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魔法与东方帝国 第433章

最后，有一次，他提着伙夫的柴刀，拎着几个首级，去找军吏报功的时候，碰上了殷琼。

殷琼当时跟着她师叔，应郡尉的征召，去各烽燧检查符咒和晶石储备。见到钱程的模样，很是奇怪。

过了几天，钱程又挎着砍树的斧头，拎着首级，去找军吏。

殷琼很是好奇。匈奴人小股作战时，吃了亏就会逃跑。各部还都大力奖赏能把同伴尸首带回去的人，所以只要有机会，就尽量不留下尸体。此人却每次都能抢到好几个首级，军吏也找不到问题。

虽然如此，审查的军吏还是不太信，说要按例公示几天。钱程很不满，嘟囔着几句士卒们听不懂的话，自顾自地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钱程背着一袋子匈奴人的铠甲头盔，挎着三把长剑，拎着首级，又找上门来。他还牵着根绳子，拴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匈奴女人。

钱程大摇大摆地站在那儿，让军吏仔细考察，看这回是不是真的匈奴人。

军吏很是意外，赶忙报告候长。众人审视一番，啧啧称奇，承认了他的战绩。

殷琼也很奇怪，主动询问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我只不过对逃跑比较熟悉而已。”钱程谦虚地说。

殷琼仔细打量他，没说什么。

很快，她找了个去郡城的机会，在集市上花了几千，买了把上好的刀，回去复核的时候，带给了他。

钱程很是诧异，但殷琼坚持不要他的钱，说是看他有勇力，送他的礼物。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当然，事后看，她算是买亏大了——西北边郡的刀剑产量低需求大，本来就贵，卖东西的奸商估计看出她不懂，又趁机抬价，以至于贵了许多。

她自己倒是一直不以为然。

不算太好的刀用了半年多，也坏掉了。那个刀鞘，钱程却一直不舍得丢，始终留着自己用。

知道这件事的人没几个，钱程也一直没往外说过。

他收起刀鞘，有趁势检查了下行李。

随身的小包里，放着块铜牌。上面的宝石，拼成一个狐狸图案。

钱程习惯性地擦了擦，把它放进怀里。

这时，莫德雷德找上门来，大声喊他。

“怎么了？”钱程问。

“艾林岛人又想找你。”莫德雷德说：“这回看起来挺急的。”

“怎么了？”钱程疑惑道：“你们不是最近没出兵打他们么。”

“比这严重多了。”莫德雷德回答：“北海人要来了。”

“现在？来干什么？”

“收岁币。哦，不对，改名了，叫收学费。”

“呃……”

PS：狐狸铜牌的原型是这个：

出土于二里头遗址。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动物。我看也有说是熊的。

当然这个颜色是将近四千年之后的了。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变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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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书客作者端这边的规定是，上传完文章，再修改，才能上传图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规定，但他就是这样的……

所以图片没出来就只能过一会儿刷新。上传和客户端更新都有时间间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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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节 第一百九十四章 村姑审村姑

钱程在阿尔比昂没待几天，就有不少人上门找他。

但阿尔比昂贵族对钱程的态度很是微妙。他们没法否认现实，又觉得钱程出风头让自己很没面子。尤其是发现贵妇们对钱程趋之若鹜之后，男贵族们变得更加气愤了。他们默契地排斥钱程，拒绝与他交流，有公事也带理不理的。

莫德雷德看不下去，就来提醒他。

“很多贵族都看你不顺眼。”她对钱程说：“他们觉得你是用了什么诡计，设计了这场闹剧。”

“就一头猪，至于么。”钱程不以为然：“那我要是当初听了白芷的，去认真打猎，他们不得找我拼命啊。”

“你伤了他们自尊心了吧。”莫德雷德想了想，说道。

“那应该怎么办呢？”钱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我要是有好用的主意，也不至于被贵族们排挤到现在。”莫德雷德摊摊手：“我还想着你有什么办法，我也学学呢。”

“我根本不想管这种事……”钱程纠结地说：“他们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他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这些年都看清楚了。”莫德雷德指出：“这边的贵族老爷们，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是自己天下第一。如果任何问题和这个出发点相矛盾，那就肯定都是别人的问题。”

“好像也是。”钱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毕竟是群打不过村姑就怪人家用巫术的……”

“巴里希人就另说了。”莫德雷德想了想，说道。

“至少这方面比他们强。”钱程指出：“我见过不少巴里希人，他们比这岛上的亲戚开朗多了。要是换做他们，早就拉着我喝酒、逛‘快乐街’去了。”

这个推测太有道理，莫德雷德无言以对。

“说起来，让娜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你们直接把她放回去了？教会有什么意见么？”

“教会自己的意见也不统一。”钱程说：“加拉西亚教会觉得她没什么问题，但巴里希教会不断给他们施压。夏洛特本来希望能够给她一个明确的无罪证明，不过大主教最后还是拒绝了。”

“他不是和王室关系不错么，为什么不愿意帮忙？”莫德雷德问。

“教会最大的两派势力，就是圣城和巴里希教会。”钱程解释道：“大主教当初是得到了当地教士的支持，在王室的帮助下才提拔上去的。安排夏洛特去修会，让大主教当她的教父，都是当时王室和本土派教士的计划。”

“但后来，夏洛特继承了王位，反而是她与圣城方面关系密切的姐姐，蹊跷地去世了。支持她的这派人自然很高兴，但对原有平衡的过度破坏，也引起了圣城势力的反扑。只是因为大势变化，圣城无暇顾及外面，才没有引发明显的变化。”

