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 第240章

作者:殆火

子受高声喊道:“当场杖责五十!”

越侯心里一凉,纣王不讲道义,人人都知道陈塘关去年欠收,还土地丰饶民康物阜?脸皮也太厚了吧?

虽说杖责五十要不了命,但他们是诸侯啊!

刑不上诸侯!

更别说“当场”,就在这小雨里挨板子,满身泥泞狼狈不堪,谁面子上过得去?

不过一会儿,越侯心里又是一喜。

纣王如此歪曲事实,以莫须有加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杖责诸侯,落了诸侯面子,纣王面子上是好看了,还能强行主导变法,但却埋下了后患。

这让那些中立诸侯怎么想?无形之中,将中立诸侯全都推到了对立面,甚至就连亲附大商的崇侯虎、姜桓楚见此,心里多半也会有疙瘩。

事实的确如此,姜桓楚见到这一幕,表情有些冷淡。

陈塘关就在东边,是什么样子,他这个东伯侯看的一清二楚,纣王明摆着在胡诌。

子受却是根本没意识到其他人的想法,继续道:“方才在殿中支持李靖的人,到前面来。”

万年、伯夷等人上前,拱手:“臣等不想邀功,只请陛下分清是非曲直……”

这些忠心的臣子自然能看出刚才纣王举动的不妥之处,正想办法解决,可话还没说完,桥上又传来声音。

“朕曾派人巡视陈塘关,田野荒芜、民生凋敝、哀鸿遍野,百姓个个苦不堪言,东方因此而动乱,方外蛮夷大肆西进,诸卿为何大言欺朕?”

“来人!当场杖责五十!”

第305章 一只鸡

“新法从现在开始实施,有过必罚,上下同法,诸卿既然大言欺朕,便要挨罚。”

子受看着万年、伯夷等人被近卫压下,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快意。

天天刺老子,今天挨打了吧!

这次子受可是下了狠心,管你是忠是奸,打了再说!

上一秒陈塘关还是四海生平,下一秒就变成人间炼狱,明摆着歪曲事实不分青红皂白,还能不是昏君?

顺手还给变法添个堵,新法就是这样黑白不分?新法就是这样混淆是非?

殷破败已经带着侍卫开打,小雨汇聚成细流,从伞盖边沿滑落,伞下的子受面无表情。

越侯挨着打,心中泛起波澜。

纣王的行为让人捉摸不透,但正是这份捉摸不透,让人心怀畏惧。

至少,无论是反对变法还是支持变法的,各打五十杖,中立诸侯就不会因此而闹情绪。

伯夷挨着打,感受着屁股上的痛楚,思绪纷飞。

万万没想到,纣王竟是这么想的。

陈塘关没有田野凋敝,没有土地丰饶,没那么坏,但也没有那么好。

也就是说,刚才九间殿上的争执,无论是诸侯还是群臣,说的其实都不够准确。

挨顿打也是应该的。

而且,纣王责罚他们的理由很充分。

在诸侯嘴里变法效果很糟,纣王就说陈塘关安定,在群臣嘴里变法效果很好,纣王就说陈塘关动乱。

这分明是在说,无论变法如何,都不是诸侯臣子能讨论的。

毕竟变法是早就定下的大方向,不容得更改。

田野凋敝也好,土地丰饶也好,苦不堪言也好,安居乐业也好,不管陈塘关怎样,变法变定了!

纣王说的!

“新法”、“大言欺君”、“挨罚”……

话里话外,无疑不是在证明他们的猜测。

一大群人忍着疼痛,此起彼伏的啪啪声中,打完了五十大板。

屁股的疼痛进一步加深了他们对变法的理解。

雨滴一滴一滴落下,哀嚎声中,尤浑忽然觉得刚才输给费仲的一贯钱很值。

“诸卿若是休息好了,便随朕出宫,李卿家先行一步,焚书之事与变法同行,还请李卿家主持。”

李靖应了一声便退下,纣王已经禁绝巫祝之道,巫祝书册自然属于违法书册,焚书就是在坚定变法。

李靖走后,子受看着下头惶惶不敢言的诸侯群臣,有些莫名其妙。

难不成是被打怕了不敢心怀怨气?

算了,这只是开胃菜,焚书才是今天的重点。

……

玄鸟卫正将搜集的巫祝书册运到宫门口。

天有小雨,但并不碍事,不少好事百姓都在凑宫门前,比市集还热闹。

他们一辈子恐怕都没见过一两本正儿八经的书,没想到纣王竟是一烧就是成千上万册。

“让开!不让开哥几个儿就上鞭子了!”

