宫,刺杀帝姬,罪犯大逆!”

殿上顿起哗然之声。

朱九异所说的前两条,众人心中都早有已有数。

但最后一条,却是出人意料,令人震惊。

“嗯?”

帝芒沉声说道:“朱卿,你可知,无故攀诬有功之臣,该当何罪?”

朱九异毫无惧色道:“陛下,臣句句字字,绝无半点虚假,否则,甘愿领罪受罚。”

帝芒负手背过身去,似乎在沉吟思虑,半晌才转过身朝江舟道:“江卿,你可有何辩解?”

江舟回头看了一眼朱九异,对方却是坦然与他对视,目中带着几分冷色。

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惊扰百姓之事,确实没错,”

“不过,那是因为臣初来京城,不知规矩,又听闻好友时常被人所欺,一时义愤,便想为好友出一口恶气,只是不想,我那好友的对头家中都颇为势大,不好对付,一时失了分寸,动静大了些。”

燕小五听闻这番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一张圆脸顿时垮了下来,心中连连暗骂。

这个混蛋,真是后娘的拳头——毒极了!

第949章 太损了

“荒谬!”

朱九异斥道:

“你自入京便无视京中禁令,直赴金鼓大街,依仗神通,毁坏朝中多位耆老宿将家宅府邸,”

“这些老将军个个都是我大稷支柱,年高德勋,难道你说的对头是他们不成?”

朱九异指着方才围堵江舟的几个老将质问江舟,面带冷笑。

那几个老将方才挤眉弄眼,此时却是揣着手,低眉垂目,仿佛不是在说他们一般。

而殿上群臣多是嘴角抽抽,强忍吐槽的欲望。

这几个老无赖年高是没错,德勋?

忒!

“当然不是。”

江舟还没说话,燕小王此时突然站了出来:“江舟是为我出头才大闹金鼓大街,几位老将军虽然年高德勋,但他们的那些子侄与我却是死对头!”

“陛下!千秋胜、千秋赫这两兄弟,自小就与我不对付,联合京中子弟常常欺辱于我,京中有名的博戏社水月社,便是当年他们拿我母亲故去之事作赌而开设。”

“此等小人,辱及先母,我只恨自己无用,无力雪耻!”

“今日江舟是为我仗义出头,若有责罚,陛下只管罚我便是,与他无干!”

燕小五满脸通红,指着几个老将身后的子弟怒声说道。

江舟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倒不是对他挺身而出意外。

而是这小子这么“情真意切”的模样可是少见。

江舟却不知,燕小五固然是出于义气,明知是坑,也自己跳进他挖的这大坑里。

反正他们二人平日里就是相互坑,自己坑他也不是一回两回,被他坑上一回也不算什么。

只是他所说之事,却也并非虚假。

他母亲之事是他心中之痛,从不会提,在这金殿之上,却是不能不提了。

殿上群臣闻听,却是一时沉默。

燕大将军发妻之事,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不过事关燕不冠,平日无人敢提。

那些小辈拿此事作赌,倒是确实不像话。

若是因此事,就算做得出格些,倒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

众人心下暗自摇头之时,立于武官班中前列,一个须髯如戟的老者已几步跨出,噗通一声跪地。

“陛下,犬子无状,竟敢辱及奉义穆夫人,实在是罪不可赦,老臣教子无方,亦是不该,请陛下降罪!”

此人正是之前围堵江舟的几人之一。

他拉着两个长相极其相似、面带不服的青年,被他按着头跪在两旁。

其他几个见状,也纷纷依葫芦画瓢,拖着自己的子弟跪地请罪。

“嗯……”

帝芒皱眉道:“奉义夫人乃朕亲封,汝等小辈以此为戏,确是大大不该,”

“西岭侯,你等身为老臣,教子无方,亦当受罚,念你等有功于国,年事已高,便各罚奉三年,削邑千户,尔等子弟,着有司查明事由,按律定罪,”

“除此外,朕限令尔等小辈皆至奉义夫人陵前叩首赎罪,跪陵七日。”

“至于天波侯违犯京中禁令,惊扰百姓,亦有过错,不过,我大稷向来以仁义为本,你为友仗义,也是难能可贵,便罚奉三年,削邑百户。”

“你可心服?”

江舟无谓一笑道:“谢陛下。”

殿上群臣也看出来。

陛下这根本是有意偏袒。

那西岭侯千秋业等人,都是世代相传的将门武勋。

为此等小辈间的争执受罚,已经是过重。

其食邑更是世代累积经营,可不像是天波侯那般可有可无。

千户食邑,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是剜下了好大一块肉,够他们疼一阵的了。

见此时似乎就这么过去,那朱九异又站出恶疾瞎:“陛下,还有长乐公主之事,公主殿下自天波侯闯宫刺杀,至今未见下落,十有八九,是已经遭其毒手,”

“如此大逆之罪,实不可恕。”

江舟冷笑道:“我与长乐公主不过只于两年前的南州白麓诗会时,曾有一面之缘,其时山长孟阳、白麓书院众博士学子皆在场,还有镇北侯世子韩延信亦在公主身侧,皆可作证,”

“我倒是不知,怎的公主殿下就与我有了私情,还怀了我的骨肉?”

“怎么?难不成,我还能在白麓书院当着天下名士学子的面,与公主幕天席地,当众宣淫不可?”

“这位朱大人,你说我不要脸没什么,难道公主殿下在你眼中,就是如此银荡之人?”

“噗哧~!”

边上燕小五忍不住喷了。

不止是他,殿上不少人都差点喷了,只是金殿之上,只能强行忍住。

谁也想不到,江舟竟然能说出这么……别致的一番话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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