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第1122章

作者:误道者

他道:“那两位长者……”

张御道:“此人手持两件神器,不过并没有用处。我天夏也自有宝器,也有上层大能,自能加以制束。”

邹正不有点,道:“那便好啊。”

张御看了看他,道:“义父可有什么想法么?”

方才最后一个处置方法,那就是让邹正吞夺了其人的灵性力量,这般不管是诺度所拥有的知识,还有其所拥有的力量,都会归并到邹正身躯之中,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而且邹正现在毫无疑问是天夏人,他的能力提升,也能更好的帮助到天夏。

邹正知道他的意思,却是摇头道:“不必了,我是我,他是他。自我蜕生成为天夏人后,早就与过去有了一个了断,不必再有什么牵扯了。

而且我力量的增长,靠的是知识,并不需要依靠吞夺另一个人去达成这目的。那样只会又回到老路之上。只是小郎……”

他郑重提醒道:“那另一个我与我分开许久了,他未必不会进行灵性意识的分化,所以你们需要分辨清楚,是否还有流落在外的。”

张御微微点头,道:“多谢义父提醒,玄廷会有所留意的。”

……

……

第两百七十六章 伏圣问心魔

张御正身已至玄廷之上,并将那一枚藏空仪取拿了出来,令明周道人送至陈首执案上。

陈首执看了一眼,对张御颔首道:“有劳张廷执了。”

张御道:“各廷执皆有出力,非我一人之功。”

这也是确实。方才之战,他几乎就没怎么出力,倒是诸廷执给他灌输了不少清穹之气。别看他一人面对度诺,可实际上在外围还有更多守正宫的修道人守御,直接断绝了此人逃亡之可能。

并且从头到尾,也没有见到圣者族类的长者,不知是因为不曾选择出来还是诸位执摄将此辈拦阻了,总之对现世没有任何搅扰。。

陈首执道:“明周,此行出力的诸修之功可曾记下了么?”

明周道人回道:“首执,都是记下了。”

张御言道:“诸多神子是有度诺此人安排,他也愿意交代出来,如此不必等下去,侵入我天夏内的神子可以一并清除。

只方才邹先生得知度诺被拿下后,曾提醒御,要提防其人还分身在外,御以为,还当继续搜检,不容遗漏。”

陈首执道:“是当继续搜检,不过只要我天夏自身无有疏漏破绽,也奈我不得。”

张御同意此见,圣者族类旧派本就是苟延残喘,度诺已是其中最为活跃的了,余下就算还有意识,还在外面有一些也无大用了。

最重要一点,存放圣者族类灵性意识的神器已然落到了他们手中,下来根本不用再担心此辈再生祸端了。

算起来,圣者族类也是拥有两件神器的族类了,从潜力和实力上说,伊帕尔和莫契神族远无法与之比较。可这回却是轻轻松松被剿灭了。

可不说如今的天夏,乃是与元夏交战后的天夏了,比以前不知强了多少,就算是以往之天夏,一旦动用玄廷上下之力,要灭此辈也是不难。

诸廷执在将后续的零碎事机也是商议过后,便是散了廷议,各自归去,唯有张御被陈首执单独留了下来。

陈首执这时将一柄权杖拿了出来,摆在案上,道:“长者之事已然解决,圣者族类也不怕再生事端,这两件神器就交给守正宫来管束吧。”

之所以将此二物交给张御,是因为这东西玄廷除了张御没人懂的运使。再则张御执掌守正权柄,本来就是负责清剿神异之事,例外搜检的宝器也是同样放在守正宫的,这既合乎规矩,也是合乎情理。

张御一转念,陈首执将此物给他,且还不怕有什么手尾的样子,看来圣者族类那两名长者也应当有去处了。

本来视为大敌连波澜也未泛动,就这么无声无息被解决了,圣者族类拥有上层力量既是他们的幸事,也同样是祂们的不幸。

对此也未推辞,从明周道人那里将两件东西拿了过来,其实再加上邹正交给他的那张舆图,圣者族类三件神器现在都是落到了他手中。

算起来这三件神器虽然比不上镇道之宝,而且变化近乎至无,但若是能运用得好,也不失为上好助益。

与陈首执别过之后,他摆袖回了清玄道宫,又将这那“藏空仪”和“秘塔”取出摆在面前,不禁沉思了起来。

“藏空仪”中存放着诸多圣者族类的意识,而且作用也不过是偏转对方的意识,斗战之时近乎无用,倒是可以用来对付一些死硬之人。

“秘塔”则可以夺取神异,表面看来也是鸡肋。因为对内部无论用不用神异力量都可克压各族类。

而他们现在主要需对付的是元夏,修道人修的乃是自身之伟力,心光法力即是自身,夺也夺不走,顶多是用上层力量制压,在斗战之中几乎是用不上的。

但若说半点用也没有那也不见得,因为这里面蕴藏的是至高之力。

借助神器,至高的力量可以肆无忌惮的取用,而且无穷无尽,至少他还望不到层限在哪里。

那么这就等于有了一个白送的力量来源,用在自己这边或许有些后患,但是用在元夏那里却是毫无负担。

他也想看看,至高之力落在元夏,至高之力若是收不回来,或者被元夏所针对,那至高又会是如何反应?

