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死八活
既然这样,那李襄屏当然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喽,下出那步“挤”之后,李襄屏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不好意思了,无论怎么说,他也必须把这个皮夹子接稳再说。
事实上这个皮夹子确实很稳。
尽管在看到李襄屏那步“挤”之后,张栩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他后面也没有放弃抵抗,依然在顽强撑那个劫。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
等时间来到下午5点40,李襄屏消劫,李襄屏知道自己已经胜负定了,这个劫争导致一个不小的转换,不过在这个转换当中,李襄屏大占便宜,他至少便宜5目以上。
既然这样,那这盘棋的形势当然就完全逆转。
接下来当然就轮到张栩整理发型了,受到这样的打击,他整理发型的时间有点长,他坚持收完最后一个有目的小官子。
李襄屏当然不好意思有任何的不耐烦,他兢兢业业的陪着对手收完。
时间到了下午接近6点,这盘棋终于下完了。
1目半!在便宜那么多的情况下,李襄屏最后只赢了1目半。
张栩接受不了这样的输棋方式,他并没有和李襄屏复盘,礼貌的和李襄屏大声招呼后,他一个人默默离开,对了,他不是一个人,是小林泉美陪他默默离开。
李襄屏对此表示理解,因此他毫不在意。
在张栩离开之后,李襄屏完全沉浸在喜悦当中了——
这棋虽然赢得侥幸,然而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独自闯入世界大赛决赛不是?
“哈哈定庵兄,你那好基友西屏先生曾云:较大小于毫厘,决存亡于渺冥,你说我今天这盘棋,是不是有这么点意思呀。”
“呵呵,看来襄屏小友真是长大了呀。”
嗯?老施这个回答有点出乎李襄屏的意料了,本来搁以往的时候,老施这个家伙不是应该猛拍自己这个“宿主”的马屁吗?
“定庵兄,你‘呵呵’是什么意思?对了还有,什么我已经长大这些乱七八糟的。”
“呵呵呵,”老施这家伙竟然又笑了一声:
“定庵以前真没看出来,原来襄屏小友之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这不就证明你已经长大了么?”
“哈哈哈哈。”
李襄屏大笑:“算了定庵兄,今天我赢棋心情好,所以就不和你计较了。”
第二九六章 迷之微笑
和自己外挂说笑一会后,李襄屏也赶紧前往隔壁的观战室,今天这盘棋结束得有点晚,他现在迫切想知道这次决赛的对手是谁。
来到观战室之后,李襄屏自然是受到王易张大记者等人热烈祝贺,这其中尤其是张大记者,他很夸张的张开双臂:
“恭喜恭喜哈哈襄屏还是厉害呀,关键时刻妙手一击……”
李襄屏这时虽然也是满脸堆笑,不过他的笑容就有点尴尬了,自己明明就是捡了个皮夹子好不好?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什么“妙手一击”了呢,围棋中的妙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廉价了?
李襄屏再看向邵伟刚和王易,却发现他们俩对张大记者的说法毫无异议,好像李襄屏是真下出什么妙手一样。
李襄屏不好说什么的,这时只好转移话题;“另一盘呢,那边是谁赢了?”
“是小李赢了,这次又是他成为你决赛的对手。”
像告诉李襄屏答案后,张大记者又笑着多了一句嘴:
“小李这家伙赢得侥幸啊,完全就是捡了依田的皮夹子,唉,这家伙也是命硬,那种棋也能被他给赢下来,两盘棋都是被逆转,东道主这次要哭了。”
“我……我先看看……”
看过李世石VS依田纪基那盘后,李襄屏心里平衡多了,因为和李世石的逆转方法相比,自己那个“挤”一手做劫好歹还有一点技术含量,而小李那盘呢,那却真的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完全就是依田走出一步瞎棋,他在一个很简单的对杀中先收了一口“公气”,这才导致原本大优的局面顿时一泻千里。
嗯,因为从这个角度说,李襄屏认为和李世石的赢棋方法相比,那自己的那个做劫手段,那还真的称得上是“妙手一击”了。
看过另一场比赛的进程之后,李襄屏开始为日本围棋感到悲哀了,原本可以会师决赛的局面,却因为这样一个原因,用这样一种方式,导致在决战中再次沦为看客。
然而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巧合吗、李襄屏细想一下认为这并不是,在关键时候顶不住,这一直就是日本棋手的一个弱点,甚至说是日本围棋最大顽疾都不为过。
