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油果
李世民点点头:“罗真人以为如何?”
罗思远笑道:“贫道自当遵从陛下旨意。”
李世民笑道:“好,那便如此。”
“三位法师,不知哪位先展示神通大法,让朕也领受一番仙福?”
金刚三藏衣袍微动,太素真人却已抢先一步站出来道:“陛下,贫道自问法力无差,但道德不如罗真人多矣。”
罗思远忙道不敢。
太素真人摆手道:“有罗真人在,这国师之位,贫道是万万没有脸面去争的。”
说着朝金刚三藏冷笑了一声。
讥讽之意毫不遮掩。
“今日,有罗真人在此,贫道也就不班门弄斧,以免贻笑大方之家。”
“既然陛下欲看一看仙家气象,那贫道便斗胆献丑,邀陛下往天上月宫一游,”
“陛下却不知,自陛下御极东土,人间气象盛极壮极,天人诸仙,亦早慕人皇尊威,贫道曾随师长,有幸得见蟾宫仙子,广寒元君。”
“广寒元君亦是心慈怜悯众生道德之仙,尝有对陛下高赞之叹,言若有机,定要亲手为陛下奉上琼浆一杯,以为天下苍生谢,”
“今日正当其时,请陛下驾临月宫,饮上一杯琼浆罢。”
“哦?”
李世民闻言大感新奇,他虽位居人皇之尊,却也一样受限于人皇之位。
至高无上,却也囿于一隅之地。
难见天上胜景,难闻地下幽暗。
人皇至尊,虽敬天地乾坤,不必畏惧鬼神,反受鬼神敬畏。
人皇脚下,鬼神难近。
若说对天上仙境没有一丝好奇,是不可能的。
此时太素真人却说有法子请他上天一游,还是那传说之中美貌冠绝三界的广寒元君所在仙宫,怎能不起兴趣?
当下大喜道:“真人果真有此神通?”
太素真人拂须一笑:“不难,不难。”
“不过,贫道还请陛下助一臂之力。”
“朕?”
李世民从御座之上站起:“不知真人尚缺何物?只管道来,朕即刻命人却取。”
“那倒不必。”
太素真人笑道:“贫道斗胆,欲借陛下腰间玉带一用。”
李世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这有何难?”
“只是朕这玉带虽是朕随身所佩,却也不过是寻常白玉,不是甚珍奇异宝,恐难助真人。”
“足够,足够。”
太素真人吟吟一笑,上前一步,微微躬身,伸出双手:“请陛下借宝。”
李世民当下便干脆解下玉带,摒退了宦者,亲自走下玉陛,将玉带交到了太素真人手上。
“谢陛下。”
太素真人接过玉带,便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李世民满心好奇,也并不将他这君前失仪放在心上,迈步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其余百官群臣自然也紧随其后。
太极宫外。
太素真人手执玉带,一手拂须,仰首看天,似乎在察看天象晴雨,风气变化。
李世民挥开搬来御座的宦者,就负手立于高阶之上。
群臣探首探脑,满面好奇,却也有不少面露不屑。
青天白日,上哪里去找月宫?
过得半晌,才见太素真人忽地扬手将手中玉带抛出。
“唳——!”
玉带凌空,便听一阵鹤鸣声声。
晴天白日之下,竟是忽然飞来许多仙鹤,数以百千计。
其中一只衔起玉带。
无数仙鹤绕着太极宫上空盘旋数圈,似向李世民朝拜。
随着时光流逝,仙鹤竟是越聚越多。
竟是遮云蔽日。
晴空万里,骄阳高挂,陡然便暗了下来。
过不多时,越来越多的仙鹤,每一次拍打翅膀,竟都掀起一阵阵大风。
一时间,夜黑,风高。
衔在那只仙鹤长喙之中的玉带,迎风便涨。
数息之间,便如一道白玉天路,自高天之上飘飘然蔓延而下。
“哎呀!”
过得些时,那白玉天路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数以万计的都仙鹤都围了上去,竟都难以衔起。
竟往地上坠来,令得群臣之中有人不由发出惊呼之声。
李世民虽不至于惊惶,却也朝太素真人看去:“真人……”
“哈哈哈!”
太素真人大笑,朝李世民道:“陛下勿忧,贫道渴甚,还请陛下赐御酒一杯。”
李世民毫不迟疑,挥手道:“来人,赐酒。”
当即便有宦者捧来金盏御酒。
太素真人接过,仰首一饮而尽。
“呼噜呼噜~”
却是在口来回滚了滚,突地“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顿时漫天酒雨纷纷。
“轰隆隆!”
竟同时伴随有雷声震震。
高天黑云滚滚,隐有道道黑影穿梭纵横。
雷鸣电闪,大雨纷至。
“昂!”
伴有阵阵清吟,竟似龙吟之声。
“哈哈哈哈!”
太素真人大笑道:“陛下恩泽八荒,德被四海,今日,四海水族亦来助兴矣!”
“此乃四海之龙,三界鳞甲之长,水属之主!”
“四海龙王,还不出来拜见人皇,更待何时!”
太素真人大笑间,顿时风起云涌,雷声大作。
云间,竟是探出一颗颗硕大龙头。
十,百,千,万……
竟是逾千逾万之数!
四海龙族,本就为数不多。
若那云间当真是四海之龙,恐怕此间已至不下半数。
李世民目光闪动,群臣之中数位老臣亦是相视,神色莫名。
“东海广德龙王,敖广!”
“南海广利龙王,敖钦!”
“西海广顺龙王,敖闰!”
“北海广泽龙王,敖顺!”
“率四海龙属,拜见人皇!”
“愿助人皇登天一游!”
李世民心中念头电闪,面上却只哈哈一笑:“诸位龙王勿须多礼。”
“昂!”
万千龙属纵横,张牙舞爪。
在四海龙王亲自带领下,上百条身长逾万丈的黑白金红黄五色巨龙,飞至玉带所化白玉天路之下,负起天路。
绵延而上,直达高天。
尽头处,云烟缭绕间,正是一轮如白玉圆盘般的明月。
“请人皇登天,驾临广寒!”
槐江仙山。
太极宫上空,如此巨大动静,怎可能不惊动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