这时身边一动,却是妙丹君挨了过来,他伸手一抚,望着那“藏空仪“,此前邹正交给的他两侧密录,其中就是设法将灵性意识投入元夏,以乱其局面。

有了这东西,还正好给那些待要塑造的灵性意识提供助力,但是手法之上还需要有所改换。

对于灵性意识,诸廷执之中较为擅长的就是长孙廷执了,不过还有一人,其实也深谙此道,那便是韦廷执了。

韦廷执平时说话都是附从陈首执,一般很少发表自己的主见,所以不会主动出来做什么,但要是陈首执的意思。都会尽力去做好。

可不意味着自身手段不行。方才那一战,他也是看在眼里,隔空一拜,令敌自己来投,这等牵引神魂心识之神通,让你不自觉听从他的命令,还是从内心深处加以认同,端的是神妙非常。

或许在此之上可以提出合适的建言。

他思定下来,就起身出了道宫,乘飞车来至韦廷执的符扶道宫之前,韦廷执知他到来,亲自迎出,将他请入道宫之内,问礼过后,两边端坐下来,张御寒暄几句,便将来意说了,又言道:“御思及此事,或韦廷执这里能得求解。”

韦廷执想了想,道:“张廷执道行胜韦某太多,韦某也难以说出什么高上妙论,只是张廷执既是开口,那么韦某也只能厚颜说下自己的浅见。”

张御道:“韦廷执谦言,道法神通,不以高低来论,只谈机巧变化,韦廷执擅长心知驭灵之术,玄廷之中当无出其右。”

韦廷执摇头道:“韦某不敢卖弄自己所知,有些神通也是能不使便不使,不过有些话却可说,张廷执当知心象心观之术吧?”

张御道:“知晓。”

“心象心观”其实是一个大类别,与这类牵扯到一起的,往往是神道。

天夏是没有神明的,但对于神明的探研运使倒不是没有,比如他在青州就遇到过人为造就的“天煞将军”等物。

神祇并不是单纯人心信仰所塑,还需要各种引导观想,观想之人若全是寻常人,那几乎是不起什么作用的,通常需要由神异之士主持法仪,长久血祭,再是引导信众观想神灵,便可演造出一尊神祇。

这类人倒现在还有,比如之前域外那行“养神剥杀”之法的修道人,这一脉也是相关的。

再如如今地陆之上的信神之流,那些信神灵性本来就是存在的,但要么是前纪历灵性的剩余,要么是一些自然生化来的神异生灵,得了人心意识感染,这才成就异神。

光凭人心可是汇聚不起来神祇,顶多只是起到了赋予其等一定的认知的作用。倒是其后维持,人心作用才有一些,可即便这样,也还要供奉血祭。

韦廷执继续道:“如今张廷执手中有圣者族类的两件神器,‘藏空仪’可改认知,‘秘塔’能用灵性,这两件,张廷执不妨以此为渡桥,可以自造灵性,以为离乱元夏之物。”

张御道:“我也思量过此方面,只是这两种灵性意识皆是借用至高灵性,乃是外来之力,纵然对元夏或有利可图,可终究是外来之物,元夏天序极可能将之屏绝在外,再或是警惕监察,光凭此机,难以达成。”

韦廷执却是道:“古夏,神夏之前,来有‘化外天魔’之说,张廷执可是有过听闻?”

张御道:“听说过。”

这是古夏之时的说法,那时候对道法认知和后来有所不同,而且天机也和如今有些许差别。

当时修道人认为天地之外有一种化外魔头存在,时不时侵入天地之中,会引发各种灾劫和人心异思,修道人因此所坏,常常坐而自焚,或被消杀于空风之中。

后来到了神夏才明,这其实是道法修行不足,心性不定,难以调和水火所致,并不存在什么化外魔物,但是这个说法还流传了下来,后来在青阳上洲的魇魔之称,也是因相似而得名。

韦廷执道:“天夏乃是元夏之演化,与我根脉相同,韦某注意到张廷执带回来的各种典籍,其中也有魔头之说,虽实不存在,可先前既有,元夏天序不会排斥,”说着,他用手一指,“所以我若以化为天魔之法用渡,却易趁隙入内,蛀其根基。”