今天这种局面,那可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日本围棋身上,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10年前的第6届“富士通杯”。
10年前正好是1993年,而资深棋迷都知道,在世界围棋史,这一年其实是个标志年份,正是从这一年开始,韩国围棋进入了称霸世界的全盛时代。
而在这个标志年份的标志事件,其实就是这一年的“富士通杯”半决赛,当时由两位日本棋手对阵两位韩国棋手,具体是由老曹对阵加藤,刘倡赫对阵淡路修三。
那次的进程和今天差不多,在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两位日本棋手都已经取得非常明显的优势,当时的观战室甚至认为:日本棋手蝉联6届“富士通杯”已成定局(前5届富士通杯都是由日本棋手夺冠)。
然而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韩国棋手开始发力了,先是老曹施展他鬼魅的翻盘术,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强杀加藤一条大龙,然而杀着杀着,加藤却鬼使神差的步步退让,最后不多不少退到半目落败。
和老曹那盘相比,大刘那盘就更夸张,在棋盘上最大还剩下后手3目小官子的时候,淡路优势明显,研究室认为他最少可以赢1目半,就在这个时候,刘倡赫开始打一个“赖皮单片劫”——
那确实是个真正的“赖皮劫”呀,因为按当时局面的劫材计算,大刘根本就打不赢,并且就算不考虑劫材问题,淡路根本不跟他打劫,好脾气的把那一目棋让给对手,最后也是淡路获胜。
然而结果呢?结果是淡路开劫了,并且在开劫的过程中先自损一目,损了一目之后他再莫名其妙的放弃那个劫争……
嗯,李襄屏认为这幸好也就是围棋了,这要是其他竞技项目的话,那“卧底”这口锅淡路肯定要背上。
是什么原因让日本棋手在关键时候顶不住?李襄屏认为这就不好说,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
例如在围棋界,也曾出现过对日本围棋这种情况的一些解读,有些人认为这是因为日本的职业围棋制度相对比较完善,因为整个制度完善,这就造成日本棋手相对比较安逸,也正是因为这种安逸,就造成他们在关键时刻顶不住……
嗯,这应该算是那种最典型的中国式解读了,最后什么问题都可以归结到“体制”上面,不过还真别说,这种解读虽然有点绕吧,但听上去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第2种解读是认为日本棋手不适应国际赛场这种每方3个小时的赛制,在日本国内比赛中,“大三冠”决赛的“两日制”自然不用说了,其他4个小头衔,也就是“天元”,“十段”,“王座”和“小棋圣”这几个,这些比赛的决赛通常都是每方5个小时左右。
甚至“大三冠”的循环圈比赛,以及其他头衔战的“本战”,那基本都是每方用时4个小时左右。
因此对于日本棋手来说,尤其是那些有资格参加世界大赛的日本棋手来说,这种每方3个小时的比赛,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快棋呀,是这个原因造成他们在最后关头顶不住。
实话实说,李襄屏个人是认为这个理由有点牵强了,然而这个理由就一定道理没有吗?那当然也不能这样说,反正据李襄屏所知,这种说法在日本国内就大有市场。
这其中最典型的例子,那可能就是老赵赵治勋了,在真实历史中,李襄屏记得好像就在这个时期,日本日本围棋界曾经组织过一场大讨论,讨论日本棋手为什么一到国际赛场就表现不佳,老赵就亲自现身说法谈这事了。
老赵说要下好国际比赛很简单呀,把“两日制”的比赛取消,把国内比赛全部改为3小时制的就行,老赵认为只有做到这一点,那效果肯定立竿见影,日本棋手在国际赛场上的战绩立马大幅度的提高。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老赵还举了自己的例子,他说对于一个职业棋手来说,“节奏”这个东西其实非常重要呀,比如说他自己当年,一次“两日制”的七番棋往往跨时2个月左右,那么在这2个月当中,如果抽空去下一轮世界大赛3个小时比赛的话,那他自己就很容易失去节奏……
嗯,考虑到人老赵是棋坛的老前辈嘛,李襄屏也无意和他争辩这种看法的正确与否,事实上他连这个问题本身都不关心,日本棋手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顶不住,这关李襄屏什么鸟事呀?
