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名火速返
“对，但据我查到的情报，那位亨利先生其实是灵知会的外围成员，不是真正的‘黑衣人’……之前玛格丽特应该是用‘红之圣女’的身份向他下达的命令，他才会和富莱斯家族的约翰森进行接触。”塞洛解释道。
“不管她是用什么身份来安排的……总之，我需要你在约翰森和亨利的交易快要成功时，派德利恩家族的人出钱抢下股份的所有权……”艾布纳说到这里顿了顿，方才继续问道，“能办到吧？”
“问题不大，家族里有些派系其实从没把富莱斯放在眼里……”塞洛先是点头，继而犹豫了一下，委婉说道，“其实想要挑起两家矛盾不用那么麻烦，我可以直接出手杀死约翰森……”
“矛盾得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起来才会剧烈！现在的德利恩还太过强大，这会儿就将‘炸弹’放出来，动摇不了这个家族的根基……”
说着，艾布纳拉开马车车窗的窗帘，看向不远处的德利恩城堡，继续道，“更何况，我早就将约翰森的性命许给了一位女性朋友，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
夜晚，伯尼小城一家旅馆的客房里，躺在床上辗转半晌的佛尔思忽然掀开被子坐起身，无奈地对正坐在床头阅读日记的艾布纳道：
“你坐在这里，我根本睡不着啊！”
第853章 陵寝
艾布纳正在阅读的并非是罗塞尔日记，毕竟这是在佛尔思面前，他还是要装一下自己不懂“罗塞尔文”的，所以之前在问佛尔思要到那页日记后，他就收了起来，准备等回去后再私下看。
他目前手里拿着的其实是佛尔思这几天在梦里梦到的场景记述，是货真价实的“沃尔小姐日记”。
此刻听到佛尔思的抱怨，艾布纳放下手里的纸张，笑着回应道：“要不要我给你一些‘催眠’和‘暗示’，这能帮助你快速入眠。”
“催眠？暗示？”佛尔思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但还是故作警惕地看了艾布纳几眼，将被子抱在胸前，假意戒备道，“这……这听起来就很邪恶啊……你难不成想打什么坏主意？”
当然，她这只是对玩笑的回应，并非真的害怕对方会做些什么，毕竟艾布纳要是想动手脚，她根本反抗不了……嗯，就连反抗的意愿也不会太强烈……
事实上，类似的“被催眠”场景她在贝克兰德时梦到过，在那个梦里她在艾布纳的“暗示”下可是做了不少羞耻的事，甚至连休都搭了进去……在从梦里惊醒后，还不得不连夜去洗澡……
这也是她在听到对方说起这个时，下意识抱紧被子的原因之一。
另一边，艾布纳不用“读心”都猜到了佛尔思在想些什么，心中不由得有些无语，深觉“魔术师”小姐不愧是作家，脑子里的“戏”是真的多……虽然她当初会做那样的梦，多多少少也有“魔镜”的原因，但“魔镜”也没去设计梦的内容不是？
我就算真的把你催眠了，也不会做那样的事……这是把我当成色鬼了吗？艾布纳暗中吐槽了几句，摇摇头，带过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其实无论你现在睡不睡着，到了时间，关于那个遗迹的梦境都会主动将你拉入其中的。”
“你弄清楚遗迹的本质了？”佛尔思闻言精神一振，“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还找上我？”
“确实有些发现。”艾布纳拿起“佛尔思日记”里的一页，指着上面的内容道，“经过你的几次探索，发现那里原本是一个城邦，却在一百多年前失去了他们的神灵，继而末日降临，幸存者们只能在寒冷和饥饿中苟延残喘，对不对？”
“是的，我第一次进去时无法接触到任何东西，但同样也不受那里的环境阻碍，所以借机探听到了不少那座城邦的历史……
“但随着后面几次进入后梦越来越真实，我受到的限制也就更多，昨夜进去后甚至有了五感，可以碰触到城邦遗迹里的东西了……所以我直观地感受到了那种寒冷、饥饿和绝望。”佛尔思边回忆边叙述，情绪也不由显得低落下来。
她缓了缓神，方才继续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城邦幸存者’们记录的神灵陨落时间，正是古斯塔夫王朝覆灭不久……”说着，艾布纳又取过另外一本笔记——那是佛尔思最近几天从城中老人口中整理出来的资料，接着道。
“在一些老人回忆里，二十年前三眼雷鸟出现的最后一个地方，是卡拉尔山峰西麓的巨木岩……
“而根据另一位老人提供的情报，巨木岩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在一百多年前，确实有一棵巨大的树木栽种在那里！”
“但那棵树却在古斯塔夫王朝覆灭后，被突然降下的天火焚烧殆尽，只留下了死去的树根，在时光冲刷下不断腐烂……”
佛尔思听得直皱眉，不解地问道：“可这和梦境遗迹有什么关系？”
“这就涉及到一个故事了……”艾布纳说到这里，忽然眯起眼睛，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接着边摸出一片镜片放在右眼前，边继续对佛尔思道，“在许久以前，有一位喜欢喝酒的绅士在他家院子中的大树下睡着了……
“……在梦里他来到了一个城邦，还娶了城邦的公主，帮助领主治理国家……”
佛尔思一开始还觉得情节有些老套，但渐渐就听得入了迷，沉浸在了这个被艾布纳西方化的《南柯一梦》的故事之中。
