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老头想让我向‘愚者’先生问一件事，但我最近没时间去找‘罗塞尔日记’……”
“愚者”先生现在也不需要“罗塞尔日记”了，毕竟没看过的大多数都是各种“没节操”和“没羞没臊”的内容。
心里吐槽了几句，克莱恩没有侧头，只是看着正啄食面包屑的白鸽道：“什么事，如果不涉及隐秘，我会代你询问的。”
伦纳德沉默了几秒，然后用不同于他自己的口吻说道：“老头想知道，‘错误’是否出了问题？”
“错误”……这是指阿蒙？生来就自带唯一性的祂，被称作“错误”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克莱恩刚要将阿蒙拿走第一块“亵渎石板”的事情告诉伦纳德，但心中却忽然一动，又停住了嘴，转而说道：“我会帮你问问的。”
伦纳德点点头，安静了两秒，俯视着在自己脚边徘徊的白鸽道：
“你已经成为了天使？”
老头有告诉他，克莱恩之前做的事情似乎是在为晋升天使做准备。
“嗯。”克莱恩微微点头，“但这不是荣耀和力量，而是痛苦、诅咒和责任。”
“为什么？”伦纳德下意识问道。
克莱恩没立刻回答，低下头，看了眼脚边的影子，转身走向了广场的出口。
几步之后，他背对伦纳德，自言自语般道：
“你应该还记得那句话。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伦纳德一下怔住，过了几秒才侧身望向克莱恩，可却只能看见对方即将消失在街道拐角处的，戴着半高礼帽，穿着黑色风衣的背影。
呼啦一声，地上的几只白鸽飞了起来，向着浅蓝的天空。
待远离了广场，远离了伦纳德后，克莱恩才目光凝重地伸出手掌，那里赫然多了一本有着硬壳书皮，由羊皮纸装订而成的书籍。
这本书是突然出现在他手中的，所以克莱恩才终止了和伦纳德的聊天，并远离了人多的地方。
他很想将这本书直接扔掉，但其仿佛并不是实体，而且一直“粘”在他的手边，哪怕是用天使层次的“纸人替身”也无法甩脱。
就在克莱恩想着要不要将其带上灰雾去研究时，书的封皮忽然出现了一行“中文”：“隐秘曙光”。
“隐秘曙光”……七本黑暗魔经之一？这是老刘或老黄的手笔？
见到书籍的“名字”，克莱恩微松了口气，但下一刻，书籍的表面就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直接将其吞噬入其中。
克莱恩本来可以做出应对，直接返回灰雾之上，或者进入历史迷雾，但他感觉到了漩涡另一边艾布纳的存在，而且灵性并未示警，这才没有抵抗。
反正他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要是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大不了死一回。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一座漂浮在绿色天空中的宫殿内，宫殿下方是数不清的，向着各个方向延伸而去的书架，一层又一层，书页在神秘的风中漂浮。
而克莱恩此刻正置身于宫殿的三楼露台，这里设计上很像是一个中式的六角亭子，正是艾布纳之前和两位女神开茶话会的地方。
看了眼坐在中间方桌另一侧的艾布纳，又扫了眼下方和游戏中的“异典”没多大差别的景象，克莱恩毫不客气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吐槽道：“还有什么是你和罗塞尔没抄的吗？
“对了，还有各种教会经典和宗教典故……只不过那些被‘远古太阳神’和‘女神’都提前抄完了。”
“有，至少我们没抄自行车。”艾布纳眯起眼睛盯着克莱恩看了几秒，微笑着回了一句。
克莱恩顿时被他的话噎住，于是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开话题道：“你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成神了，这里是我的神国，如你所见，它叫作‘异典’。”到了这会儿，战神已经彻底凉了，不再存在泄密的问题，所以艾布纳也便不再隐瞒。
“成神……”虽然通过之前对方对“隐者”女士的培养克莱恩就有些猜测，但听到艾布纳承认，还是感到些许震惊，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状态，皱着眉头道，“我不记得你晋升序列1……所以你是在刚刚成为序列1，就快速容纳唯一性成神了？
“你现在怎么样？这样不会陷入疯狂吗？”
听到克莱恩话里隐含的关心，艾布纳嘴角勾勒出笑意，微微摇头道：“我的情况很特殊，如果选择晋升序列1，继续走‘序列’的道路的话，就必然会被某位存在取代……
“所以我只能冒险成为古神！
“我现在是知识的皇帝，智慧的源泉；命运之王，秘密之主；伟大的真理之神！
“至于状态，其实还好，甚至比一些天使保留的人性还要更多一些。”
