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世家 第1568章

作者:晴了

此言一出,程大将军脸色大变,手指着孔颖达大声厉喝道。

“想不到啊,堂堂的国子监祭酒,居然在朝堂之上跟个粗鄙武夫似的口出污秽之言,这简直就是在污辱朝堂诸公之耳!”

“!!!”孔颖达呆若木鸡地看着跟前这位振振有词,唾沫星子喷了自己一脸的程咬金。

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他在骂老夫,他这个粗鄙武夫把老夫跟他划了等号。

孔颖达气极败坏地大声吼道。

“程咬金,老夫那只是在复述你的粗鄙之言。”

“那你也说了。”

“老夫只是在复述你的粗鄙之言。”

“说了不敢认,就你这样,还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呵呵……”

“够了!”李世民一拍案几,总算是及时煞住了蠢蠢欲动的朝堂诸公想要亲自下场的歪风邪气。

“朕让程卿你来,是想要问你一问,你家三郎研发这等纸品,可有说过什么?”

……

程咬金屁股一扭,没再搭理那气的菊花老脸已经有黑变紫的孔颖达,朝着李世民恭敬地一礼。

“陛下,犬子三郎有言,此纸乃是他觉得观平民百姓以杂物净手,容易诱发各种肠道疾病,增加百姓药石之资,易致家贫。”

“故尔犬子三郎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决定要研发一种净手之物,使得天下百姓减少疾患。

这数月以来呕心泣血,日以继月,最终为我大唐百姓,研发出了这种物美而价廉,却又干净卫生的净手纸品。”

“为区别那些文人雅士用以著书立说,写字作画之纸品,故尔特地命名为程家卫生纸……”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着这位大唐朝堂第一恶霸用相当斯文的语气,条理分明地陈述着他家犬子三郎的发明创造的由来。

不得不说,程咬金的这番话,着实让一干已经习惯了他粗鄙之言的文武重臣,相当的不适应。

甚至让一干饱读诗书的文化人都有一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感。

看到这帮子同僚那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表情,就连李世民也同样满脸错愕,程大将军心中暗暗得意。

李世民深深地看着眉飞色舞的程咬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呵呵……想要称赞对方有个贤内助。

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在朝堂之上,程咬金已经打完了配合,自己这位大唐天子是该干点正经事。

或者说,让这些吃饱了没事可干的御史们明白一件事情。

“程卿,你且先退下。”随着李世民此言,程大将军很是从善如流地朝着李世民一礼后退回了列班。

刚刚回到位置,几位老兄弟就凑到了跟前来挤眉弄眼地低声挤兑。

“哟,老程,你个老小子,这么文诌诌,这根本就不像你好吧?”

“就是,以你的性子,不跟他们唾沫星子横飞一番,不自相残杀到被扣上三年五载的俸禄根本不算完。”

“少特娘的胡说八道,老程从来没有被扣超过一年的俸禄。”

听到了身边狐朋狗友的胡言乱语,程大将军心中大恶。

“咋的,以为老程真是个粗鄙之人?呵呵……老程家好歹也是诗书传家,这叫内秀,平日里藏着不用罢了你们懂不懂。”

李世民没有理会程咬金回到班列之后引起的武臣团队的骚动,而是沉肃着表情,打量着那几位御史还有孔颖达。

“方才孔卿你告诉朕,纸品乃是文人雅士用以著书立说,传世后人之珍物。”

“朕并不反对,不过朕有几个疑问,还请孔卿为朕解惑。”

孔颖达不禁一愣,抬起了头来看向这位大唐天子。

“朕记得,两汉之时,就有瘗钱,富贵人家,以真钱入土。然平民百姓则会以纸代之,至今已有数百年。”

“再有,卿等可有用过雨具?”

“想必卿等也该知晓,我大唐百姓所用之雨具,不外乎蓑衣、雨笠以及雨伞。”

“那雨笠与雨伞上所用之遮雨材料,正是以纸张浸油脂,方有遮雨挡水之功效。”

“这些,皆是利天天下百姓之珍物,不知孔卿你们。

是否也要将天下制伞之人,还有那些制纸瘗钱之人列为辱及斯文之辈,也要朕严加惩治?”

“又或者,将所有用伞之人,使用纸瘗钱之辈,也都要从严治罪?”

“……”孔颖达的老脸一白,张了张嘴,却实在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不说别的,自亲爹过世的时候,出殡之日,满天满地洒的全是纸瘗钱(瘗钱是指陪葬的钱币,用来买阴间过路费的钱币,足以证明道路通行费的阴间收费,很早就开始了。)

至于雨伞这玩意,不说自己,满朝诸公谁没用过?

李世民没再开口,而是静静地站在御案后边,表情淡漠地打量着这些呆若木鸡的御史还有孔颖达这位国子监祭酒。

孔颖达抵受不住这样的目光,沮丧而又不甘地低下了脑袋。

“臣……知罪……”

随着孔颖达低头认错,一干御史,同样是辩无可辩,只能服软认怂。

不过今日,李世民却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阴沉着表情,看着这帮闲来无事,成日以弹劾程三郎为乐的御史。

第2382章 虽然过程都不相同,可是结局都一个鸟样

“你们,让朕很失望。”

李世民看着那神情沮丧的孔颖达与那些御史,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程三郎乃是朕之爱婿,兴许他行事有荒诞不经的地方,可是朕问你们,他主政地方,可有民怨?”

