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世家 第1525章

作者:晴了

“瞅啥?程某可是好心好意,见你已经不乐意继续活下去,为了能够让你瞑目,特地告诉你这些消息。”

“这也是为你着想,省得你死不瞑目你知不知道?”

门外,李恪捂着嘴,整个人犹如过了电似地抱着廊柱在那里疯狂的抖动,又像是泰迪正在进行日常操作。

“那老夫岂不是还要多谢程洛阳?”许敬宗咬牙切齿,嘴皮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

“呵呵……不必如此,程某向来都是不求别人知恩图报。”

程处弼再一次大马金刀地坐到了许敬宗的身边,平静地打量着这位不守夫德,工作上懈怠渎职,公器私用的老阴人。

“敢问程洛阳,我那孽子,还有那个贱人,他们在哪?”

“你那孽子,还有你继室,他们已经已经隐姓埋名,离开了中原,决定找个世外桃园,过上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幸福生活。”

“程!三!郎!”

“嘘,那是你儿子,他想要做甚,关程某何事?”

程处弼斜挑眼角,打量着这个此刻无助而又怨愤无比的许敬宗,决定看在陛下的面上,给这老货指点一条活路。

“你是现在就耍根裤腰带把自个了结了也不是不行,但是,程某相信日后但凡是有记载你姓名的书籍之上。

所记载的,肯定全是你许敬宗这样那样的黑历史,甚至于,你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想来,天下许氏,都会以你为耻,怕是许氏的族谱之上,呵呵……”

许敬宗越听,眼中的怨毒,渐渐地变成了无助的惶恐。

生前身后名,这是自古以来,但凡是为人者,都十分注重的,哪怕是他许某人昔日干了不少的坏事。

可他自认为自己遮掩得很好,至少自己会掩耳盗铃式的自我安慰。

可是现在,跟前这位毒舌的程三郎,直接就把盖子揭开。

把自己的脑袋直接怼进那臭水沟里边,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一想到那味道,许敬宗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扭头警惕地扫了一眼摆放在不远处,那瓶味道能把死人熏活过来的可怕玩意。

真要是这事传扬开来,已经不是自己有没有脸活在这世上的问题。

而是自己真的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自己更会被天下许氏视为耻辱,怕是连祖坟山都进不去。

只能被撂在哪个乱葬岗,连个祭奠自己的后人都没有。

一思及此,许敬宗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一个糟老头子,而且还是一个断了条腿的糟老头子,此刻正在那病床之上嚎啕大哭。

这场面,着实让程处弼有些措手不及,本想开口劝上两句,但又觉得不妥,毕竟对方的确需要发泄发泄。

干脆就抬腿又溜达到了门口呼吸新鲜空气,一出来,就看到了那李恪表情十分沉静地倚着一根廊柱,若有所思。

“贤弟,偷听了半天,有什么好的建议?”程处弼凑了过去,拿胳膊肘顶了顶这位老兄弟。

看着处弼兄那张笑眯眯的表情,李恪忍不住抹了把冷汗。

难怪那些所谓喷子御史,跟处弼兄怼一块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利索,不得不承认这是有原因的。

“小弟可没有什么建议,就只是觉得处弼兄你治病人的手段果然不走寻常路。”

“不过他哭过之后,会不会仍旧要死要活的?”

“呵呵……兴许吧,不过等他发泄之后。接下来,程某就要激发他对于生存的渴望,甚至要激起他的上进心。”

“毕竟像他这种人,呵呵,一旦不乐意死,生命力绝对比蟑螂还要顽强。”

“相信我,程某这双招子看人贼准。”

“……”

第2314章 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废物再利用

“处弼兄所言极是,也幸好这老小子断了腿,更幸好,我父皇把他弄到了处弼兄你麾下。”

“不然,由着他继续在国史馆中折腾,啧啧……”

就在二人站在病房外面吹牛打屁的当口,不知何时,病房里边的嚎啕大哭声渐渐地止歇。

这个时候,邓称心晃晃悠悠地溜达了出来,说是那许敬宗想要见三公子。

程处弼再次回到了病房内之后,许敬宗脸上的泪痕未干,只是哭了一场之后。

整个人反倒显得精神头还不错,比起方才那种一脸死灰强多了。

“其实我儿许昂,他还没离开洛阳是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程处弼直接就乐了,打量着许敬宗那张渐复沉静的菊花老脸反问道。

“程洛阳还请宽心,下官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已经幡然悔悟之类的话。”

“只是觉得,我儿许昂,既然要与那虞氏私奔,那他们的事情……”

“你儿子是为了激发你的求生欲,这才私下把事情全盘托出。

他希望程某能够激起你的愤怒也好,斗志也罢,都不希望你这么消沉下去。”

“……”看着在跟前侃侃而言的程三郎,许敬宗恨不得抄起方才那瓶把自己熏得吐到天昏地暗的宝贝扔过去。

我儿让你激发老夫的求生欲,你就拿那破玩意来熏老夫?!

