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 第454章

作者:殆火

“回去……”

“哎……”

一声声叹息。

饿了有吃的,病了有草药,熬过了两天,却熬不过这条大河。

忽然间一阵鸟雀之声。

什么燕雀鸟兽,从四面八方飞来,那遮天蔽日的场景,比乌云压山还吓人,奴隶们就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些鸟雀,叼着石头,扔进河中。

硬生生把这段河流给填平了。

“大人……”

一个奴隶舔了舔嘴唇:“要不我们趁机会打几只鸟,改善改善伙食?”

张友仁望着天空,这些麻木的奴隶越来越有人样了。

第四天,过了岐河就是岐山。

人太多,为了安全考虑,一般要绕山而行。

张友仁倒是没急着绕山,他就在山底,天地为床被,一夜过去,山就没了。

“大人……”

“继续走。”

张友仁顶着个黑眼圈,他一夜没睡,眼睁睁看着岐山山上人头攒动,隐隐约约听着无数声“爷爷、太爷爷、祖爷爷、孙儿、太孙”,然后山体一点点消失,最后无影无踪。

第五天。

估计是岐河被堵,积了太多水,发了大水。

这回演都不演了,众目睽睽之下,河道多出来一条,一条,又一条,什么洪水,最后连点浪花都没有。

第六天。

太阳太大,口干舌燥。

路边长起了桃树,蹭蹭往上长,比竹子长得还快。

还有个猎人山户模样的人,在奴隶们面前秀了把肌肉,震破虎皮裙露出鬼背,往天上射了一箭,天气瞬间就阴凉了。

第七天。

太阳大概被吓着了,天一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大人……”

张友仁都麻木了,奴隶们也习以为常。

一道道篝火从他们脚底一直延伸,连绵不绝,照亮了黑夜。

“这年头谁还钻木取火啊……”

张友仁望着隐隐绰绰在地上搓着圆木的兽皮老人,估算估算时间:

“沿着火堆走,尽头就是朝歌了。”

不久,便到了地方。

张友仁心情激荡起伏,单拳紧握,激昂愤发:“陛下,臣,幸不辱命!”

还没来得及爆发出来,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朝歌?”

奴隶……不,新朝歌人全都感到不解。

张友仁也完全懵逼了。

城墙呢?

原本竖在这儿那么厚一城墙呢?

特么的朝歌的城墙呢?

就在新朝歌人集体蒙圈的时候,一个老妪推着装满菜的小车,笑眯眯的:“来来,看你们穿的破破烂烂,一看就知道又是从哪个诸侯那儿逃荒来的吧?”

第609章 拆啦

“逃……逃荒?”

张友仁往脸上抹了一把,这一路上虽然没事就长点五谷草药,遇山山移,遇河河平,身体都健壮了好多,但终究是风尘仆仆赶了好几天路,确实显得狼狈。

他顾不得太多,先将重要的事问明白再说:“这朝歌的城墙呢?”

“墙啊?拆啦!”

“拆啦?!”

张友仁心惊胆战,难道周军已经一路通关,打下朝歌了?

不然他实在找不到有什么拆除城墙的理由。

这卖菜老妪也是个嘴碎的人,道:“陛下御驾亲征,令二皇子监国,坊间一直传闻,二皇子顽劣不堪,我还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不想二皇子竟也是天纵奇才!”

“这城墙一拆,顿时失去了阻挡,好些地方的人都往朝歌来了。”

“本来安置人手,还需要耗费大量钱粮,可二皇子又下令,将拆城墙的石材卖给了贵族、富商。”

“这些有钱人,拿了建材,自然是建楼筑屋,建楼筑屋要工人,就正好雇佣了这些外地人。”

“而这些外地流民得了工钱,又去买建好的楼,一来二去,住的地方有了,吃喝也有了,日子虽然忙碌了些,还要卖力气,但这生活可比在那些偏远地区好得多!”

“像你们这样的,也不会介意卖力气讨生活吧?”

