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982有个家 第1098章

作者:全金属弹壳

王忆说道:“不是不对,而是玉帝乱来。”

“这个张生他不是个东西,有钱的时候花天酒地,作贱家里妻子并休妻;等到他没钱了去要饭了,还不忘作贱妻子家呢,他这次直接钻人家灶台下把自己给烧死。”

“你说,他死了成灶王神了,那他妻子家的灶台呢?那灶台还能做饭吗?”

漏勺一愣,说道:“是啊,是这么回事。”

他想了想又说:“我就是听队长以前批判神仙,批到灶王爷这事的时候说,玉帝乱来,张生混蛋一辈子,就因为还要点脸面结果就把他给弄成神仙,这不公平。”

王忆又摇摇头。

漏勺再愣:“又哪里不对吗?”

王忆说道:“这样的传闻其实问题不大,这传闻的重点不是他一辈子混账,而是他浪子回头,玉帝觉得他这样难能可贵,所以才赏赐他。”

“这事说到底是在劝人向善,有些人或许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可只要还活着,只要活着的时候觉悟了,愿意做好事、做好人了,那神仙们还是愿意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在我们佛教里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沙生泉过来帮忙摆放桌子。

他孑然一身,已经没了家乡也没了亲人,所以过年不会离开天涯岛。

孙征南也没回家去,他去祝真学家里过年了,直接跟祝晚安领了证,算是上门女婿了。

不过这也只是看起来像是上门女婿,他是不想回家乡过年而已,实际上他和祝晚安还是普通夫妻。

小年要准备家伙什不少。

两张八仙桌对拼起来,上面放两个蜡烛台、一只香炉、一把酒壶。

蜡烛台上安插红蜡烛,香炉里点燃香。

供奉两把小刀、三只茶碗,茶碗里头泡上清茶。

于是供桌上有袅袅烟雾也有淡淡水雾,祭灶的氛围便出来了。

漏勺放上祭灶果。

寻常人家放点红白球、冻米糖就得了。

漏勺是吃灶台这碗饭的,他准备的灶果多。

除了红白球、冻米糖还准备了芝麻球、油枣、黑交切、白交切、寸金糖、八宝酥等等,都是甜品。

王忆还给放上了一包的粘牙糖,说:“这下子灶王爷升天以后可张不开嘴巴了。”

腊月的风吹灭了夕阳,皎洁月亮低空漫垂,往海上、往岛上泼洒下清冷的光辉。

岛上断断续续的响起鞭炮声,很零散的鞭炮声,这就是开始祭灶了。

家家户户的灶台上贴了灶王像,两边有专用对联:都是黄有功写的。

什么‘年年柴米常富足,日日水火保平安’,或者是‘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老百姓祈求的无非就是个吃饱喝足与阖家平安。

漏勺也贴上了对联,贴好后他端详一下,感觉贴的挺好又拿拆下来的鞭炮出去扔了三个,引得老黄和崽子们汪汪汪乱叫。

他回来后跪下虔诚上香,感谢灶王爷让他能吃上学校后勤这碗饭,感谢灶王爷保佑王忆回归家乡,感谢灶王爷让王家人都能吃上饭……

王忆听的啼笑皆非。

今年发生的好事,漏勺给从头到尾的数了一遍,把功劳都归在灶王爷身上了。

王忆跟他开玩笑,说:“怎么通电的事也得感谢灶王爷?电力不归他管吧?”

漏勺严肃的说道:“王老师,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不知道神仙们都给咱做了什么,但咱诚心诚意的谢过他们就是了。”

“虽然灶王爷只管灶台的事,可是咱们也说不好,他是不是在其他好事上也给咱使劲了。”

王忆觉得这话没道理。

可他也弯腰虔诚的去鞠躬了——

时空钥匙怎么来的,这是个迷。

或许还真是灶王爷显灵给他的呢?

别管这事是不是灶王爷干的,反正碰到神仙道谢就对了!

