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不多时，一只大鸟飞来，盘旋着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第590节 番外篇（34） 伊兰瑞尔与帮手
大鸟在天空盘旋，绕着镇子飞行了一圈。
伊兰瑞尔停止了符文运行，和那只鸟断开连接，视野再次回到自己身上。
她悄然离开灌木丛，启动了隐身和遮蔽的法术，向之前观察到的防备薄弱位置快速移动。
精灵的隐蔽法术早已十分成熟，不仅能让类人生物看不到自己的身影，还能干扰其他方面的感知。
早期的精灵是从森林里走出的，从一开始就和各种奇异的动物打交道。精灵法师们很早就知道，蝙蝠、蛇、鼠之类，都不是靠眼睛进行感测的。就像伊兰瑞尔刚才的小法术一样，利用动物进行探测，是他们常用的手段，属于十分熟悉的领域。相应地，对于如何防范这种探测的研究，也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像伊兰瑞尔这种老手，更是早已精于此道。连林中最敏感的蛇，也察觉不到她的动作。
不过谨慎起见，她还是准备先找只动物去探探路。
伊兰瑞尔再次在草地上画出几个符文，拿出一个果实和一块肉干摆在面前，等待愿意接受雇佣的动物找上门。
片刻后，一只黄毛狐狸钻出草丛，跑了过来。
“……”
伊兰瑞尔有种难言的无语感，但现在也没得挑，只好把法术放在狐狸身上，看着它向镇里跑去。
狐狸看起来并不喜欢这里的人类。它大摇大摆地走过哨兵脚边，转了几圈，还抓了对方一下。哨兵骂骂咧咧地四处瞅了瞅，却什么也没发现，一时胆怯起来，快步走开了。不过狐狸的勇气支撑不了更久，很快就转身溜走。
伊兰瑞尔留下肉干，开始沿着另一条规划好的路线迅速前进。
镇子里的守卫更加薄弱。她经过了好几处院落，发现大部分都空空如也。只有其中一个院子里，几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在相互开玩笑取乐。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男女比例依然和她所知的差不多，那么这里的情况就不太正常。而且，这里幼儿的数量也不多，并不像是个正常的村落。
随着她继续前进，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靠近镇中心，一座装饰奇怪的教堂前时，她最终确定，这里一定是在举行什么不正常的宗教仪式，很大可能，是与次位面有关的献祭。
她已经能闻到不正常的血腥味。这里的魔力越来越浓，在靠近教堂的时候，还在急剧上升，从只能隐约感受到一点踪迹，到变成明显可以感知存在、甚至近乎第二纪大陆上的水平。
伊兰瑞尔身边没带仪器，不能确定是这个世界在排斥次位面，还是献祭法术本身限制了魔力的外流。但她现在已经可以确认之前的推断：这个村镇的主人，必定是个邪教教团。
她的时代，有一些关于第一纪的传言和推测。大多数说法都认为，魔力是后来出现的，最早的第一纪宗教与神秘学组织，其实并没有对应的神灵和法术。
她不知道这个教团是正好找到了合适的时间地点，和尚且遥远的异空间建立了联系；还是不知从哪掌握了新技术，居然真的把异空间生物拉了过来。但不管如何，这些“运气很好”的教徒，确实成功，或者至少近乎成功了。
这里的情况可能尚属个例，但也有可能，类似的经验、技术已经推广开，只不过她来这里时间太短，见的太少，不知道其他案例而已。
这个魔力源并不像之前乐观估计的那样，是天然无害的。当地居民显然也远不只是把它当做方便的能源，想要独吞，才对外来者这么暴躁。她之后必须加倍小心，准备应对强大敌人，因为这种献祭仪式，不仅有可能是邪教徒误打误撞，更有可能，是异空间的生物有意为之。
单纯靠当地土著自己摸索，在次位面影响还非常微弱的现在，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但如果是有不怀好意的外界生物故意找机会透露给他们，就不好说了。
在第二纪，这种事情为数不少。但在这里也能做到的，实力必定不一般。伊兰瑞尔对付这些武装镇民已经很吃力了，再加上一个统帅他们的强大异界生物，情况就会变得很危险。
伊兰瑞尔做好了最坏打算。她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魔力源，也不知道那里会有何种程度的守备。再去寻找，时间不一定允许，危险也会越来越大。这里虽然同样有风险，但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几百年的战争经历，让她早已习惯了危险。她果断来到装饰已经扭曲变形的教堂边，借着浓厚起来的魔力，熟练地绘制了一个简单的法阵。
