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英柱石梅中堂
“记得用你自己的话，骂得厉害点。”莫德雷德又叮嘱道：“把他们惹火，就不会拒绝了。”
“放心，把人骂恼是吧？这个我熟。”钱程说着，跳了出去。
“你这卑劣的羊倌、粪坑里打滚的贱人、装腔作势的娈童！”钱程大喊道：“你竟敢侮辱我心仪的女士！我要和你决斗！”
艾博罗人显然没料到他突然出现，一时气得要命。周围瞬间变得乱哄哄起来，伊兰瑞尔也吃了一惊。
“你在干什么！”她冲着钱程喊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需要你去冒险！”
然而钱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该你了。”他对莫德雷德说：“快点，咱们赶紧把这事儿搞完。”
“伊兰小姐好像很担心你。”莫德雷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犹豫起来：“回头要是知道我的主意，肯定会责怪我。干脆我替你砍了他得了……”
“这事儿抢什么。”钱程拍了她一下：“你不是说帮忙安排么？快点，下午还有事儿。”
莫德雷德左顾右盼，眼看那些艾博罗人骚动起来，向女王大喊大叫，只好应允了。
“我后悔死了。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她自暴自弃地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不说不说，赶紧去吧。”
第473节 第二百零四章 决斗之后
空地上，钱程和莫德雷德孤零零地站在一起，等待着。
“这得到什么时候啊。”钱程看了眼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
“不知道。”莫德雷德说：“你的剑太长了，恐怕找不到一样长的武器给他。”
“用什么剑都行。”钱程不在意地说。
莫德雷德跟着看去，瞅了瞅对面那人的身高，露出放心的神情。
“好，我和他们说。”
不久，她又跑了回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个艾博罗人拿了把长剑，脱掉外衣，开始活动身体。
钱程这边，伊兰瑞尔不知从哪拿了一把亮晶晶的石头来，一边埋怨，一边往他身上塞。钱程觉得用不着，但也劝不走她，只好任由她来。
“你怎么不用我给你的剑？”伊兰瑞尔离开前，又问道。
“不舍得啊。”钱程老老实实地说：“我还是用我自己带来的那些吧。”
伊兰瑞尔想了想，也没坚持。
“万一有情况，我会直接射杀他。”她小声说道：“你安心就好。”
“呃，我觉得他没问题的。”莫德雷德忍不住帮忙解释道：“你直接插手，反而会造成麻烦。”
“我可不相信他们。”伊兰瑞尔明显不放心：“我和蛮族打交道很久了，他们有多不可信，难道还不清楚么。”
莫德雷德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伊兰瑞尔离开，钱程拔出自己的剑，最后检查了下。
他的剑又细又长，形状就像一根长长的钢针。莫德雷德也是经常上战场的人，本能地觉得，这种场合，他手里这东西，应该比艾博罗人的阔剑更好用。
“怎么了？”钱程问。
“回头我也去你们那边，买几把这种剑来试试。”莫德雷德说：“我总感觉，今后会有很多人买这种武器，拿来决斗的。”
“这东西不贵。”钱程说：“有兴趣，我们回头聊聊吧。”
正说着，有人招呼他们。钱程给莫德雷德招招手，就跑过去了。
他来到场上，再次看了对手一眼。虽然拿着一样长的武器，但看了看艾博罗人的个子，他就只轻笑了下，就开始主动试探。
对方倒没有跟着他的节奏，反而谨慎地绕起圈来。不过钱程也没在乎，他跟着对方转身，随后突然跃出，直扑过去，倏地窜到对方身前，挺剑就刺。
艾博罗人急忙闪身躲过剑尖，挥剑反击，但钱程也躲了过去，剑尖划了个圈，砍向对方胳膊。
那人只好收回剑，想用剑身阻挡。但钱程比他伸得更远，再次上前，剑首抬起，一剑扎在喉咙上。
艾博罗人垂死反击，用最后的力气，试图刺向他。然而胳膊太短，还是没够着。
钱程拔出剑，看着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顿时大叫起来。一些贵族大声叫好，其他艾博罗人则高声叫骂。还有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也不知道该支持谁，不表示下又说不过去，索性闭上眼，只管跟着嚎。
钱程抖了抖剑，转身离开。莫德雷德又跑了过来。
“别急着走啊。”她提醒道：“刚才不是说，要为了伊兰小姐决斗么？趁现在，快去向她问候。”
“问候什么？”
“向心仪的对象展示你的胜利。”莫德雷德说：“兰斯洛特经常这么做，还会趁机表白爱意，贵妇们就喜欢这套。你跟着学就行了。”
“展示……”钱程回头看了看，几个仆从正把艾博罗人的尸体抬走：“啊，他们把首级拿走了……”
“你关心那个干什么。哪有人用首级向贵妇表白啊。”莫德雷德拍了拍脑袋，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我想想……兰斯洛特每次，都是要说些自己会爱戴对方、忠于对方的话。你也这么说就行了。”
“杀人的场合，还能说这话？”钱程有些讶异：“而且这么说的话，总感觉有些太浮夸了……”
“大家都是这么来的。”莫德雷德摊摊手：“兰斯洛特还经常说永远只爱对方一个呢，也没碍着他过几天就换人。只是个过场套话而已，以你的口才，肯定没问题的。”
“这样啊。”钱程点点头。
“那是。我没怎么决斗过，但我经常见决斗专家表演啊。”莫德雷德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就是这个规矩的。既然你也进行决斗，就把过程走完吧。”
钱程听她这么说，就答应了。莫德雷德这才松了口气。
“决斗真麻烦。”她由衷地感慨道：“早知道不掺和这事了。希望伊兰小姐别再埋怨我了吧……”
她擦了擦汗，摇头晃脑地走了。
