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
槐诗顺手把一个懵逼大哥嘴上的烟摘了随便丢到了楼梯缝下面去,隔着老远,听见一声暴怒的卧槽声,不知道砸中了哪个倒霉鬼。
不知道靠着红袖章先声夺人的气势还是槐诗的动作太过熟练,等他钱收了四五个了,还有人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听见背后扑哧一声轻笑。
“你怎么又这么无聊了?”
槐诗一愣,错愕回头,然后看到了久违的傅依……消失了大半个月之后,她终于回来了,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好像刚吃完饭,准备来这里蹭个火。
“你怎么在这儿?”
“刚和我妈从公海上回来,追着洋流跑了半个月,吃鱼都吃吐了,回来赶快吃点肉补补,你没收到我回的消息么?”
槐诗摇头。
“没收到就对了,我手机第二天就欠费了,回来都还没来得及交呢。”傅依摇了头,随手把还没点的烟丢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请你吃饭去。”
“那感情好啊。”
有免费的饭吃,谁不开心啊!
槐诗激动地搓起了小手,赶紧跟上,临走了,还特地回头指了指那几个还没交罚款的,严肃叮嘱道:“我记住你们了啊,我先去办事儿,等会儿你们自个儿去前台把罚款交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关上消防门。
跑了。
寂静中,只有几个一脸懵逼的人和那个一脸愤怒的从楼下冲上来大爷错愕地对视着。
究竟发生了啥?
为什么我钱没了……
……
……
只能说傅依实在太够哥们了,新海万丽最好的烤肉店包间里,肉在火上烤的正好,连餐具都准备了两套。
咸鱼了这么久之后,再碰到傅依,槐诗感动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果然,还是你最够兄弟!”
他抄起筷子,夹了两块肉,沾了点酱料之后塞进嘴里,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只觉得热泪盈眶:“老乡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啊,我日子过的好苦啊……”
不知道为什么,傅依坐在对面,看他的眼神却有点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槐诗疑惑:“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不……我只是在考虑,怎么告诉你……”傅依犹豫了半天,想了想,抬起手,指了指他面前的碗筷盘子:“你用的是我妈的餐具……”
“……”
槐诗僵硬在原地。
寂静中,包间外有脚步声响起,慢慢接近,有个打扮颇为亮眼的夫人走了进来,低头对电话里说:“好了,东西已经收到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另外安排人吧……我要陪女儿吃饭了。”
电话挂断之后,她抬起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座位上拿着自己的筷子和自己的女儿坐在一块吃烤肉的男人。
愣在了原地。
只有傅依一脸淡定地看了看他们两个,互相介绍:“妈,这是我的同学槐诗,槐诗,这是我妈。”
“……”
槐诗愣了半天,努力把嘴里的肉吞下了去,看了看筷子,放下不是,拿着也不是,直到被傅依从桌子下面踹了一脚,他才慌忙地起身,狼狈地颔首行礼:“阿姨好,我是槐诗。”
“恩,乐园王子,金陵断头王,我很早就听说过了。”
傅依的母亲在经过最初的惊愕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了,瞥了眼一脸黑人问号的槐诗,叫服务员另外加了一套餐具,坐在了他们对面。
颇为淡定。
“肉已经熟了,快吃吧,焦了就不好吃了。”
她指了指烤好的肉,率先动起了筷子。
槐诗,僵硬在原地,感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害怕吃着吃着,阿姨忽然摔杯为号,外面冲进来十几个人把自己剁了。
虽然自己不一定会有什么事儿,但到时候反抗的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
就在胡思乱想中,傅依瞥了他一眼,摇头:“放心吃吧,我妈和我爸不一样……”
不一样也不能放心吃啊!
槐诗冲着傅依猛打眼色,眼神问她: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妈在?
傅依甩了一个颜色回来,告诉他:我妈说想要见见你,这不正好碰到了么……
然后谁都没有明白谁在说什么,只能在疯狂的打眼色中艰难度过了更加难熬的时光。
如坐针毡。
内心之中充满了悲愤和委屈: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害我!
“说起来,我们应该算是同事,不过我在存续院海洋委员会下面的一个部门工作,不经常和统辖局的人打交道……”
傅依的母亲抬起眼睛看了槐诗一眼,“说实话,我觉得太年轻做监察官不合适,还是读书更好一些。”
“呃……哦哦。”槐诗只能点头,阿姨说啥就是啥,他哪儿敢呛声啊。
梅·李,罗马籍华人,傅依的母亲,傅处长的前妻……同时也是一位国际上卓有声誉的学者,专攻洋流变化和调整。
比傅处长强到不知道哪里去!
