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博物馆 第701章

作者:阎ZK

什么都可以。

知道这个衣着褴褛的少年来拜师,夫子的意思是随便给点什么,哪怕是一枚石子,都算缔结师徒之缘,这少年想了想,居然跑去捉住了一只野兽,子路担心跟了去,却惊愕地发现。

面对着营养不良的少年。

那只多少有传说中异兽血脉的猛兽居然颤颤巍巍不敢动。

最后这家伙做了十条腊肉当做拜师礼。

好的,老师以后就只收腊肉了。

这让当场割破手指按手印,差不丁点儿当场就拜把子认大哥才拜入夫子门下的子路相当不淡定,后世对他的记录是‘儒服委质’,质是那个时代抵押的券契,这个意思就是子路基本被折服到当场卖身给大哥的地步。

结果发现自己那豪迈江湖气的气魄。

在老师眼里其实就等同于十条腊肉干,结果直接被打击到失魂落魄。

后来哪怕是被南子妖妇气到,老师气呼呼地回家收拾行李走人,说了那句:

‘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大概翻一下就是比较温雅地骂了一句。

MD色狗。

没救了。

告辞。

就这情况,最后也还补充道‘食,色性也’

吃饭和好色其实是人的秉性啊。

不好意思,食在前头。

色?往后面稍稍。

就是这些年,这个师弟的诞生导致老师被惯着,至少是在饮食上被惯得很。

夫子啊,你可是夫子啊,你居然说出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饐而洁,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恶臭不食;失饪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这样的话,你也太任性了啊!

吃饭肯定要吃好的,看上去不好看不食,味道不好不吃。

烹饪不对劲儿不吃,切割地太大块不吃。

没有那少年做的酱料不吃。

你传授我们的中庸都扔掉了吗?

这个让后世不知道多少人想破头皮也想不清楚的一句话,甚至于后世的读书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记录在论语里面——这不就是夫子要吃好吃的吗?有什么含义在里面?

以及为什么自小清贫的夫子偏偏这么在意吃的?

此刻的孔门弟子当然是知道的。

这破习惯,就是被那驾驭牛车的少年给惯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列出这么多不吃的。

那当然是因为夫子真的吃过这些东西。

在遇到这少年之前,夫子吃的东西由诸多弟子负责,大家都比较糙,导致夫子遇到那驭牛车的少年后,直接不肯吃其他弟子做的饭菜了,‘自此之后,方知道人间五味’

尤其是子路的饭菜,让后者黯然神伤了好久。

但是其他弟子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子路这猛人可以和猛兽搏斗之后,一边爽朗大笑着,一边用沾着血的剑砍下一块猛兽的大腿肉放在火上烤,然后半生不熟地递给夫子,至于端木赐,好,这弟子家里有大钱,不愿意跟随贵族学习,追随孔夫子。

所以去外面买了最好吃的饭菜送给夫子。

夫子很‘傲娇’地回答了一句:

“沽酒市脯不食。”

另外,他还特别喜欢吃生姜,巨挑食,‘不撤姜食,不多食。’

怪谁?

当然怪那个小师弟。

老人笑着坐上牛车,道:“走罢……”语气顿了顿,突而似有无奈地道:“可惜,不愿意参加第三次所谓试炼,居然被那位昆仑之主西王母盯上了么?”

驾驭牛车,捧着卧虎令的少年讶异。

“什么?”