古神……某位存在可能取代他……是“未知”吗？那也是一位和“福生玄黄天尊”类似的存在啊！克莱恩回想起不久前才从“灵界七光”口中得到的情报，有些感慨地说道：
“看你之前的布置，我还以为你取代了‘隐匿贤者’，成为了‘隐者’……没想到竟然是成为古神……不过你的尊名里有‘知识的皇帝’这一描述，那么‘隐匿贤者’也已经陨落了吧？”
见问，艾布纳随手一抓，一支顶端镶嵌有宝石的法杖就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接着他将法杖放在方桌上，这才笑着说道：“这就是‘隐匿贤者’的原形了，它现在叫‘隐者之杖’，很快就会在各大教会‘0’级封印物的重新排序里排到‘0－06’的位置。”
“隐者之杖”……“隐者”途径的唯一性啊！克莱恩眼皮一跳，就要让艾布纳赶紧将这么危险的东西收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位穿着汉服的金发少女端着一个水瓶走进了亭子，开始为克莱恩面前的茶壶添加热水。
克莱恩看到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但略一回想就认出其正是阿蒙曾经在贝克兰德的分身，拉夫兰子爵的私生女，安吉·拉夫兰。
艾布纳当初在将其化作“秘偶”后，还想送给我来着，但我没要……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克莱恩倒没怎么在意，毕竟他也经常拿“秘偶”当仆人。
但很快，作为“奇迹师”的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因为这个“安吉·拉夫兰”的心灵非常活跃，并不像一般“秘偶”那样死寂。
似是看出了克莱恩的疑惑，艾布纳在随手收起“贤者之杖”之余，微笑解释道：“她之前立了不小的功劳，所以我为她编织了‘虚拟人格’作为奖励。”
说起来，阿蒙被“黑暗魔经”吸入“异典”前，是被“乌鸦套索”束缚了一阵的……而那个“秘术”其实是艾布纳成为“真理之神”后的改良版本，里面除了“莱茵－所罗门的乌鸦套索”作为基础外，还加入了“神秘再现－灯神”的效果。
而“神秘再现－灯神”的效果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是被“封印”的效果，这一点在阿蒙进入神国后就主动取消了，为的便是掩盖其第二层效果——“被天尊‘愚弄’后的‘降智’”。
阿蒙在进入“异典”后是处于轻微“降智”状态的！
只是祂一直被艾布纳的话术和“命运”方面的权柄吸引，才没有发觉。
而艾布纳当时将“安吉·拉夫兰”这个阿蒙曾经的分身召唤出来伺候自己，也不只是为了激怒阿蒙，那都是表象，更重要的则是通过这个已经成秘偶的分身与本体的微妙联系，持续性地巩固阿蒙本体上那轻微的“降智”效果。
所以，阿蒙虽然依旧非常狡诈，但却一直没能发现艾布纳的真正陷阱，最终一头撞入了“深黯天国”内。
有着一头漂亮金色长发的安吉·拉夫兰这时候也抬起头，给了克莱恩一个明媚的笑容，用清脆娇憨的嗓音道：
“吾主赐予了我人性。”
第1542章 选择和局势
给了你人性？克莱恩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回去后就给自己的“秘偶”定期做保养，免得他们也生出了想拥有“人性”的想法。
心里虽这么想，但表面上克莱恩还是谢过“安吉·拉夫兰”帮他添水的举动，在其退下后方才斟酌着问道：
“你说她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是因为阿蒙吗？祂在偷走‘亵渎石板’后，又被你捉住了？”
这是克莱恩结合帕列斯的问题做出的猜测。
闻言，艾布纳再次露出笑容，然后又是随手一抓，取出一枚单片镜片，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这就是现在的‘错误’了。”
阿蒙……那位“远古太阳神”的神子，就这么没了？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但克莱恩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他虽然不像原著里一样被阿蒙抓住过，但也从侧面与其有过交集，深刻感受过那位神子的强大。
而如此强大的天使之王，竟然只剩下了一个单片镜片？
神灵果然可怕！
克莱恩甚至有一种错觉，他如果再提点别的问题，艾布纳也依然会随手抓出一个“唯一性”拍在桌子上……虽然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
“你杀了阿蒙，亚当没找你的麻烦吗？”过了好一会儿，克莱恩才回过神来问道。
“阿蒙只是本体陨落了，祂数量庞大的分身依旧存在，亚当因此并不是很在意。”艾布纳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看向克莱恩，“祂现在最强的分身也只有序列2层次，对你的威胁已经不大，对帕列斯也一样，可以告诉祂不用再躲了。”