待故事落幕，她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再次身处于那座城邦遗迹之中了。
而这一次，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真实”，四周的环境再没有半分她之前几次进来时的“虚幻”感。
“艾布纳！”佛尔思捏住一张符咒，略有些慌张地向周围叫道。
因为不比之前，她好似失去了以往进来时的“夜视”能力，现在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清……这样的环境难免让人心生恐惧。
“我在。”艾布纳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赤红的火球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将几米范围内照亮。
佛尔思这才松了口气，来到艾布纳身边，定了定神，询问道：“你刚才那个故事的意思是……这个遗迹其实就是小城外那棵大树？它被天火摧毁了，所以这里才变成这样？”
艾布纳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道：“‘窥秘人’途径在高序列会获得一个能力，叫作‘神秘再现’。
“这个能力可以从掌握的神秘学知识里汲取力量，创造魔法或巫术，而对应的神秘学知识越少人知道，越不流传，这种法术就越强大。
“普通半神使用这个能力，多半只能借助故事原型，创造出单一效果的技能。
“但罗塞尔曾经是序列1的‘知识皇帝’，他应该是利用‘知识’的力量，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界真的制造出了一个城邦国度！
“并在这里自诩为神灵，让城邦里的‘人民’为他修建了宫殿……
“这可能是罗塞尔的某种后手，可惜被‘永恒烈阳教会’的人发现，将国度的‘现实’部分，也就是那棵大树焚毁，其梦境中的另一部分受到连带打击，虽然还没完全崩塌，但也进入了‘末日’，毁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艾布纳将自己“解析”和“解密”后得到的推理结果挑选出一部分讲给佛尔思，但隐瞒了罗塞尔建立这么一个“国度”的目的——修建“黑皇帝”的陵寝！
是的，艾布纳猜测这个梦境遗迹，原本就是罗塞尔隐蔽修建的陵寝之一。他借用天使层次的“神秘再现”，让树木化作一国，让蚂蚁、昆虫化作有灵智的梦中“人”作为子民，这手段确实非常高明，让人难以察觉……
“就是可惜，在罗塞尔死后，这个国度还是被教会发现了……虽然还没彻底毁灭，但也丧失了陵寝的作用，无法承载罗塞尔复活。
“不过，也可能是罗塞尔故意暴露，用来掩盖其它陵寝的位置，或者遮掩他另外目的的手段……”
艾布纳心中思索的时候，佛尔思也终于消化完了他刚刚所说的话，在惊讶之余，心中依旧还有着不小的疑惑：
“罗塞尔大帝留下的遗迹……为什么会不断见我吸引到这里？”
艾布纳伸出三根手指，斟酌着回答道：“有三个可能……
“第一，罗塞尔大帝和‘门’先生是熟人……而你被‘门’先生的力量污染，又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学徒，满月时能听到祂的呓语……也许这个遗迹里有‘门’先生的相关物品或者遗留……所以才选中你。
“第二，这是班杰明的布置……他既然早在一百年前就知道了你，在他自己的封地布置一些手段并不让人觉得意外。
“第三，罗塞尔或者本杰明，又或者这座遗迹本身，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你背后的那位存在，那位庇护你不被‘门’的呓语干扰的存在！”
第854章 白送的雷鸟
艾布纳在初次见面时就说过，“满月呓语”只有祈求神灵庇护才能解决……而这么长时间的共同旅行，我在满月时的状态根本瞒不过他……他肯定知道我信仰了某位“伟大存在”……甚至很可能已经猜到了是“愚者”先生。
听了艾布纳话中的第三点，佛尔思脸上顿时露出讪讪的笑容。
可是“愚者”先生不允许塔罗会成员未经祂的允许透露祂的名啊……而且艾布纳背后同样有伟大存在支持，还是神灵眷者……“愚者”先生不太可能会要他……
就在佛尔思胡思乱想，不知该如何回答时，艾布纳却轻笑了一声，温和地说道：“你不用纠结，我没有深究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而已。”
事实上，他还考虑了第四种情况，也就是这里的布置其实是冲着他来的……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罗塞尔或者班杰明明显是通过佛尔思来进行的布局，就算穿越者前辈和罗塞尔提过佛尔思的事，也不可能在一百多年前就确定我一定会和佛尔思成为朋友……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听到佛尔思踟蹰着说道：“艾布纳，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是不想和你说……但是不能……”
“我明白。”艾布纳笑了笑，表明自己并不在意，就在他刚想反过来安慰佛尔思几句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火光外的黑暗中有着危险酝酿。
