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博物馆 第1547章

作者:阎ZK

他既被派来带路,自然是个心思活络的兵油子。

毕竟连将军这个吹牛的人本身都没有想到,自己就吹个牛啊,官家咋就信了?!不单单信了,竟然还派人下来了?要是换个脑袋里面铁疙瘩的,怕不是三两句话就把什么都交代了,到时候自己怕是也要给交待了。

可是,虽然说是听到了这个道士的弦外之音,但是这荒郊野岭的,到底是要从哪里找到一个模样周正,能够被当做是真武的人?

这个悍卒虽然说是心思活络,但是毕竟还是在兵营里面带着的,不知道这道人所说的意思其实可以编造一个出来,就带着他认认真真在这山里面乱转,只是前些日才下了暴雨,到了中间,雨水再度暴涨,两人寻一处地方避雨。

夕阳落山的时候,竟然遭遇了再一次的暴

雨!

暴雨如水柱一般的轰然泼洒下来,汹涌澎湃地让人心悸,引爆了山洪,洪水席卷了枯枝落叶还有山中的山石,如一条地龙般地轰然砸下来,那悍卒脚步一踩空,就差点被那洪水给冲跑了。

年轻道人手一动,拂尘猛地扫出去,当做钩索之类的软兵器。

直接勾住了那兵士手腕,然后用力一拉,将其拉扯了回来,那年过四十,胡子拉碴的悍卒骂了几句金国国骂,仔细一问,方才知道,这悍卒原本是二十十多年前,和辛弃疾相公一并杀穿了金人的防线归来的汉人。

当初正年少,意气风发,五十人敢冲阵五万兵马。

而今辛相公虽然归来,却不得重要,反倒是被打压。

就连当年跟随者辛弃疾的勇士悍卒们,也都尽数老了,只是这雨泼在脸上,倒是让他一个机灵,生死关头又有了当年的几份锐利悍勇,但是悍勇面对着如此的天灾却也没有用,他的刀能斩下金人的头,但是却斩不开这水流。

当即带着几份恳求之色看向那年轻道人,道:「道长,可有法子么?」

那道人只是苦笑不已,不要说这个年轻道人是个练气之人,就算是那些辈分更高的道门高功,遇到这种天地自然之威也只有呜呼哀哉的份儿。

本该是因为祖上基业,能够穿紫袍的年轻道人看看自己的狼狈模样。

「可惜啊,今日怕是要和壮士一并死在这里了。」

那悍卒咬牙,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不肯开口呼喊。

他知道自己的那两位,朋友,,都是无比巨大,足以帮助他们跨越此劫,但是一旦救人,这两位的真容被发现,必然引来那些朝堂贵胄和道门青紫贵人的觊觎,再说了,那可不是玄武,而是两个大妖兽啊。

若是被龙虎山知道了……

悍卒不肯开口,只是这个时候,山雨化作了山洪,压倒了一块块石头,轰然爆响声中,昏黄色的洪流夹杂着碎石和端口锋利的树木,朝着他们这里倾泻而下。

「糟糕!「

「我命休矣!「

两人面色骤然惨白。

伴随着轰然的声音,那如同神灵伟力的洪流落下,忽而却在下一个瞬间被撕裂开来,而后一尾巨大的黑蛇缓缓起来,昏黄色的水流从鳞甲交错的缝隙里面如同瀑布一般地砸落下来,每一枚鳞甲都仿佛巨大的青石,在夕阳之下,呈现出一种昏黄血色的美感,双瞳之中,竟然隐有星火辉光。

巨蛇嘶吼,这山中洪灾竟然平定下来,忽而金光大盛,一道旗帜冲天而起,这覆盖了方圆千里的厚重云气层层叠叠地散开来,干里云气,一朝尽散,而这一日,那年轻道人瞪大眼睛,看到了一名道人站在巨蛇的头顶。

道人呢喃自语:「真武……大帝?「

山下的兵将好不容易上得山来,找到两人。

这一日之后,这龙虎山的嫡系弟子,再也没有回去龙虎山,他在这里建造了一座道观,真正意义上地开始修行,这里也成为了最初的真武大帝供奉之所在。

此事传入临安城,啧啧称奇,自有文人墨客为此写入书卷,流传后世。

南宋赵彦卫所著《云麓漫钞》∶玄武本北方之神,避讳改真武,后兴醴泉观,得龟蛇,道士以为真武现,自后奉事益严,其绘像披发、黑衣、仗剑、踏龟蛇,从者执黑旗焉。

是以为真武荡魔天尊,最初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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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故人见故人,诸果皆因我