邪教徒的仪式连通了异界，让他们能呼唤那里的生物。但伊兰瑞尔也可以利用这条通道，寻找帮手。
她的家族在精灵社会中有特殊的地位，理所当然会参与重要的祭祀活动。伊兰瑞尔的一位族姐就是灶神的祭司。在神庙受训与实习，也是她这样的上位家族子女，漫长学习经历的一部分。
她原本打算呼唤最适合这个场景的战神或是更熟悉些的灶神，但布置了一半，想起这里很可能是第一纪。她不确定能不能得到回应，或是产生预料之外的糟糕结果。
犹豫了片刻后，她想了个办法。
她从贴身携带的小袋子里拿出一颗宝石——先前有一对，是母亲给她的，而另一颗就在钱程身上。她知道钱程在次位面活动过，而自己出现在这里，很大可能也与次位面相关。如果能联系上他，事情就方便了很多。
伊兰瑞尔打定主意，改掉几个符文和连接线，把宝石放在正中央，激活了法阵。
片刻后，宝石上果然闪烁起光芒。
一种她很长时间没有再体会过的、大为松了口气的心情涌了上来，让她差点欢呼出声。
伊兰瑞尔伸手覆盖住宝石，片刻后，钱程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是谁啊。”他半睡半醒地嘀咕了一句，随即突然打起精神：“嗯？伊兰瑞尔么？”
“是我。”伊兰瑞尔默念道：“听着，时间不多，我需要你的帮助。”
“呃……你说。”钱程顿了片刻，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但听到她的话，还是立刻给了肯定答复：“什么需要帮忙？告诉我。”
“我发现了一个怪异的祭坛。”伊兰瑞尔没时间推测他的状态——以钱程的性格，不会答应没可能完成的事情。多年战斗和指挥的经验，让她近乎本能地简洁叙述了一遍周围的情况，把剩下的交给钱程判断：“这里的情况很不对劲……”
“我知道了。”钱程的声音认真起来：“让我调查一下，我会用这个宝石联系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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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战神和战神不能一概而论.jpg
罗马人的马尔斯是本地神，不是从希腊引进的。
马尔斯本身是萨宾人的农神，最早的三个主神之一。（可能是罗马自己的奎里努斯，萨宾的马尔斯，伊特鲁里亚的朱庇特。最早的时候，奎里努斯对战争的偏向还更多些。）
后来随着战争和罗马扩张，马尔斯渐渐获得了战神和国土神的神职，但农神属性一直保留着。所以准确说他应该是个耕战神。
（这种不算个例。亚述人崇拜的尼努尔塔也是农神+军神）
希腊人的阿瑞斯就是完全的战争神，而且希腊人老认为他是色雷斯来的，把他当蛮子。实际上他和马尔斯地位差别很大，只是某方面有类似。
（不像其他一些神，是罗马人从希腊直接搬过去的，所以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罗马人也经常折腾马尔斯，把他当背锅对象，但和希腊人对战神的态度还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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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节 番外篇（35） 钱程与信息搜集
办公室里，钱程和张威凑在电脑前忙活着。
从钱程那里拿到一个名称后，张威折腾一番，搜索到了几条相关资料。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他好奇地问。
“一个……熟人给我说的。”钱程应付道。
出于谨慎，他没把话说太多。要是白芷知道，两人一起睡觉的时候，他还在梦里和伊兰瑞尔联络，肯定会气得咬人的。
按早前的经验，就算他说只是谋划作战，白芷估计也不信。
“因为相关消息太少了。”张威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摊摊手。“我就是有点好奇，毕竟你也不怎么上网，是怎么和这么偏僻的地方扯上关系的。”
“我有个熟人最近去……采风，找到那里了。”钱程继续瞎编。
“哦？你朋友是位作家？”旁边的黄娟随口问道。
“对，剧作家。”钱程回想之前外出探查时用的假身份，也随便应付着：“她在一个剧团工作……”
“剧团叫什么名字啊？”黄娟更加好奇。
“麦克阿瑟。”
“？？？”