一辆辆四轮车运着书册,赶车的玄鸟卫张扬跋扈,鞭子在手上甩了几圈,重重鞭笞到地上。

这群玄鸟卫勉强能办好事,但要他们规规矩矩办事就难了。

好在只是吓唬,没几个真敢动手。

谁都知道今天是变法的日子,要是被当做典范可就遭了,玄鸟卫的高俸禄,他们还想多领几年呢!

“放这儿!”

崇应彪颐指气使,焚书这么刺激的事,他还是第一次干。

混不吝的公侯子,平日里和混混也没什么两样,而且在朝歌呆的久了,对巫祝的敬畏之情,也没有以前那么真切,纣王可是能够封出孟姜女的君王!

北边归来的奴隶一个个油光满面,体格壮了不少,据说都是托了孟姜女的庇护!

显而易见,奴隶军必然是一支强军!

崇应彪想到了奴隶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场景,觉得有些可惜,玄鸟卫应该上不了战场。

转念一想,倒也不错,至少后方安全,万一在战场上被流矢射死了怎么办?

他胆子一向不大。

“崇指挥使,昨日你在斗鸡场买了几只鸡?”

“嗯?”崇应彪一愣,看到了一名甲胄齐全的将领。

金成面色一紧,对着崇应彪耳语一番。

崇应彪斜着眼道:“越侯的义子?怎么?越盛那个狗东西死了,你来找茬?”

越侯只有越盛一个亲子,但养子却是不少。

“在下越前,越盛犯有大罪,一命偿一命,死得其所,我来此只是特意问问指挥使……”

越前将一个穿着破布衣服的老汉拎到前面来:“崇指挥使,昨日你在斗鸡场买了几只鸡?”

崇应彪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指着老汉道:“一只,就是找他买的,据说是三连冠的斗鸡,鸡腿还挺劲道。”

“是吗?”越前阴阳怪气道:“可他说你买了两只鸡,你买了两只鸡,只给了一只鸡的钱。”

崇应彪起了火气:“放屁,老子买了一只鸡,给了一只鸡的钱!”

“崇指挥使买了几只?”越前平静问向老汉。

老汉微微抬头看了眼越前,战战兢兢道:“两……两只……”

“不可能!”金成大为光火:“指挥使是北伯侯之子身份尊贵,何况谁不知道我们玄鸟卫的待遇?一天的俸禄就够买上好几只鸡,至于欠你鸡钱?”

老汉急了:“就是买了两只鸡只给了一只鸡的钱!”

“陛下要变法。”越前朝着四周为官百姓拱手:“好!好!好!”

“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法字!”

“问谁讨?问崇指挥使!为什么?”

越前顿了顿:“指挥使买了两只鸡,只给了一只鸡的钱,这就叫犯法!既然有朝官犯法,就应该严加处理,不然天理何在?法理何在?”

围观百姓一阵嘘声。

“你他马放屁!要找事朝着我来!”

金成急了,大喊着上前,不愧是崇应彪的狐朋狗友,虽然论地位只是个百户,但和崇应彪的感情是真的。

他也知道,崇应彪是北伯侯之子,深得纣王看中,和自己等人又关系匪浅,只有他当指挥使,才能为玄鸟卫遮风挡雨,不然就以玄鸟卫的德行,只怕早就解散了。

更何况,越前分明就是冲着人来的,多半是想给惨死的越盛出气。

越盛之死和崇应彪根本没关系,反倒和他有些关系,后来将越盛挂在行刑台,就是他带着人做的。

泼皮闲汉可以游手好闲,可以插科打诨,可以划水晒太阳,但不能不讲义气。

崇应彪拦下了激动的金成,沉着声道:“一只就是一只,两只就是两只。”

越前指着崇应彪,怪声怪气道:“指挥使买了两只鸡,只给了一只鸡的钱,指挥使没钱了?没钱了,在下帮你给。”

崇应彪从袖里拿出钱票,皱眉道:“看见了?多少只鸡我都付得起,至于欠他钱?买了一只鸡,自然只付一只鸡的钱。”

越前定眼一看,张手朝着围观百姓挥舞,表情极为夸张:“十贯的钱票?这么多钱,指挥使到底买了多少只鸡?”

“指挥使早说不就得了?变法在即,大家都是讲法的!”

崇应彪沉着步子,抓起老汉,语气有些不耐:“说,我买了几只鸡,给了几只鸡的钱?”

越前见势不妙,连忙道:“崇指挥使身份尊贵,欺负一个老汉做什么?黄老汉,你说指挥使买了几只鸡,我们都会给你,和你的家人做主,大家说是不是?”

“家人”两个字,格外响亮。

围观百姓不知其中深意,纷纷附和着。

“大声说,他买了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