原来如此，伦纳德的老爷爷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想找“愚者”确认啊……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听到艾布纳继续说道：
“而现在，你的面前已经有了两条道路，一是接着走‘占卜家’途径，成为‘愚者’，二是转为‘时之虫’，继而晋升‘错误’。
“两条道路各有利弊……
“走‘愚者’之路相对简单，毕竟很多事情‘天尊’都安排好了，就连‘诡秘侍者’你也提前扮演了那么久，几乎可以‘入口即化’。但弊端在于按照‘天尊’的规划晋升，祂苏醒的可能性更高……尤其是那块‘幕布’里的‘诡秘侍者’特性，因为更纯粹，所以容纳了它很容易招惹到‘老诡’。”
克莱恩认真地听着艾布纳的讲述，直到对方有了明显的停顿才追问道：“那‘错误’的路呢？”
艾布纳叹了口气道：“‘错误’的话，优势在于其曾经在‘混沌海’中存放过，大概率隐藏着‘上帝’针对‘天尊’的后手，以其为基石，也许能削弱一些‘天尊’的意志。
“但缺点嘛……‘时之虫’的仪式和扮演方法以你的道德水准恐怕无法接受，而‘错误’的成神仪式也需要坑死一个即将成神的人……最好的目标就是‘门’，但我猜你未必愿意那么做。”
克莱恩回想起“错误牌”上的魔药配方，默默点了点头，不同于帕列斯所在的时代，现在除了人类可没有那么多其他的智慧非凡种族供他仪式了……而使用人类，他心里那道坎又过不去。
他终究不是为了晋升不择手段的人。
更何况还有其他选择。
“算了，既然早晚都要面对‘天尊’，那宜早不宜迟，而且‘上帝’制约‘天尊’的后手，应该也不止‘错误’一个。”克莱恩思索许久，吐出一口气道。
他想到的自然是那面自称来自“混沌海”，且一心“舔”他的镜子阿罗德斯。
“我猜你也不会走‘错误’这条路……”艾布纳并无多少意外地点点头，然后拿起了那片水晶镜片，“那我先帮你收着，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了‘愚者’，再来我这里拿。”
“好！”克莱恩既然做出决断就不会反悔，他看着桌子上的单片镜片消失，方才整理了一下思绪，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大地母神’究竟是谁？”
关于神战的结果，在首席告诉洛薇雅白银城的“大地的恩赐”就是欧弥贝拉的遗体后，克莱恩就猜到了大概，而且对投资过自己的“大地母神”的真实身份隐隐有了猜测，他之所以询问艾布纳，也只是为了求证而已。
“这个问题其实你问阿罗德斯就能知道答案。”艾布纳勾起嘴角，笑眯眯地说道，“而且你也猜到了吧？所谓‘大地母神’，其实就是古神莉莉丝。”
果然是莉莉丝……克莱恩又是感慨又觉得许多疑问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艾布纳从没担心过在两位和他关系密切的女神之间的站队问题，因为莉莉丝和大地母神根本就是同一位女神。
为什么大地母神喜欢吸收吸血鬼加入教会？因为莉莉丝本就是血族的始祖！
然后，他想到了“月亮”埃姆林。
这个吸血鬼兜兜转转，自我攻略，到最后竟然没改变信仰。
如果埃姆林有安德森那种性格，现在肯定会对血族的大公、侯爵们说“哟，你们也来信仰母神了啊”……克莱恩一边想象着好笑的场景，一边再次向艾布纳询问道：
“现在大陆各势力的局势怎么样了？”
面对这个问题，艾布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拍了拍手，紧接着几位阿斯莫就从无限延伸的图书馆中飞到了知识宫殿的露台，联手搭建起好几个“投影”法术，播放出它们借助“神国”的权柄“洞悉”到的画面。
首先映入克莱恩眼帘的是一份黑夜教会的官方文件，只见上面写着：
“……接纳战神教会和弗萨克军方愿意投诚的非凡者，只肃清那些信仰非常虔诚，愿意以身殉教的，为数不多的中高层，这既是女神的宽容与怜悯，也是应对之后时局的必然措施……当末日一步步来临，各地的超凡事件将不可避免地出现增长，要想维持整个世界的稳定，只能尽可能快，尽可能多地增强我们的实力。
“如果收割战神教会和弗萨克军方的非凡者，即使获得了相应的特性，我们也没办法在几年内培养出同等水准的，富有经验的非凡者，无论是消化魔药，还是积累见识，都需要足够的时间……
“在这里建议启用我们埋在战神教会中，代号为‘黄昏’的潜伏者，让他以原战神教会大主教的身份主持教会工作，减少战神教会原本人员的恐慌和抵触情绪，配合我们的渗透和接收……
“对于弗萨克的普通贵族和民众，不用宣扬女神已取代‘战神’的事实，让他们依旧保留对‘战神’的信仰，这一方面有利于我们和投诚的神甫、主教接手各大教堂，最快速度稳定弗萨克的局势，另一方面也能让女神在完全掌握‘战神’权柄前，不被无法处理的信仰干扰。
“等到新的神谕降下，我们再做出更替，现在只制定相应的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