卫渊坐在山里面,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上这离谱的因果是因为什么而出现的了,毕竟那个姓张的龙虎山道士已经在这一座山里面修建了一个道观,真武道观,里面供奉着了的塑像直指着自己。

卫渊曾经捻了一个法决去看。

龟蛇二将站立在一侧,而中间塑像的真武,黑色道袍,赤足,披法,手持剑,背后还有一个护卫侍从的黄巾力士手持黑色大旗,让卫渊看着心中复杂至极。

他不是不想要穿鞋啊,是在这里的时间太长,鞋子都被阴阳二气波及而碎裂了,连木簪也都腐烂而去,但是却由此成为了真武塑像,不拘泥于外形外相的缘由。

但是这一桩因果已经结下来。

道门北方最高的天神之位,卫渊在未来曾经收摄了北方玄武,同时将道门符箓体系里面的北极真武大帝的符箓交给他使用,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个名号的源头却也是自己。

当真是诸果之因。

一经结果,我即是因。

只是这一次的因果结得有点大,也有些猛烈,周围的诸多阴阳涟漪已经被拆解分散成为了无数精纯无比的阴阳元气,黑色的巨蛇攀附在了老树树枝之上,原本的身子至少膨胀到了原本数倍之大,双眼泛白,张口吐息不已。

而老乌龟已经不再趴在卫渊座下作为坐骑了。

此刻它仰躺在地上,龟甲都隐隐有些涨大。

纵然是人幼年时期就己一直都在吞纳阴阳之元气,一直到現在足足数十年的功夫和道行,这两只异兽已经无法再继续吞噬下去了,否则的话,怕是只有阴阳二气吞入肚中,腹胀而死这一个下场。

所以现在卫渊盘坐在青石之上,周围都是已经拆解开来的,极为精纯的阴阳二气,盘旋呼啸,确实是玄妙无比,卫渊原本是不管的,但是时间一长,被他原本拆解开来的阴阳二气竟然又有重新汇聚起来的迹象,卫渊不得不想办法这些东西给解决掉。

万物都是阴阳二气所构筑而成的。

也就是说,是按照某种特定的秩序和规则来编织的。

要想制止其恢复到原本的规则,那么只有一种方法,那么就是赋予其崭新的规则和秩序,卫渊沉吟许久,尝试将阴阳二气以相斥的法门编制在一起,但是却引得了一场颇大的爆炸事件。

直让整座山峰都轰隆隆地震个不停,而卫渊也看到了自己手中的阴阳二气直接湮灭,弄得他的这一个分身都颇为狼狈,卫渊朗声大笑起来,却是难得在这漫长的枯坐之中,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于是一边拆解,一边将其重新组合编织起来,欲要以阴阳之根本元气,组建编织出阴阳大道之外的规则,这种极为荒唐的事情,竟然他现在所处的奇特境地之下,一点一点地被他摸索出来了些许的道理和可能性。

而今那老龟和老蛇眼睁睁看着那黑袍道人手中,阴阳二气法则变化编织。

隐隐然化作了一幅图卷的模样,虽然说远远未曾成就,也不知道成就之后会有什么用处,但是他们两个已经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得到,这东西虽然是阴阳二气所编织,却又并非走阴阳二气之道路,但是偏生又隐隐符合大道。

委实是玄妙无比,莫测高深。

在这一段过程里面,张若素曾经以法门传了口信给他。

王重阳也已创下了全真的基业,打破了胎中之迷,王重阳和吕纯阳自此复归于一人,而后羽化脱身,将全真教的道统传递给了弟子们,自己则是和八仙一并,前去东海之畔,齐齐修炼,以期渡海之时可以尽快到来。

八仙在传信而来的时候,曾经每人为卫渊留下了一道口信,

八仙之力聚合为一,自然是有诸多的变化,以及气象,

卫渊看过信笺之后,告知于他们自可以渡海而去,而他自己则是留下来了八仙所代表着的后天八卦之气,想了想,拈在了手里,扔掉也是浪费。

扔给了龟蛇,而他们也不吃。

索性直接编织入了那一卷阴阳图卷里面,在原本明阳二气盘旋交错的地方,围绕着太极周围留下了一个个八卦之痕迹,复又打通了阴阳和八卦之间的变化轨迹,使得其气息越发圆融如意。