“而今满洛阳的百姓,对这位洛阳令赞不绝口,自他主政以来,洛阳三月一变新颜。”

“宽阔平整的水泥道路,令洛阳城内,再无雨地之日泥泞之忧患。

洛阳东西两端的高架铁索桥,亦让洛阳南北沟联更加通畅,百姓往来无忧。”

“更是在洛阳城内,设医院数所,为百姓看病取药排忧解难,令无数病重者得以解疾患之忧。”

“过去,洛阳城内,诸多百姓方便之所,臭气熏天,数任洛阳令反复整治,却还是令百姓怨声载道。”

“而洛阳罔顾朝廷法纪,肆意改籍,令洛阳逃籍者众多,尔等身为御史,有监察之重责。”

“如此骇人听闻之大事,朕也从未听闻尔等弹劾过前任洛阳令半点过错……”

李世民每多说一句,一干御史,连带那孔颖达的脸色就多白上一分,而一干重臣,此刻也全都胆寒若栗。

毕竟之前那逃籍之事,有不少有世家大族背景的朝臣早就知晓此事,只不过,他们是得利者。

自然不会去想着告发,甚至还要拉帮接派地想着遮掩此事。

而陛下当时惩处此事之时,没有扩大打击面,让一干世家暗松了一口气,却也很害怕,万一这位大唐天子翻旧帐咋办?

李世民一通发泄之后,抿了口茶汤,这才转身径直而去,根本就没有搭理那些俯身请罪的孔颖达以及一干御史。

看着大唐天子离去的背影,孔颖达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长叹了一声,失魂落魄地转身,朝着殿门外缓缓行去。

一干御史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一次弹劾程三郎,虽然过程都不相同,可是结局都一个鸟样。

“一群废物,难道不明白打蛇不死,反受其噬的道理吗?”

“对付程三郎,这样的手段,简直就近乎于儿戏。”

“可是陛下对那小子也恩宠太甚了点吧?便是一些皇子在陛下眼里的份量,怕都比不上那小子。”

“没办法,谁让那小子功勋卓越,你看年代才俊之中,有何人可与其比肩?”

“哪怕他远在边荒之地,甚至异国境内,都能够干出令天下人瞠目结舌的功勋来,陛下不恩宠于他,还能恩宠于何人?”

“但是这小子还不一样干了不少人憎狗嫌之恶事。”

“呵呵,于大节无亏,小节有损,这样的招数,跟他爹程咬金一模一样。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陛下知晓,他们程家人绝非野心之辈。”

此刻,程咬金正跟一票老兄弟一块晃晃悠悠地朝着宫外行去。

没走多远,就被尉迟恭凑到了跟前来小声地问道。

“老程,你家老三的法子,到底顶不顶用?这些日子。

我家那小子成日围着马棚转悠,说什么要照你家三郎的法子,用公马去诱母马发情,好拿去李卫公府上配什么种。”

“我家老三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明白,你若是信他,那就由你家小子折腾去。

不信,那回头,弟兄们家中的母马都大了肚子,呵呵……”

“这倒也是,罢了,由着那小子折腾去,若是过些时日不成,老夫再抽他不成。”

“放心吧,我家老三虽然有点不着调,可是办事扎实,他敢打包票,那就铁定有谱。”

程大将军拍着胸口大放豪言,不过心里边,着实有点揣揣。

毕竟培育良驹的做法,自打秦汉以来,国家都十分地重视,甚至还以重金诱使那些游牧民族中的优秀牧马者来中原效力。

可是往往来来,这么几百年来,效果真心不咋的,反正到今,大唐都还要每年向草原又或者是西域诸国采购大量的马匹。

就凭三郎那小子,真的能够搞得定吗?

虽然程三郎一次次地刷新了亲爹程咬金对他的认知,可问题在于,程大将军很清楚,程三郎这小子对于匹马的了解。

呵呵,顶多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平日里一有功夫,就去打牌,根本就没有说往牲口棚那边钻研过啥。

说起实话,那就是程大将军自己也不太有把握那小子真能成功。

也就是近段时间,这小子才临时抱佛脚一般地往那牲口棚里边蹲,具体干啥嘛。

程大将军不禁想到自己询问管家程富时,管家程富那副十分奇怪的表情实在是令人心生狐疑。

不过程富指天画地的说三公子逼他发誓,切切不可向外面泄露一字半句,不然天打雷劈云云。

程大将军自然也就懒得再理会,反正成与不成,两三个月就能够见着分晓。

……

“咦,李主薄居然也在。”许敬宗一手拿着公文,一手杵着拐杖,迈着有些瘸的腿脚步入了厅门。

就看到了那位一条胳膊掩于袖中,正用左手拿着一份《长安旬报》在那看得津津有味的李义府。

“原来是许县丞,你也是过来寻程洛阳的?”

李义府撂下了那份报纸之后,颇为欣赏地拍了拍报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