等到海上潮水平,此时夜深了,接下来就是送灶王爷升天了。

漏勺把所有供品都弄一点点下来放进酒杯里,这要抛到屋顶上,但大灶已经拆掉了,于是他给抛到了听涛居的屋顶。

这样,祭灶仪式便算是结束了。

海岛的夜也深了。

小年也算是要结束了,接下来就可以展望大年、等待新年到来。

而且节气来说已经立春,他们已经踏入春天了,夜晚的风也佐证了这点,不是那么寒冷阴森了。

特别是岛上家家有灯火,路上码头上更有大功率照明灯,岛屿亮堂堂的,就像社员们心里头亮堂堂的一个样。

小年当天放假了。

但腊月二十四有一批的劳动力刚歇了歇接着又被招呼着上工了。

砖窑厂缺人手了。

中建的建筑队工作麻利,盖楼速度很快,山顶上的工地是一天一个样子。

这要对砖头、水泥、砂石各方面的建筑材料需求极大。

其他建筑材料主要是通过徐经理的供销公司来保障,但砖头是天涯岛自家砖窑厂烧制。

这用砖数量太多、消耗速度太快,以至于砖窑厂那边有点忙不过来了。

煤炭和泥土都足量,烧砖的窑洞数量也够多,还有窑洞没启用呢。

主要就是机器效率有限。

于是王向红就安排劳动力登陆防空岛,然后手动做砖坯。

这个有工具。

之前机器没来的时候,为了提前试窑,他们自己提前准备砖坯。

王祥高带着木工组给做了一批砖坯框子,用木板做成的——

这东西名为框子,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用木板比对着砖坯个头做个框子那么简单,而是能够往里规整,最终规整出一块结实沉重的砖坯。

为了能响应生产队关于加快砖头生产的号召,王祥高当天又领着木工组忙活了一批砖坯框子出来,后面几天不少劳动力得去做砖坯。

连学生都去帮忙了。

王忆也得帮忙,他去红树岛那边给维修组和五金组帮忙。

项满银的船被送过去更换发动机了,这事林金虎能干,但王忆还是在23年要了安装图纸。

他怕林金虎看不了这图纸,特意过去帮忙一起研究。

实际上只是给普通铁皮船换发动机不是大工程,林金虎把几乎报废的旧机器卸下来后,他这边就能安装上新机器了。

有王忆带过来的安装图纸,这工作进行的更顺利。

腊月二十五,机器换装完成。

项满银开动渔船试了试,烟雾喷涌,机器发出有力的轰鸣,加足马力带动渔船在海上飞驰起来。

王忆和林金虎都在渔船上参加跟船试航,恰好今天天好,不说风平浪静但这风浪确实不大。

于是渔船乘风破浪,项满银这边心情澎湃,连连大笑:“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劲头,这才是现代化的渔船嘛!”

“哈哈,你们天涯岛有天涯二号和天涯三号,我也有相公一号、我这是我们相公岛一号船!”

林金虎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新换的这台机器行不行?”

项满银对渔船的新动力万分满意:“行,太行了,这480马力的机器就是带劲啊!”

王忆调侃道:“价钱也带劲,你可别心疼。”

因为两个岛屿之间关系好,又有商业合作,所以这次换装发动机不要手工费只要个机器费用。

而且这个费用也只是收取成本费。

然而……

还是很贵。

王忆是按照这年代的机器价格进行参考收费的,他给项满银换的潍柴ST-22在八十年代的大陆是看不到的,得等到九十年代才出厂。

不过类似的机器已经在日韩港澳台等渔船上挺常见了,现在性能与潍柴ST-22机相仿的船用发动机价格有一万。

主要是机器性能确实相当先进。

当然一万是新机器。

王忆给的是维修过的旧机器,属于翻新机,在23年没人要了。

所以他只要了个两千块的报价。

不能要更低了。

这个价格是他结合时代要的,八十年代初期国内的各种发动机都是值钱货。

项满银对这个报价非常满意,一拍船舵说道:“不心疼,这钱确实不少,说句实在话,放在你们砖窑厂找我们买土之前,这么一大笔钱我还真掏不出来!”

“但现在这没问题,我不能说它是小意思,只能说是中等意思吧。”

他放慢航行速度,又对王忆说:“王老师,我看你这里还可以给木船加装发动机是吧?我想给我们生产队的几艘船改一改,橹改机。”

王忆问道:“你们生产队不是早就大包干了吗?”

项满银笑道:“我们生产队大包干了,结果越干越穷呀!”

“于是我当了队长以后,我又允许我们生产队组建互助组。”

“关系好的户之间可以组建这个互助组,一起养船、一起出海捕捞,到时候平摊成本,谁也别说谁沾光,赚到钱一起分即可。”

林金虎诧异的问:“这不是合作社的前身吗?你这叫开历史的倒车了。”

项满银摆摆手:“那不是,现在就是政策好了,嘿嘿,允许各公社、各生产队选择一种有利于自己发展的政策。”

“我给县里打过报告,县里说,我们生产队要重搞互助组那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强迫社员们参与就行了。”

“现在我们队里是我领头几户人家搞了互助组,我说的要进行橹改机的木船,就是我们互助组的船。”

他又对王忆说:“而且我还跟你们队长取经了,学习你们的三定两奖政策,把这个政策用在了我们互助组里,出力多的不会白出力,出力少的到时候就得少拿点。”