李襄屏唯一关心的是,像日本棋手的这种情况,那并非是日本棋手独有,甚至放大到整个人类围棋范畴,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普遍情况。
就拿这年代的中国棋手来说,情况能好到哪去吗?说句实话,李襄屏认为那还真是二哥别笑话大哥,在真实历史中,在“小豹辈”这一批从网络围棋中摸打滚爬冒出头以前,那中国棋手的情况还真没比日本棋手好多少。
“好了襄屏别发愣了,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准备一下参加晚上的闭幕式,完了以后咱们马上准备回国。”
“哦好的。”
当天晚上,李襄屏和小李的手握在一块了,这并非是两人第一次交手,然而却是第一次在决赛中相遇。
在真实历史中,现在的小李已经N冠加身了,他已经被看做是大李之后整个世界棋坛最强棋手,在现在这个时期,那么只要是小李碰到大李,就一定能吸引整个世界棋坛的目光,韩国的“二李争霸”,也成为真实历史中这个时期的主旋律。
只不过现在嘛……
现在的情况当然已经完全不同!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尽管小李依然孤傲,然而在这个时候遇到李襄屏,他也只能把姿态摆的很低,说一些“学习”,“请教”之类的套话。
李襄屏挂在迷之微笑和小李握手。
是的,至少在别人看来,李襄屏那就是“迷之微笑”呀。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其实是李襄屏第一次和小李交手,他将依靠他个人实力和对手周旋。
那么考虑到这第一次交手竟然就是世界大赛的决赛。
如果再考虑到这场决赛下完不久,老施就将“解禁”了,他将可以启用下一年度的15局定额。
那么李襄屏笑得奇怪一点,这当然就没啥好奇怪了。
“嘿嘿,我虽然不希望用今天这种方式赢别人吧,但是说实在的,我更不希望别人用这种方式赢我,这其中尤其是你小李,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讨厌你的‘僵尸流’,到决赛还有一个月左右时间,那这个月我也不干其他事了,就专门想着如何防备你的僵尸流吧……”
2003年7月上旬,首次依靠个人本领打入世界大赛决赛的李襄屏回到国内,他潜心备战和小李的决赛。
第二九七章 赛前焦虑症
李襄屏这次回国,那就没回老家继续当猪了,而是跟随大部队一块返回京城。
毕竟现在已经是7月份,“非典”其实已经完全得到控制,现在就连“疑似病例”都不再增加了。另外进入这个月以后,停了2个月的围甲将战火重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再回老家显然就已经不太合适。
李襄屏返回京城之后,却发现自家老头子和“林阿姨”依然不再家,李襄屏想了想,先给老家拨个电话,准备先给爷爷奶奶报个平安再说,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却意外是自家老头子接的。
李襄屏能听得出来,李大土豪那肯定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因为他在和自己通话时候,明显都有点心不在焉。
只不过李襄屏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事,甚至没问自家老头子现在为什么会在老家,反正他知道李大土豪肯定能过掉这个坎就行。
而只要他能过这个坎,那当然就不影响自己继续当纨绔。
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又和爷爷奶奶通过电话后,李襄屏就把自己老头子的事放下了,转而关注自己的事情。
眼下自己最重要的事,那当然就是8月初进行的“富士通杯”决赛,这可是李襄屏自己单独打入的世界大赛决赛呀,因此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比赛的备战当中。
“……定庵兄,你说此人的棋,他其实有很多弱点对不对?喜欢剑走偏锋,但经常失之大局,因此有人曾说,此人最多算是一位绝代胜负师,而并非真正围棋大师,你说是也不是?”
“呵呵没错。”
“……定庵兄,大家常说你的棋邃密精严,如那老骥驰骋,不失步骤,又如那大海巨浸,含蓄深远,那我想请教一下了,你在比赛时候是如何对付‘僵尸流’的……对,就是那种有点无理,但却又是非常隐蔽的过分下法?”
“呵呵无它,化机流行,无所迹向,百工造极,咸出自然,襄屏小友你需谨记:静能制动劳输逸,实本攻虚柔克刚……”
李襄屏脸一黑:“定庵兄,你给我说人话。”
“这个……这样说吧襄屏小友,我看你极为推崇那吴泉后辈所倡之‘平常心’,破解‘僵尸流’?简单耳,只需你能一直保持平常心就行。”
李襄屏继续黑着脸,他决定不再和老施这家伙说话了,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这尼玛是什么破外挂呀,除了拍马屁,就是灌这种没用的鸡汤,怎么就不能给自己来点“建设性”的意见呢。
然而没过多久,李襄屏又忍不住和自己外挂说话了:
“对了定庵兄,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下个月就能出关了是吧,对了具体到底是几号来着?”
还没等人老施开口,他自己却又自言自语说道:
“嗯,虽然具体日子已记不清,但应该是10号以后,因为当年定段赛的最后一场比赛,我记得就是8月10号下的,可‘富士通杯’决赛却是8月份的第一个周末,这样肯定就赶不上呀,赶不上呀……”
李襄屏自言自语的声音其实很小,不过还是被老施给听见了,这家伙呵呵笑道:
“呵呵襄屏小友,我看你现在这状态可不对,你这种情况叫做……嗯,用你们现代的话来说,这叫做赛前焦虑症,对对没错,就是这个词,大赛之前综合焦虑症……”
听到老施这话,李襄屏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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