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油果
人家甚至连大梵寺都不买账,想招惹他,不是不行,至少得先摸摸自己的脖颈,有没有虞国公子硬。
也因为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广陵王还真把江舟这次来牛家庄,当成了是要寻牛家的晦气。
也不知道牛家哪里得罪了这个凶人,算是倒了大霉了。
广陵王心里只有兴奋……
江舟懒得理会这个奇葩郡王,只当不闻。
不过因为多了这么个碍事的家伙,反倒是走得更快了些。
很快就来到牛家庄。
之所以叫牛家庄,就因为这里是牛家的一个农庄。
这里面住的几乎都是牛家的佃户。
江舟要找的那家人也不例外。
据他打听的消息,那家农户,男的是给牛家种庄稼的,其妻是在牛家内院里扫洒打杂的。
庄里的人都知根知底,随意拦了个村汉问了几句,就知道了那家人所在。
依路寻来,便看到一座简陋的农家。
黄土彻墙,干草铺顶,用一些枯枝围起来的篱笆。
还离着几丈远,便闻到一股牲口的味道。
广陵王直接就捂起了口鼻,满脸嫌弃。
他出入之地,尽是富贵雅致之所,何曾来过这种地方?
不过为了看热闹,竟生生忍了下来。
“有人吗?”
江舟站在篱笆外叫了一声。
“嘎吱……”
破烂的木板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里面走出来一个满脸褶子,皮肤枯黑的汉子。
一看便是风吹日晒久了。
汉子虽然满面风尘,但还算精壮,不过面上却隐隐带着几分沉郁之气。
见子江舟几人,露出几分疑惑:“你们是……?”
三人身上的衣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广陵王的一身华贵装扮,能闪瞎人的眼。
曲轻罗虽是一身素白,却是仙气充盈。
相比之下,反倒是江舟平平无奇。
江舟道:“大哥可是牛大山?”
汉子迷惑道:“我是牛大山,这位贵人……”
“是这样的……”
江舟说出来意,牛大山顿时脸色一变。
“这个臭小子,又给老子惹祸!”
江舟开门见山道:“大哥,我们来此,就是想问问,这个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牛大山神色变幻,扫了一眼三人身上的装扮,心中暗叹。
他知道来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若是他执意隐瞒,不知道会招来什么祸患。
“罢了,既然三位贵人都找来了,那东西,贵人就带走吧。”
“那东西?”
牛大山打开篱笆:“贵人请进吧。”
三人走了进来,牛大山也不多说,带着他们绕过前院,来到屋子侧边的一处空地。
拿着一把木锹,几下就刨开了地面。
那处地面土质很松,应该是新填的土。
“这是……”
第454章 地仙
“这是……”
“什么玩意儿?水缸?”
广陵王好奇地蹲在土坑边上。
土坑里是两个大概半人高的大缸,口对口倒扣一起。
上面沾满了灰扑扑的土块,都干硬结成了如石头般坚硬。
看起来年头应该是不短了。
“江兄弟,你们就是来找这玩意儿的?”广陵王有点大失所望。
合着不是来找牛家麻烦的?
江舟没有理他,朝牛大山道:“大哥,那东西就是从这里面来的?”
牛大山脸色有点黯沉,像是有什么极重的心事。
江舟叫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
闻言点头道:“对,就是这东西。”
说着他半蹲了下来,一双筋肉突起的手臂抱上了底下的大缸。
“劳驾贵人搭把手,搬出来看看就明白了。”
江舟还没动作,曲轻罗已经云袖轻挥,两个倒扣的大缸顿时如绵絮一般飘了出来,轻轻地落到了地上。
牛大山瞪着一双眼,呆愣了许久,才回神来。
什么话都没有说,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不过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弯得更低了。
低着头,默默地走到倒扣的大缸边上。
然后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下,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嘴里念念有词:“大仙有怪莫怪,不是俺要打搅大仙,实在是没有办法。”
“您老人家要是再在俺这破烂地方,怕是要保不住了。”
“这几位都是贵人,您老人家要是跟他们回去,肯定比在俺这破烂地强,”
“大仙,您要是没有意见,俺这就要搬开缸了……”
说到这里,他一连磕了三个头,然后默默地等着。
“嘿,你这汉子有意思,对两个瓦缸磕头,还大仙?”
“难不成这俩大水缸还成精了?”
“这倒有意思了,本……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水缸还能成精的。”
广陵王满脸兴致地围着大缸,想从中看出端倪来。
江舟斜了他一眼。
之前没看出来,这货还是个话痨。
牛大山此时已经从地上站起,抱着倒扣在上头的大缸一用力,便抱了起来。
吃力地将大缸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江舟三人已经顾不得他,都被缸里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确切地说,那是一个人。
女人。
这女人一身黑衣,盘膝坐在缸中。
一头黑发极长,从头上垂落,披散身上,如同一个黑色丝绸外罩一般,在缸底还盘了好几圈。
双手交叉抱胸,十指指甲竟然极长。
绕身数圈有余,怕是有一丈多长。
脸庞被长发半遮,看不真切。
不过哪怕仅从露出的鼻梁、嘴唇,也能看出这是个很秀丽的女子。
牛大山不等三人问,就主动说了出来:“好教几位贵人知晓,前些日子,俺想在这里挖个土坑出来,腌几缸菜,”
“可没有想到,却把大仙给挖了出来。”
他指了指大缸里的女子。
广陵王好笑道:“这不就是一具尸体吗?你怎么叫大仙?”
“贵人可不敢胡说。”
牛大山忙道:“这可不是尸体,是地仙!”
广陵王看着那具没有了生气的尸体,失笑道:“地仙?哈哈。”
他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也没有在意牛大山情急之下对他的无礼。
以他的身份,还至于跟一个庄稼汉一般见识,更不可能与其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