“所以，和他们抗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巴里希教会出头？”莫德雷德问。

“对，巴里希人一向信心很足，只要捧一捧他们，他们就觉得‘没错，被神选中的就是我’。”钱程赞同道：“有他们添乱，圣城根本顾不上这边。”

“让娜这件事，圣城方面是看戏的态度。他们想看巴里希教会吃瘪，但又怕影响到自己，没法亲自下场。如果加拉西亚教会站出来支持让娜，巴里希教会必然很不满。现在这个时候得罪他们，对加拉西亚王室和教会来说，坏处都太大。所以，大主教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的。”

“这样啊……”莫德雷德点了点头：“那让娜到底有没有用巫术啊？我上回倒是没看出来。但我们这边很多人都说有证据，还去告发了好几回。”

“他们说的你也信。”钱程不以为然：“他们还控诉让娜不说阿尔比昂方言呢。明明他们自己都不说。”

“好像也是啊……”莫德雷德似有所悟。

“他们就是随便凑几个要素，强行论证一番，就往她身上套。套上了，就跑去诉讼。”钱程摇摇头：“哪有这样的。”

“那裁判所的人怎么说？”莫德雷德问：“当时不是有审判官去调查她了么？我记得是说她声称自己能够预测未来，涉嫌占卜巫术。”

“她懂个鬼的占卜。”钱程不屑道：“就她那个学问水平，还是去看些蒙学教材，练练字吧——哦，也得学学计数。”

“占卜未来，要理解世间的规律，通晓万物背后的道理。然而世事错综复杂，命理藏在无穷无尽的纷繁变化之后，看清未来谈何容易？所以《易》一直是最难学的，少有人敢说自己精通。至于让娜……还是算了吧。”

“而且，说到预测未来，我还是有所了解的。懂得了那些道理，也会方便你用法术战斗。”钱程讲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又来了精神：“当初作战的时候，你见到我是怎么做的了么？你觉得，让娜有这个能力么？”

莫德雷德想了想，摇了摇头。

“所以说，那些控诉都没什么意义。”钱程满不在乎地说：“就她还预测未来……你们也是真能抬举她。”

“这样啊……”莫德雷德犹豫了下：“那，教会怎么说？我没见那边给出明确答复，他们赞同你的想法么？”

“裁判所的人不信。我给威廉敏娜说了，但她总是怀疑。最后我也没耐心，就逗她，说我和她说的这些，是假话。”钱程乐呵呵地说：“之后她和她的随从一直在那儿纠结，还写写画画的，可给我乐坏了。”

“等一下，我想想……”莫德雷德伸手让他等待，思考起来：“如果相信这句话，那就不太对，和所有话是假话矛盾了。如果这句话是假的，那你告诉她的话就是真的。这好像也不对……”

“是啊，就是个小技巧。最简单的那种。”钱程说道：“我记得威廉敏娜去修会之前，是个小贵族的次女，还是个农民的女儿来着。反正，和让娜差不太多，也是没怎么读过书的。所以，才闹成这样。”

“不信我的话，却让一个村姑去审查村姑。你说，这能查出来什么啊？”他摇头叹道。

第464节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总督的策略

私下拜访钱程的人其实也有。除了几个老熟人，就是那群艾林岛来客。

国王带着武士们拜访他之后，一群贵妇也找上门来，非要和他会面。钱程对此持无所谓态度，让莫德雷德替自己安排，告诉她只要她觉得合适就行。

莫德雷德也不在意，就去替他安排了。

他在住处的大厅里接见来客。进屋之前，贵妇们在门廊那里，纷纷把上衣脱掉了。

莫德雷德告诉钱程，表示敬意要露出上半身，是艾林岛的传统习俗。钱程表示无所谓，让她们继续就行。

贵妇们进了大厅，又纷纷掀起裙子，随后向钱程行礼。

钱程无语地撇撇嘴，向她们点头示意。贵妇们纷纷致辞表达对他勇气的尊崇，钱程一如平常，逐个淡然回应。等她们说完，又和领头的几人谈了谈未来可能的合作事宜，贵妇们就告退离开了。

莫德雷德把她们送走，又跑回来，好奇地看了看他。

“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大家都是吃惊、兴奋的。你看起来好像镇定过头了。”她说。

“没办法，谁让我的职业就是这样啊。”钱程回答：“和异域之人交流，碰到各种怪异的习俗都很正常。要是不能保持平常心，如何好好完成自己的工作？”

“大禹到了裸国，就脱掉衣服进去，穿上衣服出来。”他举例道：“如今只是她们脱衣服，又没让我脱衣服，这对我的德行没有什么损害。大禹遇到的更恶劣情况，尚且不在意，我又为何要在乎呢？”

莫德雷德听完，很是佩服。钱程只是摇摇头，没把她的恭维当回事，只是喟然长叹一声。

“怎么了？”莫德雷德有些意外。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孟子因此说，观看过大海的人，就难以被其他水域吸引了。”钱程感慨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体会到这种心情啊。”

“啊？”莫德雷德再次理解不能：“观看大海？看什么？”

“‘观水有术，必观其澜。’所以看大海，要注意它的波涛……”钱程下意识地答了一句，又反应过来：“啊，说歪了。没什么。”

“呃……你在说什么啊？我没听懂。”莫德雷德如实承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