老者慈和地抚了下这个不知为何,容貌竟然不会发生变化的年幼弟子,语气温和宽厚道:“往东而行,沿途所见,恐怕会有客人上门来……”

“彼时,再说。”

“放心,夫子护着你……”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四百字。

并不会是长短的回忆,只是短暂的点题,猫猫头点赞。

孔子诛少正卯为‘孤证’,也就是说只有一面之词,不足为证,而且是两百多年后的人所写。

第五百六十八章 春秋初见,你好天女

少年催动牛车,这辆老迈的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走。

至于为什么以这个少年为驭者,毕竟夫子家的牛脾气比较猛烈,多少年诸国之旅都走下来而没有被哪家强盗做了牛肉干,就显而易见不是一般的老牛了。

子路都被一牛蹄子踹翻过。

尼玛捂着肚子打滚。

是夜提刀来见。

复踹之。

子路,倒也,再起不能。

导致直接后果,这头牛只在夫子和这个奇怪少年面前比较老实。

夫子是因为,夫子会和它讲道理。

各种意义上。

而对那少年则是不知为何了。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畏惧。

牛车的速度不慢,但是其余诸弟子脚力也很快,子路很快就又开始生闷气了,在老牛中途休息要吃草的时候,众弟子去找草,去摘树枝准备生活,那少年询问子路。

子路闷声道:“我不喜欢老聃。”

“为什么?”

这位勇武而刚强的男子挑了下眉毛,道:“我认可这位老先生的智慧,他的器量不比老师高,却也不会比老师低,他的智慧也同样如此,令我所不喜欢的,是他的选择。”

“这天下礼崩乐坏,儿子杀死父亲,父亲杀死儿子,如同南子那样和兄长私通的情况屡见不鲜,还有背信弃义,彼此攻杀的事情,同样不断再发生,这个世道如同一个泥水潭,无数的百姓坠入了泥土里。”

“老师选择去尽全力地把人们拉出来,救出来。”

“想办法让更多人来把他们从这泥潭里救出来。”

“而那位老聃却选择了冷眼旁观,超脱人世,淡然处之,你让我怎么能喜欢得起来呢?不,甚至于不能这样说,因为这天下百姓,是没有资格去读书学习的,所谓使民愚,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世道。”

“现在这人世啊。”

“如同一个四四方方的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察觉,不久都要闷死了,老师愤怒地砸这屋子,想要打开,把知识传授出去,想要让更多人意识到这世道不对。”

“而老聃,而那楚狂人,那些所谓的隐士则是冷眼旁观,不和这个世道同流合污,却也不去让人惊醒,自耕自食,隐居人间,甚至于嘲笑老师,说你反正打不开这笼子,还会导致自己有杀身之祸,多么愚蠢啊,不如隐居,不如隐居。”

“不……,老聃和他们不一样。”

子路又叹了口气,反驳自己,并且苦恼道:“不一样。”

“如果只是那样愚蠢的人,我也不会在意。”

“诚然,许多的人不理解老师,甚至于作诗歌嘲笑他,说这个时代的道德都在降低,老师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不如隐居,不如隐居;但是这样独善其身的人,在我看来不过是叽叽喳喳的鸟雀。”

“安然于在树枝上的起落,满足于腐烂的浆果和地上的雨水。”

“在这个已经腐朽的大树上寻找着虫子果腹。”

“嘲笑天上的鸿鹄。”

“这样的人,是不值得一笑的。”

少年讶异想了想:“兄长你认为,老师是鸿鹄?”

“不!”

子路毫不客气地反驳:“世上没有一种鸟能和夫子媲美,若用鸟来形容,唯独凤中之皇可以勉强比拟,那些人连鸿鹄的志向都无法理解,又如何能够理解凤皇呢?”

少年低声道:“老师的志向是……”

子路讶然:“对,你那时候不在。”

“是大同之世。”

子路沉吟了下,解释道:“老师说过,所谓大同之世。”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

“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子路眼睛明亮地重复了夫子在祭者上的话,而后黯然道:

“只是,我现在也明白了,其实老师也明白的,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出现他所期望的大同之世的,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这些且不提了。”

“礼崩乐坏的时代,各国征伐,当年和南子私通的亲兄弟都去卫国当官了,陈灵公和臣下之妻通奸,还穿着那女子衣物上朝炫耀,各大家族把持诸国,选贤与能个屁。”

子路粗鲁地骂了一句:

“南子可是宋国的公主,他的兄长是宋国的公子。”

“这样可见宋国礼崩乐坏到什么程度。”

“还有那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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