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油果
一道道血气狼烟冲天而起。
数十个散发着滔天血气的百战老将顿时与江舟化身的万丈巨人战在一团。
震动神都!
京中无论是公卿高门,或是平民百姓,都被东城方向传来的惊天之象惊动。
种种传言如惊涛骇浪一般瞬间袭卷开来。
彩衣巷。
虞部曹署。
一众郎官也被这阵地动山摇的动静惊动,纷纷从署衙之中跑出来。
“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
“监天司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那是什么!”
玉京虽大,但江舟法天象地的神躯犹如神山巨岳降临,即便相隔数百里,都能看到那巍峨之影。
京城之中陡然出现了这么一座“巨岳”,谁能不惊?
“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惊疑之际,忽见一小吏惊慌失措地跑来。
“大呼小叫作甚?成何体统!”
众郎官怒叱:“究竟何事!”
“是是是、是……”
小吏惊慌之下,口舌吞吐,忽然看到边上的钟馗,顿时啊地叫了一声,指着钟馗道:“你你你、你惹大祸了!”
“天波侯!是天波侯杀来了!”
一人干咽了一下,指着那巨影道:“那个是……天波侯?”
小吏连连点头:“就是他!他杀来了!”
众人一听,纷纷神色古怪地看向钟馗。
近日京中流言汹汹,天波侯为何而来,他们岂能不知?
钟馗顿时脸色变得血红欲滴,羞愤难当。
第944章 仗剑
“轰隆隆!”
东城金鼓大街的大战越演越烈。
动静越来越大。
纵然玉京城宏伟坚固,又有法界护持,也是隐隐摇动起来。
彩衣巷上,许多当值的官员都跑了出来。
看着越来越可怕的动静,还有远处那些武勋们所化的数十道血虹,围绕那尊巨神,双方一拳一脚,皆有摧山之威。
都不由脸色阵阵苍白。
“钟馗啊!你说你,你干什么不好,你、你你竟然连帝姬也敢染指!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呐!”
“就你这上不得台面的身份,那是你能碰的吗?”
“不说帝姬身份,你便不念你家恩主名声?你忘恩负义啊!”
“你你、你色迷心窍!”
“如今招来如此大祸,你怎么担待得起啊!”
一众郎官面色苍白,不由纷纷埋怨指责起钟馗来。
边上其他衙署的官员听见,也都纷纷聚拢而来。
听着众郎官的指责,也渐渐了解了“前因后果”。
才知道眼前这丑汉竟然还这一声惊天之战的“罪魁祸首”。
虽未开口,但那道道鄙夷、不屑、嘲讽的目光,却令钟馗如芒在背。
血气上涌,面色通红,须发倒竖。
忍不住怒目咆哮:“尔等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
一个郎官冷笑道:“你敢说你没做?若是没与那……勾搭,为何那日那位只单召你去见?”
“即便是我等,也难入那位之眼,你一个小小的虞部承务郎,又有何资格?你倒是说说?”
“啊?怎么?说不出来了?”
“你也不必说,定然是你借着恩主之名招摇撞骗,方才入了那位的贵眼,否则又如何能知晓你一个小小的承务郎?”
听闻此人之言,其余之人看向钟馗的眼神愈加鄙夷。
与公主私通,虽是说出来不好听,但实际上,恐怕十个人里有九个都求之不得。
长乐公主的名声,人尽皆知,朝中大小官员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可都没少心存侥幸,想着有一日能轮到自己一亲芳泽。
在场之人,就为数不少。
那质问钟馗之人,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似斥责钟馗招来大祸,实际上更多的却是心生嫉恨。
他都没机会见过那位殿下,如今竟让这个丑汉拔了头筹去。
凭什么?
论相貌论出身论才华,这丑汉有哪一点能与他比?
“我、我……”
钟馗被质问得羞怒难当,哑口无言。
不是他不知如何辩解,而是他知道,自己的话根本就不重要了。
这些日子他已经将嘴皮子都说破了,若是他的解释有用,京中又岂会有如此流言盛行?
在场之人那一道道目光,更令他无法忍受。
“啊!”
“呛啷!”
羞愤之下,钟馗一股热血上头,突然冲上去,将一个官员腰间佩剑夺了过来。
“钟馗!你想干什么?!”
“你还想杀人不成!”
众人一惊,旋即便大怒,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来。
钟馗执剑在手,浓眉倒竖,目透悲愤、惶然。
缓缓自众人面上扫过:
“想某钟馗二十载寒窗,满腹经纶,报国之心拳拳,却时运不济,命途多舛,连遭厄难!”
“今日更是遭贱妇所害,受此奇耻大辱……”
钟馗一声暴喝:“与某让开!”
众人一时间为他所慑,竟不由自主地让了开来。
钟馗提剑大步而出。
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去,一时失言。
半晌之后,才有人惊呼:“他想去干什么?!”
众人回想他所说的话,贱妇……
“难不成……他想去寻长乐公主?”
“快!此獠怕是狗急跳强,要对公主不利!”
“快快去拦他!”
众人惊呼之际,人群中有一人看着钟馗远去身影,慢慢退入人群中,很快便不知钻到何处。
……
青宫。
秦王此时也被东城的动静惊动,正率殿下臣属,登临高处,看向皇城之外那惊天之战。
忽然有内官匆匆而来,于他耳边低语一阵。
秦王神色微动。
一旁的杜畿察觉异样,开口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秦王也不隐瞒,示意内官,内官便将所得之讯讲了出来。
杜畿一愣:“什么?钟馗提剑闯威烈宫?他想作甚?”
秦王笑道:“还能作甚?不堪受辱,自是要自证清白,虽是匹夫之勇,倒也是一腔热血,可惜了,跟错了人。”
杜畿眉头微皱,朝皇城外那血虹缠绕的巨大身影看去,目露隐忧:“殿下,这天波侯如此性烈,若是知道……怕是不会善罢干休。”
他知道这一场来势汹汹的“流言”与秦王脱不了干系,却也不便讲出。
只是那天波侯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谁也想不到,此人竟会如此不管不顾,在京中闹出如此动静。
其实力更是令人惊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