时间就这样一日又是一日的过去,

因为阴阳二气只要稍微不管,就会直接坍塌恢复原状。

所以他在编织这阴阳二气的时候,索性还将因果之气化入其中,反正这些因果也是待在这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消减掉一部分的话倒是也还好些。况且以因果编织于阴阳之中,更加妙处,只是有一日,卫渊又在解构概念的时候,忽而心中有所感应。

黑发抬起头来,看向远处。

龟蛇已经能够开口说话,更是颇通人性。口中蛇信吞吐,开口道:

「天尊您是看到了什么么?」

卫渊看着手中编织了一半的画卷,感慨道:「我用在这个时代积累下来的因果,去编织这一卷法宝,但是就在刚刚,我却发现其中一道因果竟然已经要断裂了。」

「因果要断裂了?」

龟蛇二将彼此对视一眼,眼底都出现了茫然之感。

卫渊右手袖袍一挥,让正在编织和炼化里面的这一卷太极图飞入了自己的袖袍里面,怅然道:「因果是线,自彼及吾,既然断裂的话,那么就是有故人要死了。」

「毕竟也算是一桩因果,而且一开始虽然说也给我带来了颇多的麻烦,之后却又有不少的帮助,应该去见一面。」

伴随着阴阳涟漪被卫渊拆解,炼化,逆转编织化作了手中的图卷。

卫渊受到阴阳涟漪的干扰也就越来越少了,已经不必非要留在这里了,虽然说还是不能够做太多其他的事情,但是短暂行动一番,等到了回来的时候再一口气把积累的阴阳法则冲击解决掉,也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巨大无比,已经如同是蛟龙般的巨蛇吞吐蛇信,询问道:

「天尊可知道是谁?在何处?」

卫渊微怔,而后失笑道:「虽然说不知道,但是却又何难?」

并指一点虚空中自然而然有着一道道的金色涟漪出现,以因果联系到了此地和彼方,而后又以阴阳的变化解构空间,龟蛇二将都看到,虚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无比的金色桥梁,散发出了浓郁无比的因果气息和阴阳涟漪。

令虚空发生了巨大震颤。

空间之中都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而后披发黑衣的道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回。」

龟蛇二将应诺,看到卫渊一步步走上了这一座巨大的金桥。

而后金桥巨震,流光变化莫测,霞光瑞气腾腾而起,越发衬托着踏上其中的道人不是凡人,这不过只是因果之道的显化运用,卫渊在拆解阴阳的这漫长岁月里面,在自身的境界之上,并没有特别长足的提升。

但是于精巧腾挪之术上,却着实是悟到了颇多的法门。

卫渊一步步走出,因果散去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座城池里面,前面是一个有些破败的院落,抬起头,可以看到一株老树蔓延出来,时值早春,隆冬刚过,树叶大多已经枯黄落下来,一股衰败之感。

卫渊周身萦绕着因果随意变化了外貌。

道袍芒鞋,手里面提着一些酒肉,身上只随意带了一缕因果气息,便足以让任何人觉得,曾经见到过这个道人,或者是偶尔亲朋好友相会之时偶尔见过,也或许是庙会酒楼之上,

遥遥看了一眼。

总之并非是陌生之人,但是要详细说出此人是谁,却又是做不到。

道人敲门,惊起老树麻雀。

一会儿后便有人前来敲门,而后因卫渊身上一点因果,当做是院落中老人的好友,故而将其邀请进入其中,而卫渊看到了这一个院子所属于的老人,那是一位眉宇之中,豪气不减的老者,须发垂落,却是穿着一身的文人模样。

卫渊抬眸,看到了里面屋子上面的牌匾。

「稼轩居……」

号稼轩者,唯独一人。

辛弃疾。

原来是他。

已经是老迈的辛弃疾看着眼前的‘故人,,因为因果之缘,只当做是曾经在过去并肩作战过的袍泽,纵然是已经老迈,仍旧是吩咐买来酒肉,坐在老树之饮酒闲聊。

酒到酣时,卫渊提起了过去的事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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