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油果
肠山,顾名思议,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
再联想幽门谷那个“藏污纳垢”的邪门所在,就知道这地方绝对称不上什么清静灵秀。
江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曲轻罗奇道:“那位许都尉我听你说过,不是调入玉京了?怎的能给你飞剑传书?”
江舟道:“她倒是在信中有所提及,此番仙门盛会,千百年难遇,”
“各派聚首,除了那些宗主教尊谈玄论道,商讨大事外,也是一个让自家门人弟子露脸的机会,定是不会放过,少不得有切磋比斗,”
“许都尉是九宫剑派杰出的弟子,自然也被师门召回,想要让她在会中露脸,为九宫剑派涨涨威风。”
江舟说到这里,有些好奇道:“说来你是玄母教圣女,贵教后辈弟子中,应该无出你右者,怎的你不用……”
江舟忽然顿住。
这仙门圣会,自不会有别的,就是曲轻罗说过的小弥轮会。
他才反应过来,之前因江都大水之事,曲轻罗似乎与那位玄母教主起了争执。
这才会突然出现,以一己之力阻挡大水。
曲轻罗面上清淡依旧,却没有接江舟的话,似乎不愿谈及此事。
“看似合情合理,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好,那女子说的若是真的,那位虞国公的二子虞礼,怕是正隐在暗处,算计于你。”
江舟点头道:“我自会查探清楚。”
“不过我与许都尉份属同僚,意气相投,若是真的,我也不能坐视。”
“你有数便好。”
曲轻罗轻扫了他一眼,便转身走回院中。
江舟摸了摸下巴,朝乙三四道:“你有没有感觉她好像有点不爽?”
“……”
乙三四一脸无语,忍不住提醒道:“大人,再怎么说,许都尉也是位女子。”
“你是说……”江舟看着他,一脸怀疑。
乙三四低头道:“大人,这种事,您就别难为我了。”
江舟撇了撇嘴。
没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这个傻子关心他的安危还有可能,至于会因为别的女人而在意?那是扯淡。
将念头放下,朝乙三四道:“你多找些人,去打探打探九宫剑派的消息,看他们是不真的到阳州了,如今又身在何处。”
“是。”
乙三四不敢怠慢。
刚才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无论是真是假,都关系着许青一江舟两人。
待他走后,江舟也打消了回家的念头,哪怕家门就在眼前。
直接调转方向,朝襄王在江都的居所去了。
……
江舟去寻襄王时。
尊胜寺。
红衣法王匆匆走进尊胜佛殿。
巨大的嗓门震得佛殿嗡嗡作响:“妙华!是不是你!”
妙华盘坐在尊胜佛母金身之下,于定中修持。
自上次在江舟那里受挫,他一颗几乎无尘无垢的舍利虚丹,仿佛蒙上了污垢,甚至出现了碎裂的迹象。
那是他的佛心在动摇,生了心魔。
所以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此,借着尊胜佛母金身佛像的加持镇压,镇伏心魔。
红衣法王不管不顾闯了进来,令他不得不停下修持。
缓缓睁开一双如琉璃般的纯粹却隐隐有几道血丝蔓延的眼睛。
皱眉沉声道:“法妙,你又发什么疯?”
红衣法王怒声道:“妙罪妙福妙善妙恶那四个孽畜可是受你指使!”
妙华眉头皱得更深:“你在说甚胡话?”
红衣法王瞪眼道:“我说胡话?”
“这四个孽畜无缘无故,勾结姓虞的,要暗算那个姓江的小子,难道不是受你指使!”
第559章 覆灭虞国
“哼!”
“还敢狡辩?”
“这四个孽畜,竟然敢大摇大摆地在江都城现身,还想直接闯进江小子家中!”
“你难道不知,江小子那座宅院邪门得紧,等闲入圣之流陷入其中,也要吃瘪,若非我发现得早,这四个孽畜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红衣法王怒道。
他拦阻那四个孽畜,可并非在意他们死活,要救他们。
只是这毕竟是尊胜寺的丑闻。
若是那几个孽畜陷了进去,江小子查起来,把尊胜寺无人愿意提及面对的那些丑事掀了出来,对尊胜寺的名声就是个极大的打击。
妙华眉头舒展,不以为意道:“既然已将人打发,就不必多加理会了。”
面对红衣法王的质问,他并未解释。
此事也确实与他无关。
他对江舟此人确实早有盘算,但只是看中其佛缘慧根。
若其人能入尊胜寺,学得尊胜佛顶胜法,当有一线希望,带领他尊胜法脉,渡过大劫。
甚至是在未来天地反覆之下,令佛顶光芒,普照世间。
可以说其人身系他尊胜法统,他又怎会有加害之心?
便是有,他也不会如此不智,手段这般粗糙。
他深知其人手段颇多,而且不知藏着多少秘密,定然是气运所钟之人。
那四个弃徒虽修为高深,其法颇有独到之处,但想加害那人,恐怕还差了点。
“真不是你?”
红衣法王稍稍冷静下来,见妙华尊者神色反应,确实不像是作伪,顿时犯起疑来。
妙华尊者只是垂下眼皮,未作应答。
“纵然不是你,这事你也休想置身事外。”
红衣法王怒目道:“你以为你不想理会就完了?你不是不知道这几个孽畜的德性,虽被我打发,但必然不会死心,”
“他们死活我不管,但你难道会不知江小子的脾气?”
“老子不过稍有冒犯,他便将老子吊在门前几天几夜,要不是老子机灵,认怂认得快,还不定被他剥下几层皮,”
“要是将来这四个孽畜对他做了什么,让他知道这些孽畜与我尊胜寺有关,你猜他会不会因为那些孽畜是弃徒就与我等计较?”
妙华尊者闻言,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
不得不说,江舟的“凶名”如今真的是深入人心。
在江都大多数知晓其名声的人中,此人倒是人杰,但未免气量狭小了些,而且行事冲动凶悍,不留余地。
招惹了他的人,好像都没几个谈得上是有好下场的。
位尊如虞国公、施公绪,前者死了儿子,后者被黜了城隍业位,听说还被冥君镇入了幽狱中,难有生天之日。
力强如虚肚鬼王,甚至是大梵宝月,前者魂飞魄散,后者也折了面子。
眼前的法妙,也是一言不合被吊了几天几夜。
就连他自己,也被对方念了几句佛经,便当场吐血昏倒。
自此佛心蒙尘,心魔丛生,至今难平。
这样一个人……
想到这里,妙华也坐不住了。
“你速去查清,罪、福、善、恶四人,究竟想做什么。”
红衣法王对妙华这般指使他颇有不快,粗眉一竖,就要发作。
不过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当初捆得像粽子一样吊起来的模样,猛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算了,以后再跟他计较。
他姥姥的,这是被吊出心魔来了?
红衣法王晃了晃脑袋,转身匆匆而去。
……
襄王府。
襄王慢悠悠地品着江舟带来的桃花花,面带陶醉之色。
这小子,居然还有如此雅致的一面,能做出这般仙茶来?
待一杯茶尽,才放下茶碗,朝一旁的江舟笑道:“贤侄啊,你可想好了,真要如此对付虞伯施老儿?”
“据我所知,这老儿虽极擅隐忍,但他并非因无力而隐忍,恰恰相反,虞国这些年暗中积蓄的力量,连本王愈渐压制不住了,”
“他若是真的反了,江都城或许是一时难下,但阳州之地,怕是反掌之间,便有过半要落入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