第474节 第二百零五章 小领主的日常
阿尔比昂北部，海边。
亨利爵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梦里，他正代表王国，率领军队，在街道上耀武扬威地行进着。形形色色的人卑躬屈膝向他们问好，连巴里希贵族都像小丑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歌颂他们的英勇和武德。
人群欢呼雀跃，不断呼喊着“老爷，老爷——”
“嘿嘿嘿……”亨利爵士流着口水傻笑着。
“老爷！老爷！”呼喊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也变得熟悉起来。
“嗯——？”
亨利爵士气愤地微微睁开眼睛，发现仆人正在喊自己。
“醒醒，老爷！该给北海人交贡金了！”
“？？”
亨利爵士听到北海人，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或许是和梦里的情形变化太大，他花了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
“什么北海人？”爵士质问道：“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北海人要贡金？”
“是的。”仆人说：“来了几个北海人，到我们庄园，说完之后又去查理老爷那里了。他们说，所有的领主和乡绅，都得给他们缴纳贡金。”
“这怎么行。”爵士明显不乐意：“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从农奴手里收来的，凭什么给他们？”
“老爷，可不能这样说。”仆人急忙说：“您父亲在世的时候，可是以诚实守信、每年都积极纳贡著称的。要知道，其他领主就算想纳贡，都不见得有这个资格呢——那些北海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家伙。”
“当时的条约，我们还保管着。他们这次也没要更多，我看，还是给他们吧。”他劝道。
“那不是先王时的东西么？”爵士也渐渐回过神来，思索一番，想起了来龙去脉：“不对吧。陛下之前击败了北海人，之后他们就没怎么来过。那这钱，我看是不要交了。”
“再有人来问，你就把他们撵回去。”他没好气地说：“拿我爹签的条约，让我去纳贡——岂有此理。别理他们。”
仆人唯唯诺诺地退去，然而爵士也没了睡觉的心情。他跳下床，走到小祭坛前，念了几句经文，又骂了半天，诅咒所有海上来的贼人赶紧去喂鱼。之后，才慢慢悠悠地走下楼去。
厨子已经把烤鱼放在烤面包上，端到他的饭桌前。侍从拿来封书信，说是今天送来的。
领地里的教士也来到这里，正在翻着经文。爵士挥挥手，让侍从把信递给他。
“敬爱的亨利老爷，”教士念道：“唐突来信，实属冒昧。但我最近遇到了极大的侮辱和损害。一个粗暴的东方异教徒公然污蔑我，还杀害了我的侍从，我力不能敌，只好暂时撤退。幸而宫廷中，一位公正的大老爷得知此事，愿意为我主持公道。”
“从他那里，我得知，我的复仇目标现在正在你的领地上行动。他们一行只有两个人，相信很好对付。这次，请务必帮我解决掉他。我会给你三桶巴里希葡萄酒作为报答。你的老朋友，爱德华。”
“他想搞什么鬼。”亨利爵士沉思了片刻，不满地说：“两个人敢来我们这里？路上就被人扒光宰了吧。说这样的话骗我，他是想干什么？”
“肯定是自己不敢上，让咱们出头，给他当替死鬼。”侍从不屑道：“爱德华老爷有多凶狠，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能让他憋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为了三桶酒，也太不值得了。”教士也提出建议：“老爷，我看，还是先推脱掉，至少问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这里。”
“而且，他说宫廷里的人帮忙，说明这很可能是大老爷之间的纠纷。我看，我们还是最好别掺和。”他看了看信件，补充道：“起码，得问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亨利爵士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给他回信，就说不把事情说清楚，就不能帮他。”他对教士吩咐道：“这事情太蹊跷，十有八九是他把我们当傻子使唤。”
教士点了点头。
“对了，是谁把他欺负的这么惨？”爵士忍不住好奇，问道：“他说的异教徒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那些风暴以东来的人。”教士说：“之前他们和教会组织的远征军打了一仗，我上次去教区开会，听主教说过。”
“他们很能打么？”爵士问。
“不知道，离我们太远了，主教也只是听闻而已。”教士回答：“不过之前他在巴里希的时候，有人拜会过他。按那些人的评价，确实很能打吧。”
“巴里希人说的……”爵士将信将疑：“巴里希男人？还是那个女巫？”
“男人说的。”
“哦……”爵士再次沉思起来。
然而其他人也没法给他答案。整个领地里，只有教士去过几次朗蒂尼亚姆。至于爵士自己，虽然去过巴里希，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是跟着大家抢了一路，然后稀里糊涂就回来了。这些过于遥远和细碎的问题，恐怕没人能解答。
“如果是异教徒，我们倒是可以动手。”教士提议：“——打得过的话。”
“废话。”爵士瞪了他一眼：“要是确信打得过，还要你教我？不是异教徒，就不用交过路费了？”
“那得看爱德华和他的老板，愿意出多少。”侍从灵机一动：“要是能多要来些，我们就算打不过，也无所谓。到时候万一打不过，就赶紧认输，把一部分钱给他们——这样，咱们还能白赚个差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