老妪一边解释,一边拿着几捆无心菜,笑眯了眼:“咱们这些商贩,也是得了不少利,隔三差五就涌来大波流民,这吃喝总得买吧?嘿嘿……”

张友仁听得瞠目结舌,他不懂经济流通的重要性,但听着朝廷能够以极低的成本,解决无数流民的安置工作,也不禁连连称赞。

“有圣皇必有圣子啊……”

而他领着的一大票新朝歌人,更是已经期盼起了日后的生活。

什么?不仅是废除奴籍,还有自己的房子?能正经做工?

有这种好事?

这些最低的生活保障,在这些多活一天就是最大希望的新朝歌人眼中,无异于做梦。

张友仁从人来人往中,见着了许多断发文身,长得比较抽象的外族人:“这些蛮夷……”

听到这,老妪微微皱眉:“什么蛮夷,这些人都跟你们一样,是商人,新朝歌人!”

张友仁不解:“这些……外族不是只有藩王首领,才迁入到了朝歌吗?”

“什么外族?都是自己人!”老妪又强调了一遍,才解释道:“二皇子善拆,听说当年这四轮车,也是拆了七香车才拆了个明白。”

“所以二皇子不仅把朝歌的城墙给拆了,长城也拆了。”

“啊?”

张友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大商抵御蛮夷,最坚固的屏障,陛下最大的功绩之一筑长城,怎么就拆了呢?

“那以后我们大商靠什么抵御蛮……抵御入侵呢?”

听到这儿,老妪就笑了。

“抵御什么入侵?当年大商国力弱,陛下才下令筑长城,用以自保,现在啊,咱们强了,这长城是在保护谁?”

老妪继续道:“而且这些人听说自家首领都在朝歌吃香喝辣,正好朝歌城墙也拆了,就一股脑过来了。”

“能在城里吃口热乎的,谁乐意在草原上喝冷风呀!”

“嘿嘿……”

老妪露出了一个精明的眼神:“这些人,口味、喜好特异,倒也开拓了不少新商路,就说这绿菜吧……”

她忽然一拍脑门,推着车就走:“坏了,赌马场一迁再迁,都迁到五环外了,再不跑几步怕是赶不上了!”

张友仁正在消化庞大的信息,偶然间瞥见一抹光亮。

“李……李兄?”

光头亮闪闪的李靖正带着刑部官吏,处理些拆城墙的后遗症,毕竟暴力强拆过程中,引发了不少刑事事件。

手上干着活,其实李靖已经陷入混沌了好一阵子。

纣王下达的旨意,他收到了,言简意赅,“民意”二字上打了个大叉,落在比箕纸上稍显单薄。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旨意,他一直撺在心口,不解,疑惑,同时极为矛盾。

为什么?明明二皇子监国后的一系列施政,都忤逆民意,违背律法,甚至让杨任喷的狗血淋头,不惜以文官之身亲自上前线告状,拆城墙更是拆的让百姓不得不躺在城墙下拒拆,险些酿成暴力流血事件,引发官民矛盾……

可……

望着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百姓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见着越来越繁荣的朝歌,馋着越来越丰盈的国库……

早前纣王用杀哪吒,教会了他法理,让他一朝以法入道,又在剃发易服徇私枉法之时,教会他法理不外乎情理。

李靖学会了很多,若有若无摸着了某些东西,可现在他真的不明白了,法理不外乎情理,为何纣王又要他违逆民意呢?

他刚摸着的道,阻塞了。

浑浑噩噩之际,正好听见有人喊他。

“张……张兄?”

李靖一时间没能认出张友仁。

这位大商外使常年在外,虽说朝中不少人佩服他的百忍成钢,但真正记得他模样的,却没几个。

“李兄,不知张大人在何处?”

张友仁盘算着先将这些新朝歌人的户籍落实,再引见一些人才,要做这些事,直接找负责招贤的张大,最为方便。

李靖不知道张友仁问的是张大人,还是问的张大,人在何处,总之看着张友仁身后乌压压的一片人,想着先前纣王要张友仁去西岐要奴隶的政令,大抵是完成了,也明白了张友仁想做什么。

便道:“张大人改名了。”

“改名?”

张友仁详细问着每一件事,下线多年,都感觉朝歌已经不是以前的朝歌了,果然西岐就是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