张御一思,点了点头,元夏天序分辨不是分辨有异无异,而是对元夏既有规序和一切存在的维护,所以假若其本来就有,那么的确是可以由此掀开一条缝隙的。

他有些明白韦廷执的意思,可是便有神器在手,魔头又从何而来?终究非是一物。

韦廷执没有遮藏,却是从袖中拿了一本书卷,摆在案上,道:“此本‘化魔典录’,乃是韦某师门所传,祖师原先附从邪魔之道,后来一朝觉悟,让弟子将自己拿去炼了,以此成全弟子,后传之人又立诸般灭魔之术,还有诸般造魔之术,共上下两卷,皆在此中,张廷执可以一观。”

张御微觉讶异,道:“造魔之术?”灭魔之术他可以理解,造魔之术闻着却像是邪魔之流了。

韦廷执伸手一请,道:“其中玄妙,张廷执一观便知。”

……

……

第两百七十七章 观序照化图

张御伸手将伏魔典录拿起,不过伸手接触一瞬间,却是有一股惨嚎呼叫之声映入感应之内,不过持续了短短片刻。

心知此典之中定有玄异,不过这倒是引发了他的兴趣。

他将此典缓缓展开,姜黄色的底本上书写着一种特殊文字,是一个个魔头受刑的模样,皆是在典中跳跃呼号不已。。

他立时清楚,若是没有一点道行,或是没有定性之持,只看一眼,怕就会堕入邪魔之道中,这录书之人肯定是精通此道之人,不定就是韦廷执的那位祖师。

似这等道书,涉及诸多道法,更有正反难辨,诡谲莫测,看似前后矛盾之语,是无法匆匆览就的,需得细细琢磨,他现在也只能是看一个大略。

里面讲的是伏魔卫道之法,以魔书魔,每一笔上都有刀剑相加,越是读下去,越是令人感觉到有一股煌煌正气透页而出,与方才凄厉呼号之感却是判若云泥。

看过之后,又是拿起下卷,触及之时,却是如闻仙乐,只一打开,却见白绢之地上的字迹却是一个个天女化形,清香淡墨,舞姿妙曼,观看之间,似天音秒谛绕耳不绝。

这里面明明是怎么讲究各种魔头手段的,可偏偏第一眼看过之人,只会焕发心中正气,愈发磊落,可是再看一会儿,却是阴森诡谲,恶煞汹汹,几欲化作魔头噬咬观书之人。

这两卷看了下来,他却是发现门道了,正气秽邪并不是对立,用心用意不同,内外变机,正邪自也不同,互化互转,永无定数。

若是用在灵性意识上,原先有益之物随着时间推移,天地转动,或就会变成有害之物,这是十分高明的法门,正好解决了他此前的一个难题。

而在两卷之后,还有一行新添小字,这里面就很直白了,写了诸多心识收用攻袭之法,可以说,哪怕不看这两卷,只要看了这后面的附录,稍加改动,就可以直接拿回去用了。

他抬头道:“看来韦廷执早有思量。”这是绝不是一时仓促写就,而肯定是寻思良久了。

韦廷执摇头道:“我虽有心,奈何功行未到,还是要拜托张廷执持拿此卷了。”

张御听了此言立时明白了,此卷书很可能是与韦廷执后续摘取上乘功果,甚至求全道法有关,今次却是交托给了他。于是他双袖一抬,对着他郑重一礼,道:“韦廷执付出极重。”

韦廷执立时在座上回有一礼,语声诚恳道:“张廷执不必如此,你我都是为了天夏,这却没有什么,况且韦某要成功行,不知要等何时何日,还不如让张廷执你取拿了去,若能化作攻伐元夏之利器,那方是更有用处。”

张御微微点头,他没有再客气,与韦廷执再是与之探讨了一番后,就告辞了出来。

回到清玄道宫之后,他再是拿起那两本典册仔细翻看。

那上面提到的造魔之法非常之独特,著书之人认为,污秽就在那里,而且无处不在,你要打扫十分不便。而用这个造魔之法,却可这些污秽自己出来聚拢到一起,并还互相吞夺。

但殊不知,等到它们仅余少数之后,就会被拿去宰割,成为修道人修道之资粮,这样既达到了扫清污秽的目的,又成就了自我,且还兼顾了平衡之道。

张御不禁点头,想出此道并立下法门的前辈当真不简单,韦廷执所继之传或许就是与一脉上册有关。

如今天夏各种秘藏他大多数都是看过的,守正宫的典籍中,却没有见到这等秘传,这也正常,一些看家本事,是不可能拿出来的。而且涉及邪魔,没有一定定性之人,也是看不了的。

他觉得要将合用的灵性意识塑造成传闻之中的“化外魔头”,并不需要将这些法门完全吃透,只需要按照造魔之法所述,再用秘塔和藏空仪祭炼便可。

不止是两件神器的运用,还有邹正交给他的那一张舆图,道理上他也能用此之中演化元夏的天序,营造出一隅元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