钱程费了一番功夫，才说服他俩，说那只是个常见姓氏，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得让他小心点。”张威提醒道：“仅有的这几条消息，都是几年前，招揽教众去那里居住的。他们声称自己买下了土地和房产，准备建立一个美好的宗教社区——这地方很不正常。”
“教众？”钱程意识到了关键词。
“没错，应该是某个新迦太基教派组织的。”张威拉了下网页：“那边有很多这里组织，但能够组织教众，在国外设立定居点的，恐怕就不算多了。而按我搜集到的类似先例，有这个能力的……”
他抬头看了钱程一眼：“我非常建议你朋友赶紧跑。”
“当地官府和军队会支援这些教徒么？”钱程问完，掩饰了一句：“我在想要不要让她去报官。”
“没用的。”张威摇摇头：“我们离得太远，也不懂那里的情况，但这种教派的表现都差不多。没有新迦太基官方的表态，当地人是不敢动这些家伙的。”
“至于支援，也难说。”他想了想：“按我看到的说法，这些教徒都十分的……自闭。他们一般都窝在自己的社区里，不和其他人接触，认为这样才是虔诚的生活。直到祭司们认为时机合适，才会把这些人放出去，执行分派的任务。”
“不应该到处传教么？”钱程问。
“查到的资料里，这个教派就是这么说的。”张威指了指屏幕：“实际上这样做才正常吧。这种教派一般都只鼓励挑选出的祭司去传教，不会让教众到处跑。”
“想想也能理解。”他推测道：“如果教众到处乱跑传教，免不了会和许多人接触，就会知道太多。而知道太多的人，就很难继续愚弄了。”
“另一方面，把教徒都关在社区里，能让他们相互影响，用已经形成的氛围，驱使教徒遵从教义。”他想了想，说：“你看，整个新迦太基，不管正教邪教，几乎都是这样走愚民思路，让教众对于外界一无所知的——上层并不想让他们了解外界。”
“对，我以前经常看些神秘学方面的书，还有各种宗教的故事。”黄娟点头道：“新迦太基那边，普通人的见识很糟糕，因为教会上层都很喜欢封闭的教派社团和孤立的宗教社区。只要可能，他们必然会教育信徒排斥外来者，设计一套单独的仪式来区分教众和外人。”
“人的天性是好奇和向往自由的。不用各种方式束缚住，教众就全跑去追求更幸福的生活了。他们给自己服务而不给祭司服务，那祭司也就成了光杆司令。”她摊摊手：“我觉得，都是这种道理。”
“反正，让他赶紧跑就行。”张威劝道：“那个国家的中央政府就是个摆设，这些人能在当地立足，肯定和当地势力打通了关节。就算当地力量不去支援他们，你朋友也不能一个人对抗一整个教团吧。”
钱程想了想，觉得如果没有官军主力来援，那伊兰瑞尔的机会就增加了很多。当然，他不能让这俩真的误以为伊兰瑞尔要单刷教团。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这太危险。
他能想象出一个混乱失序的国家，地方势力会是什么样子。能在当地站住脚的，必然是有兵有将的贵人。这种势力，反应速度或许比不上正规朝廷，但显然也有不可忽视的势力。
要是有哪个精灵神真的十分看重她，而且做得到在这里出手，或许还有可能。但这样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钱程觉得还是别把希望放在那边。
“要是他们真能召唤出他们的神，反而简单了。”钱程嘀咕道。
“什么？”黄娟颇有兴趣地问。
“要是他们能成功，说明神灵——或者那些强大的次位面生物，确实可以到达这里。”钱程回答：“这样的话，我们这边的底牌也就多了。”
“也是哦。”黄娟按照自己看来的神秘学知识，点了点头：“要是真能召唤神灵，那我们可以请正神，把那个教团的邪恶仪式破坏掉——他们能做，我们也能做，这样反而简单了。”
“没错，如果所有常规方法都失败了，我就喊老祖宗试试，看她能不能搞定当地武装。”钱程对这个思路很是赞同，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他完全可以尝试下，看能否通过次位面到达祭坛那里，然后在主位面与次位面的边界，尝试召唤某位……老祖宗。
“理论上来说，邪教教团的仪式会造成现实与灵界的壁垒弱化，甚至打通一个通道。”黄娟又继续道：“不过在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缺乏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借助敌人打造出的环境，召唤强大的神灵……也会有风险的吧。”
“有可能，不能确定会不会导致灵力紊乱，甚至在神降过程中，引起当地范围性灵力失控，造成灾害……”钱程考虑了下，认真说道：“不过这种神灾影响范围不会太大。反正是在蛮夷地界，能把她捞回来就行了。”
“不要这么冷血啊！”黄娟无语地吐槽道：“蛮夷的命也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