有这么一个前妻,他压力也挺大的吧?恩,难怪最近越来越上火了。估计光是抚养权就不好争……
看得出来,这位李女士相当有学者的风格——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话直来直去不拐弯,很容易得罪人。
或许她知道,但她不在乎。
外加长辈光环在这里,槐诗只能充傻做楞,疯狂点头,僵硬微笑,好像一只不知道哪儿来的呆头鹅。
似乎对傅处长对傅依的规划相当不满意,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在这种普通的学校里荒废时光,有那罗马时间,还不如来做自己的助手对未来更有帮助一些……
反正傅依对哪边都无所谓,这一次跟着自己亲妈跑到海上追了半个月的洋流,帮忙采样、观测和收集,记录数据,看上去被海上的紫外线晒黑了不少。
然后瞪着槐诗久不见阳光过分苍白的皮肤时,眼神就嫉妒的厉害。
如果槐诗是女的,她一定会觉得这个小碧池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背着自己去做了保养……
第三百一十五章 安慰
槐诗自己被李教授时不时投来的审视视线看的毛骨悚然,自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好兄弟向自己投来的古怪眼神。
实际上,这一顿饭他吃的简直食不知味,内心里七上八上,没有一个下,根本不知道这位阿姨肚子里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放心,我和老傅那个老古板不一样,不会觉得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玩在一块,牵个小手就等于要睡觉。”
一顿饭吃完,李教授优雅地擦了擦嘴,干脆利落地说道:“况且,你们也不小了,真要牵个小手到睡觉,谁也拦不住……美洲年轻人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乱开趴了,做家长的又有什么办法?能做好保护措施就谢天谢地了。”
“……”
槐诗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说我没有我不是。
天可怜见,他对自己的好兄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大家充其量只是病友俱乐部的会员,偶尔摸鱼的时候互相蹭个火儿,做一做对方的负能量垃圾桶,能够找到个人来倾听就已经很奢侈了,哪里还敢馋她的身子。
想都不敢想!
简直太下贱了!
他吭哧了半天,只能感慨:不愧是罗马籍,李教授的思想真是开放的有些过头。
“傅依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就是有主意的人,比我年轻的时候有主意多了,我用不着操心。”
李教授慧眼如炬,一眼就洞破了槐诗心里那点小九九:“况且,你不是已经有好几位绯闻女友了么?”
“我没有我不是!”
槐诗已经没力气去辩解了——为什么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就已经声名狼藉了啊?难道外面说自己是中央空调和渣男的谣传这么有市场的么?
一口老血硬生生咽下去,他是怕了傅依他妈了,比老傅的段位高出了十几个等级都不止。
“好了,玩笑就开到这里吧。”
李教授摆了摆手,说得她刚刚好像真得在开玩笑一样。看了看旁边依旧淡定的女儿,她颔首赞扬:“这个朋友交得不错……恩,就是脸皮有点薄。别听老傅没事儿瞎扯。”
傅依耸了耸肩,“他前几天还告诉我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来着。”
“呵呵。”
李教授扶了扶眼睛,嗤笑一声:“说得好像男人和男人之间就有的一样……”
老学者飙起船来真是太可怕了!
槐诗暗搓搓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行押下一口老血,缩着脖子跟个小鹌鹑似的,哪里敢跳出来不自量力和这种元神巨擘斗法?
恐怖如斯!
不像是老傅那种女儿被迫害妄想症,她好像根本不在乎槐诗跟傅依之间有什么,不知道究竟是真得观念开放,还是说对女儿有信心,或者说……只见过一面了之后就算准了槐诗就算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吃完饭之后,她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匆匆走了。
只留下汗出如浆的槐诗瘫在椅子上,感觉心力衰竭,动都不想动了。
“今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他看向傅依,“老人家唱得是哪出?”
“她原来不是找人调查过你么?这一次你好像参加一个什么新秀赛,很出名的样子,她就说想见一见你……”
傅依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拉你过来,一是碰巧,二是找你来挡雷啦。总之,辛苦你了。”
“嗯?”
一听到这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传统戏码,槐诗眼睛就亮了:“难道你娘打算给你介绍什么高门子弟?需要我提供抢亲服务么?我打车轴贼溜……”
“想什么呢?”
傅依奇怪地看了他半天:“她只是打算带我去罗马,我不太想去而已……她一直不想让我留在东夏,打算让我跟她一起做学者工作,就算当不了学者,也能给我在天文会介绍一个清闲一些的工作。”
“说真的,这个想法挺靠谱的。”
槐诗颔首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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