“……虽说你年纪大了点,干的坏事不少,可好歹也是个聪明人。”

“既然是聪明人,程某还有几句话想跟你聊聊。”

看到许敬宗投过来的复杂目光,程处弼语重心长地道。

“断了腿,你的仕途也就那样……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咱们大唐官员,哪怕是奸臣都得长得人模狗样,全须全尾的。”

“……”大唐亲王李恪一脸黑线,大唐奸臣许敬宗同样一脸黑线。

神特么人模狗样,全须全尾,大家都是人,请你说人话就成。

“你好好想想,作为一位年近花甲之人,想要日后名垂青史,不至遗臭万年。

不至于让别人一提及你,就只当成笑料的话。”

“你就需要一个可以让你大展拳脚,让别人看到你能力的舞台。”

“而你唯一的选择就是你继续跟着程某好好干,至少程某不会因为你是个残疾人而看轻你。”

“而且,你想必也知道程某的建功立业的手段,在程某手底下好好做事,终究是有机会的。”

“言尽于此,你若还想死,那程某也没办法,那个邓称心,把方才我让你准备的那把刀留下。”

“程达,还有你那瓶宝贝也给他留下。”

“还有那根裤腰带拿过来,嗯,栓这,记得过梁,打死结。”

“……”许敬宗呆愣愣地看着邓称心把一柄长度约半尺不到,刀锋晦暗,上面锈迹斑斑。

不知道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捡到的破玩意,然后还有那瓶臭不可闻的玩意也摆到了床边的案几上。

程处弼抄起了那柄破烂玩意在脖子上比划两下,一脸振振有词地道。

“这是一把可以用来自裁的刀……虽然生了点锈,刀锋有点钝,但多割几下,肯定能死得了。”

“还有这瓶宝贝,威力想必你也知道的,闻一闻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若是心怀死志,又想要留个全尸,一口闷掉这玩意,也能够起到过期鹤顶红的效果。”

“上吊的裤腰带我直接让他们帮你弄好了,毕竟你现在身上有伤,操作起来不方便。”

“对了,若是想要订哪家的棺木,记得提前打声招呼。

程某好歹干过太医令,凭这身份,帮你拿货,怎么也能有个折扣。”

此刻,站在院门口的,不止有程家人,还有李恪的几名护卫,都是被方才的嚎哭之声给吸引过来的。

此刻,就看到原本一副潇洒从容之姿,依靠着廊柱的吴王李恪突然整个人就跟狂风中的柳树一般哆嗦起来。

随手又死死抱着廊柱,开始新一轮的抽搐。

“你家殿下这是闹什么毛病?抽成这副样子。”程发忍不住抹了把脸,牙疼地直吸气。

李恪的侍卫自然见不得自家殿下被埋汰,当即不加思索地回怼道。

“这哪是什么毛病,十有八九你家公子又在里边骚话连篇,把我家殿下逗乐了呗。”

……

李恪撵着昂首阔步的程三郎,终于在院门口撵上,有些担心地道。

“处弼兄,处弼兄,就这么让他留在病房你,你真不怕他寻了短见?”

程处弼呵呵一乐,翘起手指头回指病房方向道。

“那你告诉我,若是你,那三种死法,你会挑哪种?”

“……小弟我都不挑。”一想到那三种死法,脸色发黑的李恪觉得自己还是活着更好。

泥玛,垃圾堆捡来的小破刀,一瓶过期鹤顶红似的臭袜子嗅剂,还有那让正常人踮起脚尖都够不到的裤腰带。

你特娘的这哪像是给人安排死法,分明就是难为将死之人好不好?

不过处弼兄那番话还真说对了,这许敬宗那已经被揭开了盖子的黑历史。

再加上现如今又是一个老迈的残疾人,谁会用他?

但是处弼兄,却如此的大义凛然,为了救下病患的性命,甘愿收留,这种过于伟大和高尚的情操,着实不像处弼兄的做事风格。

对于李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程处弼高深莫测地一笑。

“能够在你爹这样的英明君主手底下苟发育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被发现真面目的奸臣。

你自个数数,贞观一朝能有几人?”

看李恪脸色发黑,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程处弼大手一把揽住了李恪的肩膀笑道。

“这证明,这老小子是个聪明人,而且也绝对是有能力的人。”

“你爹顾念旧情,想让他在我手底下继续做事,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继续用他,用好他?”

“反正除了程某手底下,他去了别处,说不定还会被人排挤与鄙视。”

“小弟明白了,处弼兄你这也算,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废物再利用。”

“不错,反正现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机会再祸害我大唐,留在程某手底下,至少能够有机会干点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