有什么东西被光亮吸引过来了？艾布纳皱了皱眉，却不太紧张，毕竟那只雷鸟以及官方非凡者们都能存活近二十年，就说明遗迹里就算有危险，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
不过谨慎起见，艾布纳还是在之前的赤红火球外，又快速凝聚出了苍白、纯黑、淡蓝、金黄四色火焰。
赤红的是“猎人”途径的高温火焰，焚烧、摧毁一切实体；
苍白的是“收尸人”途径的苍白之焰，让一切生灵陷入死亡；
纯黑的“魔女”途径的黑焰，点燃所有蕴含灵性的事物；
淡蓝的是“恶魔”途径的“地狱硫磺火焰”，腐蚀生灵的身体和灵魂；
金黄的是“太阳”途径的“光明之火”，祛除邪异，净化怨灵。
此刻，五种火焰凝聚成的火球齐齐飞起，如同卫星一般围绕着艾布纳和佛尔思旋转起来。
“这是什么能力？”佛尔思默契地靠到艾布纳身边后，见着这绚丽的一幕，眼中熠熠生辉，好奇地询问道。
“这是我新开发出的秘术，进攻和防守一体，再加上不同火球的特殊能力，足以应付大部分敌人了……
“说起来，我在‘博学者’时就建立过这个秘术的模型，可一直都没能解决其中‘平衡’的问题……但昨天我在研究了碧……额，是我在一项研究中得到了启发，决定以其中层次最高的‘苍白之焰’作为核心，统御其它火焰，这才成功让它们建立了平衡，秘术也得以完成。”
艾布纳边观察着黑暗中的情况，边随口解释道。
不用讲那么多原理，我听不懂……直接说效果就可以了……佛尔思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接着就看到大批腐烂得只剩下脑袋和腿部还有些许肉块的活尸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
同时，天空中也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死灵扑了下来。
而不等它们靠近，艾布纳和佛尔思周围盘旋着的火球便率先发动了攻击！
一颗颗火球如同炮弹一般激射而出，瞬间让四周的地面炸裂开来！而两人周围盘旋的火球却没有减少，因为旧火球在射出的一瞬间，新的火球就已经凝聚出来填补了位置，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活尸没有灵魂，黑焰对其无用，但在赤红的火球不断轰击下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
至于那些“死灵”，也同样在太阳之火下灰飞烟灭……
“这些怪物只是视觉上比较吓人，实际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尤其是那些活尸，移动速度很慢，就算不是非凡者，只要克服恐惧，赶在他们合围前逃走，也能轻易摆脱它们。
“那些死灵也没什么特殊能力，连基本的‘尖啸’都不会……”
在自己和佛尔思身上做好了诸多防护的艾布纳只觉得自己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了一番，不由得有些郁闷，但他也没因此就撤去防护，转而思索起这些活尸和死灵的来历：
“它们应该都是这处遗迹，或者说罗塞尔陵寝中的‘子民’，只不过在陵寝被摧毁后，大部分都跟着立刻死去，变成了眼前的这些怪物……佛尔思前几次进来，之所以没遇到它们，估计是因为她那时并未真正进入这处梦境遗迹，没散发出活人的气息，也没制造光亮的缘故……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以这个城邦的规模来看，子民不会太多，顶多有千把人，再除去一些‘幸存者’，估计更少……
“可被吸引到了我这里的怪物和这个数字相近！
“难道官方非凡者进入了这里近二十年，对它们都没清理过吗？这不合理！
“除非这些活尸和死灵其实并不会真正被杀死，一段时间后能够再生……”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唳，紧接着银白乍现，数十道枝丫张扬的闪电当头劈落下来！
这是被困在遗迹里的三眼雷鸟顺着火光找了过来，此刻的它三只眼睛里全是血红色，流露出止不住的“贪婪”情绪。
——这个“世界”濒临毁灭，食物极其匮乏，平日里只能靠着菌类维生的雷鸟对于肉，是那么的渴望！
最先来的果然是你！艾布纳叹了口气，对于雷鸟的趁火打劫行为却是早有预料，他刚刚之所以用出看上去花里胡哨，实际威力也就那样的“五火”秘术，就是故意示弱，打算钓出这处遗迹里潜藏的危险。
最理想的结果，自然是将罗塞尔或者班杰明遗留的东西勾引出来，那通过“解析”和“解密”，就能够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用再冒险探索。
但现在有这只雷鸟出来搅局，显然最理想的情况是不可能达成了……
好在这只傻鸟本来就是佛尔思的目标，倒也不亏。
心中叹息的同时，艾布纳轻轻摩挲了一下袖口的镜子，紧接着那些劈落的闪电就仿佛失去了目标，击打在地面上，崩散为无数细小的电蛇，并向着周围的活尸跳跃而去。
与此同时，艾布纳推出右手，用古赫密斯语庄严宣告道：
“此地禁止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